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
    我沒有讓阿星跟著來，他要是過來了，肯定就談判不成了。
    我拄著拐杖，一步步往傅家院子走去。
    這院子……曾經無比熟悉，在車禍後的那段時光裏。
    記憶裏的‘程西’曾經無數次真的在院子裏哭泣，隻因為得不到傅銘煜的認可和信任。
    “林小姐……”保姆王媽還在，上前喊了一聲林小姐。
    我有些驚訝，傅銘煜明知道王媽有可能是秦越的人，居然還是不動聲色的把人留在了身邊？
    他的目的又是什麽？
    故意留一個隱患，監視自己的母親嗎？
    “王媽，我要見傅銘煜。”我小聲開口。
    王媽回頭看了一眼客廳的位置，開口。“林小姐，夫人已經等您多時了。”
    我蹙眉，看著客廳的方向，傅伯母知道我要來，已經提前等著了。
    看來，她把警方的行動和動作摸的一清二楚。
    知道警方是想要利用她兒子當作突破口，來調查實驗室的事情。
    “林小姐。”見我進客廳，傅伯母笑著開口，示意我坐過去。
    見我坐下，她再次開口。“或者，我應該叫你西西……”
    我蹙眉，沒說話。
    “知道你還活著，在另一個身體裏複活，我真的很激動。”傅伯母驚喜的看著我，近乎癲狂。
    “要知道，最早厲司琛提出重生論的時候，我是不相信的，但我懷著憧憬與渴望，我希望科技可以改變現狀，我祈禱著一切都在進步。”傅伯母笑著開口。“知道我看見你，西西……你就像是完美的神跡，讓我重新看到了希望，也許未來……真的可以靈魂重生，帶著記憶……完美的重生到克隆體的身體裏。”
    我臉色不好的看著傅伯母，她的瘋狂是現在才開始展露的，再過去，我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她真是是一個很好的演員。
    “那些蠢貨都不相信重生論，他們認為厲司琛提出來的是偽命題，馮宇也隻是他們打造的一個騙局，但我不……我相信厲司琛，也相信馮宇是重生的，而我們的實驗，隻缺一個論證，那就是你。”傅伯母笑了，笑的有些瘋狂。
    “厲司琛是一個天才，可惜這個天才不太受管束，他隻提出馮宇是重生的這一個論述，卻不肯再動手做第二個實驗體，他那麽在乎你，我當然要逼他一把……”傅伯母笑著開口。
    我震驚的看著傅伯母，我所謂的‘重生’，是傅伯母逼阿星做的實驗？
    “我相信他能做到，所以……西西，你的死是必然的，也是必須的。”傅伯母的聲音低沉了下來。
    “你是基因組織的人，可殺我的是反抗組織的人……”我蹙眉，有些想不明白。
    “你還是不如厲司琛聰明。”傅伯母笑了笑。“上帝，再用無形的手操控著一切，我不需要是反抗者組織的人，就可以借他們的手，做我想做的事情……一切都是那麽水到渠成，你是我最完美的實驗體。”
    她把自己比作上帝，她確實是有些瘋癲。
    “實驗室在哪裏？”我警惕的看著她。
    傅伯母笑了，她不可能告訴我實驗體在哪裏。
    “李楠那個蠢貨，一心隻在基因延續上下功夫，她認為基因改造人的後代會趨於完美，一代代實驗體繁衍下去，能達到近乎上帝一般的完美……她以為自己可以創造出無瑕疵的靈魂和最完美的載體。”
    傅伯母轉移話題，說著李楠實驗室的側重點。
    每個實驗室，確實都有不同的研究方向。
    李楠想要讓實驗體自然孕育互相吸引，生下完整健康的後代，那個在李楠實驗室逃出去的實驗體以及帶走的那個嬰兒，就是李楠想要完成的實驗。
    “這能有什麽商業價值呢？有錢人都是自私的，高高在上的當權者希望的是自己永生，是自己永遠長生不老……是希望在自己肉身消散前，就擁有下一個年輕的載體。”傅伯母回頭看著我。“所以，隻有我的研究方向，才是最偉大的……”
    也是最具有商業價值的。
    近乎接近上帝，解開上帝神秘麵紗的實驗。
    所謂的重生。
    “基因的秘密，是近百年來科學家一直都在研究的話題，可真正打破基因密碼的，沒有幾個人……為什麽那些科學家到了最後都從無神論者變成了有神論者？他們真正信仰和震驚的是‘神’嗎？不是，是這個世界的造物主，是人類的起源與歸宿，是基因的真正意義，是靈魂的載體和存在的秘密。”
    傅伯母近乎癲狂的說著，笑著給我展示她擺放在客廳裏的那些擺件。
    過去我沒覺得如何，可現在，我隻覺得陰森可怖。
    “這幅畫的框架，是用人骨打造的，這幅畫的畫紙是人皮……”傅伯母指著擺放在架子上的那些擺件。
    她不說，沒人知道這是這麽殘忍的工藝品。
    “人死後，肉身不過就是些擺件，燒了就是一把灰燼……真正偉大的，是靈魂，所謂靈魂的秘密，就存在於基因裏，隻要找到基因的密碼，就能真正意義上達到‘重生’。”
    人若是可以無限次重生，那也就是所謂意義上的永生了。
    “人在打破自然規律的時候，一定會得到慘痛的代價。”我沉聲警告。
    “近千年來，人都在順應自然嗎？不，在改造自然。千年前的人會想過有一天能坐著飛機在天上飛嗎？不會，他們想都不敢想！那是愚昧的！科技要進步，醫學要進步，就得敢想敢做！敢於犧牲。”
    傅伯母情緒激動的看著我。
    我不反駁她，無話可說。
    “你們都是愚昧與無知的……”傅伯母激情的演說完了，大概是渴了，坐下繼續喝茶。
    我坐在她對麵，警惕的看了眼四周，傅銘煜如果是自由的，早就出來了。
    顯然他應該是被控製了。
    “李楠的實驗室是專門用來研究基因傳承和下一代延續的，那遊輪呢？遊輪上那個實驗室，在研究什麽？”我想知道答案。
    “變種。”傅伯母嘴角上揚。“那艘船的主人是個M國人，是個瘋子，他在研究的，是基因變種。”
    “變種……是什麽意思。”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心突然被狠狠刺了一下。
    星昂和柔柔……
    “變種，就是完美基因中的不可控因素，他們善於偽裝，表現出來的一切都可能是假的。他們可以在任何惡劣的環境中生存下去，他們的生存能力心理素質所有的一切都接近於所謂的‘完美’，但越是完美的東西，越是不完美，因為……不可控，所以……沒有人能猜透變種的思想，這個瘋子研究這個方向的目的，是為了創造戰爭武器……”
    因為這樣的人成為特工，幾乎是無敵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