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捉拿周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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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蘭從迷迷蒙蒙的昏睡中蘇醒,就見魏錚虛坐在一旁,目光憐惜。
朱嬤嬤準備好了湯婆子與墨狐皮大氅,見寧蘭懵懂地盯著人瞧,便笑道:“姨娘,世子爺來為您做主了。”
魏錚接過了話頭,溫柔道:“我帶你去刑部。”
官場並非女眷可踏足之地,寧蘭愣了愣,“為何?”
魏錚將她從床榻裏扶了起來,“自是去狀告周氏目無王法的行徑。”
寧蘭愈發怔愣,僵著身子頗為不知所措。
這幾日她傷心難忍,最痛苦的時候也曾想過去與周氏拚命,隻是這想法被活生生地扼殺在了搖籃裏。
她雖恨毒了周氏,卻也明白魏錚的難處,不願讓他難做。
失去唯一的依仗,失去為孩子複仇蟄伏的機會。
不曾想魏錚會有此話。
他在意她,在意孩子?
如今魏錚既提起了要為她和孩子尋個公道,寧蘭自然沒有不應下來的道理。
但她沒有忘了身份,隻道:“爺難道不在乎魏國公府的名聲了?”
“自是在乎的。”魏錚笑了笑,自嘲的苦笑化作嘴角的溫柔,“可我更在乎你的感受。”
寢食難安、夜不能寐,他心緒自然難平。
震爍過後,寧蘭便抬眸望向了魏錚,天知曉她是如何壓抑著自己心內的激動,方能平心靜氣地與魏錚說著話。
“爺如此愛重,妾身銘記於心。”
不多時,她便讓朱嬤嬤服侍著她換上了一件鮮亮的衣衫。
梳妝打扮一番後,魏錚便讓朱嬤嬤備好了翠帷馬車。
兩人一同坐上了馬車。
寧蘭靠在魏錚的肩頭,聽著耳畔人來人往的喧鬧之聲,心頭觸動,“爺對妾身這樣好,妾身心裏很高興。”
這些時日,魏錚已經習慣了寧蘭的沉默寡言,此刻她這般柔弱又嬌怯地躺在他的懷裏。
魏錚隻覺得恍如隔世,心裏格外歡喜。
又想到自己那無辜慘死的孩子,隻覺得萬分悲哀。
這時,翠帷馬車停在了刑部門前。
魏錚先下了馬車,而後再去攙扶寧蘭。
朱嬤嬤等人不方便進入刑部,便隻有兩位主子去刑部裏屋寫訴狀。
刑部的官員都知曉魏錚新納了個貴妾,且隱隱有寵妾滅妻的勢頭。
隻是不曾預想過魏錚會將妾室帶來刑部。
“侍郎,您這是?”一下屬便走到魏錚身前,戰戰兢兢地問道。
魏錚擺了擺手,示意他去寮房裏當差。
而他自己則帶著寧蘭去了值房,也是他平日裏的辦公之地。
本是女眷不能踏足之處,可魏錚發了話,要給妾室體麵,旁人不敢多言。
寧蘭環視了左右一圈,便瞧見了正堂門前高懸著的“淡泊明誌”這四個大字。
翹頭案上擺著數不盡的卷宗,另有一套文房四寶擺在桌案之上。
左右的插屏後還有個軟幾,想來前段時日魏錚就是宿在這裏。
“爺的辦公之地稱得上窗明幾淨。”
魏錚被她誇讚了一番,鬱結的心情緩了緩,“每日有小廝打掃著的。”
說話間,寧蘭已往軟幾上一坐,看著魏錚為她撰寫訴狀。
“爺,這一紙訴狀會有用嗎?”寧蘭眨巴著水汪汪的明眸。
魏錚蹙起了劍眉,“我也無法給你個準話。”
這段時日刑部的確在推行“人人犯法都要受罰”的律令,卻不知曉世家大族的裏的貴人們願不願意遵守這些律令。
“哪怕不能血債血償,我也要試上一試!”
魏錚說完,便沉下心開始寫訴狀。
寧蘭聽了這話後,偏著頭望向了身側的魏錚。
魏錚側顏俊美如東珠,鼻梁高挺,一雙琥珀似的明眸裏藏著諸多深邃之意。
寧蘭想,或許她這輩子還是有幾分福分的,不然怎麽能遇上魏錚。
魏錚已是世家大族、高門大戶裏最可靠、沉穩的一個人了。
她雖不幸失去了孩子,可好歹還有魏錚的憐惜。
讓嚴如月血償,隻需再熬上一段時日。
鬼使神差地,她便問魏錚:“爺可曾懷疑過是妾身害了夫人的孩子?”
魏錚倏地抬頭,望向了寧蘭,隻說:“我從沒懷疑過。”
寧蘭聽了這話,心裏愈發暖融融的,“妾身沒有辜負爺的期望。”
兩人依偎在軟幾上,一個措辭寫訴狀,另一個則在一旁靜靜地注視著他。
不多時,魏錚寫完了訴狀,便將守在外院的無名喚了進來。
遞往刑部的訴狀總要交給刑部尚書過目一番才是。
隻是近段時日刑部尚書不大管事,幾乎是將刑部的事務丟開了手,全讓魏錚一人做主。
所以他也隻是草草地看了訴狀幾眼,便應允了此事,隻說:“此等小事,讓侍郎自己做主就是了。”
正當黃昏餘暉灑落人間時,魏錚便將這一紙訴狀遞到了刑部正衙前。
按照律令,刑部侍郎該審問這案件的始末,再將當事人周氏與寧蘭提來刑部問話。
可刑部上下誰人不知曉魏錚與周氏的關係?誰又敢去鎮國公府提人?
魏錚來回問了幾遭,皆無人敢應答。
他便冷笑著拍了拍手裏的案板,“既沒有人敢去,那便我自己去。”
他要親自討回公道!
他帶著一群刑部的下屬騎馬趕赴鎮國公府。
此時正是難得的豔陽日,冬日的蕭瑟在日色的掩映下消逝了大半。
可魏錚的臉上卻沒有半分喜色。
門廊上的小廝見了他,本是興高采烈地迎了上來,“姑爺,您可是來尋國公爺的?他老人家今日正在書房裏與幕僚下棋呢。”
不曾想魏錚卻冷著一張臉,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將手裏刑部的訴狀明晃晃地展開。
“刑部問詢,煩請進屋將鎮國公夫人周氏請出來,本官有話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