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誌強回歸,為蘇七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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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口巷子小院的房間裏。
    美姬環繞,酥骨**。
    蘇七卻心不在焉,思索著當下的局麵和未來該如何應對。
    “蘇爺,我們玩木頭人好不好?”
    叫做小狸的美姬甜甜的湊了過來,她的聲音很嗲(da)。
    蘇七不由想起了丙字號奶牛舍的一枝花奶牛妹羅珊,同樣說話嗲裏嗲氣,可不幸的是她已經死了。
    “好,一起玩吧!”
    蘇七揉了揉眉心,決定放鬆下自己再整理思路,勞逸結合。
    木頭人遊戲無需遮蔽雙眼,但蘇七為了玩的刺激,讓小狸美姬用黑布蒙了他的眼睛,四人在房間和院子裏玩起了“瞎眼木頭人”的遊戲。
    你捉我,我抓你。
    “嘿,抓住了,躺下!”
    第一次抓住了就親一口,第二次隨便做什麽都行。
    哧~
    衣服撕裂。
    “啊!好疼,輕點啊——!”
    倌長韓春把燒紅的烙鐵從鮑皮短腿上的傷口處取了出來,血肉燒的刺啦作響,但傷口總算處理好了。
    “牛醫和大夫都在忙著給牛看病,你這傷也隻能這樣收拾。”韓春丟下烙鐵道,“昨晚讓你去通知蘇七和誌強來救援,你去了哪裏,怎麽還受了這麽重的傷?”
    鮑皮短一陣心虛。
    他昨晚並沒有去報信,反而在牛院最危急的時候拋棄了眾人,被自己的狗子阿黃強行帶走做了逃兵。
    狗子告誡他四大牛院必定覆滅,白家也會徹底化為廢墟,所有牛倌也會死去,沒想到早晨一看,白家依舊屹立不到,四大牛院裏的牛依舊嗷嗷叫。
    鮑皮短氣的朝著阿黃的狗臉就是一腳。
    他責怪阿黃讓他犯了大錯,因為牛院規定,逃跑的牛倌會送予執法堂嚴懲不貸。
    阿黃心虛氣惱又疑惑,雖然不明白是誰救了白家,但它為鮑皮短出了一個苦肉計的主意,一口咬在了鮑皮短的腿上,讓他帶傷返回牛院。
    “我在報信的路上被鼠怪包圍偷襲,鼠怪傷了我的腿,是阿黃救了我.....”
    鮑皮短大概解釋了幾句。
    旁邊的陳濤等牛倌聽得唏噓,都感歎鮑皮短命大。
    韓春滿麵讚賞的看著鮑皮短道:“不愧是我丙字號牛舍的牛倌,英勇無畏,你放心,不會少了你的賞賜,還有你的阿黃,都會得到應有的獎勵。”
    鮑皮短聽得此話鬆了口氣,心中既歡喜又愧疚,不敢抬頭直視倌長的眼睛。
    “對了,蘇七呢?”鮑皮短左右環顧沒看到蘇七。
    韓春麵色黯淡。
    一群丙字號的奶牛倌也都垂下了頭去,神色悲慟。
    陳濤淒然道:“蘇七被抓去送入執法堂了,誌強出了事,他是飼養誌強的牛倌,所以.....”
    陳濤把誌強抑鬱跳樓自殺的事說了一遍,鮑皮短聽得又驚又氣,原來不久前街上傳的沸沸揚揚跳樓自殺的牛就是誌強。
    他一拍膝蓋悲慟嚎叫大哭,抱住韓春的手臂請求韓春想辦法救蘇七一命。
    “執法堂的人喜歡寡婦不?我請杜寡婦給他們上門十次,不,上門一百次,一定要救回蘇七啊!”
    鮑皮短眼眶發紅的哀求。
    韓春隻是搖頭,麵容苦澀而無奈。
    牛在人在,牛亡人陪葬,這是牛院的規定,也是守夜人白家主脈親自定下的鐵律血規,不可破,誰能逃得掉?
    陳濤等人也心中悲傷。
    他們懷念誌強,也為蘇七的不幸感到悲哀。
    院長何遠山來了,罵罵咧咧的走進了丙字號牛舍......
    “這宋剛的良心真是讓狗吃了,虧得蘇七昨晚還冒死救了他的命,結果就是他今天第一個帶人去抓的蘇七,謔,好大的威風啊!”
    “我見蘇七最後一麵他居然一口回絕,我想給蘇七上路前吃一頓好酒好肉他也不許,蘇七怎麽會和這樣的人稱兄道弟,瞎了眼啊!”
    何遠山著實氣壞了。
    韓春聽院長罵的凶急忙四下看了眼附近有沒有鐵甲護衛,這話要是傳到宋剛耳裏就不好了。
    何遠山罵了一陣後氣消了不少,見陳濤和鮑皮短等人打算去探望蘇七直言不用去了。
    “宋剛讓心腹單獨關押了蘇七在執法堂,禁止任何人探視。”
    眾牛倌聽得此言紛紛低罵宋剛忘恩負義,昨晚就不該救他。
    韓春看到院長何遠山在盯著遠處誌強呆過的牛棚發愣,眉心緊蹙似有心事,於是沏了一壺茶奉上後表示願意為院長分憂。
    何遠山揉著眉心道:“誌強跳樓自殺了,聽說後宅那位大人氣的打碎了杯盤,大罵我們是一群廢物,全該吊死在牛棚。”
    韓春聽得麵色發白。
    但熟悉院長的他知道院長既然這樣說肯定已經免去了他們的死罪,所以積極表態大聲道:
    “如果大人要怪罪,就讓韓春一個頂罪好了,把我吊死在牛棚,我願意為院長背鍋!”
    何遠山聽得欣慰。
    奶牛院甲乙丙丁四個牛舍四個倌長,包括死了的吳海在內,唯有韓春最得他心。
    何遠山抿了口茶說茶葉放多了,把喝進嘴裏茶葉慢慢吐進杯子裏,幽幽歎息道:
    “大人念我們牛院損失慘重正值用人之際且打退鼠患保衛牛院有功這才免去了我們的罪責,咱們都不用死了,至於賞錢雖減少了但也會有。”
    “隻可憐了蘇七啊!”
    “大人其實也惜才,還念叨過他的人鏟合一的高超鏟圈技藝,但另一邊,大人也必須給黑山部落一個交代,所以他不得不死!”
    韓春聞言猛地想起。
    誌強不是無主之牛。
    它早在出生後不久就被黑山部落的少主看中,並下了定金定了誌強。
    注意是定金。
    不是訂金。
    並約定在誌強滿一歲後黑山部落就會來黑山城寨馴服誌強,牽走誌強,並繳納尾款。
    這樁交易一旦達成,黑山部落和守夜人白家也將結成聯盟,共同探索八百裏巨蟒峰山脈深處的財富與無盡造化及孕育的山寶。
    下個月誌強就滿一歲了,雙方對這次合作都抱有極大的期待。
    可誰也沒想到誌強居然在這個當口因為抑鬱而自殺跳樓,死的隻剩下一口麻袋裝回的血骨泥。
    “誌強死的消息沒封鎖嗎?”韓春問道。
    何遠山搖頭:“你以為黑山部落沒有在黑山城寨留下探子?他們精著呢!黑山部落的少主已得到了消息,估計明天就會派人來查核此事。”
    “到時候發現誌強真的死了,一筆高額違約金是少不了的,另外結盟之事估計也會出問題,這也是大人氣惱的主要原因。”
    天色黯淡。
    丙字號牛舍的牛棚裏掛起了挑燈,昏暗的燈光下奶牛倌們在忙著照料他們的奶牛,尤其是不少牛受了傷,奶牛倌需要陪夜照料。
    同時也擔心鼠怪再次出現,每個人都背著啵啵鏟,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不敢大意。
    韓春巡視個個牛棚,查缺補漏。
    並讓鮑皮短、陳濤、田彩鳳分別帶了一個小隊在牛舍裏三班倒的巡邏,並要求所有人把啵啵鏟磨的鋒利,背在身上,做好隨時戰鬥的準備。
    受蘇七影響,啵啵鏟已經成為了牛倌們的常規武器。
    夜色下,光線並不明亮。
    尤其牛舍牆角陰影裏不見燈光,更顯黑暗,但在黑暗的陰影下,卻有一個龐然大物靜立不動。
    它是誌強。
    不知道它是什麽時候回來的,誰也沒有注意到奪命三郎居然在這裏。
    它像一個鬼影殺手一樣靜靜地貼在牆角黑暗中一動不動,白森森的牛眼睛掃視著乙字號牛舍裏的牛倌,卻沒有看到想要看到的那個人。
    牛眼睛裏一陣疑惑。
    但它沒有動,耐性的等待著。
    而這時,牛舍外卻忽然傳來了一道懶散的大喊聲:
    “喂,乙字號奶牛舍的韓春倌長在嗎?我替管家來給你們發放賞錢。”
    一個矮胖的青衣人影頂著大肚腩醉醺醺的扶著牆挪了進來。
    鮑皮短等奶牛倌聽到發賞錢都歡喜的圍了過去。
    韓春認出了來人是管家身邊另一個小廝,笑著抱拳道:“喲,小青沒在,是胖福來了呀!”
    矮胖子聽到韓春的稱呼麵色不喜,板著臉道:“乙字號奶牛舍一共發放賞錢五十兩,由倌長韓春自行分配發放給有功的牛倌。”
    鮑皮短等人聽到賞錢這麽少都一陣瞪眼。
    韓春卻知道這是因為誌強死亡,賞錢被扣掉了部分,現在有這五十兩已經很不錯了。
    看到矮胖子遞出銀子就要走,韓春一個跨步追上去露出和善的笑容道:
    “胖福,是不是忘了蘇七的工錢?他昨天和前天的工錢還沒結呢。”
    “蘇七?”胖福打了個酒嗝冷笑道:“他養的牛都死了,他也被抓去了執法堂,一個死鬼牛倌,還要什麽工錢?沒了!”
    韓春急道:“這不符合牛院規定。”
    “蘇七就算出了事,但牛院規定鬥牛倌的工錢按天結算,蘇七昨天和前天的工錢還得發放。”
    “更何況,蘇七還沒死呢,隻是被關押在執法堂而已。”
    胖福聽得有些心虛。
    他得知蘇七被鐵甲護衛帶走後便貪墨了蘇七的工錢,吃了花酒,這樣的事他在其他鬥牛倌的身上也做過不少,但幾乎沒人敢追究。
    可沒想到韓春一個倌長居然死追著此事不放。
    他眼珠子一轉,把韓春拉到角落,手腕一轉,一兩銀子已悄然塞給了韓春,低聲笑道:
    “韓老哥何必為一個死鬼牛倌較真,這件事我看就這麽算了,可好?”
    “算什麽算?!蘇七兩天工錢,一共四兩銀子,給我,他用不到,但他還有家人!”
    “你......”胖福氣的哆嗦,怒視韓春。
    他沒想到韓春居然如此不給麵子,惱羞成怒道:
    “蘇七的工錢你就別想了,再敢廢話以後乙字號奶牛舍的所有的財物申請休想輕鬆過關,到時候我不簽字,我卡死你!嗬!”
    韓春聽得又氣又急,漲紅了臉,狠狠一拍膝蓋揚天吼道:“老天爺啊,這公平嗎?”
    鮑皮短等人也忍不住悲憤的大叫:“蘇哥,你苦啊,臨到頭居然還有人發你的財,這踏馬就不是人!”
    他們忍不住要抽出啵啵鏟上去收拾胖福。
    胖福色厲內荏的大笑,還故意把腦袋湊過去道:“來,往這兒打,你們敢打我一下,執法堂讓你們有進無出,哼,一群奶胖子!”
    說罷。
    看著氣的眼睛發紅的眾奶牛倌,他得意的嘿嘿一聲冷笑,轉身就要走,卻忽然被一個巨大而東西給碰了回來。
    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前麵黑裏咕咚他也看不清,直接破口大罵:“瞎了眼啊敢擋我的道,我草......啊,你你你......奪命三郎,饒命......啊!”
    “嘭!”
    他炸了。
    一個牛蹄子甩出。
    整個人被踢飛上了天,在幾十米的高空中肉身炸裂為滿天血雨。
    “哞——”
    血雨中,誌強從黑暗裏走了出來。
    蘇七受的冤屈它來平,蘇七受的侮辱它來報。
    它作風強硬,看到不服蘇七者直接一牛蹄子幹死。
    它殺伐狠辣,見到不爽蘇七者就果斷送對方上西天。
    此刻,它是奪命三郎,它如蓋世魔王歸來,揚天一聲牛叫。
    聲音高昂嘹亮打破了夜的寂靜,似一頭發怒的猛獸咆哮,聲震整個白家牛院。
    這一刻。
    無數人被驚醒,恐懼抬頭看向奶牛院方向。
    “怎麽回事,我好像聽到了奪命三郎的聲音?”
    “不可能!奪命三郎已經跳樓自殺了,死的隻剩下一麻袋血骨泥!”
    “可這是哪頭牛在叫,它的聲音好可怕啊,難道是奪命六郎傷勢痊愈複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