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寧蘭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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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為魏錚貴妾的第二日,寧蘭便與嚴如月底下的人起了爭執。
    起因是寧蘭不肯吃大廚房送來的早膳。
    南煙死後,魏錚便在西霞閣裏設下了小廚房,讓幾個相熟的廚娘們為寧蘭做一日三餐。
    偏偏今日小廚房裏的幾個廚娘都鬧起了肚子,不得已便隻能讓大廚房的廚娘給寧蘭送來早膳。
    嚴婆子死後,金陽公主從嚴如月的人手裏挑了兩個性子最周正可靠的。
    那位婆子姓高,做出來的菜肴還算幹淨與鮮美。
    隻是寧蘭心有餘悸,不肯用大廚房送來的早膳,不得已,略懂些廚藝的芳箬便親自下廚,給她做了一碗雞絲涼麵。
    西霞閣裏的小丫鬟嘴不嚴實,便將此事說給了外院的小姐妹聽。
    那小姐妹又去高婆子跟前亂嚼舌根,高婆子沒怎麽動氣,倒是唐嬤嬤惱怒不已。
    “這不識好歹的賤婢,高婆子辛辛苦苦按著她的口味給她整治了一桌早膳,卻被她嫌棄至此,可見是她恃寵而驕,不知天高地厚了。”
    這話傳到了嚴如月的耳朵裏,她也隻冷笑著一聲道:“夫君寵著她,她自然不知天高地厚,隻是她還是太年輕了些,不知曉在這四四方方的宅院裏活著,最要緊的就是自己的名聲。”
    於是,寧蘭恃寵而驕,嫌棄、看不起高婆子的消息便不脛而走。
    要知曉高婆子在魏國公府裏可是人脈最好的婆子,她樂善好施,性子又溫和老實,誰家的忙都會伸手幫一幫。
    寧蘭“欺負”了這樣的好人,名聲自然是一落千丈。
    朱嬤嬤去外頭聽了一嘴府裏下人對寧蘭的非議,可氣得夠嗆。
    寧蘭見她一臉的義憤填膺,便笑著開解她道:“名聲一事,若自己不在意,旁人便奈何不了你。”
    話音甫落,一向沉默寡言的芳箬卻忍不住插了嘴:“姨娘這話說的不對,名聲二字在高門大戶裏最為要緊,單說名聲差了,將來無法被世子爺扶正這一點,就值得姨娘將此事放在心上。”
    被這般勸導了一番,寧蘭才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
    “要不是你們兩人這般勸導我,我隻怕要笑一笑將此事略過去了。”
    寧蘭斂起了嘴角的笑意,忽而真摯地問起朱嬤嬤高婆子是何許人也。
    朱嬤嬤對她的評價也不差,隻道:“這位高婆子雖是夫人那裏的奴仆,可為人很是和善,府裏上下的奴仆們都會她讚不絕口。”
    她的意思是,哪怕寧蘭沒有本事收服這位高婆子的心,也不要得罪了她。
    寧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
    寧蘭點了點頭,等大廚房的人送來午膳之後,倒也沒有態度強硬地推拒,而是讓朱嬤嬤用銀針測了測飯菜裏有無毒藥。
    在確定無礙之後,便將飯菜賞給了朱嬤嬤等人享用。
    這兩日她胃口本就不佳,也吃不下什麽膳食,索性就隻喝了碗燕窩粥。
    朱嬤嬤見狀心裏隱隱有些擔憂,等到午後便讓人去把府醫請了過來。
    府醫趕來了西霞閣,替寧蘭診脈後,立時道:“姨娘上月裏的月事可準?”
    寧蘭隻道:“比起上上個月,稍微遲了幾日。”
    那府醫捋了捋自己發白的胡須,隻道:“老朽診脈十餘年,甚少遇到這般奇怪的脈象。姨娘不妨與世子爺提一提,讓他去宮裏請個太醫過來,好為姨娘診治一番才是。”
    魏錚寵愛寧蘭的消息不僅傳遍了魏國公府,連京城之中也都流傳著這等傳聞。
    府醫這話不假,以魏錚在刑部欣欣向榮的勢頭,請個太醫也不算什麽大事。
    隻是寧蘭聽得“太醫”二字心裏發怵,總是有些害怕。
    府醫見她神色慌張,便笑著開口道:“姨娘別怕,太醫來了多半會告訴您個好消息。”
    身側的朱嬤嬤聽得著急不已,急性子的她便截斷了府醫的話語,道:“您可不要在這裏賣關子,姨娘有什麽毛病直說就是了。”
    府醫搖搖頭,隻道:“不是老朽不想說,是老朽無法作準,若是貿貿然開口,隻怕會讓姨娘空歡喜一場。”
    這話一出,朱嬤嬤似是察覺到了裏頭的隱情,矍鑠的眸中頓時隱現幾分喜悅。
    寧蘭也是後知後覺地讀懂了朱嬤嬤這話裏的言外之意。
    她愣了愣,半晌道:“府醫,可是我有了身子?”
    那府醫也沒想到寧蘭會這般聰慧,她既已猜到了這些,他也沒必要再隱瞞下去。
    “這脈象瞧著像是喜脈,隻是又不真切,還得尋個太醫來說個準話才是。”
    話音甫落,寧蘭便從臨窗大炕上起了身,秋水似的明眸裏露出幾分怔愣與不敢置信來。
    府醫忙道:“這事還沒有作準,姨娘可不要高興的太早。”
    此時此刻的寧蘭已沉浸在了無邊的喜悅之中,哪裏還顧得上府醫的話語。
    朱嬤嬤也很是為寧蘭高興,想著等魏錚下值之後將這好消息告訴他,可轉眼想到府醫說這事還沒有作準,便隻能壓下心中的激動,與寧蘭說:“姨娘,若這事當真,您打算什麽時候告訴世子爺?”
    寧蘭心口怦怦亂跳,刹那間不敢相信府醫的話語。
    她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沉下心來,不多時府醫便告辭離去。
    寧蘭歡喜著望向了朱嬤嬤,朱嬤嬤也是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
    “怪道姨娘近來胃口不好,原來是在這上頭出了症狀。”朱嬤嬤笑道。
    寧蘭喜滋滋地用了碗燕窩粥,等到黃昏落幕的時候,魏錚終於回了西霞閣。
    寧蘭披著墨狐皮大氅候在了廊道上,她瞧著庭院裏窸窸窣窣的碎雪,心裏卻是安寧無比。
    無論嚴如月是假孕還是當真有了身孕,隻要寧蘭真真切切地懷上了魏錚的子嗣。
    她就什麽都不怕了。
    於是,魏錚在踩著夕陽的餘暉走進西霞閣的時候,第一眼瞧見的便是笑容甜美的寧蘭。
    這一整日的疲乏都在這一瞬間消失殆盡。
    魏錚匆匆地走到了寧蘭身前,含笑著與她說:“今日怎麽來這兒等我了?”
    寧蘭秋水似的明眸裏掠過幾分歡欣的笑意,她難得露出了幾分柔柔弱弱的嬌怯來。
    她一臉春情,依偎進了魏錚的懷抱裏,隻道:“世子爺,妾身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