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他為她戴上金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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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日,魏錚下值後時常會來西霞閣探望寧蘭。
    刑部公差繁忙,他問起寧蘭話時,麵容裏的疲憊怎麽也遮掩不住。
    寧蘭見狀便蹙起了一雙柳眉,怯生生地問魏錚:“爺這兩日可是不曾睡好?”
    她是不敢去打聽魏錚行蹤的,隻以為這兩日魏錚都宿在了清月閣。
    魏錚不過淡淡一笑,隻說:“刑部出了個大案子,我與尚書在刑部打了兩夜地鋪。”
    那便是沒有宿在清月閣的意思。
    寧蘭心中漸漸了然,這便走到梨花木桌案旁替他斟了杯熱茶。
    眼瞧著魏錚的劍眉裏遍布疲累與心煩,她便輕手輕腳地走到了他身後,輕柔地替他捏起肩膀來。
    寧蘭這一手替人揉撚肩膀的手法本就駕輕就熟,再加上她存著幾分刻意討好魏錚的心思,捏得輕重有度,令人心曠神怡。
    魏錚也不由地鬆懈了自己緊繃的心池,歎息著說:“刑部的事務繁亂又牽扯諸多,我也是擎肘難行。”
    寧蘭一邊替他揉捏著肩膀,一邊道:“妾身不懂官場之事,不過爺是妾身長這麽大見過的最厲害的人,妾身以為,這世上沒有什麽可以難倒爺的事。”
    一席話裏透著真摯的誇讚與奉承,隻把魏錚逗得彎了劍眉,嘴角勾出一抹笑來。
    “你這般說話,像極了官場上那些想賄.賂我的官員。”
    寧蘭替魏錚揉捏著肩膀的動作一頓,魏錚才得了幾分舒心的趣味,不想寧蘭卻突然停下了動作。
    他立時回頭去瞧身後的寧蘭,見她正歪著頭思量著,臉龐裏露出幾分嬌憨之態來。
    魏錚笑問:“怎麽了?”
    寧蘭委委屈屈地說:“妾身沒有在奉承爺,您真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
    她仿佛是不知曉怎麽解釋才能讓魏錚相信她的真心,拙劣的表演裏透著幾分可愛。
    魏錚好整以暇地凝視著他,不知不覺間笑意爬上他的眉梢,又傾瀉入他燦亮的明眸裏。
    “我相信你的真心。”他道。
    寧蘭鼓起勇氣抬起頭,與魏錚對視了一番後便嘟囔著嘴道:“爺還在取笑我呢。”
    魏錚忙攥住了她的柔荑,笑著搖了搖,隻說:“好端端地,我為何要取笑你?”
    寧蘭這才赧然地紅了臉頰,羞羞怯怯地從魏錚手裏掙脫出了自己的一雙柔荑。
    她再度給魏錚揉捏起肩膀,隻笑道:“爺若是覺得累了,不妨在這兒眯上一會兒。”
    魏錚搖搖頭,斂起了嘴角的笑意,隻說:“一會兒還有個人要去見。”
    他沒有提是要去見誰,寧蘭也識趣地沒有再追問。
    小半個時辰後,魏錚便不再讓寧蘭為她揉肩,而是從袖袋裏拿出了一支金釵。
    他笑著說:“我也不知曉你們小女孩喜歡什麽樣的釵環,這支是我途經珍寶閣買下來的,你可喜歡?”
    寧蘭愣在了原地,雙眸落在魏錚手裏的雙蝶振翅金釵之上。
    這金釵以細小的東珠纏了一圈絲邊,綴在沉甸甸的金蝶之上,顯得格外貴重。
    是寧蘭想也不敢想的珍貴之物。
    魏錚途經珍寶閣的時候覷見了這一支金釵,便莫名地想起了寧蘭。
    那時的他還未曾發現自己正惦記著寧蘭,隻以為是自己心懷愧疚,才想著要補償寧蘭的意思。
    一支金釵於魏錚而言算不了什麽,若能用這點銀子來填補心中的愧怍,便是十分值得。
    而在他拿出金釵的那一刹間,寧蘭的心裏炸出了難以言喻的歡喜。
    歡喜過了頭,卻還要竭力掩飾,不能讓魏錚瞧出任何端倪來。
    她這樣卑微的外室,能住進魏國公府裏已是她苦心籌謀的結果。
    寧蘭想,她不能破壞自己在魏錚心中的形象。
    “爺,妾身心裏是極喜歡這金釵的。”寧蘭倏地斂下了清淺眉眼,美眸裏盛滿的歡喜驟然被一陣哀切替代。
    “可這樣好的金釵,妾身是不配戴的,妾身也不想因此而讓爺和夫人生了齟齬。”她說這話時,難掩話語裏的悵然。
    一個出身低賤的外室,瞧見了這樣成色的金釵,自然是被嚇得慌不擇言。
    這麽楚楚可憐的模樣,自然是能輕而易舉地博取著魏錚的同情心。
    魏錚聽了也不好受,隻道:“一支金釵而已,不算什麽大事。”
    寧蘭訥訥地垂下頭,仍是不敢正眼打量著魏錚。
    魏錚憐惜她膽怯又謹小慎微,在這偌大的宅院裏不敢行差踏錯一步。
    這般嬌弱的女子,才剛經曆了一場要奪走她性命的火災,搬進了這魏國公府後卻還要怕這怕那,明明喜歡他手裏的金釵,卻又要顧忌著嚴如月的心意。
    魏錚實在不想寧蘭過的如此憋屈。
    他便伸出手掌一把攬住了寧蘭不盈一握的腰肢,使了力將她攬進了自己懷裏。
    溫香軟玉在懷,魏錚的態度又溫柔了幾分。
    “你聽我說。”男人低啞的嗓音裏染著幾分蠱惑人心的味道。
    天旋地轉之間,寧蘭便已跌入了魏錚的懷抱之中。
    男人的懷抱溫熱又寬闊,陷身於其中,便會被一股墨竹清香團團包裹。
    魏錚目光灼灼地注視著寧蘭,將那金釵綰在了她的墨發間,並道:“沒人能從你手裏將這金釵奪去,我與夫人之間的事,也與你無關。”
    寧蘭心跳如擂,迎著魏錚的眸光覷見了春色一片,出口的話語也成了:“可妾身不想看著爺傷心失落。”
    她指的便是前些時日魏錚與嚴如月起了爭執後宿在蘇園裏悶悶不樂的日子。
    寧蘭的神色單純純澈,仿佛是真心實意地在擔心著魏錚一般。
    也是她這不摻任何虛假真心,讓魏錚心裏生出些融融的暖意來。
    “這是我與夫人之間的事,與你無關。你放心,我說過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就一定會遵守諾言。”
    魏錚自己都未曾發覺,他耐著性子勸哄寧蘭的時候,眉眼裏的溫柔已是要奪眶而出。
    寧蘭卻是能體悟到男人態度上的差別,她心裏高興,麵上卻絲毫不顯:“爺的意思妾身明白了,妾身也會恪守本分,好好尊敬夫人,不讓爺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