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哥會算卦？”沈清鱗疑惑。
    按理來說，除了她的師門，整個神州地區找不到第二個正經的玄學門派。這個所謂的哥哥，要麽是野路子，要麽是坑蒙拐騙的。
    “一點點。”江浮疑惑。
    她記得神州地區正經玄學家隻有一個傳承，蒲秋白就屬於其中一支，這個沈清鱗這麽疑惑，難道是師出同門互不相識？這就觸及到了她的知識盲區了。
    玄學是她怎麽學都沒學會的難懂學科，隻能靠自己感知情緒的能力，加上點忽悠話術裝裝樣子。
    “這樣。”沈清鱗有些輕蔑。
    估計又是拿小手段來忽悠外行的不入流玄學家，靠著對人情世故的敏銳，賺口糧的。
    她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女生表情有些陰鬱。
    “蒲姐姐，有件事我想問你。”江意燃懶得兜圈子，“你跟江漪蘭是什麽關係？怎麽會把名片給她？”
    江浮感受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緒，像是學校附近美食街賣的臭豆腐，說是厭惡又不準確。
    這女人到底怎麽回事？
    “我把我的名片給她，你有意見？”江浮索性直接擺爛。
    大不了江意燃一鬧，她眼鏡一摘，攤牌了事。
    然而，事情好像脫離了她的預想，往她完全沒有想到的方向狂奔而去。
    江意燃隻是扯起笑容，“上次見麵，蒲姐姐連名片都沒給我，心裏有些嫉妒而已。”
    她的名片都是三天前想起來才印一份的，上次見麵的時候根本就沒有。
    江浮內心小聲嘀咕，隨後高冷地吐出一句話，“這次補上吧，沒事不要聯係我。”
    她說這話隻是以防萬一，要是某天江意燃真的突發奇想聯係她，她又在扮演江漪蘭，那馬甲可就掉大了。
    沈清鱗有些不滿。
    這個叫蒲秋月的也不知道什麽來頭，對江意燃一副高冷的樣子，簡直就是不把人放在眼裏。
    誰教她這麽跟江意燃說話的？
    她還想說兩句，身邊的人已經收好名片，和顏悅色地拉住她的手，“好。”
    沈清鱗愣住了。
    她完全沒想到，江意燃對這個女人的青睞程度，已經強到能無視掉這女人所有的無禮。
    江浮直接無視了兩人的內心戲，轉回正事，“寒暄就此打住，沈老夫人的事我也有聽說，事不宜遲，先去醫院吧。”
    “好。”
    沈清鱗對這個女人還有些疑惑，雖然她是個玄學家，但任何一門學問都講究實事求是。
    蒲秋月到目前為止展現給她的都是一些存在與他人口中的虛名，就算她現在吹的天花亂墜，她也一點不信。
    醫院。
    這還是江浮第一次離沈老夫人的病房這麽近。
    老人躺在病床上，因為治療有些消瘦，但能看出年輕時模樣出挑，是個氣質平和的美人。
    沈清玥正好也在，看到眼前的墨鏡女也有些疑惑，“清鱗，她是誰？”
    “救過意燃的神醫。”沈清鱗解釋了一下，“意燃生日那天的詭異事情你多少也聽說了，就是這位救的命，所以才好得這麽快。”
    沈清玥這才想起來，隨即又疑惑道，“我怎麽看她的背影這麽像江漪蘭啊？”
    聽到這話的江浮內心咯噔一下。
    可不是嗎？江漪蘭是她在假扮，蒲秋月是她的小號，她一人分飾兩角，就算妝造變了，身形相貌也沒大變化。
    “不過，看意燃的態度就知道她不可能是江漪蘭了，估計就是個長得像的。”沈清玥很快打消懷疑，隨即又緊張起來，“她想對奶奶做什麽？”
    “清玥姐，你別太擔心……”沈清鱗安慰她，“她是來救奶奶的。”
    沈清玥還是存了幾分警惕，“我不太放心，我去找老師過來。”
    “麻煩把病房的窗簾拉上，然後留我一個人在這裏。”江浮指示著。
    沈家的人頓時心中起疑。
    這要是個神醫，為什麽一身的醫術不讓人看，難道說有什麽貓膩不成？
    出於對自家老人的安全考慮，他們鬧了起來。
    “什麽意思？是有什麽見不得光的嗎？”
    “戴著個墨鏡不敢示人，果然是有問題。”
    “把墨鏡摘下來讓大家看看你的真麵目！”其中一人伸手就要去摘江浮的墨鏡。
    江浮正準備躲開，不想下一秒那隻手被拽住，隨後被狠狠擰到脫臼。
    一個身影擋住視線，聲音冷漠，“蒲秋月小姐是我請來的人，各位是覺得我不值得信任，還是覺得，戴個墨鏡就代表形跡可疑？”
    “你……”
    “這裏是醫院，如果還有人要繼續搗亂，我不介意把你們一個一個扭送病房。”江意燃甩開那人，看向沈家眾人。
    幾個年紀大的對視一眼，他們很清楚這個小姑娘的背後是哪方勢力，果斷帶著那個胳膊脫臼的人離開病房。
    江浮盯著護在她麵前的少女。
    不得不說，江意燃是個護短又講義氣的姑娘，誰懷疑她的朋友，她都會幫著還擊。可惜，她的好僅針對她認為的朋友，而她江浮，從一開始就站在她敵人的位置上。
    “謝謝，麻煩你也出去等。”她抬手示意人離開。
    她不想自己治療時手上的觸手被人看見。
    門關上，窗戶拉嚴實，檢查了一遍沒有攝像設備，江浮坐到了床邊，抬起手。
    白色的觸須像是蔓延開的枝條，落在老夫人的身上，隨即像是紮根一般往皮膚下蔓延。
    融合，替換，生長，消亡。
    江老夫人安靜地睡著，呼吸平穩。
    “老夫人，老夫人？”江浮輕輕碰了碰人，隻有輕微的反應。
    能聽到聲音，說不定可以繼續利用聲音喚醒她。
    江浮聽到了樓上的小提琴聲，她拉開窗戶，輕巧跳上樓，正要開口借東西，就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轍哥？”
    那人迅速收斂起表情，走到窗邊，“爬窗戶好玩？”
    “小提琴借我用用，等會還你。”她伸手。
    “哦。”他拉開窗戶，把琴遞了過去。
    拿穩琴，江浮鬆手一跳，輕鬆落回原位，跳進病房。
    把琴架在肩膀上，深吸一口氣，開始演奏。
    門外的江意燃，聽著病房裏突然響起的琴聲，怔怔地站在原地。
    這琴聲她曾經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