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9章 多管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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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說我自己去問。”
昊邪一把把東西扔下,拉著張妙妙就往樓下走。
“你不是說剛看見張浩了嗎?他在哪兒?”
“在外麵的草地上。”
寒傘拿著東西追上去,等趕到時,看到昊邪蹲在地上,低頭看著躺著的張浩。
“你不行出師禮嗎?你是張妙妙的徒弟,她現在要走,你不該跪拜嗎?”
昊邪這話像是帶著刺,似乎在用這種方式試探心中的疑問。
張浩懶洋洋地抬起眼皮,看了看昊邪,又看了看一臉不安的張妙妙。
寒傘心裏也開始不安了。
這種情況下,張浩會怎麽做?
難道要瞞不住了嗎?
如果昊邪知道了真相,他會崩潰的……
出乎意料的是,張浩站了起來,表情平靜地走到張妙妙麵前。
他比張妙妙高出一頭多,張妙妙被這詭異的氣氛嚇到,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張哥……”
在她的一聲呼喚中,張浩幹脆利落地跪下,行了出師禮。
這三個頭磕完,張浩就正式出師了,張妙妙又變成了孤伶伶一個人。
張妙妙突然想流淚,她很想讓張浩收回那三個禮,下意識地想要逃避,但理智告訴她,不能繼續躲在這裏了,命運終究要自己去麵對。
“好,張浩,你今日正式出師。”
寒傘把東西放到她身後,張浩看到了,用下巴指了指:“給你的東西都在那兒,你應該知道怎麽用,夾層裏還有一張銀行卡,經濟上的困難最不值一提,缺錢就不用回來了,那錢足夠,若還有其他解決不了的難題,就回來找我們。”
說完,張浩重新躺回地上,雙手枕在腦後,還是一副懶散的樣子。
昊邪聽了那番話,突然找到了一個可以解釋的理由。
張浩是不是想讓張妙妙盡快成熟起來,所以才這樣對她?
雖然心裏還有別的疑惑……但昊邪想選擇用這個答案來安慰自己。
不知為何,他突然有些害怕,害怕那未知的一切。
或許昊邪心裏早就有了懷疑的種子,隻是不願意麵對而已。
寒傘抬起頭,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張浩怕自己變得冷酷無情,但他怎麽會呢?
他那麽一個大愛的人,心裏裝的都是世間萬物。
即使沒了七情六欲,他依然可以選擇為那些美好的事物而活。
就像現在,他雖然不理解自己以前為什麽會那麽關心一個懦弱的人,但還是從現在的角度出發,說出了心裏所想。
“寒傘……我不再問了,讓他好好的。”這是昊邪臨走前說的一句話。
過了幾天,寒傘慢慢察覺到,客棧裏的人似乎都在有意避開與張浩的正麵交流。
雖然吃飯和日常相處時看不出什麽異樣,但寒傘能感覺到,他們在逃避。
他們逃避的不是張浩這個人,而是與張浩有更深入的對話和了解。
或許他們心中都有所畏懼,隻是無法說出口。
寒傘覺得,張浩繼續留在這裏,可能會讓他們更加難受,於是決定帶張浩暫時離開客棧。
“真的要走嗎?”
“嗯……”
“是老韓覺得你們該出去曆練曆練,還是你自己覺得他現在的狀態不適合留在客棧?”
寒傘把這事告訴昊邪時,昊邪直截了當地問。
“我……”
寒傘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
“算了,問你也白問。”昊邪揉了揉眉心,“這次走,大概什麽時候回來?”
“不知道,看韓哥的情況吧。”
昊邪聽後,沒再多問,轉身上了樓。
寒傘連忙站起:“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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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幫忙收拾行李,老韓現在可能不在乎這些了,你又不懂怎麽照顧生活……”
聽著昊邪的話,寒傘心裏一陣酸楚。
或許張浩丟掉的七情六欲,現在都轉到了自己身上。
到了晚上,昊邪提著兩個大行李箱下來,把客棧裏性能最好的越野車鑰匙扔給寒傘。
“讓他開車走,方便點。你告訴他,客棧這邊我會看好,不用擔心——”昊邪自嘲地笑了笑,“我估計他現在也不會擔心吧……算了,總之我會照顧好這裏的,想做什麽就去做吧。”
說完,昊邪抱起一堆辦公文件,上樓回了房間。他似乎在用這種方式避免離別的場景出現在自己身上。
寒傘沒有把昊邪的話告訴張浩,而是默默記在心裏。
寒傘不會開車,也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為了避免張浩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他去地府借了一副紙人身體,又讓張浩給自己下了道符咒。
隻要貼上這道符咒,旁人就不會一眼識破這是個假人。隻要平時裹得嚴實點,基本上就沒什麽問題了。
兩人朝著大城市的方向出發,但剛開了二十多公裏,寒傘突然在路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連忙拍了拍張浩的肩膀,讓車停下。
“你看那個人是誰!”
張浩順著寒傘手指的方向看去,眯著眼睛觀察了幾秒,皺著眉說:“是張夢瑤嗎?”
“是的,你曾幫過她很多……但她好像背叛了你。”
聽了寒傘的話,張浩沒多說,直接把車開到張夢瑤身邊。
“張夢瑤,上車。”
聽到張浩的聲音,張夢瑤扭頭看了看他。
寒傘被張夢瑤的眼神愣住了。
那是什麽樣的眼神?
空洞而麻木,肢體僵硬地在街上遊蕩,就像個沒了靈魂的木偶。但寒傘仔細一看,張夢瑤明明有靈魂,可她為什麽像失了魂一樣?
張夢瑤身邊跟著一個男人的魂魄,看起來也很虛弱,目光一直緊緊盯著張夢瑤,滿是擔憂。
張夢瑤不對勁,這狀態太不對勁了!
“她怎麽了?”張浩看向身邊的鬼魂。
那個男人愣了一下,隨後眼中滿是狂喜。
“你認得我嗎?你能看見我?!”
這個回答讓張浩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怎麽會這樣?難道王陽不記得自己了嗎?
“你不認得我了?”
“我們……應該是失憶了。”王陽滿臉挫敗地說,“我隻記得我很愛瑤瑤,但我們之前的很多事,我都記不清了。她不認識我,也看不見我……整天在街上遊蕩,我真的很擔心,可我怎麽喊她,她都聽不到。”
這麽說來,應該是有人故意抹去了張夢瑤和王陽的記憶,還讓張夢瑤變成了現在這樣。
剛才看張夢瑤是從反方向走來的,這個方向是去客棧嗎?為什麽要去客棧?是要給誰看嗎?
一想到這兒,心裏已經有了明確的答案。
有人故意讓張夢瑤變成這樣來給我看,而這個人不言而喻,除了魔尊,不會有別人有這種惡趣味。
“張夢瑤,上車!”張浩又提高音量喊了一句。
這一次,張夢瑤終於有了反應,但反應比預想的還要激烈。
她緊緊揪著自己的頭發,眼睛瞪得老大,死死咬住嘴唇,手上的青筋暴起,仿佛要硬生生把頭發從頭皮上扯下來。
張浩下了車,一手拉開後座門,另一手直接把張夢瑤推進車裏。張夢瑤被這突如其來的粗暴動作打斷了自虐行為,倒在後排座椅上不動了。
寒傘靜靜地看著張浩的一舉一動,心裏忍不住歎了口氣。
這家夥,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
張浩也擠進後座,把手放在張夢瑤的頭頂,閉上眼睛,感受她的靈魂氣息。
很奇怪,靈魂竟然是空洞的。
一般人的靈魂都會有靈氣,這種靈氣有時也可以理解為一個人的生命力。
有的人生命力旺盛,有的人生命力微弱,但不管怎樣,總歸是有的。
而眼前的張夢瑤……就像一潭死水,裏麵什麽都沒有,像個活死人。
即便是遇到修煉邪道的修行者,想要吸食別人的靈魂力量來增強自己,麵對張夢瑤這樣的靈魂,也會不屑一顧,因為根本沒有一點利用價值。
張浩收回手,隻聽王陽焦急地問:“怎麽樣?瑤瑤還能恢複嗎?”
“你的記憶到哪裏了?我需要知道你們身上曾經發生過什麽。”
“我……”王陽皺著眉頭,想了好久才用非常不確定的語氣說:“好像有一個男人緊緊掐著瑤瑤的脖子,說了句什麽我記不清了,我腦子裏隻有這一個相關的畫麵了,其餘的記憶都是跟著瑤瑤在路上遊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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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路都朝北走,中途有人想拐走她,但瑤瑤拚命逃了出來,並沒有改變原來的路線,而是回到原路,繼續往前走,好像她腦子裏有一個既定的終點……”
這麽一說,寒傘就明白了。
果然是這樣,隻怕那個人在抹去張夢瑤的靈氣時,也在她腦子裏刻下了一個烙印,那就是必須去趕屍客棧。
必須讓張浩看到張夢瑤現在的樣子。
“我現在應該是什麽情緒?”
張浩突然看向寒傘,求證這個問題。
“一般來說,是諷刺吧。畢竟你幫助的人曾背叛了你,現在也付出了代價,自食其果這個詞你應該懂。”
“也就是說……”
張浩的眼裏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我現在應該殺了她?”
說著,張浩還抬起了手,手中殺氣若隱若現,好像下一秒就要奪走張夢瑤這條毫無價值的性命。
寒傘生怕自己說慢了,整個身子都撲了出去,雙手死死按住張浩的胳膊。
“但如果是你,你不會這麽做。”
“為什麽?背叛我的人,難道不應該殺掉嗎?這是理所當然的。”
現在的張浩真的無法理解這句話,問問題的時候還像個求知的孩子一樣歪了歪頭。
如此冷漠的話語配上如此純真的動作,這種強烈的反差讓寒傘有些哭笑不得。
仔細想了想,寒傘還是認真回答了這個問題。
“但你不會,你已經善良到了極點,就算遇到背叛你的人,隻要對方付出了代價,你所遭受的背叛就會自動消失,這個人對你來說就成了毫不相幹的陌生人。”
“那也就是說,這個毫不相幹的陌生人,我現在應該把她重新扔回路上,任她自生自滅?”
“如果真的讓張夢瑤一路晃悠到客棧,他們會擔心你的。”
寒傘用下巴指了指重新變回麻木狀態的張夢瑤說:“你想辦法讓她恢複記憶吧,或許還能找到些我們想要的情報。畢竟我們對魔尊掌握的線索還是太少了。”
光有強大的力量還不夠,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好。”
張浩重新伸出手,把自己的一絲意識傳遞進張夢瑤的身體裏。
下一刻,張夢瑤的身體好像突然活了過來,自己坐直了,扭了扭脖子。
“再不管的話,這女人過不了幾天就要餓死。”
這是張夢瑤嘴裏說出的話,但寒傘愣了幾秒才意識到,其實是操控著張夢瑤身體的張浩在說話。
“能從她的記憶裏找到點什麽線索嗎?”寒傘問。
“這女人的腦子比咱們這車的外殼還幹淨。”張浩比喻道。
寒傘被這個比喻逗愣了,然後扭頭看了看車,引擎蓋是白色的,也就是說張夢瑤的腦子裏現在真的是一片空白。
“那怎麽辦?如果張夢瑤要這樣過一輩子,那得多痛苦啊。”寒傘擔憂地說。
“實在不行,到時候就給她個痛快。”張浩的話不言而喻,寒傘聳了聳肩,沒有反駁。
雖然這事關生死,但在某些方麵,寒傘和現在的張浩觀點還挺一致的。寒傘自嘲地想,也許除了張浩,自己對其他人都天生性情涼薄吧。
“等等,這是什麽?”張浩突然皺起眉頭,目光空洞,好像看到了什麽。
在張夢瑤那片空白的大腦深處,似乎藏著一個黑色的匣子。匣子上著鎖,裏麵封存著什麽不清楚,但這是這裏唯一能看見的東西。
難道張夢瑤的記憶並沒有被完全吸走,而是被壓縮封存在這裏了?
張浩試著打開匣子,但剛一碰,匣子似乎就觸發了某種保護機製。張夢瑤的身體猛地一顫,連帶著張浩也遭受了難以言喻的痛苦!
頭痛欲裂,身體的每一寸皮膚都像被針紮一樣,每個毛孔都沒放過。
看著張夢瑤的身體像被電擊了一樣,寒傘擔心張浩的身體狀況。
“你怎麽樣?疼不疼?”寒傘問。
“還好……我剛才沒防備,接下來我知道該怎麽做了。”張浩說著,抽回了自己的神識,回到身體裏,活動了一下脖子,然後一把按住張夢瑤的後頸,將她按在座椅上。
王陽被張浩的粗暴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想阻止,但他的手卻從張浩的手上穿了過去。
“你……你別這麽粗暴!”王陽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