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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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淩俏笑了起來,卻還是帶著擔憂。
“賊子不曾抓到,又在暗處,若得知你往黃家去祝壽,跟著去了,你如何是好?”
許淩白也勸道,“不如避一避,如今京兆尹也不給個說法,難以言說那賊子就是衝著觀舟你來的。”
“無礙。”
宋觀舟神態從容,“表哥怕是要去一去,畢竟與黃執為同批進士,往後也是一朝同做官,這點薄麵要給。但姐姐就莫要去了,我去瞧瞧。”
說來也是遺憾,旁人穿越,吃不完的宴席,看不完的花,再不濟參加個詩會,酒會,好生愜意,順帶宅鬥。
可自己呢?
她啞然失笑,自穿越來,也就是聖上壽宴她玩得盡興。
什麽桃花小宴,上香,都成了劫難。
今兒黃家宴請,她去會會原著裏沒有的雍郡王,以及金拂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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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月樓裏燈火輝煌,果然是青春樣樣紅,詩酒趁年華,一幹年輕仕子,幾乎是以詩會友,以酒論情,好一番熱鬧。
裴岸在其中,白皙俊顏獨成一家。
朱寶月看過去,一幹青年才俊裏,隻有這一張容顏讓人魂牽夢繞,再看別的,都覺得索然無味。
老娘陪著她去更衣,又一次嘀咕道。
“這些時日,裴家四公子也不來了,咱這樓子裏是非的他也不聞不問,姑娘,長此以往,如何是好?”
朱寶月幾不可聞歎了口氣,還是擠出笑意應付老娘。
“媽媽急些什麽,我如今門照常開著,生意照常做,新來的舉子也不少,媽媽別隻望著從前舊人。”
“我的兒,如何不望?”
她滿心焦慮,“仙人坊開出來後,咱這樓子裏的生意也難做,往日的席麵一日走三次,如今一日有一次也不錯了。”
一屋子老小,就指著朱寶月吃飯。
“媽媽,我深陷這地兒,也不求著安穩到老,就指望著將來聖上大赦天下,容我脫了賤籍,此一生也就滿足了。”
“嗐!”
老娘給她重新敷粉簪花,“姑娘,咱們這樣的人,求著到老有個什麽意思,隻是你也不帶些顏色好的丫頭,咱滿月樓就靠著你,再情深義重的客人,日日吃這山珍海味,也覺得厭煩。”
朱寶月低著頭,聽著老娘日日裏念叨的事兒,還是執著起來。
“這等害人的生計,何苦再禍害旁人。”
老娘繞到朱寶月跟前,矮下身子歎口氣,“我的姑娘啊,你在這泥淖深淵裏,還講什麽慈悲心腸。若是姑娘你能尋個如意郎君,就此跟著去過活,媽媽也不操這心,可——”
朱寶月好顏色,名號響。
偏偏如此,就是無人願意上門討個親事,花無百日紅,朱寶月再活絡幾年,往後人生還長,如何過活?
“媽媽,諸事不可強求。”
老娘濕了眼角,“大姑娘倒是待姑娘赤忱,有個尋常好物,也想著咱這屋裏。就是四公子……,愈發疏遠。”
“四公子不該來的,隻是男人行事,又身在官場,少不了應酬交際。四少夫人待我才是真正的好,媽媽切記。”
“大姑娘也……,也好啊。”
朱寶月胡亂點頭,“自是好的。”她的性命是金拂雲救過的,所以金拂雲怎麽待她,她都聽之任之。
可與那仙人一般的少夫人不一樣。
朱寶月不能多跟老娘說,可老娘卻還是不以為然,“若少夫人待你好,那公府偌大的地兒,竟也容不下你?”
“媽媽慎言,萬不可這麽說來。”
“我的兒,也是我們娘娘兒兒說的掏心話,我瞧著今晚那四公子也待你極好,定然是有情義在的,男人並是如此,他若有意,你跟著上去,不也就成了?”
朱寶月一聽,立時慍怒起來。
“媽媽!”
老娘知道姑娘惱了,趕緊安撫道,“莫要氣,我的兒,你心頭想的是什麽,媽媽知道,可兒啊,咱就是做這個營生的。”
“媽媽!”
朱寶月眼裏含淚,“我是逼不得已入了這行,四公子待我好,也不過是可憐我罷了,哪裏有什麽男女之情,少夫人珠玉在前,我何必去做個沒臉的人,何況——,少夫人那般好!”
眼見著是氣急,老娘也隻能噤聲。
外頭小丫鬟又喊,“姑娘,二公子說就等著您的箏了。”
朱寶月趕緊抹了把淚,敷粉塗脂,這才挽著披帛出了門,老娘跺跺腳,也隻能跟著上去。
入了燈火玄亮的堂屋,還是忍不住抬眸看去,黃家的三郎這會兒竟持著酒盞,與裴岸坐到一處。
“四公子,家父五十九進六十,欲要擺幾桌酒,還請四公子不嫌棄,攜四少夫人同來吃幾杯薄酒。”
黃執說了帖子已發到公府。
裴岸欣然應允,“我定然要去,隻是內子腿腳不便,回頭還得請大夫探看一番,若是無礙,自然一同去給伯父伯母拜壽。”
黃執聽得宋觀舟腿腳還不好,便多問了一句,“傷筋動骨的,確實要修養些時日,黃三不才,前些時日聽得隆恩寺之事兒,少夫人可還安好?”
裴岸也不隱瞞,點點頭。
“幸得護衛、丫鬟拚死護住,否則也是凶險至極,雖說受了驚嚇,但好歹沒有傷到人。”
“也是少夫人洪福齊天。”
多餘之言,黃執也不曾多說,提了府上蕭北、許淩白一同來後,就往旁邊挪走,秦慶東走來時,一屁股坐在裴岸邊上,“你要讓觀舟去赴宴?”
裴岸微愣,搖了搖頭。
“晚間回去問她,觀舟性子你還不知?她若要去,我也攔不住,她若不去,我也扛不走。”
“哈!”
秦慶東忍不住給了他胸口一拳,“觀舟是我摯友,不然我定然更為同情你,瞧瞧你這樣子,跟家裏有個河東獅有何區別?”
“……不如當著觀舟說一次?”
裴岸挑眉,毫不示弱看向秦慶東。
秦慶東連連擺手,“我才不去觸黴頭,她而今與我說話,更沒個輕重,時不時毒舌一句,我也受不住。”
說到這裏,歎口氣,“文四也不知是吃了她什麽迷魂湯,竟然不排斥與我的婚約了——”
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