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國際電影節。
    如同它的名字一般，國際化很嚴重。
    參賽的十六部影片，分別來自十二個國家。
    要不是唐文橫空出世，一個人入圍了《咖啡時光》《隱入塵煙》兩部電影。
    那麽國內入圍的片子，其實隻有兩部而已。
    一部《生活秀》，另一部《麵對生命》
    和韓國入圍的影片數量一樣多。
    評委會主席，李千寬導演，在接受媒體采訪時，提前表態：“金爵獎，絕對不會出現雙黃蛋。”
    頒獎現場，唐文應付完熱情的女明星。
    和湯維、周訊、趙苯山一起，第二排落座。
    除了唐文表情輕鬆，他們三個，心裏對獎項都有些向往，神色不免緊張。
    台上幾位主持人中，有唐文剛合作過的張國利。
    兩人在《天下無賊》的節目上混熟了，唐文的名氣又響。
    張國利難免想和他互動兩句。
    “唐導，緊張嗎？您的劇組，入圍的可都是大獎。”
    唐文兩部電影，早早報了名。
    最佳女主、男主、導演，最佳影片。
    四項大獎，都有提名。
    其中最佳女主，湯維、周訊還是競爭對手。
    工作人員遞上話筒，唐文笑道：“要說不緊張是假的。但具體有多緊張，國利老師以後就知道了。”
    提問互動，是臨時環節。
    沒對過詞。
    聽唐文這麽說，不少人略感好奇。
    張國利的搭檔，著名主持人董清，接過話來：“唐文導演的意思，是看好國利老師以後能入圍金爵獎？”
    “清姐說的對。”唐文趁機做廣告：“我和國利老師，合作了《天下無賊》，國利老師在裏麵演賊王。表演相當驚豔。”
    張國利開起玩笑：“唐導，你這麽說，好像我很適合演賊王一樣。”
    董清笑著問：“那到底適合嗎？”
    唐文略作沉吟：“他不是適不適合的問題，國利老師是那種少有的……嗯，清姐，你離國利老師那麽近，千萬看好自己的手機和錢包啊。”
    “哈哈哈哈哈”
    台上台下，哄堂大笑。
    “唐導真幽默。”
    張國利苦笑：“董清，我真沒這個習慣。你別看唐導長得帥，實際上壞著呢！”
    董清看看台下帥氣的唐文，再看看身邊一臉誠懇的張國利。
    略帶防備，朝遠離張國利的方向挪了半步。
    張國利捂住了心髒，一副受傷的模樣。
    大家哈哈大笑。
    董清控場能力不俗，沒有解釋，而是衝著台下的娛樂圈眾人，和買票進場的觀眾們問道：“大家說我該信誰？唐文導演還是國利老師？”
    娛樂圈的人自是笑而不語。
    後排觀眾們齊聲大喊：“信唐文，信唐導。”
    董清好看地一攤手：“您看，國利老師，群眾的呼聲。”
    張國利歎氣，摸著自己的臉說道：“和唐導比，我就是吃虧在臉上。”
    “哈哈，那您可太吃虧了。”
    開過玩笑，場子熱鬧起來。
    正式進入頒獎環節，
    最佳音樂，給了島國人。
    轉眼間，到了最佳女主角的頒發時間。
    湯唯、周訊、桃紅，幾位入圍的女星全部緊張起來。
    唐文的手被湯維攥得發疼。
    “周訊！”
    “恭喜周訊！”
    周公子捂住嘴巴，眼眶瞬間紅了。
    影後！
    魔都金爵獎，國際A類電影節的影後。
    我拿到了！
    仿佛被什麽擊中了心髒。
    周邊的嘈雜與歡呼，落在她耳中，變成了巨大的嗡嗡聲。
    直到唐文拍了拍她的手，起身抱住她。
    周訊才再次回過神兒來。
    “真的是我？”
    唐文湊到她耳邊：“國際影後給你了啊，以後不許再找我要了。”
    周訊打了個激靈，徹底恢複了往日神采，連連否定：“那不行，這不算。我要歐洲三大，奧斯卡也行。”
    “我看你像奧斯卡！”唐文暗暗瞪她一眼。
    攝像機掃過來，他連忙恢複正經表情。
    微笑鼓掌，一副為好兄弟高興的樣子。
    而湯維微微晃了下身子，鬆開唐文的手，努力讓自己笑的自然些。
    在後排坐著的蔡一儂，歎了口氣，重重靠在身後的椅背上。
    要是再拿一個影後多好。
    周訊連續擁抱了幾個人，仰起頭邁步走上舞台。
    湯維輕輕靠在唐文肩膀上，攝像機拍過來，也沒有躲。
    唐文更不會躲，身為導演，安慰一下失落的漂亮女演員，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主要是他怕躲了之後，晚上湯維會咬死他。
    台上，周訊接過獎杯，激動中淚光閃爍。
    台下，唐文摟住湯維的肩膀，一副男友安慰女友的樣子。
    許多女明星看著台上，被唐文捧出來的新晉影後。
    又看看台下，被他摟著肩膀安慰的東京影後，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羨慕哪一位。
    “周訊算是唐導捧出來的第二個影後了吧？”
    “怎麽不算呢。”
    “唐導真是要票房有票房，要獎項能衝獎！”
    有財、有才又帥得讓人合不攏腿。
    這樣的導演，哪個女明星不想親近親近？
    頒獎典禮由電視台直播。
    《至尊紅顏》劇組，賈靜紋看到周訊拿獎，眼熱不已。
    想了想編輯短信發了過去：“恭喜陛下！恭喜您在背後力挺的女演員，摘得影後桂冠！”
    她不知道周訊和唐文的關係，但她了解男人。
    周訊漂亮又多情，唐導能把持得住才怪。
    至於說周訊有男友。
    嗨！
    賈靜紋可太懂了。
    有時候，對於有些人來說，有男友是加分項。
    什麽，她為什麽那麽懂？
    “嗯”，賈靜紋：“我有一個朋友。”
    在同一個劇組的霍斯燕，直接得多：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人家下次，把皇後的鳳袍冠冕帶回去好嗎？”
    她想進步的心思，簡直不能更明顯。
    隻能說，每一個後宮丫鬟，其實都有一顆想當皇後的心。
    餘飛虹看著直播，撇撇嘴發了一條：“恭喜唐大導演，又拿下一位影後！”
    她知道唐文和周訊沒關係。
    但也知道，唐文和摟著安慰的那位東京影後，八成有關係。
    想想自己，出道更久，卻一個重量級的獎項都沒有呢。
    忍不住又酸了兩句。
    曾梨還在劇組，她的戲份比較散，待的時間更長些。
    她和閨蜜胡婧打著電話，同時看著頒獎典禮。
    胡婧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哇！唐導真厲害，周訊沒比我們大幾歲吧？”
    她語氣裏充滿羨慕。
    曾梨看到湯維靠在唐文肩膀上，莫名覺得心裏紮了根刺似的不舒服。
    他們什麽關係？
    這麽親密不好吧……
    “梨子，梨子，幹什麽呢？喊你好幾聲了。”
    曾梨脫口而出：“你說唐文和湯維什麽關係？”
    “關係？沒什麽關係吧？”胡婧大大咧咧：“如果有關係，鏡頭掃過來不得避諱下。這明顯是在安慰人。梨子你怎麽關心這個？怎麽，也被我男朋友迷住了？”
    曾梨：“……啊對對對，我正數有幾個情敵呢。”
    “哪有什麽情敵，他為我守身如玉！
    曾梨默默歎氣：“我要是像你這麽快樂就好了。”
    “什麽意思？梨子！你是不是說我沒心沒肺？哼、等你回來，看我怎麽收拾你。”
    周訊抱著獎杯走下來，大大方方摟住唐文，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她穿的是禮服，胸前露出一片雪白。
    抱了一會，唐文心中毫無波瀾。
    拍拍她肩膀，還有點硌得慌。
    “多吃點吧，看你瘦的。”
    “你懂什麽？上鏡好看。”
    唐文聳聳肩，放開了她。
    反正也硌不著我，誰難受誰知道。
    “獲得最佳男主演的是科林·法瑞爾，《哈特的戰爭》”
    嘩。
    會場裏有些騷動。
    這部電影有人看過，看過的人認為，科林的演技，比不上趙苯山在《隱入塵煙》裏的演出。
    沒看過的覺得詫異，這位外國演員的角色，竟然能強過演趙苯山的馬有鐵？
    唐文看了老趙一眼，沒有安慰，隻是不加掩飾地皺起眉頭。
    連裝樣子鼓掌都沒有。
    他也覺得這獎頒得有問題。
    趙苯山靠《隱入塵煙》拿了威尼斯影帝。
    演的是農民。
    他本人農民出身，有著豐富的農村生活經曆、閱曆。
    在他最擅長的領域，誰能打敗他？
    這個科林·法瑞爾踩著他上位，演技得高到什麽程度？
    趙苯山大場麵見多了，失落感沒有表現出來。
    瞅見唐文不鼓掌，連忙隔著周訊提醒：“老弟，有沒有獎，我都知足。咱們得恭喜一下外國友人。”
    唐文這才敷衍地拍了幾下。
    接著是最佳導演，給了澳洲的大衛·凱撒。
    他上台領獎的工夫，台下議論紛紛。
    這位導演拍紀錄片出身，在國際上的名氣，不能說小，隻能說幾乎沒有。
    他居然打敗了兩部作品入圍的唐文。
    實在讓人覺得詫異。
    唐文倒是沒什麽所謂。
    如果不是韓總在評委會，這電影節他來不來都行。
    他平靜地在心裏呼喚係統。
    周訊封後，是不是得再返利一波？
    係統沉默半天。
    像是修正了一個bug似的，冷冷地給出反應：
    【鑒於女藝人周訊，因《隱入塵煙》獲得A類電影節影後，綜合評判電影節當前影響力，增加一次性返現：500萬】
    沒拿到獎，拿到錢也行。
    隻是錢少了點。
    記得《隱入塵煙》下映時，周訊帶來的返現，有四千萬呢。
    現在拿獎了，返現卻隻有八分之一。
    這點錢，換算成美金連百萬都不到。
    簡單盤算了一下，唐文打消了多參加幾個電影節爆金幣的想法。
    影響力大的電影節，不會隨隨便便給獎項。
    區域類的小電影節，又有本地區的區域保護。
    頒獎肯定優先照顧本地電影。
    參加了也不一定能得獎。
    為了可能得到的一點錢，落下一個愛刷獎的名聲，得不償失！
    “……金爵獎評委會特別獎，獲獎的電影是《咖啡時光》，唐文。有請唐文導演。”
    周圍響起一片恭喜的聲音。
    唐文起身，和身邊兩女抱了一下，暗暗搖頭：這分蛋糕的意思太明顯了吧？
    端水高手啊。
    評委會特別獎，他不是特別看得上。
    說好聽點，叫第二大獎。
    其實是個安慰獎。
    不出意外，接下來的最佳影片，和唐文徹底沒關係了。
    評委會主席上台，宣布最後獲獎的是《生活秀》
    桃紅、潘越明等人圍著霍建其導演歡呼起來。
    大獎花落《生活秀》，算是對他們所有參演人員的肯定。
    接下來的晚會，唐文沒什麽興致參加。
    和韓三評打過招呼，便帶著湯維提前離場。
    兩人回到家，玩兒起了飆車遊戲。
    魔都霓虹璀璨。
    即使深夜，路上沒什麽車了，也仍舊不會熄燈。
    從前半夜到淩晨，唐文飆了個痛快。
    湯維也徹底被洗刷掉了沒拿獎的遺憾。
    睡前，唐文打開短信挨個查看。
    家人的短信，是開心、鼓勵，和為他驕傲。
    隻有二姐在短信末尾，暗戳戳地提醒弟弟要注意身體。
    唐文跟翻牌子似的，回複一群關係匪淺的女人。
    範小胖：“哥哥最棒了。”
    他回：“謝謝姐姐，下一部帶你衝獎。”
    然後是高媛媛、董漩、李曉冉……
    普通明星的短信也得回。
    不過，群發就可以了。
    反正他們的恭喜，說來說去，也是一樣的套話。
    換做今晚獲獎的不是唐文，是其他導演，這些人的說辭也不會改動太多……
    翌日。
    上影集團。
    韓總、任總、唐文，三人在辦公室喝茶。
    任總：“你呀，昨天趙苯山沒拿獎，你那臉色可不好看。今早，好些媒體在說這事。”
    “確實驚訝嘛！”唐文喝了口茶。
    韓三評：“老趙演得是不錯，但他小品王的形象，太深入人心。
    再加上這部電影讓他拿了威尼斯影帝，評委會有顧慮。
    怕把影帝給他，媒體會說，我們跟風威尼斯，沒一點自己的主見。”
    唐文笑了，反問道：“那媒體今天怎麽說，有沒有罵？”
    “當然罵了，替老趙不值。說評委會是分豬肉、端水大師。”
    “既然橫豎都挨罵，還不如把將給老趙呢。”
    電影節評委會的想法，不難理解。
    無非是想讓金爵獎的影帝，踩著威尼斯金獅影帝上位。
    某種程度上，可以代表，金爵獎的評審標準，甚至高於威尼斯！
    當然，他們是這樣想的。
    海內外電影人，認可這一點的恐怕很少。
    唐文也沒說什麽狠話，反正金爵獎影響力始終也就那樣。
    拿不拿獎，對他來說，影響不大。
    岔開了話題，三人開始聊起正在實行的電影改革政策。
    具體來說，是利好唐文，利好製片方的。
    首先，允許民間資本投資院線了。
    另外，院線給製片方的分成，將提高幾個點。
    從原來的不到40%，變成45%左右。
    像唐文這種大導演，更有優勢，可以單獨跟影院談分賬。
    畢竟他的電影，能賣座。
    “那感情好，”唐文笑道：“《天下無賊》《無間道2》都剪好了，該上映了。”
    “呃，你打算兩部一塊上？”韓三評放下茶杯。
    “前後腳吧。”
    韓三評苦笑搖頭：“那恐怕不行。”
    “為啥？”
    “我當然也想讓你上。但這兩部都是大片，如果一起擠在暑期檔，其他電影就別想賣票了。”
    作為中影未來掌門人，他要顧全大局。
    隻能說，唐文太優秀了。
    而太優秀，有時候也是種罪。
    容易被人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