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靠近法國老頭身邊，唐文聞到了香水味。
    可惜，他對這玩意兒不感興趣，更不懂。
    他更喜歡女明星身上的味道。
    艾格和對方打個招呼，語氣鄭重地介紹唐文：
    “擅長亞洲題材、好萊塢奇跡導演，金獅獎獲得者——唐文。
    迪士尼戰略合作夥伴。”
    艾格的心意，唐文明白。
    可一下子介紹那麽多頭銜。
    他略感羞恥，還好這地方大，否則都站不下……
    認識過後，三人聊起來。
    這位法國電影人，能被艾格認可，身份自然不一般。
    他是法國藝術協會的總幹事。
    是掌握實權的人。
    名字倒是普通，叫作裏奧（leo）
    和美國的“傑克”，國內的“王偉”差不多。
    唐文最近背了點法語單詞、打招呼的日常法語。
    隨口小秀了兩句。
    憑借90點精神力，發音挺標準的。
    總幹事裏奧，老眼放光，上下打量著唐文，用充滿法國味的英語問道：“唐，你是不是有法國血統？”
    唐文微微挑眉，看著老頭不似作假的樣子。
    心裏無語：你這老頭罵得真髒啊。
    我姓唐！
    我家姓氏起源於堯。
    【堯禪位於舜後，其子丹朱被封為唐侯】
    妥妥的聖賢大帝之後。
    傳承了四五千年的高貴姓氏！
    嗯，雖然國內各個姓氏，論起源都挺高貴的。
    雖然我現在在你們西方社會掙錢，但你也不能罵我是西方蠻夷啊！
    氣抖冷。
    要不是還要爭你們的美刀，拿你們的獎項。
    老子今天非給你兩下子。
    麵對裏奧老頭真誠的眼神。
    想想戛納電影節的大獎，和係統任務。
    唐文咬咬牙，做了個違背祖宗的決定。
    “呃？怎麽看出來的？”
    他聳了聳肩，語氣充滿暗示。
    老兄弟，你得自己腦補。
    我是不會汙蔑自己有西方血脈的。
    太掉價了。
    裏奧非常善解人意。
    不見外地拍了拍唐文的肩膀，開口道：“我感覺你有法國人的浪漫氣質，或許你有部分血脈也不一定。”
    浪漫氣質，你說這個啊。
    那我承認，多少有點。
    畢竟，剛從海邊浪蕩回來。
    唐文露出友善的微笑：“裏奧，你看人真準~”
    艾格暗暗搖頭：這老頭，真沒眼光。
    什麽法國血脈。
    唐這副模樣，一看就知道，是純純的美國人。
    得虧唐文聽不到他心裏想什麽。
    不然指定覺得他罵得更髒！
    法國人高低還有點浪漫氣質。
    美國人？
    he，tui!
    你們辦的事兒，我都不好意思提。
    三人聊了會電影。
    唐文提議，找個雪茄室抽一支。
    倒不是他想抽了。
    主要是，得和眼前這位搞搞交情。
    然後再提自己的事情，把握更大一點。
    畢竟，要想他推薦自己，事關他的利益。
    對方恐怕不會輕易答應。
    找了個沒人的角落。
    唐文左手白州威士忌，右手花香型高希霸。
    這是裏奧，給唐文挑的組合。
    據說是一種奇妙的搭配。
    一開始，唐文不以為意。
    沒想到一入口，略帶花香的雪茄，和白州的青草、柑橘調性融合。
    口感出乎預料的幹淨清爽。
    “你的推薦真不錯，裏奧。看來是這方麵的行家。”
    一根雪茄抽完，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了。
    “哈哈，這算什麽，等你回法國，到我家裏做客，讓你看看我的收藏。那才是真正的好貨。”裏奧得意地說。
    艾格早就不耐煩聽這個高盧雞裝逼了。
    眼看鋪墊得差不多了。
    他用眼神示意唐文先離開一會兒。
    這件事，他替唐文開口，談崩了尚有回旋的餘地。
    他可以說唐文不知情。
    完全是自己的主意。
    萬一事情不可收拾，也能保護唐文的名聲。
    至於他自己。
    一個迪士尼高管，要名聲幹什麽。
    唐文微微點頭，起身去洗手間。
    他走了之後，艾格沉吟道：“裏奧，唐是我的好友，手裏有部拍好的華夏題材的文藝片，想要衝擊歐洲三大電影節。”
    裏奧放下雪茄，喝了口波本：“唐也是我的朋友，我和他一見如故。”
    這話讓艾格頗感意外，但既然對方這麽說。
    他權當是真的：“唐本來想去嚐試明年的柏林金熊，你可能不知道，他和那邊有交情……”
    “不、不，我知道。
    唐是金獅獎導演，我關注過他。
    知道他第一部作品，就拿下了短片金熊獎。”
    裏奧作為法國藝術家協會的總幹事，關注各行各業新晉的藝術家，是他的本職工作之一。
    艾格微微一笑：“看來，我們都是對朋友很關心的人。”
    “沒錯。”
    裏奧放下二郎腿，微微前傾，做出聆聽的姿態：“艾格，有什麽話你可以直說。”
    竟然這麽順利？
    艾格也彎下腰，靠近對方：“唐想拿獎，戛納電影節，才是最好的選擇。”
    “當然，我也想讓他來戛納，德國人懂什麽藝術？”裏奧語氣自然又傲慢：“他們隻喜歡邊緣人群罷了，一幫嘩眾取寵的家夥！”
    其實歐洲三大，都差不多。
    不等艾格開口，他繼續說：“但問題就在這裏，如果唐的電影題材，符合金熊獎的口味。那麽來戛納，就是害了他。相信他明白這一點。”
    艾格笑了：“如果也符合戛納的口味呢？”
    “那當然要來戛納！他的電影拍好了對嗎？
    有沒有樣片？
    如果我能提前看一看，也許我可以提前給他明年戛納的通行證。”
    “裏奧！你真是純粹的藝術家！”
    等唐文回來。
    艾格端起酒杯，悄悄動了下拇指。
    唐文看到，明白他的意思，事情很順利。
    他坐下之後。
    艾格表示“抱歉”：“唐，我剛才和裏奧，聊起了你的電影，作為戛納電影節背後的藝術家，他有些興趣。”
    裏奧翹起了一根手指：“艾格，我要糾正你一點。”
    說完，他頓了頓，扭頭看向唐文。
    “什麽？”
    艾格皺起眉，這老家夥不會要反悔吧。
    我就說剛才太順利了！
    該死，上了這個老東西的當！
    成年人之間的信任，是非常難得的。
    艾格臉色沉下來。
    好在雪茄吧裏燈光不亮，看不太出來。
    “唐，我不是有點興趣，我是非常感興趣。
    你是電影行業少見的少年天才型導演。
    如果能提前看到你未公映的電影，我將感到非常榮幸！”
    裏奧鄭重地說道。
    艾格：……老東、不是，老兄，你下次說話能不能不要停頓那麽久？
    話說到這份兒上，哪裏還有拒絕的餘地？
    人家一位總幹事，都感到非常榮幸了。
    總不能不給他看吧？
    就像十八歲、36d、大長腿的校花站在你麵前。
    跟你說如果能跟你一起去午夜影院看電影，她會非常開心。
    難道你不去？
    唐文露出真誠的微笑：“沒問題，但我的電影膠片，目前在華夏京城。”
    “這不是問題，不如先聊聊？”
    唐文回憶著戛納對電影的偏好，一開口就是連環王炸：
    “這是一部，聚焦女主、反思時代，反映社會現實與人性困境，有獨特敘事結構的電影。講的是……”
    艾格清楚地觀察到：
    每當唐文說出一個專用名詞，法國人臉上的驚喜就濃重一分！
    等唐文說完，裏奧明顯有點激動：
    “唐！
    送來戛納吧！
    這部電影，完全是為戛納量身定製的。”
    “啊，這？”唐文略顯猶豫。
    “忘記柏林吧，唐！金熊獎配不上你的電影。”
    唐文心裏直呼好家夥。
    這話要讓固執的德國落榜藝術家聽見。
    下一次開局，估計就不是閃擊波蘭了。
    “如果你有空，我們可以飛一趟京城，一起看看。”
    去華夏？
    得益於西方媒體的抹黑宣傳，裏奧下示意想拒絕。
    但看到剛認識的年輕好友，眼中誠意滿滿。
    他猶豫了。
    唐文繼續說：“裏奧，我剛剛對電影的概括，隻是我的一麵之詞。具體如何，你最好能親眼看一看。”
    其實片子已經剪好了，完全可以讓安保團隊護送過來。
    但唐文想帶著這位法國藝術家協會總幹事，回國去讓那些罵自己狂妄的人看看。
    見識見識，我唐某人在藝術界的影響力。
    還有廣大網友，不要被我的“寫真照片”蒙蔽了眼睛。
    我其實是藝術家！
    裏奧露出幾分意動。
    艾格似乎猜出來了他的顧慮，補充道：“我去過京城，很有曆史底蘊的城市，也足夠安全。值得一去。”
    “真的？”
    “當然！”艾格眼神堅定，笑容自然。
    實際上，他去過個錘子。
    但唐文想讓裏奧過去，他怎麽能不幫幫腔呢？
    “好，我去。”
    “非常感謝，我的朋友！”唐文舉起了酒杯。
    叮。
    三隻玻璃杯碰在一起。
    發出提前入圍戛納電影節的脆響！
    三人之間的距離。
    當然，主要是艾格和裏奧之間的距離，被大大拉近了。
    氛圍輕鬆起來。
    有點類似於損友聊天的感覺。
    唐文有心回去找黃聖衣卿卿我我。
    但畢竟是剛交的朋友，辦完了事就丟下，實在不太好。
    隻能坐下繼續加深交情，喝酒抽茄。
    三個大男人也沒什麽正事。
    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各國女人。
    艾格的妻子，薇羅·貝，是cnn的女主持人。
    他喜歡身材勻稱，氣質幹練型的類型。
    當然，模特也可以。
    聽到這裏，唐文、裏奧嘿嘿直笑。
    接著，後者提起了近十年來，自己的幾段同居戀情。
    艾格搖搖頭：“你們法國的法律有點恐怖了，居然禁止親子鑒定。”
    裏奧臉上也露出一抹無奈：“這就是我隻同居，不結婚的原因。還好沒有結婚。否則，我現在根本消費不起這些小可愛。”
    說完，他揚起手上的雪茄。
    艾格頗為讚同，不忘告誡唐文：“唐，對待婚姻要慎重。”
    裏奧更加激進：“最慎重的做法，是遠遠看著，絕不走進婚姻。”
    唐文鄭重地頷首。
    但他的擔心點不是贍養費什麽的，而是“重婚罪”。
    絕對不能犯罪啊。
    “……唐，有欣賞的法國女星嗎？”
    法國女星？
    他壓根不認識幾個：“蘇菲·瑪索和艾莉婕，希望我去法國的時候，能見到她們。”
    “哦，你居然知道艾利捷？”裏奧略感驚訝。
    84年出生的艾莉婕，今年剛剛18，已是風靡法國的小天後。
    裏奧：“見艾莉婕，恐怕要等一段時間，不過，蘇菲·瑪索今天來了。”
    “嗯？”唐文和艾格同時抬頭。
    “哈哈，你們兩個家夥。”
    艾格表示懷疑：“我怎麽沒見到？”
    “你來得晚，她提前退場了。”
    “可惜。”
    “等明天，明天她也會出席活動，倒是我給你們引薦。”
    “明天？”艾格歎息一聲：“迪士尼還有很多工作等著我。”
    裏奧也不勉強，轉頭看向唐文。
    “我聽說她結婚了，她丈夫也來了？”
    “沒有。”
    唐文：“咳，我問這個沒有別的意思，我明天有空。”
    “哈哈哈哈……”
    次日，唐文如約而至。
    見到了蘇菲·瑪索。
    然後，在裏奧複雜的眼神中。
    兩人坐在一起喝酒聊天，談笑了半個晚上。
    分別前，還交換了聯係方式。
    蘇菲答應，有空的話，可以教唐文法語。
    目送大美女離開，唐文感慨道：“真是愉快的夜晚啊，裏奧。”
    裏奧搖搖頭：“泡她，會得罪法國所有男人的。”
    唐文一聽，眼裏泛光。
    “什麽時候有空去京城？”
    “明晚怎麽樣？”
    “沒問題。”
    國內。
    陳大導夫婦，最近的日子不好過。
    陳凱哥想和唐文談判的消息，傳遞給藍星娛樂。
    卻直接石沉大海。
    沒有得到任何回複。
    一整天過去。
    陳虹心神不寧，每隔個把小時，就鑽進書房裏刷新網頁。
    生怕又被爆出什麽猛料。
    看到網上風平浪靜，才能鬆一口氣。
    陳大導坐在家裏，哪兒也沒去，看起了平時看不上的電視劇。
    不停對劇中人物、劇情，挑錯嘲笑。
    以此，來緩解內心的焦慮。
    他們不是沒經過風浪。
    兩人剛在一起時，陳大導拋棄了著名主持人，陳虹上位，搞出了大新聞。
    天天被追著報道。
    但那是1996年。
    隻靠紙媒，傳播力度有限。
    兩人去了美國之後，記者采訪不到。
    輿論很快消失了。
    現在是2002年，網吧已經遍地開花，網民有數千萬。
    緋聞的傳播速度和影響力，不可同日而語。
    當晚，兩人翻來覆去，都沒睡好。
    次日，同樣沒有消息。
    陳凱哥安慰妻子：沒有消息，至少不是壞事。
    轉眼，好幾天過去。
    陳凱哥再次見了戴導等人。
    幾人在書房裏一分析，認為唐文不回複，應該是怕了！
    怕陳凱哥對戛納施展影響力，影響他入圍獲獎。
    所以在拖時間，冷處理。
    幾天沒睡好的陳大導夫婦聽完，覺得有道理。
    戴導趁機建議：“應該發個聲名，給唐文施壓！這是扳回一局的好機會，不能被他糊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