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E你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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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她不自覺握緊槍柄。
    這些年來,除了禦靈之術,劉伯已將其餘畢生所學都教給了她。
    槍法、箭法、疾行術,甚至還有偷盜易容的“摸金手”。
    但遠遠不夠。
    唯有小E蘇醒,恢複原來的能力,她才能有離開虎頭山去往芙明學宮的”本錢“,才能在虎頭山失陷時護住梨園戲班這二十七口人…
    “噠噠”兩聲,從門外探進個小小身影,月長霽一看,是她背回來的那個小孩。
    “你來這幹嘛?”
    她語氣有些不太好,但這小孩似乎一點不怕,來到她麵前伸出右手:“姐姐,給你。”
    掌心攤開,是一顆指甲蓋大小的麥芽糖,上麵沾了點塵土,灰撲撲的。
    月長霽挑眉,“哪來的?”
    “路上叔叔給的,獎勵我聽話不哭。”小孩眼睛溜圓,奶聲奶氣道:
    “你背我,給你吃。”
    獎勵?
    獎勵你乖乖被賣吧,月長霽輕哼一聲,“自己吃吧,我不愛吃甜的。”
    “叫什麽名字?”她問。
    “小丫。”小孩把糖放進嘴裏,乖乖回答。
    “你是個女娃?”月長霽有些意外,好奇地撥弄這孩子的頭發,卻發現她一側亂糟糟的短發下,居然空空如也。
    “你這隻耳朵呢?”
    小丫聲音天真爛漫,毫不在意道:“在爹肚子裏。”
    輕飄飄一句話,令月長霽瞳孔縮緊,再次刷新了她對這世道的認知。她將小丫拎道後麵掀起衣服查看,竟發現她身上大腿後背等地方不少被割傷的陳舊疤痕。
    “不疼嗎?”
    小丫抓抓頭,“不記得了…”
    月長霽眼中流露出些許不忍,看著小丫幹瘦稚嫩的臉龐,一時間有些恍惚。
    前世的她像小丫這麽大時,流離在平民窟雖也是艱難求生,但由於小E的存在,再危險也不至於到任人宰割的地步。她睚眥必報,那些但凡是看她弱小就想要欺負她的人,最後都成了花花草草的養料。
    此時她再次深刻感受到喚醒小E迫在眉睫。否則,隻怕自己往後的處境不會比眼前的小丫好多少。
    “以後誰要是再這麽對你,要知道反抗懂嗎?”
    月長霽握住小丫的雙肩,指望她能聽懂,“不是什麽時候都要聽話的,做乖孩子要是沒了命,就算有再多好吃的糖也吃不到了。”
    “哦哦…”小丫懵懵懂懂地點頭。
    她想了想又道:“以後別叫小丫了,叫二八,怎麽樣?小二八。”
    聽到要給自己起名,小丫眼睛刷地亮起來。
    從在柴堆後親眼看到月長霽揮槍殺兩人開始,眼前這個姐姐的形象瞬間在她心裏偉岸起來。
    或許是生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道的緣故,這世界的所有人都有著強烈的慕強心理,孩子們更不例外。
    在小丫看來,三個叔叔比爹厲害,姐姐比叔叔們還厲害,而且姐姐也還是個孩子。
    她滿眼星星,頭點得小雞啄米似的,“姐姐說我叫什麽我就叫什麽!”
    這副毫不掩飾崇拜的模樣,弄得月長霽有些不自然,她嘴角微翹又迅速放下,輕咳一聲:“行了,快去睡…唔!”
    話未說完,月長霽不受控猛地跪下,手捂心口。
    白日突發的那陣心悸又來了,但不同的是,這次月長霽察覺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她細細感受,內心逐漸被狂喜占據…
    是小E!!
    夜半時分,明月高懸。
    月長霽倏地睜眼,起身確認林熹已睡熟後,輕手輕腳走出房間。
    山洞內寂靜無聲,一道夜貓般靈敏的身影竄過,溜出了洞外。
    剛到山穀,月長霽就躍上了顆最高的樹,嘴角列得老高,激動得心髒砰砰狂跳。
    “小E,你要我去哪?快指路!”
    一屢微弱的金屬物質從她心髒內顯現,在強勁湧動的血流中緩慢凝成一個微小的圓球狀,待其穩定後,這小圓球像匹出欄得以撒歡的野馬,瘋狂撞擊著她的心房,惹得人心率飆升。
    就這一會,月長霽已然滿臉通紅渾身是汗。
    小E蘇醒了,雖然隻有很少的一部分,但仍舊令她感動得無以複加。
    “五年啊,我的好寶你可算出來了!”她操控它平複下來,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快別玩了,你要的東西在哪?”
    之前小E的兩次發作,除了表明它正在恢複,也向月長霽傳達了一個信息。
    有東西能讓它更快恢複,而它感應到那東西現在就在不遠處。這也是先前小E在她身體裏反應這麽大的原因。
    小E在她身體裏暢遊了幾圈,出現在她右手手心,隨後在皮膚上向左一挪。
    月長霽立馬會意,往山穀左麵疾行而去,速度之快,前所未有。
    雖有些疑惑,這世界有什麽東西能對小E這種存在有幫助,但此時此刻,她隻想選擇相信。
    待來到一處林子,四周除了尋常的樹木花草,沒發現一點異樣。
    “就這兒?”
    攤開手心,見小E跳了跳之後,又往右前方滑動。
    月長霽不疑有他,再朝新指的地方移動,心想看來是有什麽寶物降世,會跑會動也不稀奇。
    於是乎,她就這麽被小E引著東南西北,上下左右的在虎頭山周邊跑了近一個時辰。
    最終,她落定一處懸崖,喘著粗氣,“是這了吧,啊?”
    抬手一看,發覺小E在她手上又是外化,又是變形的,玩得不亦樂乎。
    月長霽:……?
    有句粗口不知該不該講,她累得跟狗似的,這家夥還有功夫玩呢?
    似察覺到她的不爽,小E討好似的在她手指上轉了轉,最後指向懸崖,示意她下去。
    月長霽眼神頗有些幽怨,“姑且再信你一次。”
    她望了望深不見底的懸崖,深吸口氣,縱身一躍而下。
    幾息後,一個小小身影如從天而降的炮彈,直直紮進崖底的河流中,靜謐的山間傳來“噗通”巨響,水花四濺,周圍停歇安睡的小獸夜鳥們被驚起,四處逃竄。
    河水清澈,流勢緩慢,倒是讓月長霽在水中的尋找省了不少力氣。
    可問題是她浮起潛入好幾個來回,河底的石頭都讓她摸了個遍,依舊什麽都沒找到啊!
    她衝上岸邊,渾身滴答著水,頭上還掛著根水草,活脫脫一個落湯雞。
    “鐵頭E!”月長霽內心狂吼。
    而始作俑者早就悄悄回到了她身體裏,悠哉悠哉晃蕩在各處,一副懵懂無知,不關它事的樣子。
    “嗬!”月長霽直接氣笑,“靜悄悄這麽多年,一醒來就耍我是吧?”
    她操控小E強行外化,“就算你有意識又怎樣?那也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我的脾性你還不知道嗎,氣急了老娘連自己都打!”
    正當她想對著外化出的金屬小手狠啃咬發泄時,忽然猛地抬頭看向林中某處。
    如今她的體能和感知隨著小E的恢複提升了不少。而此刻,她清楚地察覺到有人正朝這邊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