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5日。
    晚。
    也不能說奇怪吧。
    畢竟是她捏出來的夏夜，從眼角到柔順的發絲，再到吹彈可破的臉……沒差別很正常。
    “大哥哥。小夜知道該怎麽做。”
    “……”
    可是，沒必要不是玩的時候也操控複製體吧？
    有點別扭。
    活靈活現地坐在自己腿上。
    “小夜，是真的。”
    “……”
    就算是為了瑟瑟，這種台詞也稍微有點過火吧？
    雖然自己在某種意義上的確不算正人君子，但明知道會讓小嬌妻慪氣的事，不會做。
    “行了。”
    蘇明不打算再盯著麵前的傀儡思考問題。
    再逼真也不可能和現實的小夜一樣給出什麽好思路。
    先試試自己的方法吧。
    上次能通過讓夜夜吃進肚子卡bug，這次能不能讓小安裝死騙過遊戲？
    要論欺騙本體和遊戲，總覺得後者非常難……正如考駕照，人工監考59分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60，電子監考就算是599也過不了。
    哎。
    事已至此，總得先試吧？
    8月15日。
    深夜。
    我已經病入膏肓了。
    還能撐多久？現在就能感覺到，有完全不屬於這具身體的物質在流淌，甚至覆蓋過原本的一切。
    我有個願望。
    希望蘇明先生能拿出全力……看看，能不能贏。
    “一定要比試嗎？現在應該不會失控吧？”
    “……我覺得，還不夠好。”
    “行吧。那就來。”
    “……”
    我沒有開玩笑。
    是真的打算拿出全力。
    “嘶，現在這麽強？”
    “……”
    蘇明先生似乎很驚訝。有些招架不住我的攻勢。
    但很快，隨著他手上那把刀輝光更勝，又變得遊刃有餘。
    如果再用催眠汙染呢？在他能接觸到的空氣裏投放香氣。
    “有點過分了啊，一邊打一邊放毒。”
    “……”
    我很清楚。
    這麽多次練習，知道蘇明先生會在十分鍾左右以內，是全盛實力。但十分鍾之後會以肉眼能見的速度衰弱。
    可我的身體，似乎有源源不斷的力量。
    他好像有某種能力，可以抵消‘催眠’。但付出的代價就是十分鍾左右的時間更短。
    那。
    隻有一個辦法吧？
    趁蘇明先生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再次催眠，讓他沒有痛苦的死。
    “行行行，我認輸。持久戰我沒法。”
    “你這不是好好的嗎？沒失控的跡象。”
    “那啥，我有個辦法……可能有點抽象，如果成功了就去看我留的紙條。如果失敗，當我沒說。”
    “……”
    裝死？
    我不知道有什麽意義，不過如果是蘇明先生想要我這樣做，那就做。
    要是。
    清醒之後就立馬討厭我，沒想著拯救我就好了……
    可惜。
    現在就算我擺明態度，肯定自己就是假貨、冒牌的……以蘇明先生的性格，也不會放棄我。
    8月16日。
    淩晨。
    如蘇明預料，完全沒用。
    說到底任務要的是她消失，而非裝著被自己刺中，滿身是‘血’一動不動躺著睡覺。
    被刺中≠已經死了。
    擊敗她≠擊倒她。
    說出‘死了’≠她真的沒了。
    ……
    本來也是吧？
    要噩夢難度就這種程度，算什麽噩夢？
    也隻能說嚐試過卡bug，沒能成功罷了。
    “蘇明先生。”
    “嗯？”
    “今晚……不打算那個嗎？”
    “……”
    【人物：？？？】
    【好感度：212】
    【描述：對你有極致愛意的混合體。請注意，目標即將發生不可抗力之變化。】
    倒是詞條新增的描述，讓蘇明有點困惑。
    “唔。”
    伸手碰到她。
    “你有感覺到什麽奇怪的變化嗎？失控之類的。”
    “……這個。有感覺到。”
    在攥著啥回答啊？
    “我嗎？”
    “我沒有……啊，如果一定要有什麽變化。”
    “就是。”
    又拉著蘇明的手放進被子裏。
    得。
    問她等於白問。
    8月16日。
    淩晨兩點。
    但話又說回來，蘇明不可能不去在意。
    詞條從來不會無故變化。
    “窸窸窣窣……”
    聽著本來躺下的她爬起來，伸出觸手趴在自己胳膊釋放某種成分。
    屋子裏也彌漫著某種香氣。
    催眠？
    如果沒有免疫大師加成，起碼十幾分鍾的‘汙染’，包會中招。
    “蘇明先生……”
    她還試著晃蘇明的腦袋。確定沒反應才停下動作。
    “對不起，我希望……您能活下去。”
    到底要做什麽呢？
    把自己背起來，往外邁步。
    “……”
    又在掘土。越來越深的坑。看到她往裏邊塞鬆軟的被褥，甚至還專門留可供呼吸的坑道。
    起碼三四個小時。
    憑借她的觸發挖出幾十米深的坑，蘇明也被放在裏邊。臉被扣上氧氣罩，連著氣管。
    8月16日。
    淩晨六點。
    蘇明從坑裏爬出來，摘掉氧氣麵罩。
    差點沒悶死在裏邊。上麵不知道堆了多少層土，隻靠一塊鋼板擋著。
    8月16日。
    早。
    空氣很清新。但對我而言，一切都不同了。
    我做不到，親手殺掉蘇明先生。
    也做不到等著他被怪物殺掉，被“我”吃掉。
    雜質上說，貓貓狗狗在將死時都會離開家尋找一個合適的地方消失。我……也可以一樣吧？
    “出來，我把身體還給你。”
    “出來！”
    “……”
    我有什麽可以和怪物交易的呢？
    它想吃東西。
    想吃和蘇明先生一樣有某種能力的人。
    “我知道什麽地方有食物，比起蘇明先生……還有很多。”
    “……”
    共享那些人的記憶，很清楚。
    世界上有很多奇人異事，不是人類的東西。
    為何要拘泥於蘇明先生？
    肉很少。連牙縫都不夠塞。
    喜歡吃靈魂，像我這種普通……容易屈服的靈魂不是更好嗎？到死都不會有怨言。
    不出來是吧？
    隻會在腦子裏叫著，要吃掉，要控製。
    有這麽無能的怪物？
    這具身體就是怪物。那好。
    尋常的刀具沒法破壞，就用觸手……破壞哪會死掉？
    心口？內髒？還是腦袋？
    動物不會尋死，隻有人才會。
    “……啊。”
    到底，要怎樣才能消失？
    明明連腦袋裏的東西都掏空了，肚子，心口，全都空了。
    為什麽還能站起來？
    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麽多血肉模糊的東西淌在地麵，腸子也在其中。
    它到底居住在哪？
    哪個才算是我，才算是它致命的部位？
    不要。
    才掏出來的，又重新生長。就連傷口也在愈合。
    這樣下去……我會成什麽東西？
    單純期待將蘇明先生放在足夠深的坑裏，期待發出的信號能被也許和這具身體同源的她們知道，讓她們來帶蘇明先生走。
    生長，也需要消耗力量吧？
    世界上不存在永動機，怪物也不例外……肯定不例外才對。
    要不然我現在算是在做什麽？
    削弱。
    隻要受的傷更嚴重，即便變成怪物，也會變弱。到那時……十分鍾內，蘇明先生就能幹掉‘我’。
    8月16日。
    上午。
    “淅淅瀝瀝。”
    小雨綿綿。到處都濕漉漉的。
    蘇明頂多隻花了二十來分鍾就追上她。
    但已經晚了。
    “……”
    她就跪在在那。衣服早就濕透，早就被某種半透明的渾濁液體侵染。
    身邊擺滿，堆積著明晃晃的血肉。能見到從那小山坡頂部稍稍滑落，如蛇一般遊動的腸子。
    “……小安？”
    蘇明的喉嚨有些發幹。
    他想過不少。
    比如，小安可能預感到某些事，怪物會來之類的，打算獨自麵對。
    但沒想過，她會再自殘。而且是自殘到這種聞所未聞的程度。
    “……”
    她的手裏還抓著崎嶇扁平的髒器，是心髒？還有些血管交織。但裏麵沒有血。
    木訥的看向蘇明。那張臉早就被各種夾雜碎屑的‘血’侵染。
    嘴唇開合著，卻又沒發出任何聲響。
    越是靠近，越是能聞到奇怪的氣味。不是血腥味……是一種說不清的，像屍體腐爛，但又沒那麽重的氣味。
    “跟我回家。”
    蘇明伸手，拽好幾次也沒能把她拉起來。
    “聽話。”
    直到把她右手握住的髒器拿掉。
    她才像是死心一般……任由蘇明拽動。
    8月16日。
    中午。
    我不理解，先戰鬥逼的蘇明先生提前用光力量，再要求瑟瑟。
    為何他還能解除催眠？
    “你沒出全力，我也沒出。”
    “……”
    端著熱茶放在我麵前。
    侵濕的衣服，也換了幹淨的。拖鞋和短襪……也是親手幫我穿好。
    那種一絲不苟嚴謹到連我指甲縫裏一點點汙垢也用毛巾擦拭的程度，真的……不能理解。
    就算沒被催眠。
    難道現在還沒法理解？
    看著那種掏出來的血塊，以及現在鮮活的我。還不能明白？
    “我是怪物。”
    “您……看到了吧？”
    “……”
    我直勾勾盯著蘇明先生的眼睛，看著他坐在對麵點燃香煙。
    “看到了。你是真不怕痛啊。”
    不怕痛？
    現在，是關心這種事的時候？
    “我……是怪物。”
    “不是。”
    “別裝傻了！我根本就不是什麽小安，也不是瑤！我就是……被創造出來的！”
    “啪！”
    我拂開麵前裝著熱茶的陶瓷杯。明明是剛接的開水，我的手卻沒任何知覺，也沒起泡。
    “我隻是個道具！一門心思的想吃掉你！”
    “看到了嗎？”
    “開水完全沒反應！我這種東西……”
    “……”
    見到蘇明先生在沉思。盯著我拂開，摔成碎片的杯子。
    該生氣了吧？
    現在總該討厭我了吧？
    看了那種畫麵，又看到現在這種樣子。
    “果然，我也該洗個澡。剛才被你埋地下，一身泥土味，再加上抱你回來……衣服也濕了。”
    “ok，我去洗個澡。”
    “……”
    為什麽會是洗澡？
    到底有沒有聽懂。
    我馬上，就會變成一門心思隻想著吃掉蘇明先生的怪物。
    8月16日。
    下午。
    聽著浴室裏的水聲，見著亮起的燈光。
    蘇明先生洗澡很快。
    沒超過五分鍾。簡單的用我的毛巾擦頭發。那明明是我的洗臉毛巾。
    “嗯？抱歉，這兩張毛巾長的太像。下回你用我的毛巾擦頭發吧。扯平了。”
    “……”
    我真的不明白。
    這算樂天派嗎？
    一點也不關心，也沒害怕。反而在說什麽毛巾的事。
    眼淚為什麽止不住呢？
    視線越來越模糊，隻能見到模糊的人影走近。撿起地上的杯子碎片。放進垃圾桶。
    再坐到我邊上。
    為什麽這時候還想著摸我？
    才看過，我那種開膛破肚也沒死的畫麵……不會覺得惡心嗎？
    “嗯，看來就算是小安。在這種情況也不會有反應，連寶寶食堂的可莉都沒出來。”
    “……”
    怎麽可能會有感覺。
    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死不了。
    也不想活著成為怪物。
    “要我說啊。有啥大不了的？”
    “不還是失控嗎？之前能練，現在也可以練。它在你身體裏更好，你要是能贏，非但能成更得力的助手，甚至把我所有麻煩都解決了。這是好消息。”
    “……”
    怎麽可能會是這麽簡單的事？
    我有預感。也能感覺到。
    不是靠我的意誌力就能解決的事。
    8月17日。
    中午。
    “哎。”
    蘇明忍不住歎了口氣。
    都叫什麽事？
    等來等去，結果就在她身體裏。她擁有的部分……或許是本體最關鍵的腦袋，也或許是什麽別的部位加腦袋一起。
    昨天練習就感覺到了。
    有點招架不住。事實也證明……她的身體，就算開膛破肚也不會死。又是持久戰，自己最不擅長的領域。
    沒有‘心髒’，就算能刺進去，也僅僅隻是刺到而已。簡而言之，她可以失誤無數次，但自己隻能失誤一次……不然就直接讀檔。
    真要說，現在趁她還能自我控製，努力去了結她才算是趕進度。
    可要怎麽下手？
    哪怕她跟現實裏的瑤沒一點關係，怎麽下手？
    就為了削弱可能會弱一點點的實力，寧願自行開膛破肚。再出生也沒法出生到這種地步。
    想的從任務方麵卡bug也沒用。看樣子是真得幹掉它才算完成任務……現在幹脆就徹底放棄任務的事。如果她能反客為主控製本體，有沒有可能一切都解決了？
    問題就在於，前麵類似於夜夜之類的，她們都是自主產生的意識。而這次是……不對。
    如果真的是本體，幹嘛要費周章控製小安？不可能因為仁慈才等小安還能清醒一段時間再下手。一定有什麽可以操作的……甚至來的壓根就不是所謂的本體，也許和夜夜那次一樣。
    8月17日。
    晚。
    “來，練習吃掉我。”
    “……”
    雖然蘇明先生說的非常嚴肅認真，甚至拿了例子來說是可行的。
    但我想拒絕。
    我害怕，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怕什麽？你已經想的挺多了。”
    “連我都沒想到，可以試著聯絡小夜她們。現在要實驗的方法是獲得過成功的。不用騙過遊戲……總之，隻是騙本體，騙它，誰說騙過一次就不能騙第二次的？”
    “如果成功了，你就來冬市找我。不，如果是在同一個時間，我會來找你。到時候就算還是會失控，有小夜她們在，也會有辦法。如果不是同一個時間，隻要忍忍，忍到我找到你的時間……”
    “小安，相信我。”
    “我平生最喜歡的就是征服像你這樣的，說著不能生孩子，但最後還是會老實懷孕的人外娘。都沒到那一步……我不可能死。”
    “……”
    我的肩膀被抓住。視線也被強製看著蘇明先生的臉。
    相信？
    以後？
    無論何時，他都是一副樂觀的模樣。
    可我……真的，已經沒辦法了。越來越控製不住。
    我最期待的，還是她們能聽到我發出的聲音……想辦法來這裏，把蘇明先生帶走。
    8月25日。
    情況和蘇明想的出入很大。
    和當初與夜夜在一起，問題更嚴峻。別說是吃進肚子，在花苞裏忍住不消化。
    就光是坐在一起看電視，無意識的……等她回過神，觸手已經伸出來。
    如果不是蘇明讀檔的夠多，有所防備，早就又被吃了。
    “蘇明先生，您還沒膩嗎？”
    “……沒。”
    除去避免被吃掉，蘇明還得安撫她的情緒。
    【好感度：222】
    【描述：對你有極致愛意的混合體。請注意，目標極度自我厭惡，隨時都可能做出出乎意料的舉動。請注意，目標身體極度混亂，隨時都可能做出對你不利之事。】
    一邊避免被幹掉。
    一邊瑟瑟。
    其實蘇明也很難在這種情況提起興致，但還能說什麽話？情況就是這樣，她越來越沒法控製身體。即便意識是清醒的。觸手就是會攻擊蘇明。
    也許這就是本體要的效果。就是噩夢難度的核心。
    隨著時間推移，自己肯定還會死掉。隻能靠讀檔當‘先知’留在她身邊。直到，靠讀檔也沒辦法的時候。
    這次好像真騙不了的。
    也沒問題吧？
    那家夥上過一次當，再蠢也不至於上第二次。
    “嗚……真的，不要了。”
    她的身體依然完美，拋開觸手不談。還是一樣的。
    隻是，再也沒有之前那樣，隨隨便便撩撥就會有反應。
    現在需要花更久的時間。
    “不是要不要的問題，我說過，這是能拿回控製權的辦法之一。”
    談話間，蘇明隨手抓住襲來的觸手，繼續輕吻她平坦的肚子。
    她的身體終究是誠實的。隻要努力，總能忘掉關於不受控製的觸手那些事。
    8月27日。
    太過分了。
    真的。
    為什麽，偏偏我會變成這樣？不能是別人嗎？
    “哭什麽？”
    “你看，這不就算有效果？不會來攻擊我。”
    “……”
    蘇明先生隔著我好幾米，拿包著布的木棍過來試探。
    “唰——”
    就那麽一瞬間，觸手無意識揮舞。木棍變成碎屑。
    “來，現在想象。想想我們之前是怎麽那啥的……”
    “咳。”
    “順便，這是我的血，還有一點點那啥……混合的。你看看能不能努努力喝掉。”
    “……”
    我想。
    如果沒有蘇明先生這樣，鍥而不舍每天都想盡辦法讓我開心，讓我能看到他。我肯定……死了。心死。
    可就這樣不健全的活著，喝他的這些，真的有用？
    情況隻是越來越嚴峻。
    因為，我除去頭部還能有知覺，其他都沒了。隻有一點點思考能力……也在削減。經常在回過神時發現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即便蘇明先生鮮活的站在我眼前。幹幹淨淨。
    可那種疲憊的樣子，我能知道。
    一定……我又做了攻擊他的事。他是好不容易才活下來。好不容易才能再擠出笑臉。
    “別哭啊。”
    “不想給我生孩子了？反悔了？”
    “……”
    明明。
    我很認真的答應，隻要蘇明先生想，隻要我這種身體真的有可能……要多少都可以。
    可是，現在別說是懷孕，就連普通的靠近都沒辦法。隔的越來越遠。
    可我又能知道。
    蘇明先生是個怪人，壓根沒打算殺掉我，說不定……過段時間會用傳聲筒代替與我見麵。真的是，超級大笨蛋。怪物……到底有什麽好喜歡的？
    早知道，不如就孤獨的等著死。以人類的姿態。
    9月4日。
    我解脫了。
    至少，在有限的清醒時間裏……我能帶給蘇明先生一個好消息。
    就用紙杯製成的傳聲筒。我沒法靠太近，隻能隔的遠遠地，用盡可能的音量說出來。
    “她們真的來了。我能感覺到。”
    “……是嗎？”
    “嗯。蘇明先生，我喜歡你。”
    “這種表白不如說想給我生孩子來的劇烈。”
    “我想……有多少生多少。嗬嗬。”
    “……”
    真可憐啊。
    上次清醒的時候，是2號，回過神已經到4號了。嗅覺根本聞不到蘇明先生存在於哪的氣味。肯定，躲的很遠。
    嗯。
    這樣就好。
    下次說不定我不會再醒過來。或者醒過來的時候，事情已經結束了。
    我知道喔？
    她們已經來了。就在這裏。
    沒有好消息傳遞，我表白也沒多高興的回應。就隻有一種可能，喝蘇明先生的東西沒辦法拯救我，她們也沒辦法拯救我。
    那也沒辦法吧？
    如果我是被怪物創造的，沒好運很正常。如果我本來是人，那原本的命運就是老死、餓死……也沒什麽。能再見到就已經是好運了。
    “蘇明先生，看過亮劍嗎？”
    “啊？”
    “如果……有下次的話，再娶是人類的我吧。其實現在和蘇明先生回去，很討厭。有好多女人，下次……就我一個怎麽樣？我什麽都會做，再那個再瑟氣……我也會做。”
    “……”
    “所以，別猶豫了。蘇明先生是很帥氣的人吧？我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被怪物吞噬之後的我，也壓根不是我。我才不喜歡喝那種東西……之前覺得不像雪兒，該不會是因為我會下意識吐出來吧？”
    我的意識昏昏沉沉的。
    啊。
    我怎麽會感到害怕？
    得到這麽多，還想幹嘛？
    事到如今，坦坦蕩蕩接受結局。期待蘇明先生能和她們一起幹掉我就好。嗬嗬，我能感覺到……怪物在害怕呢。比起沒用的我，她們很厲害。
    真好。
    我終於可以睡覺了。睡醒之後……希望沒忘幹淨。下輩子絕對不要當這種怪物，就當普通的人。唔……要是外貌可以保留就好了。
    胸也不能太小。
    腿……雖說蘇明先生喜歡肉肉的，但我還是覺得很胖。腰要是能再細點就好了。
    嗯嗯。
    順便，隻有我的話……算了。要是我真沒忘幹淨，以我的性格。肯定會和另一個我一樣，沒辦法，無可奈何的接受。不，如果我非常有魅力，蘇明先生也沒有現在這麽強，在家裏就讓蘇明先生吃飽，他就不會去外邊偷吃。
    許個願。
    睡醒之後……希望是腰細一點，寶寶食堂再豐滿一點，就算他再喜歡，我也覺得是缺陷。
    意識。算了。
    我已經不期待能再聽到蘇明先生的聲音。就算能聽見，也希望是真正……睡醒之後。
    9月5日。
    晚。
    蘇明麵前燃著篝火。屋子被觸手散開的花苞圍住。
    “姐姐共享到她的記憶後，就一門心思，要來。”
    “……”
    身邊的是夏柚。穿著厚實的羽絨服，小皮靴。
    她口中的姐姐，是夏夜。
    “可是，隻有我才有這種能力喔？穿梭不同的，時間。”
    “我是它的眼睛。”
    “……”
    她往篝火裏扔進幹柴，“再過幾天，它就會不管不顧的過來。肯定，已經想好。知道隻有我，能來。想先回收我。”
    “……”
    蘇明的問題已經得到回答了。
    小安，並非假貨。
    “唔，不過。比起回收我，它似乎更想狠狠地，吃掉大哥哥。大哥哥占有它太多部位了。如果大哥哥死掉，說不定都不需要它去回收，姐姐會失控。”
    “大哥哥，考慮好了嗎？”
    “小柚，有……”
    她掰著白嫩的手指頭，“有，50的概率贏。如果加上大哥哥，有51。隻是犧牲掉她，現實也許會受影響的安姐姐，代價其實很小喔？”
    “……”
    開什麽玩笑？
    “大哥哥，很可愛呢。”
    “用那個，想像占有妹妹一樣，占有她。也有可能喔？可是現在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再改變她的結構，她已經變成怪物了。”
    “向我開炮……她想說的，是這個。很有勇氣的人類呢。”
    “……”
    蘇明點燃不知道第多少支香煙，“再等等。我去試著喚醒她的意識。”
    “沒有用的喔？”
    她的手碰到蘇明的臉，“這次，是它的腦袋。和心髒同等的部件。而且，不是像妹妹一樣，像夜夜，是共享我們的記憶自主產生的意識。”
    “她是，多餘的。”
    “……”
    “小柚，有辦法。”
    “……”
    蘇明抬起臉，看向她。
    見著她露出微笑。雙頰似乎有些許緋紅。
    “上次，大家都在開會，聽安姐姐講課。大哥哥說要讓所有人都懷孕。但……沒有小柚。”
    “？”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間吧？
    “沒有開玩笑喔？這也是，交易。大哥哥，隻要願意抱著讓小柚懷孕的想法，瑟瑟。小柚就會願意做。”
    “……做什麽？”
    “眼睛，是很獨特的器官，不受管製。可以讓它很頭疼喔？反正，大哥哥不喜歡小柚，小柚也不是必須留在身邊的。這樣，就隻有小柚和它糾纏在一起，誰也無法離開。嗯……但是，她也沒法離開。”
    “……”
    “很難贏喔？它可以預知，知道大哥哥想做什麽，也知道大哥哥的能力。害怕的，是大哥哥的能力，加上小柚。更害怕，小柚選擇纏住它。”
    “纏很久很久，它餓肚子。就打不過姐姐和妹妹。”
    那雙又小又白的手很暖和，烤過火。在被觸手遮住的屋簷下，觸碰到蘇明的肩膀。
    的確很簡單吧？
    隻是滿足她一個小小的願望，就可以抽身離去。代價呢？隻是一個不太重要的她，回不去。而自己甚至可以不按她說的離開方法，直接選擇退出遊戲。
    這樣，本體的事也解決了。什麽都不用思考，回去開開心心過日子就好。
    “……大哥哥？”
    “……”
    蘇明移開她的手，扔掉煙蒂。
    默念一聲。
    半透明文字框浮現在眼前。
    【】
    【選擇nc】
    【……】
    娛樂功能。因為老是出現亂碼，後麵也沒獲得過點數。但也沒怎麽去用點數。
    第一個知道是用來互換的。
    【安詩瑤】
    第一列第一個就是安詩瑤。
    還記得當初就她花費的點數最少。
    “啪嗒。”
    蘇明重新點燃一隻香煙。
    會不會……有這種可能？
    既然夏柚說，她是真貨。遊戲會不會識別現在是怪物的安詩瑤也是真貨？
    那互換的同時，自己在遊戲裏，這遊戲裏這條時間線隻有是怪物的安詩瑤。意識互換……
    遊戲要求的是殺死‘安詩瑤’。
    那隻要自己換到她那，帶那具身體死，讓‘安詩瑤’在自己身體裏。
    “啪嗒。”
    蘇明重新點燃一隻香煙。
    要問怕不怕卡bug卡壞了。有什麽好怕的？
    現在管不了那麽多。
    總之，不可能要夏柚去換，也不可能去殺掉安詩瑤。不知道是真的時就沒想過，現在更不可能。別的時間……自己還很感興趣。兩個瑤有什麽不好的？
    要活著。
    都得活著。那樣才能等到大小瑤一起侍奉自己。
    “好，聽好了。”
    蘇明重新注視夏柚。
    “你想懷孕可以，但不是現在。一次也不可能。”
    “這件事結束之後，你們三個一起。你怎麽知道上次我漏掉你？有沒有可能你也算在裏麵？”
    “……”
    那張略顯稚嫩的臉僵住了。
    “還有，之前不管是什麽原因讓我舔腳，下次該輪到你了。”
    “……小柚？喔，這種，大哥哥是抱著什麽心情？”
    “想你的心情。”
    “……大哥哥，好嚇人，好直白的色欲。”
    “這些先不管。現在我要做一件事……如果成了。你來幹掉怪物。簡單來說，我會成為她，她會成為我。”
    “……為什麽？”
    夏柚歪了歪頭，“大哥哥，變成女人，她變成，大哥哥。大哥哥，是女人，小柚要怎麽懷孕？”
    “住口，別扯懷孕了！”
    “……”
    “總之，別指望她之後能幫上忙。你隻要想辦法來幹掉我就行。我不會死。”
    誰知道呢？
    如果真能換，遊戲到底是把自己的身體當玩家還是意識……回收的時候又會不會把自己的意識拉回。
    不知道。
    但得提前做好準備。
    “等成功之後，你原路返回。提前通過信息共享告訴小夜她們，準備好接收她。不，你應該和夜夜一樣，可以借身體吧？如果她還存在，就暫時接受收我身體裏的她。”
    “……”
    有很多風險。
    比如，當遊戲算完成任務的一瞬間，她的意識會不會瞬間被擠走。被強製銷毀？
    再比如，自己會不會卡bug玩脫回不去。
    但……話又說回來，一直都玩有保底的遊戲，到底看不起誰？
    玩家就拿不出魄力嗎？
    就相信遊戲，相信夏柚會做到……能接收到她的意識。
    應該不會存在隻認身體的遊戲。
    賭一把。
    嗯。
    在這之前……如果沒法互換，都是白扯。
    “如果，大哥哥真能做到。隻要小柚，感知到她的存在，就可以讓她活著。”
    “但是……大哥哥會死。這是，人類書裏的舍己為人？”
    “……”
    “小柚，不願意。姐姐會，罵小柚。不會再願意和小柚和平相處。”
    “……懷孕和跟小夜和平相處選一個。”
    “不選。好麻煩，要不然，大哥哥不要管她，和小柚回去。瑟瑟。”
    夏柚打了個哈欠。
    “……”
    有時候真想把她抱起來，狠狠打皮鼓。打爛。
    “沒有什麽舍己為人。都會活著。要幹掉它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你必須做到。如果你能做到，我也會說到做到。而且不是交易，是抱著感情。”
    “如果，大哥哥騙人，小柚會很難過。”
    “……”
    為什麽要索吻？
    “唾液成分裏，多巴胺分泌，隻有對小柚的一點點興趣，還有即將要做事的正常分泌。沒有說謊……嗯，可是搞不懂，大哥哥能怎麽做。”
    “好叭~那小柚就，按大哥哥說的做。現在，大哥哥要怎麽，和她換呢？”
    “……”
    沒有別的。
    點開遊戲半透明文字框，選定‘安詩瑤’。
    【請確認是否花費點數10進行？】
    呼，能用。
    應該不會把現實裏的瑤換來吧？
    要那樣，就真沒法了。
    【是】
    9月5日。
    晚。
    我又有意識了。
    但是……到處都很怪。本來沒有知覺的身體，變得很敏銳。
    “嗅嗅~”
    “唔……明明是大哥哥的身體，為什麽到處都不一樣呢？好怪。”
    “……”
    有人在摸我。
    很小的手擱在大腿，有什麽莫名其妙的反應……
    “快下去。大哥哥才不會，對小柚這麽簡單的發情。”
    “……”
    睜開眼，我見到五官端正到和漫畫裏蘿莉沒差的少女。她正趴在我腿上，觀察我的……
    誒？
    我……怎麽會有那……
    胸口，一點也不悶。很輕。
    “不要捂著，大哥哥才不會不要小柚看胸口。嗯……明白人類書裏說的，靈魂與身體的區別。”
    “……”
    我坐起來。
    身體非常輕盈。拋開某地很怪異無法控製的熱意，很輕鬆。能感覺到屁股下坐的地板很涼。也能感覺到麵前燃起篝火的溫暖。
    “你，是小安姐姐，還是，大安姐姐？”
    “……”
    什麽？
    “嗯，你是小安姐姐。要是安姐姐，會用很可怕的眼神盯著小柚。順便，找大哥哥藏在哪裏。”
    “大哥哥的能力奇奇怪怪。”
    “喔……”
    “要是，小柚現在撒謊……”
    “……”
    她到底在說什麽，又趴在麵前直勾勾的看著我……這身體，手很大。男人的身體。
    氣味。
    蘇明先生？
    “我是，大哥哥的女朋友。喔，妻子。瑟瑟過十次……十萬次饑渴的妻子。我們，正準備瑟瑟。”
    “……咦？！”
    為什麽又要攥著？
    不對不對不對。
    我怎麽會變成蘇明先生？
    麵前還有個不知道有沒有成年自稱是妻子的少女。
    “無聊。大哥哥才不會，很驚訝。隻會推開小柚。”
    “被推開，不高興。你不推開，也不高興。你快點到我身體裏來，不許在大哥哥身體裏。”
    “還不如，和睡著的大哥哥瑟瑟。”
    “……”
    我伸出雙手，褲兜裏有東西。
    是煙盒。
    隻剩一支。邊上全是煙蒂。
    我想知道……蘇明先生去哪兒了？我為什麽會變成他？
    “小柚隻會回答，要救你。然後，大哥哥就會喜歡小柚。喔……姐姐嫉妒也沒用，大哥哥不會撒謊，會遵守約定。嘻嘻。”
    “……”
    觸手依附在我身體。
    她是……麵前的少女是，和我一樣的怪物。
    “大哥哥，和你換了喔？”
    “要代替你死掉，拯救你。”
    “之後，你要當星怒報答大哥哥喔？”
    “……”
    我還是不明白。
    到底是怎樣做到的？
    可事實，我現在的身體……就是蘇明先生。
    代替我？
    死掉，拯救我？
    “放開！！！”
    這具身體，力量也很強，一下子就掙脫了。
    “……”
    可我又要去哪？
    “大哥哥說，都會活著。小柚，測試過，大哥哥沒有說謊。”
    開什麽玩笑？
    蘇明先生那種人……根本不可能說真話！
    “那，你要怎麽做呢？如果不按大哥哥說的做，小柚會生氣。小柚，也想過偷偷處理掉你。可是，人類說，要相信愛人。”
    “……”
    “你沒有辦法，也沒有能力。不要借著大哥哥的身體，跑。小柚，也會和姐姐一樣，生氣喔？”
    “……”
    我見到她比剛才玩鬧的態度完全不同的表情，非常嚴峻。冷酷的盯視。
    渾身發寒。
    我到底做了什麽？
    沒想要，為什麽還要救我？
    是不是騙人的？哪有人被殺掉還能活著。我這種……能換回去嗎？
    “不能。如果大哥哥是騙人的，救下你，回去，也會把你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