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不好醫館 第五十一章 仍舊是一個屌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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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台城,天一樓雅間。
    杯盤羅列,美酒佳肴。
    蘇淩、杜恒、蕭倉舒和那個自稱大夢先生的人團團圍坐。一邊品酒吃菜,一邊敘話。
    蘇淩和蕭倉舒他們說些什麽,杜恒是半字也不去聽得,胡吃海塞,灌酒嚼肉,彷如無人。
    隻惹得蘇淩三人紛紛側目,蕭倉舒一個勁的好笑。
    蘇淩老臉一紅實在是有些掛不住,桌下的腳使勁踢了杜恒兩下,杜恒這才嘴裏塞滿肉食,聲音不清不楚的道:“你幹嘛踢我。”
    蘇淩直搖頭,笑道:“你這個人啊,一路行來,人家都是因為風餐露宿,身體清減,你倒好,越來越肥頭大耳了。”
    杜恒不滿的嚷道:“我不吃的壯點,萬一再有個蟊賊啥的,誰替你打去。”
    蘇淩笑道:“你這哪裏是壯,明明就是虛胖。”
    倒是蕭倉舒笑道:“杜大哥是個直腸子,能吃能打,卻是性情中人。”
    忽的笑著看著蘇淩道:“倒是蘇大哥在灞南城那些風流韻事我卻好奇的緊啊,不如給我和大夢先生講一講啊,那花魁可是個妙人?”
    蘇淩還未說話,那大夢先生卻早已饒有興趣的搖著折扇,頷首笑道:“自古佳肴和美人是人生兩大快事,隻是我瑣事纏身,恨不得見花魁真容,實在是遺憾之極啊。”
    那神情不似開玩笑,倒似真的感慨一般。
    蘇淩一窘道:“那是我吃醉了酒,一時狂放所為,做不得數的。大夢先生在這龍台城,想來繁華如夢,那風花雪月的雅事,豈能少見了?”
    大夢先生哈哈大笑道:“別的不敢說,要是說起這個,我倒是可以做個向導,何時有空,我毛遂自薦帶著這位蘇兄弟一日看盡龍台溫柔鄉可好。”
    蘇淩聞言,頓覺頭大,似乎有點不敢相信這話是出自這個人的口中。
    蕭倉舒打趣道:“大夢先生,你這風流場中還嫌不快活麽?家中已然有了四房妻妾,怕是應付不過來吧。怪不得我父親讓我少跟你學,開蒙可以,這些亂七八糟的學了去,我父親不打死我才怪呢。”
    那大夢先生也不遮掩,爽快笑道:“倉舒這話說的倒有幾番道理,我也沒讓你天天跟著我不是,隻是說到我家中那四位嬌娘我實在是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苦也,腦也!”
    蘇淩就差一口酒噴出來了,咳咳了兩聲這才道:“我以為大夢先生定是才學淵博、運籌帷幄的大才,沒曾想對這風月之事竟如此上心,實在是天下奇聞啊。”
    大夢先生素白衣袖一揮道:“蘇兄弟這話說的,前朝文夫子曾有言,色乃天賜可餐之美,豈能辜負了老天的美意不成?我這一生的目標便是縱橫瀟灑,賞遍天下傾國。這又有什麽不好的?”
    蘇淩心中一動,看來某些史料記載的那個時空的那位大才在這方麵果真是肆意放縱,要不眼前這位白衣先生怎麽會有如此說辭。
    隻是他說的敞亮,並未給人下作的感覺。
    倒是蕭倉舒看了他一眼揶揄道:“大夢先生,你也是我的開蒙恩師了,就這樣教徒弟的不成?我和父親都憂慮你的身體,你卻毫不在乎,你看你,個子挺高,就是在這一途實在不收斂,人都清瘦成什麽了?”
    大夢先生生還未開口,蘇淩便笑道:“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大夢先生這氣度卻是吾輩楷模啊。”
    大夢先生聞言,擊掌歎道:“哎呀呀,怪不得花魁傾心,蘇兄弟這兩句詩,道盡了妙處啊,實在是相見恨晚,相見恨晚啊!”
    蘇淩也有意結交他,更何況他知道這人多半如那個時代的命運無二,是個短命鬼,若真如此,早死了豈不可惜了。
    隨即打定主意,從懷中掏出一包藥來遞到大夢先生麵前,笑道:“大夢先生的煩惱,我卻是知道的,我這裏有副藥,名喚六味地黃丸,您先服了試試,看看身體會不會大為改觀。”
    大夢先生聞言,眼前一亮,也不作假,將這包藥全部收了在懷中,朝蘇淩一拱手道:“難道蘇兄弟在醫道一途還頗有見地不成?”
    蘇淩一笑道:“雖不敢說多麽精通,卻料想不差,小子乃是張神農的弟子。”
    大夢先生聞言,頓時肅然起敬道:“可是南漳飛蛇穀的張神農?我前些年曾有緣一睹神醫風采,未曾想蘇兄弟竟然師承於他,看來這藥肯定有神氣的地方。”
    蘇淩點點頭道:“這藥的妙處自不必說,但也非逞一時痛快的虎狼之藥,乃是長久的滋養進補的藥,因此大夢先生一是要長期堅持服用,另外一個還是要多多節製自己啊,無論這藥有多好,那草木畢竟是死物,身體是幹大事的本錢不是!”
    大夢先生聞言,頗為認同道:“蘇兄弟這番話說的在理,身體是幹大事的本錢,話糙理不糙,我受教了!”
    說著竟正色的朝著蘇淩一拱手。
    蘇淩忙擺手道:“這些話也就是咱們說說,談不上什麽受教不受教的,我觀先生氣色,感覺先生貴體的確有些不舒爽,這六味地黃丸,隻是基礎,若先生得閑,我可以替先生診診脈,抓些藥來吃,或許對先生的身體有所裨益。”
    大夢先生聞言,忙拱手謝道:“遺憾早沒有認識蘇兄弟,要不然我估計現在也不會如此清瘦違和了!”
    蕭倉舒看看大夢先生,又看看蘇淩,一撇嘴道:“蘇淩你也是忒偏心了,我們可是老相識,你隻是今日方見到大夢先生,便贈了這好藥,還有沒有,我也要!”
    蘇淩心中一動,細細打量了蕭倉舒一會兒,心中又想了想時間和蕭倉舒大概的年歲,不由的想起那些事情來,隨即正色道:“不知倉舒兄弟進來可有感覺身體哪裏不適麽?”
    大夢先生哈哈大笑,截過話道:“四公子怎會不適?司空大人就這一個聰慧絕頂的寶貝,拿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他身體可比一般人健壯的很呢。”
    蘇淩這才按下心中的思緒,淡淡點頭道:“無事最好,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倉舒兄弟如有空,也讓我做一個詳細的問診,身體沒有事情最好,若有些未曾發覺的隱患,早些用點小藥,豈不是更好些。”
    蕭倉舒隻當是蘇淩對他十分關心,頗為感動的點頭道:“蘇大哥關心,倉舒自是知道的,有空定當叨擾。”
    酒至半酣,蕭倉舒打開了話匣子,話題也從個人聊到了當今天下大勢,期間似有意無意的朝著大夢先生看去,但見大夢先生不動聲色的輕輕點了點頭。
    蕭倉舒這才給蘇淩滿了一杯酒,朗聲道:“蘇淩你如今也是才學聲名在外的人,這天下有點學問的人都知道我父親與北邊那個大將軍沈濟舟早晚必有一戰,不知你覺得這一戰勝負如何呢?”
    蘇淩心中一動,大體上知道了他的用意,隻抿了口酒,方才道:“我這才學不過是好事人傳言而已,我真當不起的。隻是司空與北方那人必有一戰,這乃大勢所決定的,隻是何時起戰事,卻是我說不好的。”
    蕭倉舒聞言道:“那蘇大哥以為何時開戰才是良機呢?”
    蘇淩也不再掩飾,正色道:“雖然有兵者,詭道也之說,但從古至今,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所有的計謀、戰略其實都不能影響戰事的走向。如今大將軍沈濟舟號稱戰將千員,兵甲百萬,鋒芒正盛,如果當下交戰,的確不是最好的時機啊。雖然司空大人也厲兵秣馬這許多年,但沈濟舟已然是塊難啃的骨頭啊。”
    蕭倉舒和大夢先生對視一眼,心中皆明白這是蘇淩口下留德,照顧了他們的麵子,世人盡知現在蕭元徹的絕對實力比起沈濟舟還是差上許多的。
    蕭倉舒不動聲色道:“那照蘇大哥所言,你也認為若雙方交戰我父親必敗了不成?”
    大夢先生也是清搖折扇,眼神灼灼的看著蘇淩。
    蘇淩淡淡一笑道:“天下人十之七八以為蕭司空必敗,那些小割據勢力已然聞風而動,跟沈濟舟眉來眼去,以免波及自身。其實以我觀之,他們實在是有些愚蠢可笑了。我的愚見,沈濟舟有一戰之力,但其必敗!”
    大夢先生聞言,看向蘇淩的眼神更加帶了深意,淡淡道:“那便要聽聽蘇兄弟的高見了。”
    蘇淩忙一擺手道:“大夢先生當麵,我這些小見識怎麽能稱得上高見呢?但是我這樣說,倒也不是什麽狂悖之言,卻是有理有據的。”
    “哦?那蘇大哥,快說說!”蕭倉舒有些迫不及待道。
    “所謂上兵伐謀,知人善用。沈濟舟雖兵多,卻不知兵,更不懂平衡禦下之道,如今他麾下有六大謀士,還有五員大將。隻是放在他手裏屈了才了。六大謀士雖有才,卻邀功爭寵,更是為了自身利益,互相傾軋。表麵風平浪靜,實則不和已久,若兩家開戰,若戰事順利,這六人或可稍放芥蒂,然而若戰事不順,抑或戰事太順,這六大謀士必定離心離德,所獻計謀從根本上都有可能南轅北轍。那沈濟舟又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善聽而無斷,到時候戰機貽誤是小,動搖戰事全局事大。我料他到時必然會犯這個錯誤。”
    大夢先生若有所思道:“蘇兄弟所言有些道理,隻是我卻不太明白,若戰事不順,那六個謀士可能會因所謀劃不同而爭論攻訐,但是若戰事太順利,為何依舊會如此呢?”
    說著眼神灼灼的看著蘇淩,似乎在等著他的答案。
    蘇淩心中暗道,你這老小子壞的很,你可是少有的人精,你要是不明白,天下便沒有明白的人了。少在這裏裝蒜。
    他也知道,這是大夢先生在故意試他,隨即嗬嗬一笑道:“戰事太順,功勞便大了。可功勞再大再多,第一功的也隻有一人。這六個謀士平素本就就互相不服,各自相輕。沈濟舟倒好,總是放不下身段風度,總要一碗水端平,那個也好,這個也厲害。若是到時戰功擺在他們六人麵前,他們哪一個不爭不搶就奇了怪了。如此爭功爭寵,沒有一個人把心思放在如何擴大戰果,把優勢變為一錘定音的勝勢,到時候皆為了自己的利益,絕對會一個獻策,五個反對,另一個獻策,再五個反對。那沈濟舟如何做決斷?因此,無論戰事順利與否,他們亂了,便是司空圖之的時機。從這一點,司空便有勝的把握。”
    大夢先生和蕭倉舒點點頭,蘇淩看他們的樣子,知道自己這番話他們也是認同的。
    遂又道:“再者,沈濟舟經營北方五州,可謂家大業大。雖不致一統天下,但也是幅員最為遼闊的勢力。他這人好的不學,偏要學壞的。若不是要打仗,他絕對不不會讓武將掌兵。第一,他膝下四子都不夠分的;第二他那幾個自詡大才的兒子分完之後,還有一票他養的文臣謀士要分軍政。自古以來,盛世重文輕武,或可理解,可如今乃是亂世,這便是取亂之道了。他麾下那五員大將,皆可統兵一方,隻是卻無半點調兵禦敵的權利,就算點一個兵,也要先報那些文臣班子,再由他們報與沈濟舟定奪。文勝武弱,沈濟舟又自詡四世三公,對待文臣和武將,本就厚此薄彼,豈不是寒了浴血拚殺將士們的心了麽?他滅劉棣,並拓跋蠡,實屬僥幸,再者也是這兩個人的能力實在不怎麽樣,若是麵對的是司空,怕是多少有些玩不轉吧。”
    大夢先生聞言,眼中更是一片激賞,蘇淩這番論對,確實有些一針見血的味道。心中也不禁覺得後生可畏啊。
    蕭倉舒又道:“方才蘇大哥說,此時不能戰,便是要等待時機,隻是不知這時機又是什麽呢?”
    蘇淩哈哈大笑道:“這時機總是要等的至於等到什麽時候嘛”
    他忽的不再說下去,隻倒了酒,笑道:“我不過是有些小小的虛名,這些大事嘛,也不是我能說的,今日我們弟兄相見,還是不談政事,隻敘兄弟情義的好啊!來我敬倉舒兄弟和大夢先生!”說著當先舉了酒杯
    蕭倉舒還想追問,大夢先生卻略微咳了兩聲,搶先道:“確是!確是!蘇兄弟一路勞頓,今日咱們喝個痛快,隻談風月!哈哈。”
    四人舉杯,又喝了一會兒。
    蕭倉舒滿臉摯誠道:“蘇大哥,你初到京都龍台,也無甚落腳之處,不如一會兒吃好喝足,我帶你去見我父親,我父親見了你絕對歡喜”
    蘇淩聞言,卻忽的擺擺手,笑道:“司空乃是我大晉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我不過一粗野山民,再說相比與司空麾下的人,更是無甚才學,名聲寂寂。再者我來這裏,本身也無意仕途,因此,還是把對司空的敬仰放在心中的好,我如今見識見識京都龍台的王氣繁華最是要緊啊!”
    言罷,似感歎道:“再者說,蕭司空奉天子以令不臣,一片公心為大晉朝,我若去了,司空免不了還要奏報朝廷,想來麻煩。”
    杜恒正自胡吃海塞,聞聽蘇淩如此說,頓時瞪大了眼睛,剛想說話,被蘇淩迅速的拉了衣角,這才低頭不做聲的繼續進攻桌上的飯菜。
    蕭倉舒聞言,眼中頗為遺憾,又說了幾次,見蘇淩似乎真的無意,便有些不甘心的看了看大夢先生。
    大夢先生起先不動聲色,忽聽得蘇淩言講,蕭司空奉天子以令不臣這句話,眼神閃動,似有所思,便一擺手道:“蘇兄弟果然不是俗人,世皆有言學成文武藝,貨賣帝王家。蘇兄弟卻如此恬淡風雅,如此我們也便不好勉強了,對吧倉舒!”
    蕭倉舒聞言一愣,他萬沒想到大夢先生竟然這樣說話,隻得悻悻的點了點頭。
    隻是大夢先生一笑道:“隻是蘇兄弟當知,這京都龍台自不比別處,最是繁華也是金銀最不值錢的地方,蘇兄弟來龍台,總是要有個營生的,否則你與這位杜壯士,如何在龍台立足呢?”
    蘇淩點點頭道:“大夢先生說的極是,蘇淩心中有些計較,我方才說過,我一身醫術,皆是張神農傳承,因此我曾私下打算在這龍台,尋個地方,開一家醫館,世間人吃五穀雜糧的,總會有些災病,我一者盡些綿薄之力,另一者也不致埋沒了我師父的名頭。”
    大夢先生聞言道:“話雖然如此,但不知道蘇兄弟如今囊中有金銀幾何?”
    蘇淩一頓,這才道:“有些薄資,大約還剩四五百銀錢。”
    大夢先生聞言哈哈大笑道:“四五百?蘇兄弟莫不是說笑不成?你可知一家不算很大,地勢也不算太好的店鋪在龍台城需要多少銀錢?”
    蘇淩一怔道:“我剛來京都,這個卻是不知了。”
    大夢先生笑吟吟道:“你這醫館,必定需要前後兩道院子,前麵是看病抓藥,後麵是自己住了可對?”
    蘇淩點點頭。
    大夢先生笑道:“如此,太小也不好,便就是將就下將將夠用,怕也需要六七百銀錢啊!我說的這還是一個月的費用。”
    “什麽!”蘇淩差點沒驚掉下巴。
    杜恒早嚷了起來道:“我讓你一路行來,少花點,少花點,你倒好,大手大腳的,還去喝花酒,這下好了,咱們隻得露宿街頭了。”
    蘇淩瞪他一眼,方尷尬道:“就是一文錢不花,咱們也不夠啊!”
    蘇淩心中的確有些發窘,他和蘇淩臨辭別父母時,分了大概六百多銀錢,他以為這一路物價已然十分便宜,除了江山樓,其他的吃住花銷花的錢不過幾文而已,十幾文都是少的。他還自以為在沒來這個時代之前,自己是個買不起房,買不起車,吃方便麵隻吃1塊錢的幹脆麵的窮屌絲。
    誰承想,他來到京都龍台城才知道,自己如今穿過來了,也實打實的是個窮屌絲。
    命運這東西實在是注定的,老天誠不欺我!
    這地方寸土寸金的,自己怕是隻有吃土的份。
    他這會兒有些後悔,當初在閻王寨裏,魏鑲給自己金子的時候,自己幹嘛拒絕的那麽痛快呢?
    老魏,小爺有些想你了
    看著蘇淩著實為難,蕭倉舒卻是頗為大氣的哈哈大笑道:“這又有什麽?不就是開間藥鋪醫館,我回去秉了父親,這京都龍台的店麵,隨你挑便是,父親若不願給錢,我自己的就夠用。”
    蘇淩實在沒有辦法,隻得苦笑一下道:“這這恐怕不妥吧!”
    蕭倉舒哈哈一笑道:“怕甚事!包在我身上,今日便是今日了,蘇大哥先隨便找個客棧住了,明日一早我便和大夢先生來陪著蘇大哥挑店麵。”
    蘇淩聞言,也不再推辭,便點頭應允了。
    四人喝酒吃飯到掌燈十分,這才起身,拱手告辭。
    蘇淩和杜恒在街上逛了好久,才找到一家頗不起眼的客棧住了。
    莊肅大街。龍台城除了朱雀大街之外嘴寬闊平坦的大街上。
    蕭倉舒和大夢先生並排走著。
    蕭倉舒眼中似乎對這大夢先生有些不滿意,低頭走路,也不說話。
    那大夢先生淡淡一笑道:“小倉鼠你是不是在怪你郭大叔沒有勸蘇淩那小子投效司空啊?”
    蕭倉舒這才點點頭,隻是對他稱呼自己為小倉鼠頗為不滿,氣呼呼道:“郭大叔,我都已經不是小孩子,不要叫我小倉鼠!”
    大夢先生哈哈一笑,寵溺的摸了摸蕭倉舒的腦袋道:“怎麽,再大也是我的徒弟,在大叔眼中,你始終是那個天真爛漫的孩子。”
    蕭倉舒這才不生氣道:“隻是我實在想不明白,為何”
    大夢先生一搖折扇正色道:“不是我不幫你,我也知道這蘇淩有些才能,隻是初次相見,他那些才能我隻是聽你和大公子信中提及,他蘇淩到底有多少能為,卻還未可知啊。現在讓他入司空麾下,時機尚早啊,再者說,你父親麾下,驚才絕豔之輩還少了麽?你郭大叔都不敢說比得過他們。這蘇淩年紀輕輕,行事作風據傳言也頗為隨性,他入了司空府,八成司空不會重用他,就算重用他,那些跟隨司空數年,功勳赫赫的老臣們怎麽想?倉舒,你這是在給你父親出難題啊。”
    蕭倉舒點了點頭道:“我也想到這關節了,隻是蘇淩唉,若隻當個醫者豈不是太可惜了。”
    大夢先生淡淡一笑,似乎話中有話道:“誰說他就一輩子隻能當個大夫的?他想當還當不成呢?他投效司空,這是早晚的事啊。”
    蕭倉舒聞言,這才沒了惋惜的神色,朝著大夢先生道:“師父您是說蘇淩還是會為父親效命的是麽?可是要等到什麽時候呢?”
    大夢先生哈哈一笑道:“你這小倉鼠,這會兒叫起師父了?等到什麽時候?天機不可泄露!”
    “師父,你就告訴我吧!”蕭倉舒畢竟年歲不大,拽著大夢先生的衣袖不撒手。
    大夢先生一笑道:“你啊你,就是有些性子急了,司空可是知道是我帶你出來的,現在天大黑了,還不快回去?我跟你一起去司空府見見蕭司空。”
    蕭倉舒揶揄道:“你不想先回去試試蘇淩給你的神藥?”
    大夢先生一窘,笑罵道:“你這不尊師的小倉鼠”
    說著,張手要打。
    蕭倉舒鬼頭鬼腦,哈哈笑著朝前麵跑去。
    大夢先生搖搖頭,白衣輕動跟了上去
    一老一少,在這空蕩蕩的大街上,相映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