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為何這般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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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立馬嗬斥了她一句:“有什麽話不能說的,支支吾吾成什麽樣子?”
那婆子這才道:“方才隻有寧蘭姑娘一人在後院裏撿佛珠,老奴去淨室小解了一回,回來後就瞧見了散落一地的佛珠子。”
這話就是要把佛珠碎裂一事攀扯到寧蘭身上去。
寧蘭這才頓悟,原來後院裏空無一人的模樣不是為了要她的性命,隻是轉移她的注意力。
再以最正統的方式,給她安上萬劫不複的罪名。
寧蘭通體發寒,立在台階上與正殿裏的嚴如月對視。
四目相對間,她清晰地瞧見了嚴如月眸中的譏誚與殺意。
這一局,嚴如月與周氏歩得十分縝密,甚至還猜到了寧蘭的心理,而後再她最放鬆警惕的時候給了她致命一擊。
“我去瞧瞧。”周氏瞥了一眼寧蘭,嘴角勾了勾,倒也不急著給寧蘭定罪。
今日她已如粘板上的魚肉,隻有任人宰割的份兒了。
周氏身後的貴婦們也立時跟上了她的腳步,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趕去了後院。
後院內仍是空無一人,那石桌上擺著的佛珠子散落了一地,個個破碎得不成模樣。
這時,圓寂大師一臉心痛地走到了那些破散的佛珠子旁,扼腕歎息道:“這些佛珠子得來不易,每一顆都是在三清佛祖跟前開過光的,其價值根本無法用金錢來衡量。”
周氏也是無奈地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後便讓婆子將寧蘭提到了她身前。
此時的寧蘭已是在絞盡腦汁地為自己尋出一條生路來。
可這空無一人的後院、散亂一地的佛珠子都在宣告著她無法饒恕的罪行。
故意損毀給太皇太後祈福的佛珠,是誅殺九族的大罪。
寧蘭賣身為奴,今日犯下的死罪不會牽扯主家。
周氏也知曉輕重,不願意讓鎮國公府與魏國公府牽扯上罪名。
所以她隻是虎視眈眈地注視著寧蘭,“你犯下這樣滔天大罪,還有什麽好狡辯的?”
嚴如月也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寧蘭“母親是好心抬舉你,才給了你一個給太皇太後祈福的機會,你怎麽還能恃寵而驕到這般田地?莫不是爺太寵著你了,寵的你不知天高地厚了?”
其餘幾個貴婦們也紛紛接話道:“嚴夫人何必這般心善,像這起子恃寵而驕的賤婢,尋個機會發賣了就是。”
“是了,這事鬧出來到底不好看,也會有損兩家的清譽,不如就暗地裏解決了吧。”
周氏卻搖了搖頭,露出一副踟躕又猶豫的模樣來,“你們有所不知,我們家姑爺有些看重這位外室,就這麽打發了她,在我們姑爺那裏可不好交差。”
瞧這話語,是擺明了要給寧蘭定罪,根本不給她反駁的機會。
寧蘭不想死,也不想被她們以如此陰毒的手段算計而死。
正當周氏饒有興致地要發落寧蘭的時候,跪在地上許久未吭聲的寧蘭終於抬了頭。
涼風習習,她抬起那雙秋水似的明眸,倔強又果決地望向了周氏。
“妾身沒有做過這樣的事。”
女子嗓音曼妙清麗得好似林中鳥雀,霧蒙蒙的眸子裏又洇著幾分明燦燦的淚意。
“太太,這是佛門聖地,您不能連個辯駁的機會都不給我。”寧蘭膝行上前,幾乎是抱住了周氏的雙腿,哭求著要為自己尋一條生路。
朱嬤嬤在後麵如土色,心裏明白今日寧蘭凶多吉少。
周氏出了手,果然不給寧蘭任何活下去的餘地。
寧蘭淚流不止,周氏卻木著一張臉,指著不遠處的佛珠道:“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麽好抵賴的?”
寧蘭閃爍著眸光,隻道:“後院裏並不是隻有妾身一個人,妾身對太皇太後十分尊敬,斷不會做出這樣陽奉陰違的事來。”
“你不會?”嚴如月嬌俏一笑,不過幾句玩笑間便已定下了寧蘭的生死。
“你以為我們在冤枉你,這後院裏瞧著是空無一人,可也有幾個小沙彌會路過此處,問問他們不就知曉了?”嚴如月笑了笑,回頭給身後的丫鬟們使了個眼色。
那丫鬟立時領了個小沙彌上前。
小沙彌朝著在場的貴婦們行了個禮,道:“各位施主,方才貧僧的確是瞧見了這位姑娘撿完了佛珠子後又將這些佛珠砸碎在地。”
這話一出,等同於給寧蘭宣判了死刑。
她睜著眸子不停地落淚,胸腔內燒起一陣陣洶湧的火焰。
人活這一輩子,從出生起就分出個高低貴賤便罷了。
可她還不曾有過害人性命的念頭,旁人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對她步步緊逼。
她想,她來這世上走一遭,不是為了這般無聲無息地死去的。
“夫人。”她嗓音淒厲,哭聲從喉嚨間擠了出來,一聲一聲的哀鳴震顫人心。
周氏從上至下睥睨了她一眼,心裏不知生出了多少的傲氣與不屑。
她睥睨著寧蘭,就好似睥睨著一隻毫無反抗能力的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