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一章 小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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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豆豆點點頭:“不是冤家不聚頭,沒想到這位小友也在官船上。那瞞天過海之計除了他,不會有第二個人想到,雖然冒險了些,倒是個不錯的法子。”
周青柏道:“他會發現我們的目的嗎,會不會從中作梗?”
田豆豆笑道:“對於他,你需要關心的不是他會不會發現,而是何時發現。”
周青柏挑了挑眉:“看起來你對他很有自信?”
“每個低估他的人都會付出代價,”田豆豆道:“他與我們起碼在誘引張回這件事上看法一致,隻要不傷及他的人,他會很願意與陳叔合作的。”
周青柏忽地笑了:“要是讓那小子見了你,說不定還要報半年前的一刀之仇呢。”
田豆豆一激靈,兩眼瞪得溜圓:“不會吧?”
周青柏幸災樂禍地道:“你險些要了人家的命,若換作是我,一定會不死不休的。”
田豆豆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周青柏將話題重新拉了回來:“還是操心操心你的問題吧。苦心謀算經日,如今滿盤落子決戰在即,若你被困石經山,計劃還如何施行?”
田豆豆沒有回應,臉上陰晴不定,似乎穀雨那可能的複仇一刀更加令他苦惱。
晚霞映天,山東臨淄,官道旁客棧。
小白偏腿下了馬,向同乘的胡應麟伸出手,胡應麟沒理會他,從馬上費力地跳下來,一瘸一拐地向客棧走去,小白撇了撇嘴,跟在他身後。
天氣炎熱,客棧在門前搭了涼棚,擺上桌椅,來往客人為圖涼快,大多選擇露天就餐。胡應麟顫顫巍巍走到桌旁,屁股剛一接觸到木凳,忽地又彈起來,屁股上傳來火辣辣的疼,他緊咬牙關,臉色憋得通紅。
潘從右叮囑道:“蹭著半邊屁股坐,就不那麽疼了。”
胡應麟齜牙咧嘴地坐了:“你日夜趕路,片刻不休,人能受得了,馬也受不了。”
潘從右點點頭:“你說得對,新城,前邊換一批馬。”
範新城在他旁邊一桌,正埋頭吃著飯,含糊地應了,潘從右樂了:“看把我們小夥子餓的。”
胡應麟臉色鐵青:“歇歇吧,人也會受不了的。”
潘從右搖了搖頭:“不成,我必須要趕在小穀到達天津之前入京,否則被張回發現官船上的蹊蹺,保不準他會惱羞成怒,動手殺人。早一日塵埃落定,小穀便早一日脫離危險。”
胡應麟歎了口氣:“你可知我這一入京可能便是有去無回。”
潘從右毫不猶豫地道:“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陛下那裏我會盡力為你分說。”
胡應麟臉現嘲弄:“收起你的假惺惺吧,與其接受你的施舍,我倒不如死了的好。”
小白氣道:“你這人怎麽不知好歹...”
潘從右擺了擺手:“飯菜來了,吃飯吧,我們還得趕路。”
跑了一天幾人也著實餓了,便停下交談狼吞虎咽起來。
官道上塵土飛揚,又有一隊騎手打馬而來,在客棧前紛紛停下,潘從右見這一行大約七八個人,每個漢子皆身著勁裝,腰間鼓鼓囊囊,尤其是臉上麵容冷峻,頗有肅殺之氣。
一行人在小二的招呼下在潘從右不遠處的桌邊坐了,為首那人尤其高大,落座後有意無意地向潘從右瞟了一眼,迎麵卻正好撞上小白戒備的眼神。
那漢子笑了笑,向小白點了點頭,便扭過頭和同伴低聲談笑。
小白收回目光,潘從右抬起頭:“吃啊,飽了嗎?”
小白笑笑:“飽了。”
潘從右環視四周,見兵丁也停了筷子,便抹了抹嘴站了起來:“趁著天黑,還能再近一程。”
胡應麟一聽,登時沒了胃口,他下馬時還能逞強,上馬時卻再也沒了氣力,渾身好似被墊散了架子,尤其是臀部疼得他一顫一顫,小白扶著他的腰向上一提,緊接著騰身而起,穩穩地落在胡應麟的身後,扯過絲韁兩腳一磕馬腹,向那漢子又看了一眼,那漢子似乎感應到他的目光,抬起頭來向他笑了一下。
小白還之以一笑,隨馬隊上了官道,絕塵而去。
天津,過了城門,鄭員外得意地道:“總算趕上了,今夜終於不再宿在野外。”
胡時真和陸詩柳對視一眼,不知為何同時鬆了一口氣,陸詩柳附和道:“素聞天津衛南來北往客商雲集,民情風俗包羅萬象,當地的夜生活豐富多彩,這一次沾了鄭員外的光,可要好好見識見識。”
鄭員外不失時機地捧道:“能有機會與佳人同遊,該是鄭某人的榮幸。”
這一路鄭員外大獻殷勤,胡時真已見得麻木了,如今也能心平氣和地接受了,就算不接受又能怎樣?
再說鄭員外將他當作大舅哥,絲毫也沒冷落了他。那邊廂討好了陸詩柳,立即便滿臉堆笑地看向胡時真:“我的朋友已訂下了城內最大的酒樓,雖遠遠趕不上京城,但勝在風味,咱們這就過去。”
陸詩柳一愣,忙道:“原來您和朋友早已有約,我們兩個外人在場總歸不妥,還是不去了吧?”
“太外道了,詩柳,你這話可說得不對,”鄭員外埋怨道:“我那幾個朋友都是性格爽利之人,有了新麵孔加入隻會更高興,除非你們兄妹不拿我鄭某人當朋友。”
他既然這麽說,反倒讓兩人不好拒絕了,陸詩柳看向胡時真,胡時真道:“這樣,也隻好叨擾鄭員外了。”
“好說好說。”鄭員外眉開眼笑地道,給車夫指點著道路,行到寶泉集時眼前霍然開朗,燈火璀璨,熱鬧非凡,天寶樓高逾三層,離得老遠便能看到,門前車水馬龍,食客進進出出絡繹不絕。
馬車到石階下停下,不等三人起身,已有小二小跑著上前,將轎簾撩起:“幾位爺,請。”
待三人下了馬車,小二微弓著身子做了個請勢:“請。”將三人引上石階。
大堂中早已人滿為患,夥計手端托盤在桌椅之間穿梭,一看便是不愁生意的。
一人匆匆向鄭員外走來:“鄭兄,等你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