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泱烏泱的記者，衝鋒似的跑過來。
    唐文抬頭看去，目光精準地落在剛剛發問的女記者身上。
    看清了她身上衣服的標誌。
    《東周刊》，香江那邊雜誌，名聲不好。
    因為刊登劉佳玲的裸……而被全港藝人抵製，最後慘遭停刊。
    不對。
    算算時間。
    事情還沒發生。
    目前這家周刊，還活得好好的。
    報道風格，大膽獵奇無下限。
    香江電影《無間道2》在內地大賣，多麽好的話題。
    人家偏偏不問，就要問你唐文跟王祖嫻什麽時候勾搭上的？
    要探究，你們是不是早就給某齊姓歌手戴了帽子……
    唐文的安保團隊，帶著工作人員，把記者攔下維持秩序。
    有人給記者們發放冰飲料。
    大熱天，千裏迢迢跑過來，能喝口涼的，會舒服很多。
    《東周刊》的記者接過飲料，繼續大聲發問：“請問唐導，您是否和王祖嫻小姐，早就在一起了？”
    蔣文麗挑起柳眉：王祖嫻？
    好像比唐文大不少吧？
    嗯，她和自己年紀差不多。
    見唐文麵對問題神色平靜，蔣文麗扭頭去看範兵兵。
    片場後方，一群人前呼後擁，圍著範兵兵給她補妝，拿外套，遞水……
    好大的排場！
    她看著心煩，說不出是嫉妒，還是自己樸素慣了，看不上這種“大牌”行為。
    當然，她也沒經濟條件，雇那麽多助理。
    聽說唐文導演，為範兵兵開了專門的公司。
    配了奔馳車、助理、安保團隊，完全為她一個人服務。
    不知道，範兵兵聽到唐導和王祖嫻的緋聞什麽反應？
    換上一身靚麗裝扮的範兵兵，走到唐文身邊，接受采訪。
    腦殘的《東周刊》記者又問了一句，唐文和王祖嫻緋聞的事。
    唐文不再客氣：“你再造謠，小心被告誹謗哦！”
    女記者低下了頭，卻不是怕了，而是在奮筆疾書：唐文默認，劃掉。
    唐文疑似默認，與王祖嫻早就有染。
    加了“疑似”兩字，已是對唐文的尊敬。
    換個普通藝人，他們直接就編排上了。
    “唐導，《無間道2》上映十二天，票房突破1億！僅次於《泰坦尼克號》，請問您有沒有什麽要和大家分享的？”
    唐文大談市場，表示看好華夏電影的未來。
    “範兵兵小姐，請問您怎麽看《無間道2》即將打破《天下無賊》的票房紀錄？”
    範兵兵笑了：“我怎麽看？我笑著看啊。”
    說完，她迎著記者詫異的目光，輕輕挽住唐文的胳膊。
    攝影師們興奮起來，按動快門，記錄下這一幕。
    想挑事的記者，從來不少：“範小姐，對於唐導為王祖嫻小姐寫歌發專輯，你有什麽想法嗎？”
    唐導不好攻破，不信女人不吃醋。
    但他問錯人了。
    換成唐文的其他女人，修煉不到家，說不定臉色難看。
    可範小胖狐狸精似的，笑容不變，輕飄飄地說：“嗯，我希望祖嫻姐專輯大賣。”
    “據我所知，唐導隻給你寫了幾首歌，卻給王祖嫻出了整張專輯，你不生氣？”又是《東周刊》的記者。
    “你這人好奇怪，我又不是專業歌手，為什麽要生氣？”
    範小胖才不管她是不是港媒，回懟道：“你老板賺的錢是你的幾十倍，還壓榨你，請問你為什麽不生氣？”
    “呃！”
    女記者被噎住。
    采訪結束。
    車馬費給完，記者們卻沒走，正當唐文疑惑的時候。
    隻見他們從包裏掏出來一張張專輯，少的三五張，多的七八張，請唐文簽名。
    “好家夥，有備而來啊。”
    唐文接過來，不光有自己的專輯，還有王祖嫻剛發的《雙人獨白》，以及王芯淩、張靚影、範兵兵的專輯。
    “不是，她們的專輯也給我簽？”唐文吐槽著，手上不停：“也就是我，你們要是找劉徳華簽張雪友的專輯，小心挨打。”
    專輯數量不少，考慮到是第一次，唐文全簽了。
    然後明確地告訴他們，下次別想有這種好事。
    送走記者。
    劇組工作人員，包括鞏麗、蔣文麗在內，圍過來恭喜唐文。
    顧廠衛站在原地沒動，有些失神。
    蔣文麗瞥見丈夫暗暗搖頭，走到鞏麗身邊：“麗姐，我晚上跟你睡。”
    “好啊，不過我明天要走了。”
    鞏麗過來是張一謀的人情。
    加上她想親眼看看唐文這位天才導演，是如何工作的。
    現在見識到，該走了。
    蔣文麗點點頭：“嗯，我倒是隨時能走，不知道老顧怎麽想。”
    《孔雀》劇組，躲在小城專心拍攝，不知道因為《無間道2》的票房成績，外界各大娛樂板塊，無不在報道唐文。
    《唐導以一己之力，帶領電影工業邁入“億元俱樂部“時代》
    文章說他有幾部電影破億，引起了爭議。
    《無間道》係列，嚴格來說，不算他的作品。
    網絡上，維護他的影迷、歌迷，和反對者們吵成一團。
    《改寫電影史！唐文導演成為首位“億元票房俱樂部“掌門人》
    《……》
    有誇的，就有反思的。
    這是當下時代的特色。
    南方係媒體發文：
    《破億狂歡背後的數字遊戲：國內導演的1億≈好萊塢單日票房》
    文章站在“理中客”的角度上，勸大家冷靜一點。
    98年的大船票房，唐文還沒打破呢。
    隻是破億，沒什麽好吹的。
    和好萊塢比，有什麽好驕傲的？
    好好反省反省吧，差得遠呢！
    不用問，寫這種文章的，正是20年後，被罵跪久了站不起來的人。
    晚上。
    蔣文麗在鞏麗屋裏八卦唐文：“你說唐導，跟王祖嫻是不是真的？”
    鞏麗在圈內混了多年，聽到這話心中微動：“怎麽，你也想傳傳緋聞？”
    “姐，這可不能瞎說。我可是結了婚的。”
    “誰沒結婚？”
    婚姻這東西，真就是一座圍城。
    鞏麗年輕的時候向往。
    現在隻覺得索然無味。
    兩女人談論著唐文，蔣文麗昨晚沒睡，聊著聊著睡著了。
    第二天，鞏麗來辭行。
    蔣文麗和顧廠衛又待了幾天。
    唐文沒有關注他們，加快了拍攝速度，開始自顧自地趕工期。
    這就苦了演員們。
    唐文不管這些，他的表演能力，也是大師級，有的是調教演員的辦法。
    這天下午，戲裏的“女主角弟弟”一個蔭翳又憤怒的情緒不到位。
    好幾次都過不了。
    劉天馳過去指導，效果仍然差強人意。
    眼看耽誤了一個多小時。
    唐文幹脆直接叫來寧昊，吩咐了幾句。
    寧昊不情不願，但又非常熟練地摸到“弟弟”後麵，一腳把人踹翻了！
    演員正醞釀情緒呢，氣得不行，跳起了要跟他幹架：
    “艸！你幹什麽？！”
    唐文拿著喇叭喊道：“記住這種感覺。”
    演員一愣，明白了唐導的用意。
    正式開拍的時候，唐文讓燈光師調了個陰影出來。
    將演員半張臉籠罩在陰影裏。
    借助光線的輔助，鏡頭一遍過了。
    晚上收工，劇組人員坐在一起吃飯。
    蔣文麗夫婦坐在唐文、範兵兵對麵。
    “唐導，這幾天拍攝速度加快了？”
    唐文撇過頭，不去看蔣文麗的低胸裝，隨口解釋道：
    “電影拍攝不在於快慢。有時候，你一天的時間很緊，但隻要能列好計劃，按部就班地快速做完。最後質量反而不錯。”
    蔣文麗夫婦，和桌上的其他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人成功後就是這樣。
    你隨口說點什麽，聽得人都能當成金科玉律。
    比如傑克馬，還有人出書，賣他的經典語錄呢。
    看他們，真的思考起來。
    唐文嘴角一抽，也不好解釋。
    其實，是《加勒比海盜》劇組的前期準備快結束了。
    他趕時間，去拍那邊的戲。
    至於說，加速趕工，會不會導致《孔雀》質量下降。
    他壓根不擔心。
    自己的導演能力，超過顧廠衛很多，電影要表達的東西，更完善，更深刻。
    入圍主競賽單元是沒有問題的。
    至於拿獎，他更信賴公關的力量！
    “我們明天也走吧？”
    房間裏，顧廠衛失魂落魄地說。
    “走可以，幹嗎這副樣子？”蔣文麗不滿道。
    顧廠衛沒有回答，隻是閉上了眼。
    前兩天，看唐文拍一些空鏡，一些簡單的場景。
    他認為他上他也行。
    結果，從拍女主角追飛機的鏡頭，被唐文的表現手法打擊到之後。
    他開始完全跟不上唐文的思路。
    再看下去，別說學不到東西，恐怕連當導演的信心，都要被動搖了。
    “說啊？你怎麽了？”蔣文麗不耐煩地踢在他小腿上。
    “他、他是天才！不應該跟天才學東西……”顧廠衛五官擠在了一塊，滿臉痛苦。
    他懷疑，自己即使拍上五部，也不可能像唐文這樣，高效、簡潔地掌控劇組。
    掌控一部電影。
    蔣文麗氣不打一處來，我頂著那麽大的壓力跟你那麽多年，又養了你這幾年，是為了聽你說喪氣話的？
    指著他想罵兩句，都不知道從何開口。
    最後氣咻咻地穿上靴子，丟下一句：“你好好想想未來，我再去開一間。”
    “蔣老師，您好。”
    酒店一樓大廳。
    蔣文麗遇到手裏提著宵夜的唐文助理。
    “這是？”
    “唐導要吃點東西。”
    “哦，要不我幫你送上去？剛好有事找唐導聊聊……”
    京城。
    王祖嫻從電台出來，坐上車，恨不得倒頭就睡。
    半個月來，她先跑《無間道2》的路演。
    幾天前開始，又開始打歌。
    奔忙於各大音樂節目和電台之間，累壞了。
    車上，助理告訴她明天的工作：
    “祖嫻姐，明天京城台那邊的采訪，除了您還有一位男歌手。”
    “誰？”
    “周傑輪。”
    “他呀，很早之前，阿文就蠻欣賞他的。”
    “是嗎？我看他在采訪中說，非常崇拜唐導的才華，說唐導能駕馭多種音樂風格……”
    王祖嫻笑笑：“那我明天和他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