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聽師尊說過自己的過去，”
    或許是有些感慨，安流螢恬靜了許多，側頭來看他的臉，“能和我說一說嗎？”
    “你是問來這裏之前還是之後？”林蕭問。
    “前後之後？”
    安流螢歪了歪頭，“什麽之前之後，下凡？”
    林蕭點了點頭：“也可以這麽理解。”
    “果然是仙人嘛，”
    安流螢笑得可愛，“很久以前，娘親就說我有大福緣，現在看來果然就是這樣！”
    她其實是知道自己看待問題的角度和其他人有些不太一樣。
    過分天真，還是純粹？
    她也說不清楚，隻知道除了那一場坎坷外，生活的每一天都是幸福與美滿的。
    “原來是這樣，”
    林蕭似有所感的點了點頭，“怪不得為師每天想你想的不得了。”
    “好聽的話咱就收下了，但我可不是傻子，不許一本正經的逗弄。”
    “原來你看得出來啊。”
    “三師妹和四師妹說你喜歡看她們腿之後，我就慢慢開始觀察師尊的表情了。”
    “……”
    “師尊？”
    “要聽哪部分？”
    “下凡之後。”
    “好。”
    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
    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林蕭隻是個五歲的孩子。
    並非魂穿。
    相較於那些替代原主的穿越者，他來到這裏時，更像是突然出現的另一個人。
    沒有記憶，也不會這邊的語言，就像是被人憑空捏出來，填上了前世二十多年的記憶。
    小小的身子，走也走不遠。
    跟了個看似是好心人的家夥，學了幾天東域的語言。
    內裏早早就是成年人的林蕭，很快就表現出了自己的聰穎。
    然後就被賣了。
    交易途中找了個機會逃走，找到獵戶上山時臨時居住的屋子，過了幾天清閑日子。
    用些撿來的蘑菇，下山換生活的必備物資。
    也遇到過狼犬，但很幸運躲了過去。
    這邊待兩天，那邊待三天。
    慢慢的，買到地圖，去了隔壁的縣城。
    七歲。
    有仙人路過，在城內廣招門徒。
    也算是讓他知道，自己到底來到了一個怎樣的地方。
    幸運的是，他在修行上還是蠻有天賦的。
    被選中之後，得到一本爛大街的功法。
    還沒回到那個宗門，就被趕來尋仇的人打散了陣型。
    自己也輾轉各個地方，慢慢開始修行，生活，學習。
    在這段時間裏，他看清楚了修行界的殘酷，也養成了隻要動手，就必須挫骨揚灰的習慣。
    直到24歲，金丹煉成，係統激活。
    他才來到獨峰山，收下旁邊這個小小的少女。
    當然。
    有些暫時還不能說的，林蕭隨意搪塞了過去。
    雖然說一些也沒什麽關係，但一想到說完後又要解釋許多，再加上少女嘴巴也沒有遮掩，什麽話都能說出來，還是放在以後比較好。
    少女聽的很認真。
    見他不再開口，有些心疼地將吃了一口的糖葫蘆遞過來。
    “師尊也很不容易呢。”
    “都是過去式了，”
    林蕭咬了一口，語氣淡淡，“為師早就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
    “以後有咱陪著你！”
    “是你陪我，還是我陪你？”
    “都一樣嘛，嘿嘿！”
    林蕭給了她一個沒什麽辦法的視線。
    前世他就是孤兒，所以對這種命運也沒什麽可說的。
    倒是穿越過來，有了第二個人生這件事，超出了原本的預料。
    也許，這就是命運的垂憐？
    莫名其妙的，林蕭蹙了蹙眉頭，不願意這樣去想。
    “那師尊為什麽要下凡呢？”
    安流螢的小腦瓜，已經開始想另一件事情，“為了見我們？”
    “也許？”
    林蕭捏了捏她的手，笑著說，“為師以前聽說，有個地方種著一棵高高大大的樹，有情人在樹下結緣，逝去後再投胎轉世，也必然會走到一起。”
    “是嗎？”
    安流螢蹙了蹙瓊鼻，感覺有些奇怪，“那肯定不是真愛了。”
    “為什麽？”
    “因為師尊喜歡四個。”
    “……也有可能我們根本沒去過。”
    “啊，是這樣嗎？”
    “……”
    談話間，一位婦人與兩位丫鬟談笑著在路口前走過。
    兩人同時看了過去。
    待人走後，互相對視了一眼。
    “是二師妹的娘親呢。”
    “你見過？”
    “嗯，長得和師妹有六七分像，是個很好的人，上次過年時見麵，給我塞了很多的糖。”
    “確實很好。”
    “嗯，師妹很愛她。”
    沒有去打招呼。
    兩人走過這片街道，繼續聊剛才的話題。
    安流螢很認同前世今生的話。
    不同的是她感覺師尊下凡來就是為了她們，否則為什麽度過最開始的十幾年後，就一直在山上不下去了呢？
    以林蕭的視角來看，自然是不信的。
    但仔細分析一下，也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連係統都出來了，前世今生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他更願意將這一切視為少女的努力，而非命運的安排。
    畢竟。
    那一場夢告訴過他，若非是流螢如此強烈的表達了自己的喜歡，那麽他的未來和幸福，從此刻看，總歸是遙遙無期。
    或許有朝一日，會成為前世看過的那些小說裏無敵世界的主角裏的其中一個？
    但對比一下。
    林蕭還是更喜歡現在的生活。
    不過，
    為了守護這份美好，好像也得稍微無敵一點。
    林蕭瞄了一眼係統頁麵。
    少女的獨立任務大多隻剩下兩三個就能宣告結束。
    而其他的，諸如境界突破一類，則還有著不小的發展空間。
    稍微用些時日，刷個幾十上百年。
    不說無敵世間，起碼在仙王這條路上可立於不敗之地。
    至於再上麵……
    不知怎的，林蕭忽然想起了那次在仙界看到的仙霧繚繞之地。
    也許在三十三天之上，就容納著仙王之上的存在。
    等自己有了足夠的力量，或許可以上去看看。
    “也許師尊前世是女人，”
    安流螢捏著小下巴，還在想那些事，“那樣我就是男人了……”
    女人……
    男人……
    這樣一來，她是不是也可以吃師尊……
    “嘟嘟囔囔說什麽呢？”
    林蕭有些嫌棄地瞄了她一眼，“走了，我們去都城。”
    “喔喔，不買些東西帶回去給兩位師妹嗎？”
    “都已經讓你吃完了。”
    “哪有，我吃的都是自己買的！”
    “原來是讓為師買啊，我還以為你自己買好了。”
    “我們之間不分彼此。”
    “那你怎麽會給自己買。”
    “……哎呀，不許戲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