聶輔咬牙，轉頭的時候滿臉陰霾，他可是知道何中華說得出就做得到，要是這次辦砸了，這老頭是真能連去協會鬧一星期。
    那到時候場麵可就難看了。
    畢竟何中華的輩分擺在這裏。
    “怎麽樣？”聶輔剛剛走近，就被周岩生叫住問道。
    “還能怎麽樣，那老頭的脾氣您還不知道？”聶輔有些不忿這周岩生不去挨罵，他反倒挨了罵，語氣有衝。
    “我說再考慮，你說他肯定不會川菜。”周岩生挑眉。
    “但名額是你應下的。”聶輔道。
    “是，因為我信你。”周岩生點頭。
    這話倒是讓聶輔不好再發火，頓了頓開口了。
    “我去他店裏看過，一共就提供三道菜兩道蓋飯，一道牛排，跟川菜就沒有沾邊的。”聶輔說起三個菜的時候語氣輕蔑。
    “哦？蓋飯？”周岩生有些疑惑。
    “還是十五一份的。”聶輔語氣更輕蔑了。
    “哈，那可真是……”周岩生想嘲諷一下，但猛然想起上次的翡翠玉帶蝦仁，又停住了嘴。
    “也是墮落了，一個一級大廚賣蓋飯。”聶輔道。
    “確實。”周岩生點頭。
    芙蓉廳會場早就被布置過，參與青年廚師交流展示的加上常季一共八人，八張廚台被布置在場地中央，豎著兩排，一排兩個灶台。
    而常季就在第一排，邊上則是一個眼生的年輕廚藝師傅，神色間頗有些倨傲，在常季走過來的時候隻用眼角瞟了一眼就自顧自的開口了。
    “你不該來。”青年開口道。
    “？”常季。
    “雖然我承認你在魯菜上是有些天賦，但這是我們川菜。”青年接著開口道。
    “你在跟我說話？”常季想了想整個會場隻有自己一個魯菜，不由得出聲問道。
    “當然，莫不是伱手壞了，耳朵也聾了？”青年頗為不客氣。
    “唔，你是誰？”常季看向身邊這個青年，仔細打量一番後，真誠發問道。
    而在常季打量時，刻意挺直腰背，一副自信模樣的聶運頓時就僵住了。
    “你不認識我？”聶運一臉不可置信道。
    “我應該認識？”常季一臉莫名。
    “該死的，我可是川菜協會副會長的侄子，還是我們川菜最年輕的二級廚師，明年就能拿一級了。”聶運前半句還一臉氣憤，說到最後又是一臉驕傲。
    “呃，二級？”常季再次仔細看了看聶運，點點頭然後不說話了。
    “你什麽意思！別以為你年長於我拿到一級有什麽了不起的，等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我也能一級，你最年輕的一級保不住，我聶運說的。”聶運低吼道。
    “其實，我應該比你小。”常季皺著眉，沉默了會道。
    “？”聶運愣住。
    “不可能！”聶運隨即反駁。
    “我今年二十五。”常季齜牙一笑，認真道。
    “你，你才二十五？”聶運震驚。
    “當然，我的資料隨便就能找到。”常季點頭。
    聶運頓時不說話了。
    “而且，你看起來比袁盛還大，你們川菜最年輕的一級應該是他，所以你明年拿到也不是最年輕的。”常季如實說道。
    “！！！”聶運頓時臉色鐵青，甚至無法反駁。
    畢竟袁盛，那是真實至名歸。
    因此聶運真的破防了，破防到扭過身子再也不打算理會常季了。
    常季倒是沒什麽感覺，隻在認真觀察整個場地。
    最中間的就是他們的兩豎排廚台，圍著一圈的正對麵則是五個評委，其中袁海正坐在那，看見常季看過去還招了招手打了個招呼。
    但瞬間就被邊上的何中華怒斥了一句。
    “坐沒坐相，站沒站相，不允許和交流的私下聯係。”何中華主打一個逮誰噴誰。
    “是是是，知道了。”袁海攤手，立刻坐直了。
    坐直了的袁海還真頗有幾分高手氣質。
    剩下的三個評委其中一個是周岩生，以及在和周岩生聊的火熱的一位中年女士，看起來不像廚師，倒像是什麽食評家之類的人物。
    “不對，另外兩個都是食評家，手臂肌肉無力，身形也不像。”常季看向另一個中年男人，他正低頭記錄著什麽。
    “三個廚師，兩個食評家，和魯省交流差不多。”常季心道。
    正對麵是評委，邊上圍繞一圈的則是另一些中青年的廚師，人數不算少，大約百十人的樣子。
    而最外圍其中一半矗立著各式各樣的冷鮮櫃，裏麵都是各種各樣需要保鮮的食材。
    另一邊則是幹貨、調味品之類的。
    食材擺滿了占地288平米的芙蓉廳最外圍一圈。
    “隻是以川省本地食材為主都擺了這麽多出來，這次蓉城大飯店可真是下了血本了。”常季環顧食材一圈，一邊感慨一邊快速找到自己需要的食材。
    “朱彪這個經理也來了。”常季看見不知什麽時候起身和朱彪說話的周岩生挑了挑眉。
    被常季看見的朱彪也抬頭看了過來，麵上帶著笑，甚至衝常季點了點頭，一點沒有當初的咄咄逼人，好似真的是上頭要求一般。
    “不愧是生意人。”常季暗道一聲。
    而朱彪看常季轉過臉，這才麵色略帶陰沉，隨即看向周岩生。
    “周會長，您可確定這次沒有他的份？”朱彪問道。
    “當然，這可是我們川菜的地盤，他一個魯菜的……”周岩生沒說完，但話裏的意思很明白。
    “那就好。”朱彪點頭，有些滿意。
    “對了，周會長您可是評委，這分數可要好好評。”朱彪笑著叮囑了一句。
    “當然，我從來不違背自己的原則。”周岩生一臉嚴肅。
    “那就好，那就好。”朱彪更滿意了。
    對於朱彪和周岩生那似有默契的說法常季是不知道的，因為這時候他正在腦海裏預演一會的菜品烹飪流程。
    專心致誌的甚至連周岩生的開場致辭都沒聽，隻聽見了一句開始了。
    “……那麽本次川省廚藝協會川菜交流會，正式開始！”周岩生道。
    “唰唰唰。”一道刀刃破空聲傳來，讓本來一直擰著頭的聶運忍不住看了過來。
    瞬間，聶運就忍不住再次破防了。
    因為這時候的常季他居然拿著一把大菜刀在手裏舞了起來，銀光閃閃的菜刀輕盈的翻飛在常季手掌間。
    “不是大哥，咱們是廚藝交流，你以為在拍什麽肯德基廚神爭霸的武俠片嗎？！”聶運滿臉崩潰的死死盯著常季。
    常季似有所感的轉頭看來，然後順著聶運的目光看向自己手裏的菜刀。
    “我在熟悉新刀。”常季想了想解釋道。
    “！！！誰他媽熟悉刀是用這種雜技的方式熟悉？”聶運滿臉的吐槽，但卻沒說出口。
    “哼，不過是炫技！”聶運冷哼一聲，扭頭就走。
    “……”常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