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7:商家結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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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嬈瞪大眼,想要後退,商天昊卻伸出手,落在她麵頰上。
    梁嬈僵住了。
    商天昊看著她:“你猜到了吧?沒錯,的確是我給你下的藥。”
    梁嬈眼神中頓時滿是怨恨。
    可商天昊似乎沒有看到,繼續道:“不止是你,還有我。嬈兒,隻有你跟我都死了,修遠才能有前程、荷姐兒和溪姐兒才能好好的,這……是我們欠秦夢岑的。”
    他說到最後,嗬嗬笑了兩下。
    “你一直都以為是我將你和你家人從匪寇手中救出來的,對不對?”商天昊語氣溫柔。
    梁嬈不明白為何到現在了,他還要說起這些往事,她隻知道自己不想死,不願死!
    可她的掙紮,一律被商天昊的手用力按下,她臉色紫漲,胸口憋悶得仿佛被千斤巨錘壓著。
    她喉嚨像是風箱一樣,艱難地想要汲取一點點空氣。
    但商天昊的話,卻如針刺一樣刺入她的耳中。
    “你錯了,嬈兒,是秦夢岑……”
    “當初,是秦夢岑用糧草逼著我固守城池,也是她逼著我去收匪為兵,所以,我救了你。”
    “可你,害死了她,而我……也縱容了你。”
    商天昊聲音溫柔,似乎回到了他們初遇情愫朦朧的時候。
    他愛上了嬌弱又溫柔的梁嬈,甚至沒忍住,同她有了肌膚之親。
    他承諾,會八抬大轎娶她。
    可後來,他在秦父將秦夢岑托付給他時,因懼怕秦夢岑說出守城時的真相,便隱瞞了梁嬈的存在。
    他娶了秦夢岑。
    心裏,卻將所有怨恨加諸到一無所知的秦夢岑身上。
    可如今去想,秦夢岑做錯了什麽?
    她並不知自己心有所愛,也不知自己不拒絕並非愛慕,隻是怕卑鄙敗露。
    再到後來,秦夢岑診出有孕,秦父去世。
    他早已受賞,封為奉國大將軍,大張旗鼓將已快臨盆的梁嬈帶回府……
    再再後來,他縱容梁嬈對秦夢岑的欺淩、打壓……
    女人真是奇怪的物種。
    她們有時堅毅,麵對刀槍,生死不懼,可一旦有了孩子,便又有了世上最軟的軟肋。
    秦夢岑居然也學會了隱忍、學會了妥協。
    商行聿本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
    直到,商行聿五歲那年。
    秦夢岑花了千兩銀子,為商行聿請來知名大儒做夫子。梁嬈得知後,又羨又妒,她是妾、她的兒子是庶子,哪怕再得寵,也請不來名儒。
    梁嬈求到了商天昊那。
    商天昊看著眼巴巴望著自己的一對母子,心再次偏了。
    他去找了秦夢岑,讓她一視同仁,既然為行聿找了夫子,庶子也跟著一並學習,大不了多花些銀子。
    “銀子?將軍以為有些人是隻用銀子便能請來的嗎?”
    “劉大儒是我父親的故交,他願意來教授行聿,是看在我父親的麵子上。他如今年紀已經大了,我也同他說好,隻教行聿一個。”
    “將軍若是心疼庶子,就自己花銀子為他找夫子去!”
    “啪!!”商天昊記得自己一巴掌打在秦夢岑臉上。
    他那時正值壯年,一巴掌,幾乎瞬時便腫了起來。
    “不知所謂!你看看哪家的主母跟你一樣不知所謂?果然是商賈之女,小肚雞腸,上不得台麵!”他憤怒極了。
    而秦夢岑捂著臉,看著他,卻笑了。
    “商天昊,我們和離吧!”
    “我懷孕時,你不曾看過,行聿出生後,你也不曾抱過,你怨恨我搶了梁嬈的正妻之位,那便和離!”
    “我帶著行聿離開將軍府,將軍盡可以把梁嬈扶正,以後,商修遠便是你的嫡子!”
    秦夢岑提了和離。
    因為一巴掌,她居然要同他和離!她以為她是誰?
    商賈之女,秦家敗落,身後早已無一靠山!
    可那時,他看著她的目光,卻知道她不是說說而已,那種眼神,同她逼著自己守城時候一模一樣。
    所以那日,他去了梁嬈那。
    任由梁嬈身邊的嬤嬤下手,將秦夢岑活活勒死在床頭……
    秦夢岑“自盡”而死。
    那個嬤嬤後來也跌入井中淹死。
    而現在,終於輪到他們要下去為秦夢岑賠罪。
    商天昊又哭又笑,等到再恢複意識,梁嬈大睜著眼,早已被他掐的麵色青紫,沒了一絲氣息。
    他的雙臂,血痕斑斑,可他感覺不到痛。
    梁嬈,死了。
    商老夫人過世半月後,奉國將軍府突然走水。
    商大將軍和其夫人雙雙被燒死在臥房內,幸好發現及時,商家其他人並未被波及。
    這一次,二人的葬禮,商行聿並未親臨,隻是讓人送了一副挽聯,以示哀悼。
    而這之後,商修遠的仕途依舊如以往。
    商天昊和梁嬈都想錯了,商行聿從未發話,更未讓人為難過商修遠的仕途。
    商修遠仕途不順,雖有商行聿的態度,但更重要的,是他本人能力不夠。
    自從盛知婉登基後,官員考核升遷都需多方麵綜合政績,沒了奉國將軍府做靠山,商修遠,這輩子充其量也隻能到個員外郎的位置。
    而商幼溪和商幼荷,商行聿倒的確照拂兩分。
    商幼荷嫁給了一個地方官員為妻,後來雖無大富大貴,但也一生無憂;
    商幼溪在三年後調養醒來,有之前的經曆在,她沒再嫁人,反而主動提出去了晟國女學。
    她一邊學習、一邊教授各種繡技紡織,後來還參與了水力紡織機的改革……
    不過,這些都已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