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籌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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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條島是一座由螺旋般的長柱支撐起來的島嶼,以利亞登上這座島時,發現人們的發型都是螺旋狀的。
酒保說得沒有錯,這裏的確盛行機械,以利亞在路邊的店鋪裏看到了不少做工精美的工藝品。
諸如隻要轉動發條就會自動打開的花苞,花苞之中還有會唱歌的小鳥,比如隻要轉動發條,就會旋轉頭頂螺旋槳飛行的風車……
以利亞看得眼花繚亂,沒忍住買了一些自己覺得很有特色的商品,花了錢之後,店鋪老板對他的服務態度更好了。
以利亞也趁機提出來,自己想要定做某類機械,不知道應該去哪裏詢問。
店鋪老板慷慨地告訴以利亞定製店鋪的位置,雖然以利亞抵達地點後發現定做的工匠其實是店鋪老板的兒子與兒媳,但他們的技術確實不錯。
根據以利亞提出來的要求,他們迅速地製作出了打光燈等設備,甚至打光燈操作起來要比以利亞那個世界的方便多了。
隻是在最關鍵的攝影機與放映機上,這對工匠夫妻為難了:“倒不是不能做,隻是做出來的話體積會很大,而且非常沉重。若是要達到客戶你想要的效果,體積大卻又是必須的,要麽就隻能犧牲要求清單上的清晰度了。”
“而且做出來的話東西會特別怕水,一旦碰到水就全都用不了了,還需要額外做定製的防水密封儲存用具,這個光憑我們研究,也是需要時間的。”
以利亞沒有想到,自己隻是想要攝影機和放映機而已,就遇到了這般挫折。
倒也不是不理解,在以利亞之前的世界攝影還未電子數據化前的膠片時代,拍攝一部90分鍾的電影製作成膠片拷貝,膠片長度近三千米,需要五到六本拷貝,而每本拷貝的重量可達25公斤,以最輕的膠片重量而言,一部電影就需要100公斤的重量。
若是電影的時間更長,那麽膠片盤直徑就要到一米八,重量近乎800公斤,放映時需要四個片盤同時動作。
如此一來,以利亞如果想要放映電影的話,還需要提前培訓放映員,經過無數次訓練後,才能保證電影每次放映成功。
但考慮到以利亞所處這個異世界的情況,島嶼被大海分開,空中充斥著激烈多變的磁場,陸雲與空運皆行不通,隻能通過海運的方式運輸,難怪電影的基礎已經出現,卻遲遲沒有見到電影的誕生,光是機械與膠片無法碰水這一點就已經扼殺了大規模擴散的基礎。
沒有利益來源,膠片拍攝最終隻會淪為小眾的興趣愛好,一旦遭遇了災禍,這點薄弱的基礎也會煙消雲散。
以利亞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好不容易見到了曙光,卻又止步在現實之前,這比距離夢想遙不可及還要更加令人痛苦。
“就……沒有其他什麽辦法嗎?”以利亞希冀地看向工匠夫婦。
“我們是做不到客戶您提出的全部要求……如果隻是部分要求的話,還是可以在體積縮小的情況下做到的。”
以利亞見狀,也隻能惋惜地退而求其次了。
發條島風景秀麗,再加上特殊的地理環境,海賊們想要攻上島嶼需要經過蜿蜒曲折的螺旋通道,島民們在通道中製作了不少陷阱,這也攔下了許多不懷好意的歹徒。
以利亞在等待自己的錄像機製作完畢的期間,還購買了發條發動機,裝在了船上。
不過發條發動機需要通過連接的發條每日轉動補充動能,以利亞雖然還是覺得麻煩了些,但這個發條發動機能夠產生堪比燃油的能量與速度,彌補了風帆船航速與動力不足的缺陷,價格也不算貴。
以利亞在這裏待了大概一個月,拿到了工匠製作的小型錄製器,工作原理依然是膠帶,每次最多隻能拍攝30分鍾,放映器雖然也可以放映,但最多隻能放大到一麵牆壁那麽大,再大一些畫麵就模糊了。
“抱歉,以我們的能力最多隻能做到這種程度。”工匠夫妻對此感到抱歉。
“沒事。”
以利亞笑了笑,他若有所思地出聲問道:“請問你們知道照相電話蟲嗎?能否在照相電話蟲的基礎上製造出我想要的攝影機呢?”
工匠夫婦連忙擺手道:“我們隻擅長機械的製作與改造,電話蟲是屬於生物技術範疇了。”
“那請問,哪裏有可以改造生物技術的人嗎?”
“唔,倒真有這麽一個人……”工匠夫人忽然想到了什麽,她轉身從店鋪的櫃子裏拿出了一本雜誌,似乎是技術交流之類的月刊。
她快速地翻過頁麵,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客人請看,這位是貝加龐克,據說他的擁有世界第一大腦的男人!他所擁有的科學技術比我們現在的要先進500年!”
“那麽,我該去哪裏找他?”以利亞出聲詢問道。
“據說貝加龐克加入了一個科學研究團,唔,我記得好像上麵有刊登博士的電話……”
以利亞抽了抽嘴角,正當他已經做好了出海漫漫尋找的準備時,這個世界總是能給他一個意外。
拿著抄下來的電話,以利亞回到了自己居住的旅館中,撥打上麵的號碼。
通訊電話蟲“布魯布魯”地響了好一陣子,居然真的有人接通了。
以利亞放軟了嗓音,用專門針對讚助商的語調彬彬有禮地出聲道:“請問是貝加龐克博士嗎?”
電話蟲栩栩如生地做出了對麵的表情:“我是貝加龐克,你是誰?怎麽會有我的電話蟲號碼?”
以利亞簡略地講述了一番自己找到號碼的經過,在察覺到貝加龐克隱含的不耐煩後,當機立斷地直奔主題:“貝加龐克博士,我想請你製作一個可以改變世界、並且能夠被曆史和人民永久銘記的發明。”
貝加龐克的電話蟲做出了一個挑眉的動作:“如果你知道我的話,應當清楚我所創造的發明,每一個都被曆史所銘記了。”
“或許是如此吧,但是博士,您的發明,有惠及到這個世界的民眾嗎?有開啟民智,能鼓舞民眾去麵對這個混亂無序的糟糕世界,能讓人民發自內心地想要成為更好的人嗎?”
“——而我所說的這個發明能夠做到。”
以利亞輕柔的這一句話,讓電話蟲另一邊的貝加龐克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體。
“你說的發明是什麽?”
貝加龐克追問道。
無論貝加龐克是為了名聲,還是真的為了民眾,以利亞都知道對方咬鉤了。
他的聲音和咬字頓句是刻意有練過的,能夠讓人覺得悅耳舒適,甚至還想要繼續聽下去,在說話時不知不覺中便將主動權掌控在了自己的手中。
“請把您的位置告訴我,我會來到您的麵前,讓您親眼見識到的。”
無論如何,隻要貝加龐克願意見自己,那以利亞就成功了一半。
貝加龐克思緒沉浸在以利亞所描繪的那副美好畫麵中,他毫不猶豫地報出了自己的位置:“我在偉大航路後半段,龐克哈薩德的研究所,你打算怎麽過來?”
“您可以把這個當做對我的考驗,如果我連到您麵前都做不到,那也談不上改變世界了吧?”
以利亞輕快地說道。
貝加龐克愣了愣,隨後哈哈大笑了起來:“有誌氣!那我就在龐克哈薩德等你來了!你的名字是?”
“我是以利亞,貝加龐克博士。”
“我記住你了,年輕人!期待你的盡快到來!”
掛斷電話後,以利亞微微地呼出一口氣,臉上浮現出了一個欣喜的笑容。
總算是有了曙光,既然是號稱擁有領先世界五百年技術的科學家,那麽總能製造出以利亞所需要的攝影機與放映機吧?
偉大航路後半段……以利亞得抓緊時間了,偉大航路的前半段氣候已經如此多變莫測了,後半段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麽危險。
這裏還有個小插曲,在滯留發條島的途中,幫忙維護和翻新船隻的人問以利亞這艘船叫什麽名字,以利亞想了想,腦海裏閃過了不少名字,最後還是決定叫它:“夢想樂園號。”
告別發條島,以利亞坐上改造後的夢想樂園號,揚帆起航,目標——偉大航路後半段‘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