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寂雪寶刹有凶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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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天,說黑就黑。
蘇淩等人加緊趕路,卻不到半個時辰,天便已經大黑下來了。
偏偏又下起了鵝毛大雪,曠野荒郊之中,寒風呼嘯,雪浪翻湧,直欲迷人眼睛。
蘇淩將自己馬車內的所有炭火爐都分給了後麵的兩輛馬車,畢竟他們是大老爺們,凍一些沒事,後麵馬車上坐的都是些女娘,自然不能讓他們受凍。
分給軒轅聽荷的時候,軒轅聽荷卻還說不要,自己不冷。可是蘇淩將炭火盆放下,轉身離開,軒轅聽荷也沒有再說什麽。
看來這樣的天氣,她也覺得很冷的。
屋漏偏逢連夜雨,山道本就崎嶇難行,打滑就不說了,吳率教有趕車的經驗,用棉絮將每匹馬的四蹄裹住,這樣馬走得穩當些,他也好操控馬車。
然而正走間,意外還是發生了。
一處山口處,積雪覆蓋得很厚,三輛馬車全部陷入積雪之中,動彈不得。
蘇淩、林不浪、吳率教和周幺四人下了馬車,一起用力想要將馬車推出來,可是合四人之力,馬車依舊紋絲未動。
由於馬車動彈不得,那馬兒在雪中停留的有些久了,皆低低的打著響鼻,越發的暴躁起來。
“公子,得趕快讓馬車脫離困境,要不然可能就有危險了!”吳率教經驗十足,有些擔心地說道。
為了減輕馬車的重量,也為了安全起見,蘇淩讓張芷月、溫芳華和軒轅聽荷都下了馬車,大家又七手八腳地將隨身攜帶的大小行李包裹從馬車上卸下來。
其實做這些事,很快就完成了,並沒有多耽擱時辰。
便是如此,軒轅聽荷和溫芳華還好,畢竟有內氣護身。
可是張芷月可什麽功夫內氣都不會,不過片刻,已經凍得渾身冰冷,微微的顫抖起來,鼻子都通紅。
雖然蘇淩拿了貂裘大氅,讓這幾個女娘都披了,可是這種鬼天氣,穿的再厚,也無濟於事。
軒轅聽荷見推個馬車都這麽費事,一時著急,說讓他們都閃開,自己調動內息,一掌將馬車震出積雪便成了。
蘇淩聽了,趕緊攔住,苦笑著告訴她不可,軒轅聽荷一臉不解的問為什麽,蘇淩解釋道,別說她那一掌帶的內息,有可能將馬車車梁震斷,就算馬車完好無損,可是那馬早已經因為停留在冷風打雪之中許久了,變得肉眼可見的急躁起來,她這一掌下去,定然使這三匹馬受驚,到時候將會更加的麻煩。
所以眼下最好的方法,還是想辦法,將馬車慢慢的推出來。
終於在眾人合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後,那馬車車輪在發出一陣沉重的吱呀聲音之後,緩緩的動了起來。
眾人見狀,頓時鬆了口氣,此時大家都冷到了極點,幾乎每個人的眼眉上都結了冰茬子。
可是,見馬車終於動了,一時之間大家都忘了寒冷,在雪地上哈哈大笑起來。
馬車繼續前行,黑夜之中,看不到前路,一切都是黑洞洞的。
好在蘇淩提前想到了這個問題,帶了幾盞紅燈籠,趕緊用火鐮點著,掛在馬車車轎的轎簷之上。
瞬間,紅燈氤氳,照亮了左右方圓。
蘇淩等人明白,這麽冷的天氣,根本不可能露宿荒野,要是真的這樣過一晚,明日都得凍個好歹。
於是,眾人加緊趕路,“吱呀——”、“吱呀——”的車輪聲音,連綿不斷的回蕩在荒野雪地的上空。
走了許久,別說連戶人家了,就是連個鳥獸都沒有見到。就在眾人都有些沮喪的時候,蘇淩忽地隱約聽到了幾聲特別的聲音。
“嗡——”、“嗡——”、“嗡——”
蘇淩心中一動,低聲朝林不浪道:“不浪啊可聽到什麽聲音麽?”
林不浪也聽到了,點了點頭道:“聽到了,公子這嗡嗡的聲音,好像是敲鍾的聲音啊”
“敲鍾?”蘇淩狐疑的說道,又仔細的聽了聽,那嗡嗡聲音又兩次傳來,縹緲而悠長,每次都是三下,很有規律。
“不錯,就是有人敲鍾”蘇淩篤定地點了點頭。
“那太好了,公子,有鍾聲,說明離咱們不遠,前麵定然有寺廟或者道觀”林不浪興奮道。
蘇淩點了點頭,可還是有些疑惑道:“按說不浪你推測的對,這鍾聲的確像是道觀寺廟傳出來的,可是眼下已經大黑了,就算這些出家之人,有暮鼓晨鍾的習慣,現在才敲鍾鼓,是不是也有些太晚了呢?”
林不浪聞言,也疑惑起來。
周幺插話道:“公子,咱們這裏瞎猜,不如就循著這鍾聲往前找一找吧,萬一真的有道觀寺廟什麽的,咱們正好借宿一晚也好過露宿荒郊吧!”
蘇淩點頭稱是,三輛馬車又加快速度,循著聲音一路找去。
眾人正尋找間,林不浪透過車簾縫隙,一眼看到前麵雪浪之中,隱隱的出現了一處建築,忙道:“公子,快看前麵!”
蘇淩抬頭看去,果見雪浪翻湧之下,前麵約有數十丈的距離,有淡淡的光芒傳來,隻是被雪浪遮蔽的,時隱時現。
透過那淡淡的光芒,蘇淩隱約發現,真的有一處建築坐落在那裏。
隻是,離得遠,天黑雪大,看不真切,究竟那建築是什麽。
不過想來這建築的規模應該不會太小,否則這麽遠的距離,視線又這麽差,定然不好發現。
蘇淩大喜道:“大老吳,前麵有建築,咱們趕緊過去,說不定能住一晚上!”
“明白——駕——”吳率教甕聲甕氣地答道,催了馬兒,加速朝著建築而去。
行不多時,那建築的真容終於完全顯露在眾人的眼中。
卻見正前方不遠的地方,卻是有一座寺廟。
寺廟占地中規中矩,不算太大,也不算小,廟門緊閉,紅牆碧瓦,莊嚴恢宏。沒有一絲的破敗之相。
從這寺廟的規模和新舊程度可以看出,這寺廟的香火還是不錯的。
寺廟正中廟門前,左右有兩隻雕刻的栩栩如生的石獅,威風凜凜,鎮惡祛邪。
廟門門楣左右,掛著兩盞紅燈籠,雪浪打燈,撲簌簌地響著,那紅燈籠被風吹得左右搖晃,方才蘇淩他們看到的光芒,應該就是這紅燈籠散發出來的。
雪白燈紅之下,正中的寺廟匾額看得清楚明白,三個古拙大字:寂雪寺。
蘇淩等人離著寂雪寺還有三四丈的距離,皆都下了馬車,步行走到廟門前。
畢竟是佛門寶刹,這樣提前下馬車,也算表示尊重。
蘇淩在廟門前,駐足觀看,看的更清楚那寺廟就喚作寂雪寺。
蘇淩淡淡一笑,讚道:“皚皚大雪,寂寂無聲,這寂雪寺的名字起得倒也十分恰當”
他又看向寺門兩側,見有一副對聯,字數雖少,卻端的是禪意滿滿。
上聯寫,淨地何須掃;下聯配,空門不用關。
蘇淩正看之間,眾人皆已走到近前。
見如此佛門聖地,皆不由得心中歡喜。張芷月更是一臉虔誠,雙手合十,小聲的禱告著什麽。
溫芳華和軒轅聽荷雖然不似張芷月那般,但臉上也是一臉喜色,終究是不用露宿曠野了。
蘇淩心情大好,剛想親自叫門,那吳率教已然迫不及待的當先邁步走了過去,伸出大手,就要叩打門環。
卻被蘇淩攔住笑道:“大老吳,這可是佛門淨地,你性子粗獷,可要仔細些,莫要唐突了佛門清淨!”
吳率教聞言,這才將伸出一半的手縮了回來,嘿嘿笑道:“俺老吳省得,省得”
吳率教還真就有模有樣,隻是輕輕的叩打了門環幾下,盡量的聲音不嫌的那麽大喚道:“裏麵可有高僧麽?過路之人,叨擾了!”
可是,吳率教這樣喚了數聲,這寺內一點反應都沒有,也不見有人出來,他無奈的看了蘇淩一眼。
蘇淩和林不浪見他這窘樣,皆笑了起來。
周幺忙邁步過來道:“吳大哥,這事兒還是我來吧!”
吳率教有些不服氣道:“怎麽,俺叫不開門,你便能叫得開啊,俺覺著,這廟裏的那些和尚,八成是都睡著了”
周幺也不反駁,伸手輕輕叩打門環,朗聲道:“敢問貴寶刹可有知客高僧當值麽,過路之人叨擾了!”
又連續叫了數遍,卻仍不見寺內有動靜。
就在吳率教越發焦躁,想要用力砸門之時,忽的聽到微微的腳步聲傳來,雖然細微,但是有些雜亂,聽得出,不是一個人。
周幺趕緊一拉吳率教,兩人朝後麵退了幾步。
片刻之後,廟門開了一個小縫隙,一個和尚從縫隙之中探出了腦袋,朝門外看去。
借著燈籠的光,眾人看到,這和尚大約有二十餘歲的年紀,新剃的腦瓜皮,鋥明刷亮。
模樣卻也不醜,透著些許的精明。
他看了一眼門外蘇淩眾人,先是一愣,然後方有些不耐煩道:“你們是誰啊,這麽晚了,還下得這麽大雪跑這裏作甚?”
蘇淩聞言,心中就有些不快,覺得這不應該是佛門弟子該有的語氣。
隻是,方圓就這一處可以借宿之地,蘇淩也就沒有說話。
吳率教也有些不滿,剛想瞪眼,卻被周幺攔住。
卻見周幺滿臉是笑,客客氣氣地朝著那和尚打了個稽首道:“彌陀佛小師父,我們是過路之人,無意打擾師父們的清修隻是貪圖趕路,錯過了宿頭,不知”
他的話還沒說完,那和尚卻是眉頭一皺,頗有些不耐煩道:“原來是要借宿啊!沒有地方了,你們走吧!”
說著,“咣當——”一聲,將那寺門關了個嚴絲合縫。
蘇淩等人愣在那裏,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周幺看向蘇淩,蘇淩眉頭緊皺,臉色不太好看。
林不浪也是暗自生氣。
張芷月三個女娘雖然沒說什麽,看得出來,也是被那和尚氣著了。
周幺苦笑一下,勸道:“公子各位,出門在外,咱們不能使性子,我再叫門!”
周幺說罷,又叩打起門環,叫起門來。
這一次,他連著叩打叫門了許久,那寺廟之內再無動靜,仿佛空無一人一般。
周幺原本是個好脾氣,今次被這寺廟搞得也有些生氣了,扣門的力量大了許多,呼喊的聲音也大了許多。
“砰砰砰”周幺用力的又叩打了許久。
再看那廟門真就又忽地開了,還是方才那個和尚,這才門開得大了些,那和尚整個人也顯露出來。
卻見他一臉怒氣和不耐煩,一叉腰吼道:“我說你們,有完沒完啊方才不是已經跟你們說得很清楚了,沒地方了麽?怎麽還賴著不走啊!砸門砸得沒完沒了的,讓不讓睡覺了!”
吳率教聞言,頓時瞪圓了眼睛,罵道:“兔崽子,你特麽的會不會說人話!”
說著,掄拳就要打去。
周幺趕緊攔住他。
周幺雖然生氣,但是想著隻要能進去,委屈些也就忍了,這要是真讓吳率教揍了這和尚,怕是無論如何也住不成了,反而會惹出更大的麻煩。
那和尚卻是看到吳率教要來打自己,更是不依不饒,眼珠一動,罵道:“幹嘛!想打人啊?幸虧沒放你們進去,看你這樣子,不是強盜就是土匪!”
周幺趕緊壓住火氣,陪笑道:“這位小師父,他是我的一個老哥哥,平素性子比較粗野魯莽,小師父莫怪再說了,我們也不是什麽強盜土匪您看,我身後還有三位女眷哪有土匪強盜攜帶女眷的道理呢?”
那和尚這才斜眼瞥了周幺一眼,哼了一聲道:“行,你還算和氣,要是跟他一樣,我也不會搭理你”
吳率教聞言,更是吹胡子瞪眼起來。
周幺又一拱手道:“這位小師父,我們一行也沒有多少人,實在是錯過了宿頭,路過貴寶刹,才想著借宿一晚,明日一早便走,走時多給香火錢不知小師父能否收留我們一晚啊”
那和尚聞言,又哼了一聲道:“錯過了宿頭?管我什麽事啊,再說了,是我讓你們錯過宿頭的?如何就沒地方過夜了?這外麵不比寺裏寬敞啊!不收留!別說沒地方了,就是有,我們主持也說過,不能接納外人!趕緊走!”
說著,那和尚便要伸手轟人。
蘇淩忍無可忍,卻不好發作,畢竟當著張芷月的麵,那張芷月還在一旁低聲說道:“蘇哥哥,他們留不留咱們,是他們的權利,咱們也不能強人所難啊,要不還是走吧!”
蘇淩沒辦法,隻能一旁苦笑。
然而,都能忍,那吳率教可是忍不了的,見著和尚要攆人,頓時不幹了,忽的大吼一聲,仿如炸雷,也不管周幺如何,忽的一拳招呼上來,正中那和尚的胸口。
吳率教雖然魯莽,但也不是沒腦子的人,知道不能使全力,所以隻用了一成力氣。
就這一成力氣,那和尚也受不了,隻覺得胸口不知被什麽狠狠的懟了一下,整個人刹那間跌坐在地上,疼的嗷嗷直叫。
“王八犢子,披著僧人的衣裳,說的都是畜生的話,今日勞資就替佛祖教訓教訓你!”
說著吳率教作勢又要來打。
周幺心中也很生氣,見吳率教出手,心中暗想,罷了,那號人也真的該教訓教訓,所以也未加阻攔。
那和尚見吳率教又要來打,情急之下,使了個就地十八滾,還真別說,這和尚倒是真有些功底,真就躲過了吳率教這一拳,滾到了寺門的左側。
那和尚頓時不幹了,連滾帶爬地站起來,捂著胸口罵道:“好黑賊,你敢打我!”
吳率教破口罵道:“禿驢,勞資打得就是你!看來你是皮子癢了,勞資正好活動活動,去去寒氣,給你梳梳皮!”
那和尚見吳率教那麽大塊頭,自知隻有虧吃,不顧一切的要關門逃走。
剛關了一半,便在此時。
“嗖——”的一聲,劍吟聲聲,一道藍芒,激射而來。
“當——”的一聲,正插在要關未關的寺門縫隙處。
眾人看去,正是軒轅聽荷那把幽藍色的聽荷長劍。
聽荷劍插在那裏,劍身震顫,藍芒閃爍。
眾人回頭看向軒轅聽荷,卻見她臉若冰霜,冷冷地盯著那和尚。
那和尚嚇得真魂出竅,惶恐地喊道:“好啊,你們果真不是什麽善類,這是要劫掠我們寺廟啊!你們等著,都別走!我叫人去!”
周幺見軒轅聽荷出手了,這才一拉吳率教,兩人退到蘇淩身後。
軒轅聽荷聞言,冷哼了一聲,半眼都不看那和尚,聲音冰冷道:“叫人!好啊,姑奶奶等著呢!不過你最好快點,再讓姑奶奶等這麽久,姑奶奶不介意殺進去,砸爛你這破廟!”
那和尚知道軒轅聽荷不是好惹的主,也不說話,連滾帶爬地慌慌張張的朝寺內跑去。
這下也忘了關門了。
待那和尚走了,軒轅聽荷方才微微一揮手,那聽荷劍化作一道藍芒,忽地飛回,還入鞘中。
蘇淩聳了聳肩,有些無奈笑道:“原本好好借個宿,這下怕是借宿不成,要打一場了!”
軒轅聽荷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若怕了,可以護著芷月先離開,我一個人足矣!”
蘇淩聞言,哈哈一笑道:“師姐想打架,那蘇淩不得舍命陪著,今日這寂雪寺,咱們是住定,不讓住,打到他們同意為止!”
張芷月本來想勸,但見情勢如此,隻得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溫芳華抽出隨身軟劍,將張芷月護在身後,沉聲道:“芷月妹子,一會兒就在我身後不要傷著你才是!”
空氣驟然緊張起來。
這一次,沒等多久,那和尚去而複返。
身後呼呼啦啦的全是腳步聲音。
片刻之後,寺門大開,三四十大和尚、小和尚、半大和尚,各拿大棍,從寺門湧了出來,將蘇淩一行人圍在當中,一個個橫眉立目,怒氣衝衝。
方才那個和尚嗎,捂著胸口呲牙咧嘴地跟為首的一個和尚正訴苦呢。
“師兄,就是他們他們要借宿,我不讓,他們就打我!”
卻見那和為首的和尚聞言,冷哼了一聲,打了個稽首,高頌佛號道:“彌陀佛!師弟,你放心,師兄絕對不會讓你白白挨打的這個氣師兄給你出了!”
說著,他驀地一抬頭,瞳孔之中放出兩道寒芒,看向蘇淩等人,一字一頓地沉聲道:“阿彌陀佛,貧僧領教了,方才是誰,打了我這師弟的敢不敢站出來!”
軒轅聽荷聞言,剛想站出來答話,蘇淩卻微微一笑,將她一攔道:“師姐,這裏還用不著你我來跟他說話!”
卻見蘇淩一臉隨意,根本就沒把這許多和尚放在眼中,緩緩邁步走到那為首的和尚近前,淡淡笑道:“我打的大師父,你想怎樣啊?”
那大和尚見一個白衣公子模樣的人,走了出來,氣定神閑,絲毫不慌,沒有說話,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了蘇淩好久。
他打量蘇淩的同時,蘇淩也在打量著他。
卻見這大和尚,身材魁梧,平頂身高竟約有一丈上下,寬肩膀,虎背熊腰,滿身肌肉,身材壯碩。身穿一身寶藍色的粗布僧衣,胖襪僧鞋。
往臉上看,元寶的耳朵,寬寬的腦門,大禿腦袋上,受著九顆紅色戒疤,十分顯眼,大豹子眼,闊口咧腮,獅子鼻,兩片厚厚的嘴唇。
他的脖子上掛著十八顆檀木佛珠,手中一杆出了號的又大又粗的大棍。
整個人看起來威風凜凜,是個頗有功夫的僧人。
雖然十分生氣,而且身材如此高大,但卻給人一種不知道哪裏來的佛家莊重之感。
蘇淩看了許久,當先開口道:“大師父想要打架可以,但是我呢,從來不打糊塗仗,敢問大師父法號怎麽稱呼啊?”
那大和尚也覺得這蘇淩儀表堂堂,氣度不凡,絕非等閑。
這才壓了壓火氣,打了稽首道:“阿彌陀佛,施主,貧僧法號濟源”
蘇淩點了點頭道:“哦,原是濟源大師父方才是我打了你那師弟當然我也不是無緣無故地打的他反正不管如何,我已經打了不知濟源師父,你要如何了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