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大限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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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文心本想把喬遷宴往大了辦,青元道君看了她的計劃,卻否決了這個方案。
“難得一次的事情,而且我們四個和師父一起,現在手頭也不缺靈石……”
魏文心想不通,所以當場質疑。
青元道君歎了口氣:
“靜慈老祖大限將至,他等不了那麽久了。”
最近的天音宗都要一兩天才能到呢!
魏文心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整個人都陷入了悲傷當中。從她出生起,老祖就一副大限將至的模樣,她早就習慣了,潛意識裏就不相信,這一天竟然真的會來。
青元道君輕歎口氣,摸摸她的頭。
“去吧,重新做個計劃。隻邀請本宗修士就好。”
魏文心補充道:“還有家人。”
青元道君其實並不想請家族中人。
他沒有子嗣,他的直係親屬也已去世多年,如今族中與他關係最近的都隔了三代,平日裏找到他,基本上都是想要好處,他嫌煩,已經許久不曾往來了。
至於幾個徒弟,魏文心家裏就剩她一根獨苗;二徒弟早已與家中鬧翻,老死不相往來;小徒弟也是孤兒,根本不知家人在何方。
若隻邀請孟家人上山,大家都尷尬。
“想不想請是三師妹的事,讓不讓請,是我們的事。這樣重要的時刻,我們還是教給她自己來決定吧!她也大了,這些年越發穩重。”
青元道君一向偏愛大徒弟,但不代表他就不疼其他幾個。
聞言到底點了頭。
魏文心退下,自去叫上師弟師妹們重新商議。
嶽錦秀見狀,直接請辭。
人家宗門內部要樂嗬樂嗬,且接下來就要辦喪事,她一個外人在這裏的確不合適。
師姐弟四人直把人送出宗門幾百裏,才依依惜別。
眼見著嶽錦秀乘風而起,眨眼消失在風雪中,四人才爬到靈蒼背上,慢慢回返。
喬遷宴開始有條不紊的準備起來。
因為降低了規格,魏文心把大部分事情都交給了三個小的去做,隻有一小部分必須她來操辦的,才由她出麵。
青元道君挨著寫好請柬,親自去請同輩與長輩,其他人則由宗門下發通知,來淩雲山脈吃免費的流水席。
一切準備妥當,不過五天。
魏文心卻總覺得缺少點什麽。
淩雲山脈的雪已經化了,山路很是泥濘,紫玉剛去茶園疏通了排水溝,正要回家休息,就見魏文心禦劍衝出了湧泉小築。
紫玉心頭不由一驚!
難道發生什麽緊急事情了嗎?
正驚慌不已,就見魏文心繞著山巔飛了一圈又一圈。
蒼白的月華好似薄紗,被她撩動著。
紫玉莫名的感到很傷心。
它又想起了那個寒冷的月夜。
月光透亮,亮如白晝,恰如今晚。
它的母株綻放了一串又一串的花蕾。
紅色的花蕊又細又長,籠罩著淡淡紅光。
陣陣清香從母株身上傳來,讓它頭腦越發清楚,那些花兒,卻眨眼凋零。
它好似做了一個很長很長,又很難過的夢。
待它醒來,已經可以化成人形,在山上隨意行走,母株卻已徹底枯萎,雖仍高大,仍堅定不移的站在它的身後,但它隻是輕輕伸手摸了摸,就化作了漫天塵土,風一吹,就徹底消失不見了。
魏文心飆了一陣飛劍,心中煩悶稍稍減少些許,正要回屋睡覺,就聽後山又傳來了熟悉的、撕心裂肺的哭聲。
不由擰眉。
“這竹子精是太久沒有挨打,皮癢癢了吧?!”
話雖說得凶,卻禦使飛劍悄悄飛了過去。
靈蒼飛在焚天身邊,第一萬零一次搭訕,焚天依舊沒有搭理它。
對於主人多了個坐騎這件事,焚天挺容易就接受了,畢竟靈蒼與它不同,靈蒼是活生生的生靈,而不是同它一般的器修。
它之所以不待見靈蒼,純粹是因為這貨動不動就滾到主人腿邊,猥瑣的蹭主人的腿。
實在太諂媚了!
焚天心高氣傲,看不上它這等媚上行徑。
若是知道焚天是因此才不待見自己,靈蒼絕對會衝到禦獸峰,找青鋒道君理論!
他給靈蒼傳授的經驗是——“記住我說的話,沒有任何女修,可以拒絕毛絨絨,記住,是任何女修!”
它隻是想做個與主人相處和睦的好靈獸罷了,又有什麽錯呢?
一人一獸一劍,慢悠悠的飄到後山,就見紫玉竹縮在樹林裏,哭得葉片都蔫兒了。
魏文心剛要過去,就被靈蒼咬住了衣擺。
隻得退了回來。
“怎麽了?”
“紫玉抱著一塊靈核,應該是想念親人了。”
植物的靈核就和人類的金丹與妖族的妖丹一樣,是修為到了一定程度,體內靈力運轉的核心。
哪怕不幸死去,**散了,這個核心卻是會留下來的。
“沒想到它還有這樣細膩的情感。”
靈蒼覺得這話刺耳,忍不住出言陰陽:“是啊!有的人連竹子都不如。”
得知靜慈老祖即將坐化的消息,魏文心心裏難受,卻一直逃避著,好幾天了,都不曾去看望過他。
靈蒼覺得她有點冷血。
這幾天就連它這隻靈獸都知道了,靜慈老祖到底對她有多好。
“我的事你少管!”
魏文心別過頭,禦使飛劍,飛快的飆了出去。
“逃避又能解決什麽問題?凡事都有第一次,你得學會直麵這一切!”
夜空中隻留下一句“我沒法接受”,那一人一劍就不見了蹤影。
靈蒼暗恨自己速度慢追不上,想想回到自己窩裏,認真修煉起來。
限製它速度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它修為比魏文心要低得多。
魏文心一路狂飆,直接鑽進劍塚,找了個空著的蓮台,枯坐一夜沒有說話。
仙劍老祖們湊過來看了無數遍,見她不想說,就悄悄溜出去打聽情況。
得知執事堂那邊已經在悄悄的準備喪事了,立刻明白過來。
【這孩子年紀太小,還未見識過長輩的隕落呢!】
【同齡人不是沒有壽盡之人,也不見她難過啊!】
【那哪能一樣呢?這孩子是個性情中人,感情深的人,和感情一般的人,在她心裏就是兩種人。】
【哎,你們看她,這是要幹嘛?】
【哎,她手頭那玩意我見過!前兩年她在這搗鼓祖師爺那把劍來著,之後那把劍就被供到祠堂去了。】
【這次她又想把哪柄劍搞走?】
【我不想住在祠堂裏,香火味兒太熏了,我不喜歡!】
【等等,你們看她!】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