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還有你無能為力的事情啊。”宋婉儀打趣道，“我還以為，當皇帝的都是無所不能的呢。”
    這樣大逆不道的話，若是從別人嘴裏說出來，此時已經腦袋搬家了。
    可是從她嘴裏說出來，沈懷謙隻是覺得習慣了。
    “朕亦是肉體凡胎，分身乏術啊。”他苦笑一聲，“無可奈何的時候便隻能忍，在這點上，帝王與常人無異。”
    宋婉儀眼睛稍微往沈懷謙身下瞟了瞟，慢吞吞道，“的確是與常人無異，”
    “大逆不道！”沈懷謙一個起身將她打橫抱起，笑罵道。
    “又不是第一次大逆不道了。”宋婉儀在他懷裏撲騰著小腳丫，“咯咯咯”直笑。
    大逆不道的代價是第二日扶著腰去早朝。
    除了上朝與去禮部當值，宋婉儀沒事兒就去提煉場轉轉。
    這石油經過提煉之後，可得得到許多種優秀的能源。
    但受限於這個時代提煉技術，宋婉儀也隻能想到很少的幾種用途。
    而且這石油的提煉隻能在這段時間，若是到了夏天，溫度過高的話十分容易發生危險事故。
    但即使是現在的天氣，宋婉儀也是製定了一係列安全措施，要求底下的工人嚴格執行。
    在提煉場工作的工人都是簽了死契的，且有沈懷謙派人看管，保密性是信得過的。
    現在京城生意上的事情基本上都交給宋老爹了，桃娘空閑了下來，最近幾乎是吃住都在提煉場。
    邊關比京城還要苦寒，大約等京城的天氣暖和了一陣子之後，邊關才會正式踏入初春。
    即使那章柏想要拿戰事做文章，那也得等邊關冰雪融化之後才行。
    所以留給宋婉儀的時間還是十分充足的。
    關東。
    章柏幾日前得到了章泓死在京城的消息，直到今日才從悲痛當中緩過神來。
    他心裏那個恨啊！
    若不是章楠三請四催，想讓泓兒回京繼承他的衣缽，他怎麽會讓泓兒回京？
    當時他想的是，這章楠的衣缽若是便宜了其他族中後輩，還不如讓泓兒去。
    邊關苦寒，吃穿用度都比不得京城精細，所以他便同意了。
    可沒想到，沒有等來泓兒春闈大放異彩的消息，等來的卻是他的死訊。
    他想寫信回去痛罵章楠一頓，可這個三哥為了泓兒，將家中祖傳的丹書鐵券都用了。
    他想指責，也無從指責起。
    隻能將滿腔的怒火，全部集中在了宋婉儀一個人身上。
    這個女人據三哥說，在京城的聲望並不比他在關東軍中的聲望低。
    可這裏是邊關！
    這裏是他的地盤，他的天下！
    他一定要讓那個女人，給他的泓兒血債血償！
    章柏虎目圓瞪，在冰天雪地的演武場中對著木樁整整打了兩個時辰，直到木樁被打碎了也不覺得解氣。
    不夠，這不夠。
    他要讓那個女人跟眼前的這個木樁一般，支離破碎！！
    發泄過後，章柏稍微冷靜了一些，開始按照章楠信上所說的方法，開始默默部署起來。
    他對外散布消息，說他的獨子在京城被奸臣所害，橫死京城。
    而他驟然聽聞此消息，隻覺五雷轟頂，萬念俱灰，而後纏綿病榻。
    為了佐證這個消息，將軍府每日都是大夫進進出出，而他本人一直窩在將軍府內，再也沒有踏足過軍營。
    邊關的百姓聽說了這個消息，心中都是擔憂無比。
    定遠大將軍病倒了，若是胡人聽聞了這個消息，恐怕等冰雪消融之後，就要迫不及待攻上門了吧！
    這些生活在邊境的百姓，心中也十分清楚他們是受這定遠大將軍庇護。
    每次胡人來騷擾邊境的村莊，都是定遠大將軍派軍隊平定的騷亂。
    對於這位保家衛國的大將軍，他們心中是十分愛戴的。
    可以說，對胡人有多恨，他們就對章柏有多麽尊敬。
    而如今大將軍的獨子居然在京城被奸臣給害死了，大將軍因此病倒了，那他們的安全要由誰來守護？
    大將軍這一病，關東軍自然也會散漫下來。
    所以邊關的百姓們一時之間，真是恨死了這個叫做宋婉儀的大奸臣。
    據說還是個女子呢！
    呸！這世界上哪兒有這麽不安於室的女子，比邊關的胡人女子還要不守婦道。
    一個女子居然也能拋頭露麵當官了，恐怕這個官是睡出來的吧？
    宋婉儀一時之間，在章柏的有意引導之下，在邊關百姓的眼中，成了一個水性楊花，私生活混亂，橫行霸道的蛇蠍毒婦。
    即使有一些之前聽過這位女官員宋大人賢名的百姓，知道震懾胡人的“沒良心炮”不是大將軍造出來的，而是這位宋大人造出來的。
    但他們聽了這些詆毀的話，也不敢站出來為她說話。
    因為昨日有一個老叟當街為她說話，第二日就被大將軍府的人給抓走了。
    而看熱鬧的百姓們還拍手稱快，說抓得好。
    這樣鬧了一出，那些知道底細的人自然也明白大將軍府的意思了。
    不跟著沿街的百姓一起謾罵，已經是他們心中最大的良知了。
    這邊關可不比京城，大將軍便是這邊關城中最大的那個，若是惹惱了大將軍，他絕對能讓你無處伸冤。
    宋婉儀的惡名就這樣在邊關百姓的口口相傳當中，發酵成了路邊的乞丐聽了她的名字都要吐上一口唾沫。
    孩童將謾罵她的話編成了童謠，街頭巷尾的傳唱。
    一時之間，宋婉儀竟成了所有女子的反麵教材，邊關百姓教育子女都是，“你以後莫要跟那奸臣一般，那我不如現在就掐死你！”
    邊關城中發生的事情，胡人那兒也是十分清楚。
    那章柏病了，對於他們來說當然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部落連夜召開了會議。
    商討了一整夜，也沒有商討出來一個結果。
    不是因為別的， 就是因為那“沒良心炮”，之前一支胡人的遊擊隊就嚐到了這“沒良心炮”的威力。
    一支十五人的遊擊小隊，就隻有五個人活著回來了，據他們所說，連馬兒都被炸得四分五裂，更別說人了。
    所以即使章柏病了，關東軍群龍無首，但是在那“沒良心炮”的威懾之下，他們也是不敢輕易進攻。
    ……
    明天休息一天，愛你們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