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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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個奴隸販子,曾經還想要拐騙我,把我賣掉。”以利亞平靜地開口了,而在聽到以利亞說的這番話時,試圖用賽勒威脅以利亞的斯慕吉,以及被當做人質的克力架瞳孔都緊縮了一下。
    賽勒一聽這話腿都要軟了,他比克力架和斯慕吉更著急地大喊道:“這兩個人是夏洛特·玲玲的孩子!夏洛特·玲玲是站在之一的大海賊啊!你如果傷害他們的話,會被big aa海賊團追殺到世界的盡頭!”
    賽勒心知肚明,以利亞根本不會顧及自己的性命,既然如此,那就隻能用強權來說服以利亞趨利避害了!
    “大海賊?”以利亞眉頭動了動。
    賽勒一見以為有戲,連忙將夏洛特·玲玲在這片海域上有多麽強大、地位有多麽高一股腦地宣揚給以利亞,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也是大媽海賊團的一員呢。
    “原來如此。”以利亞若有所思。
    正當所有人以為以利亞被說服時,以利亞毫不猶豫地揮刀,在眾人驚詫到眼珠子都要飛出去的尖叫中打暈了克力架。
    “現在他是我的人質了,把你們船上的物資都交出來。”
    以利亞微笑著將劍鋒橫在克力架的脖頸上,目光直視著斯慕吉。
    “等我安全離開後,我會把他放到救生船上。”
    “等等,以利亞你不打算帶我一起走嗎?”賽勒臉皮抽了抽。
    以利亞連看都不想看他,他繼續盯著斯慕吉:“你們追蹤我的船,是為了什麽?”
    斯慕吉抿了抿唇,將他們是為了得到記憶果實而來的真實目的和盤托出——在大海上不要挑戰強者的耐心,這是家族教導給她的共識。
    “記憶果實啊……”以利亞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揚了揚下巴,對斯慕吉道:“這家夥留給你們了——我不想在大海上再見到這家夥的臉。”
    如果將賽勒交給海軍,就以利亞觀察的這些時日來說,賽勒恐怕根本得不到公平的懲罰,既然如此,那不如以惡製惡,將他交給這群對記憶果實虎視眈眈的海賊,更適合賽勒這個奴隸販子的結局。
    “……成交。”斯慕吉果斷地答應了。
    以利亞扛起了克力架,踩上船板回到了自己的小船上,斯慕吉沒有偷做手腳,而是命令部下將船艙裏的財寶和食水都搬運到了以利亞的船艙中。
    確定搬運物資的海賊都撤離了自己的船舷,以利亞揚帆起航,在船尾上用繩子牽著一艘救生船,直到確定視野裏已經見不到那艘海賊船後,他才將昏迷的克力架放入到救生船中。
    斬斷連接在船尾的繩索,救生船載著克力架逐漸地飄遠,以利亞鬆了口氣,借助著風向和海流,以最快的速度駛離這片海域。
    雖然和克力架的交戰在預料之外,但以利亞也收獲頗多,他雖然知道自己的劍術似乎很強,但沒有想到原來可以強到這種地步?尤其是在翻看了船長室裏殘留的通緝令,找到了克力架的懸賞傳單,數清楚上麵的懸賞金額有多少後,以利亞還真有些後悔就這麽放過克力架了。
    但是他轉念一想,自己剛來到外界,根基太淺,就算抓著克力架去換金所,那位夏洛特·玲玲真的不會鬧起來嗎?越是強大的勢力,就越是會有勾連,而且距離下一個島嶼還很遠,以利亞不想浪費時間在看管克力架上。
    而在另一邊的海賊船上,斯慕吉接過了船隻的主食權,讓部下們盡快修複好斷裂的船隻,她不敢確信以利亞是否會真的按照約定釋放自己的哥哥,已經派出幾艘機動靈活的小船遠遠地綴在後麵。
    有生命卡的指引,派出去的部下找到了隨著海流飄蕩的克力架,他已經從昏迷中清醒過來了,滿臉的不甘和憤怒,身上到處都在疼,每抽痛一下,克力架就要咀嚼以利亞這個名字一樣,仿佛恨不得就這麽把以利亞嚼碎成碎片,吞下腹中。
    海賊們沒有再繼續追蹤以利亞,大船的龍骨還沒有修複完,就算用小船追上去也不過是給以利亞送菜的,他們與以利亞的實力差別之大,已經足以令他們認清現實了。
    “該死的!那到底是哪裏冒出來的人!強得也太詭異了!”回到船上的克力架暴躁得路過的狗都要踢一腳,海賊小嘍嘍們壓根不敢上前,生怕自己也會被牽連進去。
    斯慕吉見克力架除了情緒暴躁外沒有別的傷勢,也頓時放鬆了下來。
    “這裏不是還有一個知情者嗎,如果想要知道那個以利亞的情報,問問他不就行了。”
    被斯慕吉提醒了的克力架眼睛一亮,目光落在了被綁住的賽勒身上。
    滿臉蒼白的賽勒打了個寒戰。
    以利亞駕駛著船隻行事在廣闊無垠的大海上,碧波滔滔的海麵映照著從天空上灑落下來的金輝,蕩漾出溫柔的璀璨碎芒。
    酣暢淋漓地大戰一場後,以利亞確定了自己即便孤身在外,也能生存下去,根本不像是城堡裏那群人說的那樣,自己如果離開他們的庇佑就活不下去了。
    以利亞暢快地笑了起來,甚至還哼起了一首歌。
    “波濤翻湧海潮拍岸,這是來自大海的怒吼。”
    “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我時刻準備著,準備著迎接暴風的考驗,讓我在夢中迎接著心靈的洗禮——”
    以利亞一往無前地奔向了他的自由未來,而他逃出來的城堡中,卻是真的迎接了一場狂風暴雨。
    “現在我問你答。告訴我,以利亞在哪裏?”
    黑發金眸的貴族小少爺身上風塵仆仆,他身後背著一把好似十字架般的長劍,銳利的目光帶著令人不敢直視的鋒芒,所到之處侍從與女仆都戰戰兢兢地垂下頭顱,不敢與他對視。
    “米霍克少爺,以利亞那個不知好歹的奴隸是真的不在城堡裏!他逃走了!逃到大海上去了!”最終還是管家忐忑不安地匯報實情。
    米霍克眯了眯眼,他麵容冷漠,但是身上的氣勢卻依然沒有散開,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刃,光是目視就會被劍鋒所刺傷。
    “喬拉可爾·米霍克!你的貴族禮儀到底學到哪裏去了!回來後不向你的父母問安,在這裏逼問忠心耿耿服侍了你多年的老管家?”察覺到走廊裏發生的紛亂,姍姍來遲的貴族出聲嗬斥道。
    米霍克看向自己的父母,他嘴角露出了一絲冷酷的譏笑:“你們來得剛好,我正要去問你們——以利亞在哪裏?”
    米霍克清楚這對夫妻對以利亞的垂涎,但他再三警告、甚至是威脅過他們了,這對夫妻卻依然將他認真的警告當做耳邊風。
    貴婦氣得渾身都在顫抖,手裏捏著的扇柄都要被捏斷了:“你就是這樣對你的母親說話的嗎!別忘了你可是我生出來的孩子!”
    貴族比自己的妻子更冷靜,他看向米霍克,冷冷地說道:“管家不是都說了嗎,那個賤奴逃走了,你找不到他了。”
    米霍克聽到自己的血液在快速地賁張著,殺意於血管中流淌著,在接觸到他冰冷的目光時,自詡身份矜貴的貴族夫妻本能地瑟縮了一下,後退了一步。
    他們害怕自己這個兒子,畏懼米霍克清醒銳利的目光。
    和貪圖享樂的他們不一樣,米霍克就像是一個異類,對劍術癡迷也就罷了,居然還對一個賤奴上心,甚至為了那個奴隸對自己的親生父母劍刃相向。
    這已經不是米霍克第一回為了以利亞和他們爭吵了,米霍克年齡越大,他們便越是能感受到米霍克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夾雜的審視和思索,就好像在疑惑為什麽他們這種人也會是自己的父母。
    都怪以利亞那個賤奴帶壞了米霍克,誘惑了他們引以為傲的兒子!
    雖然遺憾沒能得手品嚐到以利亞的滋味,但以利亞自己逃走了,說不定米霍克就會回心轉意,重新當一個合格的貴族繼承人呢?
    貴婦幹咳了一下,讓自己因為緊張而緊繃的嗓音放鬆下來,宛如慈母一般地柔和說道:“我知道你中意以利亞那個奴隸,但既然他不識好歹地逃跑了,你就別放在心上了。”
    貴族也連忙補充道:“如果你真的喜歡以利亞那款奴隸,下一次奴隸拍賣時我帶你直接去看看,你想買多少個奴隸都行!”
    “不必了。”米霍克平靜地說道。
    以為米霍克總算冷靜下來的貴族夫婦一口氣還沒有完全鬆完,就看到米霍克拔出了身後背著的長劍。
    “為什麽我直到現在才終於明白,血緣和血統確實不重要呢?”在米霍克喃喃自語一般的詰問中,幽綠色的強大劍氣從他的劍刃裏衝天而起,所到之處宛如雷霆般撕裂切斷了所有的阻礙物。
    城堡搖搖晃晃,發出了轟然的巨響聲,堅固的堡壘被米霍克劈成兩半,頭頂破開的大洞傾灑下了皎潔的月光,照耀在米霍克的身上。
    磚石瓦礫宛如雨幕般簌簌而下,貴族夫婦尖叫一聲,那滿身灰塵、狼狽逃竄的模樣,和那群四散而逃的奴仆們沒有什麽兩樣。
    甚至奴仆們還不忘拉一把腿軟的同僚,而這對夫妻隻會為了自己的性命而猙獰地推搡對方。
    米霍克吐出一口濁氣,他沒有回頭再看一眼廢墟,也不在乎被掩埋在斷壁殘垣之下的血緣父母。
    他不打算再回到這個充滿腐朽氣息的城堡了,他要出海去尋找以利亞。
    他的以利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