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寒江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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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時分,蘇峻與白陸青遙見寒江郡城牆。斜陽餘暉,灑於城垣,莊嚴肅穆,神秘之息頓生。二人遂疾步,馳向城門。
入寒江郡,欲尋一客棧棲身,歇息一晚,明日再與白子軒會商。蘇峻視白陸青而言曰:“寒江郡轄九城,首府乃寒江縣。汝觀之,較落雲城,豈非更顯繁華熱鬧乎?”
白陸青見寒江縣乃郡府之地,一片繁榮昌盛之象。街道寬闊,青石板路,光滑如鏡。店鋪林立,旌旗飄揚。藥鋪之內,草藥清香四溢,掌櫃熱情,為客介紹珍貴藥材;綢緞莊內,綾羅綢緞,色彩斑斕,堆積如山,美麗女子,挑選心儀布料,暢想華服之光彩。酒樓之內,人聲鼎沸,酒香飄溢,賓客推杯換盞,高談闊論,或交流生意經,或談論天下事。茶館之中,說書人繪聲繪色,講述傳奇故事,聽眾如癡如醉,時而喝彩聲聲。
集市之上,熱鬧非凡。四方商販,帶來各地特產。有精致手工藝品,如木雕、瓷器、刺繡等,令人愛不釋手;有新鮮水果蔬菜,香氣誘人;還有奇珍異寶,吸引眾多買家目光。
寒江縣之碼頭,亦繁忙無比。船隻往來,裝卸貨物。商人忙碌,指揮工人,搬箱運貨。此處匯聚各地商品,又將寒江縣特產運往遠方,促進經濟繁榮。
白陸青自幼長於落雲城城主府,對落雲城之繁華略有所見,然從未至寒江郡,故而興奮異常,左顧右盼,盡顯小姑娘之好奇,惹得蘇峻開懷大笑,曰:“青兒,汝初次至寒江縣,吾等先尋一旅館安頓,用過晚膳,吾帶汝隨處走走。至於令兄,吾先安排人通報,明早再見,可否?”
白陸青本欲盡早見其兄白子軒,然一來與其兄分別十餘日,實不知其兄現於何處;二來離開城主府後,如小鳥出籠,前段時間曆經險境,如今劫後餘生,至太平之境,心情舒暢;三來亦想與蘇峻兩情相悅,借閑遊之際,加深感情。遂點頭,含羞應允。
蘇府在寒江縣,家大業大。產業遍布縣城。繁華商業街上,有蘇府數家店鋪。其中,最大者乃蘇記布莊。此處布料,品質上乘,款式新穎,不僅供應寒江縣達官貴人,且遠銷他縣。布莊夥計,熱情周到,細心服務每一位顧客,使得生意紅火。
蘇府亦有大片良田,分布於寒江縣郊外。由經驗豐富之佃農耕種,每年收獲豐厚糧食。一部分供蘇府自用,一部分售於市場,為蘇府帶來可觀收入。
此外,蘇府在寒江縣還經營一家錢莊。錢莊信譽良好,服務周到,為商人提供便捷金融服務。存錢、取錢、借貸,皆可妥善處理。蘇府錢莊,極大促進寒江縣商業發展。
蘇峻長期坐鎮寒江縣運作商業,故對寒江縣熟悉。且在寒江縣中心地帶,置一處府邸,占地麵積廣,建築宏偉壯觀。府邸內亭台樓閣,錯落有致,花園中奇花異草,爭奇鬥豔。蘇峻往常亦在府中舉辦宴會,邀請各界名流,提升蘇府在寒江縣之地位與影響力。然蘇峻慮及白陸青初次至寒江郡,隻想私下多陪其走走,體驗兩情相悅之感,不想被太多人打擾,遂帶白陸青至寒江縣最大客棧 “客來香”,可住宿亦可吃飯,先寄存馬匹。
客棧小二見蘇府長公子親至,還攜一玉人,趕緊通報掌櫃。掌櫃乃一胖乎乎之中年漢子,圓臉上透著精明和善之神情,親自出迎,問蘇峻曰:“公子,開房乎?一間還是兩間?”
蘇峻不語,笑視白陸青。白陸青曰:“兩間上房。”
蘇峻與白陸青在吳掌櫃引領下,進入上房。房間布置典雅精致,古色古香之家具,散發淡淡木香。蘇峻問曰:“青兒,將就一晚如何?”
白陸青靜靜觀察房間一切,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好奇,回道:“悉聽尊便。”
蘇峻微微頷首,對掌櫃之安排表示滿意。
掌櫃滿臉堆笑曰:“公子,這位姑娘,若有何需要,盡管吩咐小的。咱這客來香雖非大地方,但在這一帶頗有名氣,無論是美食佳釀還是各種服務,定能讓二位滿意。”
蘇峻淡淡一笑,曰:“有勞吳掌櫃了。一會兒,吾等自行到廂房再點。另外,汝幫吾派人傳喚和盛錢莊管家蘇金財來此找吾,吾有要事吩咐其辦。” 掌櫃連忙應下,轉身去安排。
夜幕降臨,客來香客棧熱鬧非凡,樓下大堂中賓客滿座,喝酒劃拳之聲此起彼伏。蘇峻與白陸青卻在安靜廂房雅座閑坐。
蘇峻微笑著對白陸青曰:“今日難得與汝在此相聚,汝平素在城主府吃久了山珍海味,吾今特意點了寒江縣八道特色菜,讓汝嚐嚐本地獨特風味。”白陸青眼中露出期待之色:“哦?那吾可要好好品鑒一番。”
不一會兒,一道道色香味俱佳之菜肴被端上。蘇峻指著第一道菜介紹曰:“此道菜名為‘寒江映月’,銀魚與雞蛋製成,銀魚潔白如銀,形似玉簪,恰似寒江之上倒映之明月。銀魚營養豐富,味道鮮美,寓意生活純淨美好。” 白陸青夾起一筷子嚐之,點頭稱讚:“果然名不虛傳,口感細膩,味道醇厚。”
接著,蘇峻又指向第二道菜:“此乃‘翠影疊巒’,竹筍、木耳、青菜炒製。竹筍代表寒江縣之青山翠影,木耳和青菜如同山巒間之層層疊翠,口感清爽,富有自然之味,象征寒江縣之生態之美。” 白陸青細細品味曰:“嗯,確實有股自然之清新之氣。”
“此道‘江楓漁火’,以鯉魚為食材,紅燒而成。魚身上點綴紅色辣椒絲與綠色蔥花,如同江麵上之漁火點點。鯉魚在中原文化中象征吉祥、富足,寓意此地生活紅紅火火。” 蘇峻繼續介紹。白陸青看著此道菜,露出讚賞之笑容:“很有詩意之一道菜。”
蘇峻又指向第四道菜:“此為‘古渡落霞’,南瓜和紅薯雕刻成古渡口之形狀,再用糖漿淋出落霞般之色彩。南瓜和紅薯之香甜與糖漿之醇厚相得益彰,讓人聯想到古渡口之美麗晚霞,充滿曆史韻味。” 白陸青感歎曰:“真沒想到,一道菜也能做出如此意境。”
“此道‘雪霽雲歸’,白菜和豆腐為主料,做成白菜燉豆腐。白菜潔白如雪,豆腐細膩如雲,在寒冷之冬季給人帶來溫暖。寓意困境之後迎來寧靜與美好,如同雪後初霽,雲歸天際。” 蘇峻曰。白陸青微微點頭:“樸實之中見真章。”
“‘蓮動漁舟’,蓮藕和魚肉,做成蓮藕夾魚肉。蓮藕中通外直,不蔓不枝,象征寒江人之正直品質。魚肉鮮嫩可口,與蓮藕之清脆相結合,如同漁舟在蓮葉間穿梭,充滿生活氣息。” 蘇峻介紹第六道菜。白陸青笑道:“很有生活情趣之一道菜。”
“此道‘杏林春暖’,杏子和雞肉為原料,烹飪出一道杏子炒雞。杏子寓意幸福與希望,雞肉則代表生活之富足。讓人感受到寒江縣之溫暖與生機,如同杏林春暖,醫者仁心。” 蘇峻接著說。白陸青思索片刻,曰:“有深意。”
最後,蘇峻指著第八道菜:“此乃‘鬆濤墨韻’,香菇和木耳,做成造型如同鬆濤之菜肴,再用黑芝麻點綴出墨韻。象征寒江縣之文化底蘊,如同鬆濤陣陣,墨韻悠長。” 白陸青看著這些菜肴,感慨曰:“此寒江縣之美食真是別具一格。”
此時,小二又端上一壺酒,蘇峻介紹曰:“此乃寒江縣之特色酒,名為‘寒江醉月酒’。此酒采用獨特釀造工藝,以當地優質穀物和泉水為原料,精心釀製而成。酒色清澈透明,香氣濃鬱,口感醇厚。寓意寒江縣之夜晚,人們可一邊欣賞江上之明月,一邊品嚐美酒,沉醉於美麗景色之中。”
寒江縣城,一酒樓雅座之內,雕梁畫棟,古色古香。雅座以淡青色紗幔相隔,微風拂過,紗幔輕舞,似雲似霧。室內擺放著一張梨花木圓桌,紋理細膩,光澤溫潤。桌上擺著精致的瓷盤玉碗,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四周牆壁上掛著幾幅山水畫卷,筆力雄渾,意境深遠,為這雅間增添了幾分雅致與寧靜。
片刻,和盛錢莊管家蘇金財至酒樓雅座外,輕叩門扉,問道:“蘇少爺,可在否?” 蘇峻回應曰:“蘇老,請進。”
但見蘇金財身著藏青長袍,雖略有舊色,然漿洗甚平。腰間係同色腰帶,帶綴古樸玉佩。足蹬黑布鞋,鞋麵不染纖塵。其發梳得齊整,半數已染銀霜。麵容清瘦,額角、眼角皆布歲月之痕。眉微揚,其下雙目不大,然深邃銳利,似能洞察人心。高挺鼻梁之下,雙唇緊抿,呈嚴肅謹慎之態。此刻,一手輕掀門簾,一手垂於身側,微微佝僂,神色恭敬,且帶一絲憂色。入得雅座,目光迅掃屋內,終落於蘇峻身上,眼神流露出長輩對晚輩之關切。
蘇峻身著月白長袍,腰束玉帶,身姿挺拔如鬆。麵容英俊,劍眉星目,眼神深邃且溫柔。對麵坐一女子,身著粉色羅裙,裙袂飄飄,宛若仙子下凡。肌膚勝雪,眉如遠黛,眸若秋水,朱唇不點而紅。
蘇峻招呼蘇金財落座,金財未敢從。隻見其微微垂首,神色緊張局促,雙手輕搓衣角。蘇峻微微皺眉,語平和曰:“蘇老,勿需緊張,且坐。”
蘇金財趕忙擺手,臉上滿是惶恐之色,小聲道:“蘇少爺,吾站著便好。” 蘇峻輕歎,微笑曰:“此乃落雲城主千金白陸青小姐,無外人在,不必如此拘束。來,坐下,吾等好好聊聊。”
蘇金財向白陸青行禮,曰:“見過白姑娘!” 蘇金財猶豫片刻,仍立於原地未動,囁嚅道:“蘇少爺,您有何吩咐直說即可,吾站著聽著踏實。”
蘇峻亦不勉強,遂道:“汝幫吾明早備一馬車,吾與白小姐明日要去見城主之子白子軒公子。吾久離寒江縣,現不知其所在,汝應知曉。即刻派人打聽清楚,明早回複於吾。順便尋吳掌櫃,幫吾將寄存之兩匹馬帶回錢莊。”
蘇金財恭敬回道:“蘇少爺,曉得。您還有何吩咐否?” 蘇峻曰:“無事。汝先回吧。” 蘇金財恭聲告退。
蘇峻舉杯,敬向白陸青,眼中盡是關切與疼惜,沉聲道:“青兒,這些時日,實乃苦汝矣。” 其聲低沉醇厚,歉意滿溢。
此刻,白陸青執杯淺酌,酒液入喉,雙眸微闔,神色怡然,宛如一朵盛開的幽蘭,散發著淡雅的芬芳。她微微揚起下巴,輕啟朱唇,讚曰:“此酒甚佳,與諸般佳肴相得益彰,實乃人間至味。”其眸中,一抹愜意與歡悅流轉,連日之奔波與驚險,於此刻似皆被這美酒佳肴所淡卻。
二人一時緘默,回憶如潮湧心頭。憶起那些驚險瞬間,玄陰門殺手如影隨形,彼等在逃亡途中,白陸青臉色蒼白,眼神中充滿驚恐,她緊緊抓住蘇峻的衣角,身體微微顫抖。蘇峻則麵容凝重,眼神堅定,他一手拉著白陸青,一手緊握寶劍,時刻警惕著周圍的動靜。中了朱雀的幽夢無痕散後,彼等雙雙被囚於馬車,白陸青麵色痛苦,眉頭緊鎖,嘴唇微微顫抖,她試圖掙脫束縛,卻無能為力。
蘇峻則怒目圓睜,奮力掙紮,額頭上青筋暴起。僥幸逃脫密林,又遭豹子襲擊,白陸青嚇得花容失色,尖叫一聲,連忙躲到蘇峻身後。蘇峻挺身而出,揮舞枯木,與豹子展開激烈搏鬥,他眼神淩厲,動作敏捷,每一招都充滿力量。躲入山虎穴,卻遇玄陰門眾追殺,白陸青滿臉絕望,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蘇峻緊緊抱住她,眼神中充滿決絕,他決心與敵人決一死戰。恰遇母虎出洞引開追兵,方得脫險,至小郭莊又被玄陰三象等堵住,拚命相抗,白陸青咬緊牙關,眼神中充滿憤怒與不屈。蘇峻則大聲怒吼,奮勇殺敵,他身上的傷口不斷流血,卻毫不退縮。幸有林風趕到相救,而後玄陰首象朱雀臨陣反水,共誅玄陰門餘眾,每一次皆命懸一線。然憑借勇氣與智慧及運氣,一次次化險為夷。白陸青心中感慨萬千,深知若無蘇峻在旁,自己恐早已命喪黃泉。
蘇峻打破沉默,目中流露出對未來之憂思,曰:“不知林風等人現今如何?朱雀命運又將如何?” 白陸青微微蹙額,沉思片刻,道:“林風武藝超群膽略過人;朱雀姐姐聰慧機智,且武功高強。吾信彼等定能化險為夷。” 其語氣篤定,似為遠方友人鼓氣助威。
白陸青又言:“未料朱雀姐姐臨陣反水,助吾等誅玄陰門眾。且彼二人除玄陰門二護法,此間必有諸多故事。林風英俊瀟灑,武藝高強,人品上佳,實乃朱雀姐姐可托終身之人。”
蘇竣笑曰:“吾觀朱雀,顏傾國城,性亦良善,實乃男才女貌。但願彼等有情人終成眷屬。來,為其幸福,幹此一杯!” 白陸青含羞望蘇峻,心中暗忖:此傻瓜,怎不知哄吾,有情人終成眷屬,亦是吾之所願。
話題一轉,白陸青麵上露出期待之色,曰:“明日便能見吾兄矣,不知其近日可好。”
蘇峻執其手,慰之曰:“放心,子軒兄定亦牽掛於汝。明日相見,汝二人必有諸多話語。”白陸青點頭,心中滿是對明日之期待。二人繼續品嚐美食,暢飲美酒,享此難得之寧靜時光。在此小小雅座之中,似忘卻外麵世界,唯有彼此。
不知不覺,時光飛逝。蘇峻視白陸青,笑曰:“青兒,吾對寒江縣甚熟。本欲攜汝至寒江夜市等處,又恐汝騎馬勞頓。改日閑暇,再陪汝走走。寒江縣乃佳處,朱橋夜市、馬行街夜市,皆為眾人夜晚娛樂之所。夜市之上,店鋪林立,商品繁多。有凍魚頭、盤兔、烤腰子等美食,令人垂涎;各類小物件,精巧別致,惹人喜愛。酒樓茶坊,乃社交娛樂之地。眾人於此品嚐美食、茶飲,欣賞音樂、舞蹈表演。文人墨客亦會在此品茗論詩,揮毫潑墨。此外,寒江河一帶,乃著名繁華之地。夜晚燈火輝煌,河上有遊船穿梭。此處有各種娛樂活動,如戲曲表演等。可一邊觀看表演,受其之熏陶,亦可一邊賞河景。夜晚泛舟河上,賞月色,感寧靜與美好。” 白陸青聞之,心馳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