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絕妙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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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    “不是。是給你的,親愛的。” 白唯繃緊了臉。
    盧森伸手拿起一件緊身衣扯了扯:“這好像不是我的尺碼。這應該是你的尺碼,不是嗎?”
    “不是!那隻是贈品!別亂碰!”
    在拿到鑰匙之後,白唯對盧森的耐心為零。他用力地從盧森手裏扯回那件緊身衣。緊身衣的材質卻使得它彈了一下,最終蒙上了自己的臉……等他把緊身衣從臉上扒拉下來時,發現一條帶著鈴鐺的蕾絲chocker纏到了他的頭發上。在他狼狽地與這些東西爭執時,盧森就無動於衷地站在旁邊。
    白唯看見他這樣子就來氣。
    “你就站在那裏,一點都不過來幫忙嗎?”他說。而且在說完後,他才意識到自己這句話特別像在嬌嗔。
    天哪……我白唯可從來沒要求過做這種簡單的事一定要人來幫忙啊……在看見盧森往前幾步後,白唯立刻又道:“站在那裏別動!”
    盧森:“……你讓我別過來的。”
    白唯不管他,自己解那堆纏人的蕾絲。終於,他把東西放回袋子,扔到衣帽間的角落裏,回頭看見盧森站在那裏,穿著他給他買的新衣服。身高超過一米九的盧森的確是個衣架子。絲質的暗紅色襯衫被他的胸肌撐開,搭配米白外套和花色領帶,讓他看起來強壯、慵懶又隨性。
    那雙眼睛卻緊緊盯著白唯……白唯順著他的目光往下一看,發現自己在半跪下塞贈品袋時衣服往上縮了起來,露出了一截潔白的腰。
    ——這個人剛才不知道過來幫忙,現在反而開始盯著他的腰看了。這是白唯的第一個反應,而且他還想罵人。
    白唯的第二個反應是:腰?
    他盯著自己的腰看?
    白唯於是忽然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色厲內荏皆因感受到了威脅性所致。結婚一年,他突然發現到,盧森是一個比他更強大的、而且或許對他有企圖的,男人。
    過去的盧森在他眼裏是溫和的、笨重的、乃至於無機質的。盧森也曾專注地看著他,但那眼神就像是古董商看著自己心愛的寶物,欣賞它的美貌,不相信會有人好好照料它,於是勢必將它奪走耐心儲藏。這是他第一次從盧森眼裏看見欲望——針對於他的、充滿攻擊性的欲望。
    “現在可以碰了嗎?”他聽見盧森說。
    在他能反應過來前,盧森已經掐著他的腰,把他抱到了沙發上。
    再想反抗時,已經晚了。
    “我很喜歡你給我買的衣服,親愛的。”盧森抱著他的腰,虔誠地吻他,吻他蒼白的臉,他顫顫的睫毛,他粉色的耳朵,“從前我一直以為,隻要把你放在家裏就夠了……你卻給我帶來了這麽多喜悅。從來沒有人給我買過衣服,做晚餐,對我這麽好……”
    他又抬起白唯的手,開始吻他圓潤的指甲,他漂亮的骨節,凸顯青色血管的雪白手腕,像求婚那樣吻他:“你有什麽想要的嗎?又或者,你想去哪裏旅行嗎?你想要什麽樣的東西,我都能搶過來給你。”
    他的話語熱情又真摯,像是突然發現了主人的狼狗。以至於白唯呆呆地看著他,竟然忘記了反抗。那種感覺就像是溺水一樣,人體每個毛孔都被潮濕的熱氣浸入,在冬日的溫泉裏咕嚕嚕地往下沉……
    然而,對於狼狗而言,主人也可以是獵物。
    盧森繼續親吻他。白唯啞著嗓子叫了一聲,伸手去推盧森的腦袋。
    他捉住白唯那隻推他的手,抬起燃著幽暗火焰的雙眼:“別拒絕我,給我好嗎?”
    那一瞬間白唯像是被水嗆醒了:“不行……”
    氣氛一瞬間變得冷凝下來。
    半晌,盧森把他的手放了下來:“為什麽不行?”
    白唯急切地為自己尋找借口:“我覺得……太快了。”
    “可我們已經結婚一年了。”盧森疑惑地說。
    一年!確實,他們結婚已經一年了!白唯終於找到另一個借口:“我們還沒吃晚飯。”
    “哦……”盧森同意了這個提議,“確實,這會很消耗體力。”
    “我去把髒衣服放進洗衣機裏。你去把身上的新衣服換下來,換上家居服,自己把它們放進洗衣機裏,然後去做晚飯。”白唯雖然還被盧森壓在身下,但他立刻開始發號施令,“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盧森總算從他身上起來了:“好,我買了菜回來,還放在車上。我稍後去拿。”
    白唯鬆了口氣,然後他聽見盧森說:“等下,你看一下。”
    ……
    …………
    “你,你幹什麽!”
    “我隻是想機會難得,你覺得這個形態,你滿意嗎?”盧森堪稱誠懇又耿直地笑著。
    難道不滿意的話還能是別的形態嗎……在盧森抓著自己的手,不知道要往哪裏摸的時候,白唯終於用另一隻手捂住眼睛,嘴裏說:“還、還好。”
    “是還好還是滿意?”盧森追問,他是一個對客戶反饋很認真的人,不像一般上班的。
    這次白唯已經羞惱得連指尖都染上粉色了:“滿、滿意。”
    被盧森鬆開後,白唯像是一隻受驚的貓一樣,順滑地從他和沙發的空隙裏滑出,撿起盧森落在地上的幾件髒衣服,從二樓上竄了下去。
    盧森猶在二樓回味白唯身上的味道。白唯已經停在洗衣機前。他左看右看,目光停留在一條漏水的管道上。
    洗衣機漏水,很正常。洗衣機無法工作,蹲下來檢查插頭,很正常。插座短路,有一根電線伸進了那攤水裏,恰好電死了前來洗衣服的人……這一切不是再正常不過了嗎?
    做完這一切,白唯並沒有獲得平靜。他坐在沙發上,不停地用手在胸前畫著十字。他覺得盧森不是人,而且那個大小也絕不是人可以忍受的。
    直到盧森從樓上下來。他抱著衣服,卻還想到沙發前親白唯一下。那一刻白唯終於可以拿出平靜的演技。他甜甜地笑了:“老公,你先洗完衣服,我們再親親。”
    “哦,好。”
    盧森抱著衣服進洗衣房了。白唯在門外偷聽。他聽見盧森大聲說:“親愛的,地上好大一灘水。”
    “我剛才就看到了。”白唯假裝自己的聲音是從客廳發出來的,“可能是管道漏了吧。老公你蹲下來看一看好不好?如果管道壞了,你就換一節管道。”
    “好。”
    白唯半闔上眼。那一刻,他首先聽見的是電流的滋啦聲,而後,是這片電路跳閘的聲音。
    天黑了,一如有什麽東西,也倒下了。
    那一刻,白唯至少知道,他今晚不再需要和盧森做愛了。
    “老公?老公?你還在嗎?怎麽了?”
    白唯在黑暗裏摸索,卻沒有去洗衣房。他從走廊裏摸了一把手電筒,又從後院裏摸了一把木棍。手電筒照著搖晃的前路,他用木棍點著空空蕩蕩的走廊:“老公?老公?”
    “老公,你怎麽不回答,我好害怕——”推開洗衣房門,白唯話音未落,就看見盧森正蹲在地上。
    有東西被丟在旁邊——是一根鐵絲。
    白唯咽了一口口水。
    盧森回頭看他。他英俊的麵容由於手電筒的照射變得陰惻惻的:“你來洗衣服時,有看見這個東西嗎?”
    白唯在辯解和反駁中選擇了裝傻:“啊?老公你說什麽東西呀?”
    “這根鐵絲。”盧森說。
    白唯茫然地搖了搖頭。他看見盧森的表情變得很凝重。
    “我看見這裏有一灘水,就繞著它走了。老公,這根鐵絲在插座上麵嗎?”白唯說,“那你有沒有被電著啊老公。”
    他伸手去擁抱盧森,卻被對方推開了。
    看見盧森動作的一瞬間,白唯腦袋裏閃過“被發現了”四個字。可被盧森隔著衣服推開身體時,白唯卻感覺有點麻——像是盧森還帶著電似的。他向後一靠,靠在牆上,忽然心生一計,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還好你剛才繞著這攤水走,不然你可要被電死了。”盧森說著,甚至在狂怒之下還踩了一腳鐵絲,超絕超雄,“這破洗衣機,這破鐵絲,唉,怎麽這麽不小心!”
    “可是老公你都沒有被電死啊。”白唯聽見盧森發火,哭得更厲害了,“而且你還推我,好像是我害你被電一樣。”
    盧森沒想到白唯會哭。他慌了神,看著昏暗手電筒光下白唯那張流滿了淚水的臉。他急切地想要給對方一個擁抱,又想到自己身上還帶電,於是隻能匆匆地來一句“你等我一下”,然後就跑進了花園。
    找了把鐵鏟放電。
    盧森一走,白唯立刻冷下臉來。他用手電筒照了一下插座處,一片焦黑。
    到底是盧森的運氣太好,還是從墳墓裏爬回來的盧森已經是怪物了?
    在聽見盧森回來的腳步聲後,白唯又開始哭。盧森看見妻子站在洗衣房的角落裏,哭得梨花帶雨,忙不迭地把白唯一把抱起來。
    白唯閃避不及,手裏原本用來刨開盧森的木棍落在自己的腳上,痛得麵目扭曲。
    盧森公主抱他,一路返回客廳。手電筒下白唯淚光盈盈,嘴唇蒼白,好像受難的公主。盧森在捧著他的臉哄他的同時,也尷尬地發現——
    自己好像,有反應。
    白唯也發現了這件事。他看向盧森的表情一瞬間從裝可憐變成了“這怪物怎麽隨時隨地都會發情”。
    盧森照著維修視頻去洗衣房裏維修管道和插座了。白唯一個人在客廳裏裹著毯子,看著窗外。今天到目前為止,盧森已經產生過三次想要和他發生關係的表現了,事到如今,這已經是不可忽略的危險信號了。
    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呢?
    在訂婚之前,他們相敬如賓。在蜜月旅行的一個月裏,他們就像一對出門旅遊的旅伴。在盧森死後,他從那不勒斯跑路後,他有三個月沒被盧森找到。在被找回來,乃至來到雪山鎮的這半年裏,盧森也從來沒有表露過要和他發生關係的需要。以至於白唯一度認為,盧森和他是同一種人。
    而現在的盧森就像是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樣,猛然意識到“白唯是可以被草的”。
    怎麽會這樣?現在的他和過去的他唯一的區別,隻有他想要殺老公這一件事而已啊。隻是因為他想要殺老公,盧森就開始親密地管他叫親愛的,隻是因為他想要殺老公,盧森就開始想要和他做愛了。難道,這是合理的嗎?
    白唯覺得自己不該再忽視這個風險了。他必須找到借口,一勞永逸地解決這個問題。為了達成目的,白唯不介意和盧森做幾次。可盧森要是打算一天和他做幾次,那該怎麽辦?
    如果盧森打算一天和他做幾次,他還要怎麽下床、怎麽走路去布置陷阱?
    終於,盧森從洗衣房裏出來,燈光也亮了起來。他拿著工具,對白唯說:“我沒能把洗衣機完全修好……有幾樣部件我得去附近的黑港城買。那是距離雪山鎮最近的大城市了。”
    黑港城……
    白唯沒遮掩住他臉上一閃而過的扭曲。他轉過頭,找了個理由進行遮掩:“我聽說那裏的治安很亂。老公,你出門在外,一定要小心啊。”
    是很亂,所以老公你要是能死在那裏,就再好不過了。
    “黑港城而已。又不是沒去過比那裏更危險的地方。”
    盧森反而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更危險的地方?”白唯敏銳地把頭轉了回來。
    盧森頃刻間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白唯的“未婚夫”是個風度翩翩的海外精英,他此生能去過的最危險的地方,也不過是有參與者攜帶病毒的大銀帕。
    所幸他的腦筋轉得很快。盧森捧起白唯的臉吻了一下,笑道:“你知道我是怎麽對付那些有不良青少年徘徊的街道的嗎?”
    白唯:……
    說話就說話,親他幹嘛。他怒視盧森,對方繼續說:“那就是開車過去,隻在店鋪前下車,買了就走,全程待在車上……親愛的,你在生氣嗎?”
    全程待在車上……白唯忽然有了一個絕妙的想法。
    他看向盧森的眼神變得柔和:“親愛的,我是很生氣。你剛才的語氣像是完全沒把我的警告聽進去。黑港城很危險。你要是在城裏出現意外,我該怎麽辦?在任何時候都要把安全放在第一位,做任何事情再謹慎也不為過。”
    “原來,你是因為擔心我的安危而生氣的……”
    “但是,你的方法確實可行。既然如此,你明天一定要一直待在車上,好嗎?”白唯又囑咐。
    盧森心情非常。第一次有人擔心他的安全,第一次有人在家裏等他回家。不知不覺間,他有了一種責任感。在睡覺前,他轉來轉去,看著眼前的這棟聯排別墅,忽然覺得,以“每天要回、無論去了哪裏,最終也要返回”的角度來看待,這裏實在是太陌生,也太空曠了。
    自從上任房主的手裏買來後,別墅裏的布置幾乎沒怎麽動過。這讓盧森覺得,這裏像是別人的家,而不是自己的家。他是時候該從黑港城裏買點布置家裏的東西回來。他想要這裏變得更像是“他自己的”。
    一整個晚上,盧森都在想要為家裏買點什麽東西。
    白唯也因此巧合地避過了“皮肉之苦”。他謹慎一晚,發現盧森並沒有在想對他做點什麽。半夜,確認盧森睡熟後,他從床上爬下去,悄聲無息地來到車庫。
    汽車燃料的不完全燃燒會產生一氧化碳。一條簡單的氣道,完成了將這些一氧化碳排出車內的功能。隻要讓這條氣道堵住,高濃度的一氧化碳足以在六分鍾之內要了一個人的命。
    白唯不會對刹車輕易動手腳。這實在是太明顯、也太低級了。雪山鎮有好幾條充滿砂石的路。一點砂石堵住排氣道,這很合理。
    在做完這一切後,他悄聲無息地爬回了床上。他閉上眼睛,心滿意足,心想明天一定會有好的消息傳來。
    可他沒想到,返回家中的,卻不是眼前的這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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