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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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沁從來不是拖泥帶水的性格,尤其是在認清真相之後。
她坐在車裏哭了很久,等眼淚差不多流幹,才冷靜地給顧銘夜打去了電話。
彼時,電話響起,顧銘夜正在另一座城市參加跟某個乙方公司的商業洽談會。
桌上的手機嗡嗡響起,他掃了一眼,看到備注是“老婆”,直接摁了掛斷。
可那電話卻鍥而不舍似的,剛剛切斷重又打來。
顧銘夜眉頭微微蹙了蹙,直接抬手中止了乙方產品經理的發言。
拿著手機,起身邁開長腿出去。
那女人平常懂事的很,從來不在工作時間打擾自己,難道出了什麽事?
點擊接聽,裏麵傳來了她微微帶著鼻音的聲音:“你什麽時候回來?”
走到走廊盡頭靠窗的位置,顧銘夜修長的手指搭在窗台上,輕輕叩擊著:“還需要三天。”
“不能提前嗎?”心裏鬱結著一股氣,秦沁已經等不及了,她要盡快跟他離婚,撇清關係。
顧銘夜好看的眉毛皺的愈發深了些,聲音卻依舊磁性溫和:“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被他這樣一問,秦沁鼻翼一酸,幹涸的眼眶忍不住再次濕潤。
她好想將知道的一切和盤托出,質問他為什麽欺騙自己,明明他依照當初的約定,可以直截了當跟自己提離婚,然後正大光明去迎娶他的白月光!
這樣就算分開了,也算是體麵。
如今他這麽做,分明是要毀掉他在自己心裏那點溫存高大的形象啊……
他好殘忍。
好幾個深呼吸之後,秦沁才將上湧的淚意勉強咽了回去,盡量穩住聲音道:“沒什麽,就是想盡快辦理離婚。”
彼時,顧銘夜叩擊窗台的手一頓:“很急麽?”
秦沁在這邊點頭:“嗯,很急。”
顧銘夜將手收回,停了片刻,鏡片後深邃幽暗的瞳孔浮現一抹晦澀。
她就這麽迫不及待想跟她的初戀在一起麽?
薄唇微抿,舌尖抵著槽牙,他道:“好,這邊隻要一完事,我會立刻回去。”
結束通話,顧銘夜卻沒有立刻折返回去繼續開會。
而是扯鬆了打的一絲不苟的領帶,從兜裏摸出一根煙來,點燃。
明滅不定的煙頭在指尖燃燒著,一絲突如其來的煩躁,令他捏著香煙的修長手指微微收緊,煙柄幾近變形。
翌日。
秦沁勉強將所有情緒平複下來,聯係上了那位傅醫生,約在了對方所開設的診所見麵。
說是診所,秦沁按照地址找到之後才知道,規模很大,設計布局更是非常高端,堪比一家私立小型醫院。
這診所平時也接收一些普通病患,但主要解決有關婦產科方麵的疑難雜症。
秦沁到的時候,傅醫生已經在診室等著了。
對方正坐在電腦後麵,一身白大褂,戴著口罩,雖然看不到全貌,但那雙眼睛卻很是犀利有神,看年紀,約莫三十左右,很是年輕。
看到秦沁敲門進來,對方微微點了點頭,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豔:“秦沁對吧?”
秦沁目光先是落在對方胸前的銘牌上——傅雋,又被診室牆壁上滿牆的錦旗吸引了目光。
什麽“婦科聖手”“送子觀音”“在世華佗”,最後秦沁目光落在角落掛著一幅寫著“古希臘掌管生子的神”的錦旗上,有些忍俊不禁。
隨後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心裏對麵前這個年輕的醫生有些肅然起敬。
“對,我是秦沁,傅醫生您好。”
傅雋做了個“請”的手勢:“坐。”
秦沁在他對麵坐下,傅雋直接進入正題:“把手伸過來,先給你號一下脈。”
秦沁有些詫異,按照一般慣例,不應該先進行一番西醫方麵的儀器檢查嗎?
“我這診所主打中西醫結合,辯證治療。而且你前不久已經在那所醫院檢查確診了,所以就沒有再檢查一次的必要了。”傅雋似乎猜到了秦沁所想,一番話解了秦沁的惑。
秦沁將手放在脈枕上,任由傅雋號脈。
傅雋凝著眸,手指搭在秦沁腕間,表麵不動聲色,心裏卻隱隱歎息。
是了,他與顧銘夜是多年好友,說起來,他應該稱呼秦沁為“嫂子”。
對於秦沁的病,他其實早已受過顧銘夜所托。
兩年前,顧銘夜與秦沁做婚前檢查時,秦沁就查出患上了多囊卵巢綜合征,但顧銘夜不知為何卻向秦沁隱瞞了這件事。
不能大張旗鼓的診治,他隻得配一些對症的藥,讓顧銘夜加到秦沁的日常飲食中,做成藥膳,隱秘地給她進行調理治療。
但看秦沁這脈象,雖然也有好轉,好轉程度卻不容樂觀。
“傅醫生,怎麽樣?我這病能治好嗎?”秦沁看到傅雋定住了一樣,一直沒有表態,心裏不由有些七上八下。
“……不敢百分百保證,但先試試。”傅雋收了手,拿起筆在處方箋上認真寫了起來。
秦沁一顆心惴惴不安。
許是察覺到秦沁的不安,傅雋停下手中的筆,抬頭瞥她一眼。
語氣輕鬆幽默道:“你放心吧,不是誰都能當得上‘古希臘掌管生子的神’的!”
秦沁被逗得彎了彎唇角,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傅雋又道:“中醫文化博大精深,許多病都有個輕重緩急。你得按時來複診,我好根據情況給你及時調整治療方案,ok嗎?”
秦沁點頭:“好的傅醫生,我會好好配合的。”
傅雋又低頭“唰唰”寫了幾筆,將處方箋交給秦沁:“拿了藥回來,我告訴你怎麽吃。”
“好的。”
秦沁去拿藥,傅雋卻是直接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接通,傅雋走到飲水機處彎腰接著水:“豔福不淺啊!嫂夫人長得真漂亮!怪不得你這兩年捂這麽嚴實!”
那頭,顧銘夜的聲音凝重嚴肅:“她去看了?”
“嗯。”傅雋喝了一口水。
顧銘夜:“情況怎麽樣?”
“隻要積極配合,治愈就是時間問題。”
“那就好。”
傅雋清了清嗓子,瞟了一眼門口,計算著秦沁回來的時間,對著電話裏的顧銘夜道:“其實我有個問題一直很不解。”
“你說。”
“如果當初你帶著嫂夫人親自來麵診,隨診隨治,用藥會更加精準,說不定她的病早就痊愈。所以,為什麽當年非要瞞著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