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春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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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的天氣已經開始逐漸的暖和起來,宋婉儀也取下了厚厚的鬥篷,開始換上輕薄的春裝。
    徐聞和已經快有月餘沒有踏出自己的院子了,宋婉儀掐指一算這樣下去不行,還有幾天便是春闈了。
    春闈持續五天,這五天考生們吃喝拉撒都在考場裏邊,如果沒有一個強健的身體,是很難熬過這五天的。
    於是她派燕九過去,強製性拉著徐聞和每天圍著宋府跑上一圈,鍛煉身體,順便也緩解一下他考前的緊張和焦慮。
    這期間她跟沈懷謙兩個人也密切注意章家的動向。
    但章家這些日子,除了跟邊關信件來往頻繁之外,並無其他異象。
    而邊關那邊,章柏雖然一直稱病不出,但胡人卻也遲遲沒有動靜。
    雖說邊關現在仍舊是歲月靜好,但宋婉儀仍舊是派桃娘親自押送了一批秘密武器到了邊關。
    而桃娘也在邊關暫時安頓了下來,隻等章柏那邊發難。
    桃娘辦事,宋婉儀自然是一萬個放心。
    自從桃娘加入她手下以來,便從未出過任何差錯,無論什麽事情交給她,她都是殫精竭慮地完成,從來不必宋婉儀多操心。
    桃娘之所以如此拚,全然出自一片愛女之心。
    她對於在這個世界的女兒小花,可謂是付出了一百二十分的心力,隻為小花日後能夠活得隨心所欲,不為這個封建世界的規則所桎梏。
    而宋婉儀所做的事情,也正是朝著這個方向發展。
    所以二人雖說平日無太多交流,但方向是出奇的一致,力氣也全往一處使。
    合作起來也自然是事半功倍。
    春闈在即,宋府這幾日可謂是熱鬧非凡,前來抵拜帖的世家那是絡繹不絕。
    基本上都是為的同一件事,那便是希望宋婉儀這個主考官,能在春闈的考場對他們家的子弟多多照顧一二。
    也好在顏之韻在幾日前便回到了,不然光憑魏淑一人還當真是應付不過來。
    對於這些上門送禮的世家,宋婉儀的態度是照單全收。
    送上門的金銀珠寶,不要白不要。
    至於收了禮之後,事兒辦不辦得成,那她就不能保證了。
    此次春闈,除了前十名,後麵的名額她還是願意放放水的。
    因為她對於水至清則無魚這個道理也是心知肚明,她已然是得罪了章家。
    但若是想在京城立足,在朝堂立足,這背後也少不了要靠著這些世家的時候。
    所以宋婉儀也不打算一舉得罪所有世家,而是將此事交給了楚知桁處理。
    讓楚知桁可以挑選一些與楚家交好的世家,在春闈當中稍微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行點方便出去。
    一來,扳倒章家一事不能少了楚家的助力。
    二來,她與楚知桁交好,也樂意賣楚家一個麵子。
    三來,這楚知桁乃是楚家嫡長子,日後不出意外的話他便是楚家的繼承人。
    而楚知桁人品貴重,芝蘭玉樹,若是以後由他繼承楚相的衣缽,也絕對是盛雍一大幸事。
    所以宋婉儀也樂得給他做嫁衣。
    章家那邊,此次春闈最大的期望章泓已經入土為安,章家與宋婉儀的鬥爭也幾乎是搬到了明麵上。
    所以禮部此次也自然是不會為章家開方便之門。
    這個時候章楠心中清楚,做什麽都是多餘的,隻能全力配合章柏那邊,寄希望於章柏能早日為章泓報仇,將宋婉儀給拉下馬。
    屆時他們再慢慢想辦法,往禮部安插自己的人,將此次春闈楚家提拔上來的人給清理出去。
    所以這段時間,章家明麵上是按兵不動,但暗地裏對於章柏提出的任何要求都是有求必應。
    不僅跟兵部尚書為關東軍再次申請了一筆巨額軍費,章楠更是將章家的金銀珠寶送去邊關一大半。
    顯然,此次因著章泓一事,為了安撫章柏,京城章家這邊也是付出了不小的努力。
    時間一晃,便來到了春闈這天早上。
    天還沒亮,宋婉儀就睜開了眼睛。
    雖然她跟楚知桁還有嚴鬆三個人特許不必參加早朝,但生物鍾已經形成了,到了該上朝的點依舊是自然醒了。
    她打著哈欠起來,茱萸連忙進來給她披上了外衣,一臉心疼,“小姐,要不再睡會兒吧,天色還早呢。”
    宋婉儀搖了搖頭,“睡不著了,你派人去看看聞和那邊,看看他上考場可還有什麽缺的物什,一並備齊了才好。”
    “是,小姐。”茱萸連忙應了下來,又喚了茴香進來伺候,這才放心的出去了。
    春闈一共要持續五日,白日宋婉儀這個監考官跟楚知桁在場監督。
    而夜裏則是由嚴鬆接替。
    本來宋婉儀是安排楚知桁夜裏監考的,她考慮的是嚴鬆畢竟年紀大了,晚上怕他熬不住。
    但安排剛做下去,嚴鬆就來表示說他想跟小楚大人換班,他老娘身體不好,白日裏他希望能在府裏陪伴老娘。
    宋婉儀也就允了。
    用早膳的時候,宋婉儀特地將徐聞和叫到了明竹堂,讓他同她一起用早膳。
    徐聞和雖說身懷奇才,但年紀尚輕,再加上他這也是第一次麵臨人生當中最重要的一場考試,難免擔心他會緊張,導致發揮不好。
    這春闈,就跟現代的高考似的,但又比高考殘酷多了。
    其實宋婉儀是十分反對這種,一次考試決定一個人人生的事情的,但奈何這也是當今這個世道最管用的事情了。
    若是沒有春闈,恐怕很多人都無法有這個改變命運的機會。
    “待會便要進場了,緊張嗎?”宋婉儀用湯匙撇了撇眼前的肉粥,含笑問道。
    雖說徐聞和此時看起來與往日沒什麽不同。
    但從他這一個月以來一直將自己關在院中讀書一事就可看出,他定然是緊張的。
    “嗯。”徐聞和微微低頭抿唇,輕聲道,“學生怕給宋大人丟人,怕辜負宋大人對學生的厚望。”
    宋婉儀摸了摸鼻子,她倒是成了壓力的來源。
    她清了清嗓子,溫聲安慰道,“聞和,你的才華本官都看在眼裏,且已經受益。”
    “所以無論你最後名次是何,都不會給本官丟人,更不會讓本官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