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新的情報切實改變了獨峰山上的氣氛。
    第二天。
    在師綰綰認真修行的時候，出現在麵前的林蕭不再是抱著術法看來看去，而是自在的品起了茶。
    中途還有意喊她來嚐，看見她在用心修行，才隻是遞去茶杯，沒有出聲。
    師綰綰看似並不在意，一個勁兒的修行。
    實際卻非常在意，師尊遞到麵前的茶杯，超不過兩分鍾就會喝個精光。
    有幾款口味不錯，也很得她的口味，被林蕭記錄下來，準備種在靈植田裏培育。
    “有小白澤和小金龍兩株不死藥在，就算是再脆弱的植株，也能輕鬆成長起來，”
    林蕭嘴裏呢喃著，手上不停，又用平天秤兌換出一些仙界的珍稀品種，擺在桌上，“就是要單獨劃分出田，嗯……先品味出來，種兩三顆，剩下的等憐兒回來後再一起做吧。”
    師綰綰瞄了一眼，有些不喜。
    除了像悟道茶這種，對人效果頗大的茶種，她對於茶其實並不算熱衷。
    平時喝喝也還好，但一口氣來這麽多，著實有些吃不消。
    “這些你都要種？”
    “隻留下好喝的品類，”
    林蕭應了一聲，“在山上留下一兩棵茶樹，平時采一采，足夠我們幾個以後喝了。”
    “……”
    師綰綰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種情況，不過更重要的是師尊對未來的規劃。
    現在的局勢，已經輕鬆到能去規劃這些了嗎？
    還是說他打算釣一釣那位的蹤跡，不急著出手了……
    “不喜歡？”
    林蕭敏銳的察覺到了少女的停頓，有些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師綰綰雙手抱胸，想了想道，“今天不修行了？”
    “嗯，想和綰綰多待一會兒，”
    林蕭點了點頭，“之前有段時間太忙，忽略了你的想法和需求，是為師不好。”
    “沒這麽覺得，”
    師綰綰平靜道，“不打擾我的修行就是好事。”
    “話雖如此，”
    林蕭點了點頭，看似很讚同的樣子，“但也不能每天都修行吧？”
    師綰綰沒有回答，而是給他甩了個“你有什麽好說法嗎”的視線。
    “暫時沒想好。”林蕭笑著說。
    師綰綰揮舞了一下自己的小拳頭。
    要是林蕭就坐在她身邊的話，這一拳頭就要捶上來了。
    說來也奇怪。
    明明與其他三位少女的感情也非常好，但沒有這種“拳腳相向”的情況出現。
    但到了師綰綰這邊，日常生活裏經常不是你給我一肘，我給你一拳，打完也絲毫不會影響到感情。
    呃……
    把少女肘下桌子時不算。
    這也算是獨屬於她們倆的小習慣了。
    莫名其妙，想到這裏的林蕭心情不錯，又跟著補了一句。
    “其實怎麽樣也好，隻要能和綰綰在一起就夠了。”
    師綰綰給了他一個嫌棄的眼神，又笑了起來。
    “看你這副樣子，哪兒還有半點以前的模樣。”
    “我現在什麽樣？”林蕭問。
    “沒了我，生活就無法繼續下去。”師綰綰說。
    “這樣啊，”
    林蕭故作沉思，輕點下巴道，“那確實是了。”
    師綰綰臉上的笑容更濃鬱了，忍不住半個身子搭在桌子上，近距離觀察他現在的模樣。
    “怎麽，終於忍不住，要跟我遠走高飛了？”
    “怎麽就遠走高飛了？”
    林蕭側了她一眼，“為師隻是離不開你，還沒有說會因為你放棄其他三位弟子。”
    “那麽，如果我說，你會嗎？”
    “不會。”
    “代價是我離開呢？”
    “那我就隻能把你綁在身邊了。”
    “唉。”
    “歎什麽氣？”
    “看來還要誘惑你一段時間，才能讓你這個笨蛋腦瓜開竅。”
    “誘惑？”
    “……你那是什麽眼神，想挨揍嗎？”
    看著師綰綰投來的殺人目光，林蕭笑了一聲，將自己疑惑審視的目光收了回去，繼續剛才的話題。
    “為師這是自甘墮落。”
    “別真成了傻瓜就好。”
    被眼神侮辱，師綰綰沒了逗弄他的興致，撇了撇嘴道，“連正確和錯誤都分辨不了，一味的沉醉在這種氛圍裏，連對你不敬的事情都分辨不出來了。”
    “說得好，”
    林蕭拍拍手表示讚同，“在這一點上，綰綰的想法和為師不謀而合。”
    “你還需要再謙虛一點。”
    “這個是不是需要暫且不談，胡亂稱呼為師笨蛋，傻瓜的綰綰小弟子，是不是應該好好教訓一下了？”
    “我比古人古，你要聽我話。”
    “但我也是你的師尊。”
    “會在晚上衝弟子喊姐姐的師尊？”
    “……你要是想說那時候的事，為師也有不少論點可以嘮一嘮。”
    “……”
    空氣沉寂了幾分。
    師綰綰喝掉杯子裏的新茶，蹙著眉頭，像是在糾結，要讓渡出很大的利益。
    最後，她歎了口氣，開口說道。
    “算了，需要我把腿伸過去嗎？”
    “……在你眼裏，為師就是那麽糟糕的一種人嗎？”
    林蕭給了她一個不知道該怎樣才好的視線，“也許你真該多看看書，免得腦袋裏總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怎麽，你不喜歡？”師綰綰挑起眉，看著他忽然站起，來自己這邊坐下。
    “為師喜歡的多了，”
    坐穩之後，林蕭又泡上了新的茶葉，“泡茶，煮飯，種田，收徒，教學等等，這些都是為師喜歡的，你可以多往這方麵發展發展。”
    “我明白了。”
    “明白了？”
    “來，先試試。”
    “試什麽……等一下，不是，你往我茶杯裏伸腳幹什麽！”
    “你喜歡的加上你喜歡的，我認為這能讓你更喜歡。”
    “……”
    交涉再無意義，林蕭把護在後麵的茶杯拉遠了些，伸出手，敲了下她的額頭。
    “你敢打我！”
    師綰綰氣勢衝衝地撲了過來，要把這一下還回來。
    嬉鬧間，刻意拉開的距離沒了意義，位置開始有了改變。
    再歇下來的時候，兩人已經坐在了同一個蒲團上，互相說著隻有彼此才能聽見的話。
    “我仔細想了想，這該不會是你的陰謀吧？”
    林蕭觀察了一下這自然而然就形成的情形，捏住下巴開始推演，“麵上不顯，其實就是想要激怒我，讓你有合適的理由竄進來。”
    “你要是不喜歡，我可以走，”
    嘴上這樣說，少女的身子卻是一動不動，還不忘小聲威脅，“別忘了是誰先忍不住，坐過來的。”
    “嗯……反正無論如何，我們總會變成這樣呢。”
    “打擾了我早上的修行，你要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