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章 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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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克攀苦笑道:“算了吧,我還是在外麵看著,心裏踏實。”
“要不說還得是咱們曹將軍,”潘從右的嘴上像抹了蜜,伸出大拇哥比了比:“治軍有方。”
曹克攀臊得滿臉通紅,擺擺手示意他把拇指放下來:“得了,得了。”
親兵想笑不敢笑,把臉別了過去。
潘從右縮回腦袋,看了看坐在對麵木雕泥塑的小白:“怎麽不說話?”
小白回過神,抬起眼皮看向潘從右:“大人您說什麽?”
潘從右看著原本豁達樂觀的年輕人轉眼間變得意誌消沉,尤其對這年輕人他寄予厚望,不免覺得可惜:“那本不是你的錯,不要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小白茫然道:“如果不是我堅持那些愚蠢的原則,周二就不會死了。”
他攤開手掌,仿佛還能看到鮮血,手掌微微顫抖:“我一直得意於自己的武功技法,說不殺生不過是自傲的矜持而已,如果我那時當機立斷,哪個又是我的對手,周二或許就不會死。”
潘從右歎了口氣:“那死的就是丁臨了對不對?”
小白一愣,他的情緒全部陷入在周二死亡這件事中,卻沒考慮到另一種後果,潘從右道:“你想要丁臨死嗎?”
“不想。”
潘從右沉聲道:“你們本來執行的就是一項舍生取義的任務,丁臨和周二其實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小白怔住了,潘從右道:“這幾人當中隻有你沒有殺過人,自然也不會有死亡的覺悟。”
小白的身體顫抖著,潘從右語重心長地道:“你的善良難能可貴,保持下去吧。有一天你會發現善良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武器。”
“小穀捕頭,這邊坐。”小瓶嘻嘻一笑,將自己的位置讓了出來。
她原本是坐在夏薑旁邊的軟塌上,方便照顧。
穀雨的臉唰地紅了,扭捏道:“我就在門口坐著就成,若是潘大人招呼,我也方便。”
夏薑咬牙切齒地看著他:“那你跟馬夫坐在一起吧,更方便。”
“那倒也不至於。”穀雨在小成和小瓶嗤嗤的笑聲中臊眉耷眼地走了過來,坐在小瓶原本的位子。
小瓶向小成身邊靠了靠:“坐過去。”
白小小原本與兩人同側,選了個靠近門口的位子坐了,穀雨的加入讓南北失衡。
小成“哎”了一聲,老老實實抬起屁股走向對麵,挨著大腦袋坐了。
彭宇坐在大腦袋另一側,他耷拉著腦袋,還在平複著自己的心情,大腦袋的眼光在夏薑和穀雨身上流轉,他就算再魯直,兩人的感情升溫,他也是能感覺到的。
穀雨感受到他的目光:“王鵬兄弟,是江湖中人吧?”
大腦袋心中警鈴大作,一臉警惕地看向穀雨。
夏薑更是忐忑,心道:到底還是被他發現了。
穀雨誠懇地道:“你不需驚慌,夏郎中此來金陵,經曆種種險境,若不是小成和你傾力相助,恐怕她早已遭遇不測。”
大腦袋盯著他,揣測著穀雨的用意,穀雨看向夏薑:“隻要夏郎中平安,無論是誰都是我的恩人。王兄,你熱忱慷慨,想必也不是什麽奸惡之徒,穀某對綠林好漢也欽佩有加,你我以朋友論處,平輩相交可以嗎?”
對於大腦袋的敵意,穀雨早已察覺到,尤其是他那一手精湛的拳腳功夫,甘於給夏薑做仆人。以穀雨的敏銳,又如何不會生疑,隻是他並沒有出言質問,他在等,他相信夏薑會在合適的時機告訴他。
在此之前他願意接納大腦袋成為自己的朋友,所以方才那番話是在釋放他最大的善意。
大腦袋斜著眼睛睨他一眼,表情不善:“若我說從前殺人越貨,做的壞事多了呢?”
夏薑腦袋嗡了一聲,她直直地盯著大腦袋,心中的憤怒與委屈翻湧而出。
穀雨眉毛立起來:“在下當差抓賊,吃的就是這碗飯,你若是個惡人,我一樣抓!”
車廂內的氛圍瞬間凝固,彭宇警惕地看著大腦袋,手悄悄往刀柄摸了過去。
“我開玩笑的,”大腦袋卻嘻嘻一笑:“小的早棄暗投明,歸在東壁堂門下了。沒有江湖恩怨,倒也樂得清淨。隻要夏郎中不棄,我是願意繼續伺候您的。”
夏薑勉強笑了笑,方才情緒激動,現在隻覺得心髒突突跳得厲害:“隻要你能聽進去穀捕頭的話,待得十年八載,你也可以成為一名懸壺濟世的郎中。”
“聽到了嗎?”大腦袋向穀雨笑了笑:“夏郎中對我信心十足,看來我潛質不俗。”
小成暗中撇了撇嘴,心道:那可真是想瞎了心。
穀雨也隨之笑了笑,身體放鬆下來:“那就祝你早日成功。”
小成生怕兩人在糾纏在這個話題,有意岔開話題,向穀雨道:“小穀捕頭,咱們下一站去哪兒?”
穀雨看向小瓶,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小瓶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穀雨歎了口氣:“小瓶,你年齡太小,公堂對簿,很容易被人借此攻訐。潘大人思慮周全,想要說服你的家人公堂作證,證據確鑿辯無可辯,才能徹底瓦解對方。”
“我爹和我娘?”小瓶仿佛失了神,幼小的臉龐透出悲戚之色。
夏薑輕聲道:“別怕,我們陪你去。”
“交給我吧。”穀雨將她額前碎發別在耳後:“吃過藥了嗎?”
“小穀捕頭放心吧,”小成拍了拍腳底下的藥箱,笑道:“您從東壁堂帶來的藥夠師傅用到京城了,”說到此處由衷讚道:“海平師兄年紀輕輕,但用藥之奇、手法之老道卻是尋常醫家遠遠不及的,過不了多久師傅的病便會好起來。”
顛簸讓夏薑昏昏欲睡,她眼皮上下打架,強撐著。
穀雨輕聲道:“睡會吧。”
夏薑點點頭,閉上了眼睛,穀雨選了個舒適的姿勢,腦袋歪向夏薑,目光停留在她的臉龐。
對於他而言,夏薑就是他的莫愁湖,自從淪陷,永不厭倦。
車廂之中漸漸安靜下來,午後蒸騰的暑氣讓每個人多了份倦意,一個接一個睡去。
穀雨這幾天都沒能睡個好覺,直到現在才放鬆下來,正想睡會兒馬車卻忽然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