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拍賣會結束。
    沒再出現什麽風波。
    競價也是點到為止。
    隨後，大家進入吃吃喝喝、聊天社交的環節。
    不少人過來跟王祖嫻、楊總打招呼。
    更多的人，湧向隔壁桌的李澤凱。
    “李生，最近這幾手做得真漂亮，什麽時候帶帶小弟。”一個至少比李澤凱大十幾歲的老男人，殷勤地說道。
    “李總，盈科的股票我買了不少，借你的東風，我小賺一筆，哪天有空我做東。”
    “哎，李總上次答應先去我那裏，我最近投資了酒莊，得了幾瓶珍藏……”
    唐文豎起耳朵聽了幾句，低聲和王祖嫻說道：
    “我以為香江影視劇裏，上流社會巴結人的場麵，都是杜撰的，沒想到和現實差不多啊。”
    王祖嫻笑了：“影視劇其實很收斂了，現實中遇到真正的大家族名媛，女明星也會主動巴結，幫對方整理裙擺，甚至幫忙提包，很正常的。”
    兩人聊著，旁邊李澤凱不知道說了句什麽。
    周圍人哄堂大笑。
    笑聲裏充滿了誇張，和人情世故。
    於是，擠過來的人更多了。
    緊挨著唐文、王祖嫻的椅子旁邊，也站滿了人。
    王祖嫻拉起唐文的手，站起身：“我們去吃點東西。”
    唐文心裏多少有點不爽，自成名以來，走到哪裏都是笑容和誇讚聲。
    哪像今天，被人當成空氣不說。還因為討好隔壁桌的人太多，把自己座位都擠沒了。
    今年二十。
    拍賣會上坐著如嘍囉。
    “李澤凱有多少身家？”
    王祖嫻：“99年的時候，他是全港第四大富豪，身價有近四百億港幣。”
    這麽多？
    企鵝上市還得幾年。
    上市後，一開始市值好像並不高。
    恐怕無法吊打他啊。
    唐文皺起眉頭，考慮自己的資產布局，嗯，主要是利用【係統】的手段是不是太保守了？
    回去要調整一下。
    王祖嫻拿起一杯香檳遞給他，柔聲安慰道：“不要想這些了，文弟，你很優秀。在電影藝術領域，他完全比不過你。”
    唐文接過喝了一口，扭頭看向被裏三層外三層包圍的李澤凱：
    “嫻姐，人還是要有夢想的。我過去太懶散了。不就400億港幣嘛？”
    王祖嫻不安起來：壞啦，文弟受到的刺激比想象中還大。
    連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唐文吃了點東西，等到服務人員送來黑珍珠項鏈，他親自幫王祖嫻戴在脖子上。
    後退一步，欣賞了幾秒。
    白色的禮服，純黑的珍珠項鏈，襯得天鵝頸，更加白皙修長。
    “下次不要跟別人鬥氣，他想要就讓給他。”
    “還是很值的。”
    “溢價那麽多，哪裏值了？”
    “戴在你身上，立刻不像幾萬塊的東西了，看上去怎麽也值個上百萬。”
    “就會哄我。”王祖嫻彎起嘴角。
    大幾百、上千萬的珠寶，她不是沒戴過。
    但此時覺得，統統不如脖子上這條。
    楊總帶著容祖爾搞完社交回來。
    四人又聚在一起。
    容祖爾：“祖嫻姐，項鏈好配你啊。”
    她眼神略帶羨慕，倒不是羨慕一條珍珠項鏈，而是羨慕王祖嫻身邊的人是唐文。
    女明星的背後離不開大佬。
    唐文這樣帥氣多金，又是大導演，能寫歌，有背景的圈內大佬。
    在圈裏真是獨一檔的存在。
    宴會散場，幾人聊天，走到門外等車。
    一輛輛豪車逐一停下，客人依次上車。
    整個流程不過一兩分鍾。
    又來了一輛勞斯萊斯，停在門口，沒人上車。
    足足過了好幾分鍾，就這麽停著。
    後麵的車，依次排隊在等。
    一陣冷風吹來，美麗的女人們，齊齊打了個哆嗦。
    唐文脫下西裝外套，披在王祖嫻身上。
    等待的人紛紛抱怨，誰這麽沒公德心，當這裏是自家停車場呢？
    “我來開門。”
    身後傳來動靜，一行人前呼後擁地走了出來。
    唐文回頭一看，走在最中間的，正是李澤凱。
    他一眼看到唐文，看到一襲白衣的王祖嫻，胸前的黑珍珠項鏈。
    心裏那份不爽，翻湧上來。
    在香江，已經很久沒有人敢不給他麵子了。
    原來還有幾位同級別的大少，大家彼此看不順眼。
    但自從1991年事業蒸蒸日上開始，這種事就越來越少，直到前幾年基本徹底消失。
    他慢下腳步：“唐文導演。”
    唰地一下。
    周圍人，把目光投向唐文。
    楊總輕輕皺起眉頭，張了張嘴，沒有開口。
    王祖嫻拉住唐文的手，不動聲色地跨了半步，和他並肩站得更近。
    唐文轉身看向李澤凱，沒說話，一副你繼續說，我在聽的樣子。
    李澤凱氣悶：“你對互聯網公司的很看好？”
    “一直在關注。”
    “嗬嗬，年輕人，企鵝沒有盈利點，沒有未來的。”
    唐文不知道他是在忽悠自己，還是真心這麽認為。
    “我的看法恰恰相反。”
    李澤凱臉上泛起一抹嘲笑：“唐導以後還是多拍電影，少投資吧。”
    周圍人一陣哄笑。
    他帶著混血女伴走下台階，走向下方的勞斯萊斯。
    唐文挑眉：我用得著你給我投資建議？
    說完別跑啊！
    他不想慣著對方，喊道：“李生！”
    李澤凱扶著勞斯萊斯的車門，緩緩轉頭。
    “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啊……”
    唐文覺得這句話特別應景，但說完之後，又有種淡淡的羞恥感。
    所以，後麵的莫欺少年窮就幹脆沒講。
    李澤凱皺著眉看他，沒有說話，直接離開了。
    周圍人看著唐文，眼神各有意味：有好笑、有不屑、有審視……
    等四人上了車，王祖嫻問：“文弟，你那句話的意思是？”
    “沒什麽別的意思，就是立個小目標罷了。”
    “什麽目標？”
    “十年之內，身價超過他嘍。”
    王祖嫻：啊，這……
    楊總笑了：“唐導真幽默，李澤凱的身價有四百億。前兩年，港媒都說，他超過了李家成。”
    “嗯嗯，我知道”，容祖爾道：“全港都知道，老超人搞了一輩子，不如小超人搞一下子。”
    兩人顯然沒把唐文的話當真。
    唐文也沒解釋，自己知道不是開玩笑就夠了。
    十年，那都是往多了說的。
    嗯，400億港幣，雖然眼下還沒頭緒，但肯定用不了十年吧，係統？
    係統沒有反應。
    另一邊，勞斯萊斯裏。
    李澤凱想著唐文的話，心裏哂笑：什麽十年河東，十年河西。
    我們家，從1950年算起，已經興盛半個世紀了。
    我今天也是閑的，跟一個小導演較什麽勁？
    回到清水灣。
    唐文打給孫超，聊起了工作。
    孫超問：“那麽晚了，你不去關心美女，反而關心業務。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
    唐文：“……說正事兒，海外發帖工作，要不要擴大一些規模？”
    孫超思索道：“再大規模找人，人手就上千了。”
    容易引起各方麵注意。
    “放在海外怎麽樣？”
    “東南亞？那邊的大學生便宜，會英文的也不少。”
    “可以！著手幹吧，按每天兩萬篇帖子招募人手。”
    2002年了，全球互聯網用戶達到了5.8億。
    網絡產生的信息量，五萬億兆字節。
    兩萬篇帖子，放在其中，連個水花都翻不起來，充其量算個小小的水泡。
    掛了電話，唐文簡單算了筆賬。
    一篇英文帖子返現美金20刀。
    一天兩萬篇，總返現40萬刀。
    扣掉全職人工、網站、運營等40%左右的成本，一天隻有24萬美金？
    一年八千來萬。
    十年八億美金。
    聽起來似乎不少，但和李澤凱比？
    唐文臉色複雜起來。
    李澤凱91年出來創業。
    10年過去，400億港幣的資產。
    2002，港幣和美金匯率是7.7。
    也就是說，他差不多有52億美金。
    呃，我開了掛，10年8億。
    李澤凱沒掛，10年52億。
    這還沒算，李家成以後會分給他的家產。
    唐文沉默了，投資，必須投資。
    腦海裏閃出一係列企業的名字：
    蘋果、臉書……京東、字節、阿裏、小米、拚夕夕、美團……橫大。
    誒？
    有什麽奇怪的東西混進來了。
    但別說，要是想辦法讓李家入股這家地產公司。
    嗯，到清算的時候，把李家上上下下全賣了，也填不上這窟窿。
    隻是，李家人比猴都精，就算進了坑，一旦發現苗頭不對，半路也會跳車。
    唐文走進浴室，打開淋浴，衝掉這個亂七八糟的想法。
    洗好澡下了樓。
    看到沙發上的王祖嫻，上身穿著真絲睡衣，下身蓋著薄薄的毛毯。
    唐文皺眉：
    “這樣不熱嗎？防著誰呢？”
    王祖嫻瞟他一眼：“我還想安慰安慰你，看來你心態調整得很快，不需要安慰。”
    “不，我隻是假裝堅強而已。”唐文使出演技，瞬間悲傷起來。
    但掀開毛毯，看到那雙大長腿，悲傷立刻不見了。
    這雙腿，被島國媒體稱作“亞州第一美腿”。
    在這方麵，他們審美經驗豐富，可信度不低。
    那個男人看了這麽漂亮的腿橫在眼前，恐怕也悲傷不起來。
    “精油在桌子上。”王祖嫻無奈。
    冰涼芬芳的精油，潤白修長的美腿果然更配，手感也更好。
    唐文：“嫻姐，這種安慰方式很好，但我的悲傷至少得持續十天。”
    “……那不是說明沒效果嗎？”
    “那七天好了。”
    王祖嫻輕輕踹了他一下。
    半個小時過去，唐文從摸腿變成了摸腳。
    “我困了。”
    唐文頭也不回：“嗨，嫻姐你睡你的，不耽誤。”
    王祖嫻：“……我真的困了。”
    “那這次不能算啊，時間不夠，你還得安慰我七次。”唐文說完，拿起桌上的濕巾擦幹淨手。
    一彎腰把她抱了起來。
    “呀，快放我下來，我很重的。”王祖嫻嚇了一跳，連忙勾住他的脖子。
    她身高足有172，骨架不小，身材勻稱。
    但力量90點的唐文估計了一下，憑自己的耐力，至少能讓她懸空而做半個小時。
    “不重，我能抱一晚上。”
    “文弟，不許打歪主意。”王祖嫻敲了敲他的頭。
    唐文隻好把她抱回她自己的房間。
    “晚安。”王祖嫻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
    “晚安。”唐文要親回來，奔著嘴唇就去了。
    王祖嫻一歪頭，嘴唇落在她臉上。
    極佳的觸感，讓她心頭一蕩。
    “好了，快回去睡覺。”她不敢表現出來。
    等唐文走了，門關上，才鬆了口氣，徹底放心。
    唐文太會得寸進尺了。
    今晚要是態度稍微軟一點，估計明年今天，自己就該當媽媽了。
    關了燈。
    王祖嫻翻來覆去沒睡著。
    想起昨晚李佳欣的瘋言瘋語：
    “唐文不到20歲，肌肉線條那麽流暢，爆發力一定很強！”
    “從他的鼻梁來看……”
    第二天一早。
    她醒來掀開毯子，直奔浴室。
    吃早餐的時候，看到唐文，目光不由躲躲閃閃。
    昨晚的夢，太羞人了……
    早餐快吃完的時候，夏天拿著幾份報紙，從外麵走來：
    “唐總，社區大門口，擠滿了想要采訪你們的記者。昨晚你和李澤凱競拍同一條項鏈的事，被曝光了。”
    唐文把燒賣塞進嘴裏，接過報紙一看：
    《爭黑珍珠贈白美人，內地導演硬剛小超人》
    下麵照片是昨晚在門口的合照。
    其中唐文、王祖嫻，李澤凱和女友，被媒體特意標注了出來。
    王祖嫻皮膚白，李澤凱的混血女友，皮膚同樣很白。
    王祖嫻瞟了一眼：“昨晚肯定有狗仔在盯梢。但應該沒聽到我們說什麽。”
    《小超人囊中羞澀，金獅導演示愛祖嫻》
    《金獅導演，為小阿姨一擲千金》
    這是在嘲諷兩人的年紀差。
    ……
    皺著眉翻完幾張報紙，發現沒有自己說的那句“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唐文才鬆了口氣。
    懟李澤凱沒什麽。
    但這句話太“中二”了。
    要是被港媒報道出來，那就真的“社死”。
    今天兩人要回京。
    上午，王祖嫻回到半山別墅的家，收拾行李。
    唐文和總城來到英皇，最後聊一下《無間道2》的工作。
    結果，在英皇門前，被等候多時的記者堵住了。
    他們堵住了門，讓車輛無法進出，擺出一副非要采訪不可的架勢。
    唐文隻好下車，在保鏢的護衛下，徒步往裏走。
    “唐導，你和王祖嫻小姐已經同居，請問什麽時候辦婚禮呢？”
    “請問你這次來港，是來見家長的嗎？還是說祖嫻懷孕了？”
    “……”
    眼看快進入大廈了。
    一個刁鑽的問題，鑽進唐文耳朵：
    “唐導，你有信心在音樂上，超越齊勤嗎？”
    唐文回頭看了他一眼：我那一張專輯，不是已經超越了嗎？
    記者更來勁了：“請問你會幫王祖嫻製作專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