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章 真癡假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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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秋妍想了想,這才歎了口氣道:“小道士,你不知道我父親以前隻是脾氣越發奇怪,就如換了一個人似得,但是從幾日前,就變成了這副癡傻瘋癲的模樣,而且越來越嚴重不過,他並不是一直如此,偶爾還是清醒的,清醒的時候,就跟正常人一模一樣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浮沉子聞言,更覺得不可思議,這樣看來,呂鄺若是真的如此,那他不僅僅是中了噬心蠱這樣簡單了,定然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毒藥。
    可是,浮沉子有些不太相信,他總覺得,呂鄺更多的可能是在演戲,是在假裝瘋癲癡傻,其目的就是要完成,那個所謂的教主和侯爺交給他的重要任務。
    “秋妍你相信麽?你不覺得他癡傻瘋癲,都是自己裝出來的麽?隻是為了蒙騙你罷了實際上,他根本不是這樣的!”浮沉子一臉懷疑地盯著對麵的呂鄺道。
    呂秋妍卻是搖了搖頭道:“不小道士,你不明白,我父親斷然不會騙我的我是他的女兒再有,若他是正常的,就絕對不可能配合什麽教主和侯爺”
    “那方才,他與那個神秘的教主之間的對話,就是一個正常人,這個,該如何解釋?”浮沉子看著呂秋妍道。
    “這或許,方才的時候,父親是正常的咱們來了之後,他才又瘋癲癡傻了呢?我說過的,他並不是一直癡傻,所以”
    “那你如何證明他現在癡傻就是發病了呢,如何確定他不是裝的呢?”浮沉子依舊滿心懷疑道。
    “我不能證明有沒有一種可能,方才那個教主,就是陰陽教的教主,他用了一種咱們都不知道的手段,暫時壓製住了我父親體內的噬心蠱,所以我父親才有了方才短暫的神誌恢複,他離開之後,他的手段自然消失,然後我的父親就又”
    呂秋妍剛說到這裏,浮沉子卻打斷她的話道:“不可能那陰陽教教主,死在蘇淩的劍下,這是蘇淩親自動手,親眼所見的,錯不了方才那個教主,定然不是什麽陰陽教主甚至或許,這個呂鄺,根本就沒有中什麽噬心蠱,他之所以這樣做,就是用偽裝來欺騙你上當呢!”
    “你小道士,無論你怎麽說,但是,你有什麽證據證明,陰陽教的教主就是蒙肇,又有什麽證據證明,蒙肇不是表麵的幌子,而真正的陰陽教教主不是出現在這個丹房中的教主呢?”呂秋妍一臉正色的,反問浮沉子。
    “這我證明不了!”浮沉子頭一低,歎了口氣。
    他的確無法證明方才那個教主真的就不是陰陽教的真正教主,或者說,他無法證明陰陽教與方才那個教主沒有任何的關係。
    不僅如此,他也無法證明,呂鄺真的就是裝瘋賣傻,而不是時而神誌恢複,時而癡傻瘋癲。
    “無論如何我相信我父親我相信我的父親不會騙自己的女兒我更相信,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就是那罪魁禍首——噬心蠱!”呂秋妍一字一頓,無比鄭重的說道。
    浮沉子一時沒了主意,他眼神不錯地盯著蜷縮在角落裏的呂鄺,見他仍舊一臉的呆滯,嘴裏絮絮叨叨地說些神神鬼鬼的胡話。
    浮沉子隻得一跺腳,長歎一聲道:“也罷!秋妍,我再相信你一次希望,你父親真的不會讓你這個,他唯一的女兒失望吧”
    說著,浮沉子從懷中掏出了那枚用來解噬心蠱的丹丸,托在手中,卻驀地猶豫起來。
    若是之前,浮沉子對這枚丹丸能夠解噬心蠱非常的有信心,可是現在,他卻變得從未有過的猶豫了。
    若是一切都是真的,據呂秋妍所言,還有自己親眼所見,這呂鄺現在的症狀,時而清醒,時而癡傻瘋癲,這樣的症狀,早已經脫離了噬心蠱的範疇。
    噬心蠱,隻是令人迷失心智,卻不會讓人變得癡傻瘋癲。
    而現在,這呂鄺更大的問題是,除了迷失心智之外,整個人更像是一個傻子瘋子
    這樣的話,這枚丹丸,還有救麽?
    浮沉子甚至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將這枚丹丸給呂鄺服下了。
    就算解了他體內的噬心蠱,這個人神誌也是不清楚的,他已經徹頭徹尾地成了一個癡傻的瘋子。
    浮沉子心裏為難,更是說不出口自己的顧慮,隻得托著這丹丸,朝呂秋妍道:“秋妍若是呂鄺的情況是真的,我想,就算給他服了這丹丸怕是他十有八九還是癡傻的所以,還有必要”
    呂秋妍明白浮沉子的意思,淚撲簌簌如斷線的珠子,淒然道:“小道士,我說過的,無論如何,那是我的父親,這丹丸能解了我父親體內的噬心蠱也是好的,他總是再也不用被噬心蠱折磨了吧就算,他以後成了傻子那我也願意照他”
    浮沉子點了點頭,歎息道:“好吧那就聽你的”
    說著,浮沉子將那丹丸輕輕的放在呂秋妍的手上道:“他是你的父親,便由你親自喂他服下這丹丸吧,但願有奇效,不僅能祛除他體內的噬心蠱,還能令他恢複神誌吧!”
    呂秋妍點了點頭,緩緩的站起來,將那丹丸捧在手上,朝著呂鄺走去,每走一步,淚水如線,那捧著丹丸的雙手也顫抖的更加明顯起來。
    不知為何,那呂鄺似乎感受到了呂秋妍正朝自己而來,原本渾身顫抖,滿嘴胡言亂語的他,竟不知何時變得安靜下來,就那樣怯怯的看著自己的女兒,一步一步的朝自己緩緩走來。
    “父親莫怕,女兒不會傷害你的,女兒是來救你的”
    呂秋妍緩緩的,小心翼翼的靠近自己的父親呂鄺,喃喃的說著,仿佛在哄著一個小孩子一般。
    浮沉子在一旁看著,心如刀絞,五味雜陳。
    就在呂秋妍離著呂鄺越來越近之時,誰都沒有想到,意外在那一刻,突然發生了。
    原本變得安靜下來的呂鄺,忽的不知哪裏來的力氣,驀地急速站了起來,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呂秋妍身前撲了過來,然後瞬間將呂秋妍手中捧著的那枚丹丸一把奪了去!
    呂秋妍大叫了一聲,浮沉子也在此時反應了過來,剛想擋在呂秋妍的麵前,卻是來不及了。
    眼睜睜的看著,那呂鄺當著滿是驚愕的浮沉子和呂秋妍,將奪過來的那丹丸,直接的塞進了自己的嘴裏,然後使勁地嚼了起來。
    “這!”浮沉子頓時大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呂秋妍也是已一驚,身體一顫,差點摔倒。
    她強自鎮定,抬頭看呂鄺奪了那丹丸,並未扔掉,而是塞進嘴裏嚼了,這才心中稍安。
    他自己吃了,比費盡周折,哄著他吃了,倒也省了不少的事。
    卻見那呂鄺嚼了那丹丸,然後使勁的咽了下去,似乎砸吧了幾下滋味,然後嘟嘟囔囔,癡傻道:“噫糖豆子為何不甜,不甜,又苦又澀,不好吃不好吃!”
    說著,又接連使勁了呸呸了幾聲。
    浮沉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剛一瞪眼,想要懟他兩句,卻看到呂秋妍朝他投來的淒然無奈神情,隻得歎了口氣,暗氣暗憋。
    “小道士你也莫要生氣,他自己吃了丹丸,總也是好事情不是,雖然嚇了我一下”呂秋妍柔聲道。
    浮沉子不說話,隻是無奈的點了點頭。
    呂秋妍這才走到呂鄺的麵前,像哄小孩子一般,柔聲細語道:”好啦,好啦下次給你買好吃的糖豆兒”
    那呂鄺經過呂秋妍的一番安慰,倒是真的聽話了許多,任憑呂秋妍扶著,重新又靠牆坐下,變得安靜起來,不言不語。
    呂秋妍和浮沉子沒有再說話,兩雙眼睛一直盯著呂鄺,注意觀察著呂鄺的變化。
    等了許久,那呂鄺還是坐在那裏,不言不語,也不動,頭低著,似乎和之前沒有任何的變化。
    呂秋妍有些疑惑的抬頭,看向浮沉子道:“小道士,這丹丸服了這許久了,我父親他為何還沒有任何變化呢?他體內的噬心蠱到底解了麽?”
    浮沉子也疑惑起來,按說,若是這丹丸起效了,那呂鄺體內的噬心蠱蠱蟲,應該從他的口中飛出來,待飛出來之後,便會在瞬間失去生機,變成一隻死蟲,這也就標誌著,噬心蠱徹底的從呂鄺體內祛除了。
    可是,等了這許久,根本沒有這樣的情況發生啊。
    到底是因為什麽?是因為時辰不到,還是這丹丸沒有效果呢?
    浮沉子百思不得其解。
    見呂秋妍相問,浮沉子隻得撓撓頭道:“額或許丹丸發揮效力,需要更長的時辰吧或許,你父親現在體內狀況比較複雜丹丸沒有什麽效果了這個我也說不準啊”
    “這小道士,若是一直都沒有變化,那該如何是好啊”呂秋妍越發的著急起來。
    浮沉子想了想道:“再等一等,等會兒,你再問問他,看看他能不能想起一些事情來”
    兩個人又等了一陣,卻見呂鄺的頭越來越低,越發的安靜起來,不言不動,就如木雕泥塑一般。
    呂秋妍實在忍不住了,就試探的開口朝呂鄺道:“你還記得你是誰麽?”
    沒成想,呂鄺竟真的有了反應,忽的身體一顫,片刻之後豁然抬頭,眼中似乎驀地出現了一絲亮光。
    呂秋妍和浮沉子同時心神一震,眼神不錯的看著呂鄺。
    “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了?你說一說!”浮沉子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呂鄺近前蹲下,急切的問道。
    “我我我!”
    呂鄺抬著頭,眼中依舊滿是迷茫,隻不斷的重複著這句話。
    “你是誰!”浮沉子脫口問道。
    “我是誰?我是”那呂鄺喃喃的似自己問著自己,忽的眼中竟又有了些許的生機。
    然後,他喃喃的說道:“我我是呂鄺”
    “父親!父親您終於想起來了!”
    一語之下,呂秋妍悲喜交加,不由自主的撲進呂鄺的懷中,放聲痛哭。
    可是浮沉子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那呂鄺說完這句話,眼中的生機再次消失,頭再次低下,呂秋妍撲進他的懷中,他卻似乎恍若未聞,好像呂秋妍如此痛哭,跟他沒有半點關係一般。
    不對勁,這不對勁啊!
    “秋妍不對!等等!”浮沉子深吸了一口氣,出言道。
    呂秋妍經浮沉子這樣提醒,也發現了呂鄺的異常,驀地止住了悲聲,抬頭看向呂鄺。
    果真,她發現自己的父親在說了名姓之後,再次變得癡傻沉默起來。
    呂秋妍猶不死心,忽地出口問道:“那你除了知道你是誰,還記不記得你有一個女兒”
    半晌,那如木雕泥塑一般的呂鄺,竟又緩緩的抬起頭來,眼中依舊是空洞和迷茫,卻喃喃的說道:“我我記得,我還有一個女兒我女兒對我極好的”
    一語言罷,呂秋妍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她聲音淒然,哭著又追問道:“那你還記得你的女兒叫什麽嗎?”
    呂秋妍問的十分小心翼翼,星眸之中滿是期望
    那呂鄺就那樣直直的抬著頭,無神的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前方,隻是望著前方,根本沒有看呂秋妍或者浮沉子一眼。
    似乎,似乎他在盡力地想著什麽,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終於,他緩緩開口,聲音很低道:“我的女兒她她叫做呂秋妍!”
    浮沉子聞言,如釋重負,終於緩緩地長舒了一口氣。
    他轉頭看向呂秋妍,卻見這個女娘咬著櫻唇,淚水無聲,撲簌簌如雨落下。
    “父親您終於記起我了父親,您終於回來了!父親,答應我再也不要離開我了好麽!”
    呂秋妍的聲音如泣如訴,撲在呂鄺的懷中,喃喃的哭泣低語著。
    可是,呂鄺卻一點回應都沒有,隻是依舊眼神空洞而無神,依舊癡傻的望著前方。
    “我的女兒叫呂秋妍”
    “我的女兒叫呂秋妍”
    “我的女兒叫呂秋妍”
    他就一直如此,不停地重複,沒有感情,沒有回應,隻是機械地重複著這句話,一直沒有停歇。
    這下,浮沉子和呂秋妍同時都發現了事情不對勁。
    這樣的呂鄺,怎麽能說恢複了神誌呢?
    呂秋妍強打精神,又連問了他數個其他的問題。
    無一例外,呂鄺似乎充耳不聞,仍舊神情癡傻,一遍一遍自顧自地重複著那句話。
    “我的女兒叫呂秋妍!”
    呂秋妍心如刀絞,她知道,自己還是高興得太早了,自己的父親根本沒有恢複神智。
    “父親!父親,求求你醒一醒啊,醒一醒!你看看我是誰,看一眼啊!在您麵前的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女兒,呂秋妍啊!父親!”
    呂秋妍再也承受不了了,刹那之間痛斷肝腸,不顧一切的淒然的哭喊起來,拚命的搖晃著呂鄺的雙肩,哭著求他能夠清醒。
    可是,呂鄺任憑呂秋妍就這樣搖晃著自己,一臉的癡傻,雙眼無神,依舊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那句話。
    “我的女兒叫呂秋妍!”
    每一次重複,都如一把刀,紮在呂秋妍的心上,刹那間血流如注。
    浮沉子心中實在不忍,淚水也在眼眶之中打轉。
    或許自己錯了,呂鄺是真的傻了,並不是裝的。
    他看著眼前呂秋妍痛斷肝腸,淚水湮心,長歎一聲,緩緩的走到呂秋妍近前,附下身子,一把將呂秋妍擁入懷中。
    呂秋妍在浮沉子的懷中嗚嗚的哭著,從未有過的傷心和絕望。
    “小道士我以為你來了,帶來了丹丸,我父親就有了希望,可是現在他是記起了他的女兒叫做呂秋妍了他也知道他是呂鄺了,為什麽,為什麽到頭來還是這樣,為什麽啊!”呂秋妍淒然的喃喃說道。
    浮沉子沒有說話,隻是將呂秋妍抱得更緊了,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這是他唯一能安慰她的方法。
    耳邊,呂鄺空洞而喃喃低語還在繼續。
    “我的女兒,她叫呂秋妍”
    如影隨形,猶如夢魘低語。
    終於。
    浮沉子感覺到懷中的呂秋妍的哭泣漸漸的變成了低低的啜泣,他這才長歎一聲,克製著自己想要哭出來的衝動,低低的柔聲道:“秋妍出現這種狀況,我也沒有料到對不起,小道士無能,沒有將你父親”
    “小道士不能怪你,你盡力了”呂秋妍咬著嘴唇,強忍悲傷,反倒安慰起了浮沉子。
    “秋妍或許是你父親中蠱時日太久,蠱毒日深,所以需要時日說不定,再過幾天,他就好了”浮沉子隻善意的撒謊,安慰她。
    呂秋妍輕輕的點頭,聲音堅定了一些道:“是的,肯定是的肯定是這樣的,小道士!現在他就已經記起來他是誰了,還記起來他有個女兒,叫做呂秋妍了,這樣就好,這樣就有希望!是不是,小道士!”
    “是!是的!”浮沉子趕緊回應道。
    呂秋妍終於又恢複了心中的希望,她這才喃喃道:“小道士,我沒事了咱們”
    浮沉子這才趕緊抽身,呂秋妍紅著臉從浮沉子的懷裏離開,然後低低道:“既然如此,那下一步咱們怎麽辦?”
    浮沉子看了一眼旁邊的呂鄺,卻發現,此時呂鄺正安靜的看著自己和呂秋妍,但眼神已然空洞而迷茫。
    “秋妍此地不能久留,現在你父親雖然還未恢複,但是好在他能夠配合咱們,保持安靜,現在你我攙扶著他,要盡快離開守將府”浮沉子沉聲道。
    “好!”呂秋妍使勁的點了點頭。
    “咱們從西牆跳出去,那裏埋伏的眼線,中了我的迷藥,現在應該還沒有醒呢咱們快走!”浮沉子說道。
    呂秋妍打起精神,點了點頭,站了起來,就來攙扶呂鄺。
    呂鄺卻驀地害怕起來,身體向後蜷縮,又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呂秋妍柔聲道:“聽話咱們出去出去啦不會傷害你的”
    那呂鄺這次似乎聽懂了一般,似乎不再害怕了,身體也不再顫抖。
    呂秋妍和浮沉子對視一眼,一個在左,一個在右,將呂鄺扶住,攙扶起來。
    “秋妍,咱們走!”
    “好!”
    兩人再不遲疑,架著呂鄺朝樓梯而去。
    下樓梯時,浮沉子盡量的人讓呂鄺多靠在自己這邊一些,畢竟呂秋妍是一個女娘,那呂鄺完全沒有自主行動的能力,隻是在他們架著的情況下,被動地下著樓梯。
    兩個人半拖半架著呂鄺,這樣一來,速度之慢,可想而知。
    終於,異常艱難地從四樓下了樓梯,來到了一樓。
    浮沉子已經累得通身是汗,氣喘籲籲。
    這一通下樓,幾乎用了快半個時辰。
    浮沉子一邊喘息,一邊道:“這樣不行這樣到不了西牆,我就得累趴下不可”
    呂秋妍一臉心疼,卻也沒有辦法道:“那小道士,怎麽辦”
    “這樣吧,我背著他反倒還省點力氣,咱們也能快一點”
    “可是這樣小道士”呂秋妍一臉的遲疑道。
    “這是唯一的辦法,秋妍不要猶豫了,誰讓他是你呂秋妍的父親呢小道士願意!”浮沉子柔聲道。
    呂秋妍臉一紅,滿是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浮沉子沒有猶豫,伏下身去,呂秋妍一旁協助,將呂鄺搭在浮沉子的後背上,浮沉子調動內息,將呂鄺背在身上。
    好在呂鄺整日修仙,如今骨瘦如柴,倒也沒有什麽重量。
    “不要耽擱了,快走!”浮沉子低聲道。
    兩個人再不遲疑,朝著一樓丹房的大門走去。
    可是,兩人剛來到大門前,卻驀地大驚不已,停在那裏,震驚地看著大門處。
    大門不知何時開了,門口一字排開,站著十幾個人,將整個大門團團圍住。
    卻是無論如何也出不去了。
    浮沉子卻是認得他們,更認得為首之人。
    這十幾個人,清一色的暗紅色官帽,暗紅色官服,那紅色猶如滴血。
    每個人的腰間,懸著一柄鋒利的細劍,閃著冷芒。
    為首那人,神情陰鷙,冷冷的盯著浮沉子和呂秋妍,一字一頓道:“浮沉子呂家小姐這般時辰了,你們帶著一個傻子這是要去哪裏啊?”
    浮沉子知自然認識,這為首自然是暗影司總司正督領伯寧,身後皆是暗影司的人。
    浮沉子和呂秋妍對視一眼,然後向前一步,將呂鄺放下,然後將呂秋妍和呂鄺護在身後。
    呂秋妍雖然驚懼,可也知道嗎,事到如今,退無可退,低聲對浮沉子道:“小道士怎麽辦?”
    浮沉子聲音倒是十分鎮定,低聲一字一頓道:“秋妍事到如今,已然不能回頭了相信我,小道士,帶你殺出去!”
    “小道士,我信你!”
    浮沉子深吸了一口氣,朝著眼前伯寧似無所謂的笑了一聲道:“我以為是誰呢,竟然是伯寧大人看來你們也真瞧得起我浮沉子,竟然勞動伯寧大人親至”
    伯寧冷笑一聲道:“浮沉子,今日如此情勢,你是不是該有所交代?”
    浮沉子仰麵冷笑,然後瞥了伯寧一眼,方道:“交代?伯寧,這不是已經明擺著了麽?還要道爺交代什麽?如你所見,道爺今日要待呂家父女離開識相的,閃開一條路去”
    伯寧冷笑道:“浮沉子那若是伯寧不識相呢?或者我倒是可以放你們離開,隻是我想問問,你憑什麽?”
    “憑什麽?問的好!”
    浮沉子眼眉倒豎,十分少見的一臉殺意。
    “就憑道爺九境巔峰的實力,今日閃開道路便罷,若是找死,盡管死來!”
    言罷,浮沉子一甩手中拂塵,冷冷地指向伯寧。
    搏命,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