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沒有聲音。
    難道李明明離開了？
    但如果隻是一個假象，就是為了騙她出去。
    一時間場麵陷入了僵局。
    又過了一會，沈別枝才終於下定決心。
    “你們先讓開吧。”
    三人聽話地讓開。
    屋子裏很黑，沒有照明的設備，隻有一絲鐵窗外的月光，能大致看清人的輪廓。
    沈別枝深吸一口氣，一手捏住口袋裏的小木雕，另一隻手輕輕地打開門。
    隻是打開了一條縫，沈別枝從門縫看過去。
    外麵……空無一人。
    沈別枝又等了一會，門外還是沒有動靜。
    如果錯過了這個機會，下次恐怕就沒那麽容易出去了。
    如果放棄走劇情，還要扣積分，她的積分已經連續好幾個電影入不敷出了。
    捏了捏泛著冰涼的小木雕，她祈禱這次小木雕不要掉鏈子。
    她推開了門，回頭。
    “走？”
    王曉猶豫了許久，還是跟到了她後麵。
    沈別枝走出了房間，樓道裏靜悄悄地昏暗至極，但她依稀能看清道路。
    沈別枝一步一步地往前，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很快，他們走到了樓梯間。
    樓梯間並沒有人。
    沈別枝放輕腳步，走了上去。
    走到拐角的時候，她拿早就準備好的衣服擋住腦袋，王曉也跟著照做。
    這是為了防止被監控器認出身份。
    二樓因為有監控，所以是有燈的。
    燈光慘白。
    沈別枝根據上次的記憶，往右拐一直經過了三個房間，最終在一道門前停了下來。
    就是在這裏了。
    沈別枝往其他地方看了看。
    幽深的樓道，看起來比一樓的房間還多，全部都緊緊閉著。
    而且，在一樓往上的同一房間，房間前的牌子上寫的也是病房。
    病房往左，分別是手術室，護士長辦公室、主治醫生辦公室、院長辦公室。
    扮作哥哥的鬼會不會在病房裏？
    沈別枝最終收回了目光，轉動麵前的門把上。
    “哢嚓。”
    門被打開了。
    還是熟悉的場景，裏麵放著幾十個鐵盒子，沈別枝根據上次的記憶，走到其中一個麵前。
    “聞飛星，你醒著嗎？”
    裏麵半晌才傳來細弱的回應。
    “你是音音姐姐嗎？”
    沈別枝頓了頓。
    這個聲音怎麽有點娘……
    雖然有點娘，但還是聞飛星的聲音，沈別枝從外麵打開鐵盒子。
    厲鬼在裏麵抱著膝蓋縮成一團，眼裏還閃著淚花。
    看到沈別枝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一下子撲過來抱住。
    “我就知道音音姐姐會來救我，我好害怕，幸好姐姐來了……”
    厲鬼一邊哭，一邊往她身上抹眼淚。
    沈別枝抽了抽嘴角。
    “你認真地……”
    她忽然想起，徐淨月說過聞飛星的病曆上寫著多重人格。
    現在，是副人格？
    厲鬼附身的時候是沒有記憶的，而且還會被影響，沈別枝還沒法說什麽。
    沈別枝輕拍厲鬼的後背，安慰道：“我來了，我們先離開這裏。”
    沈別枝牽著厲鬼小心翼翼地往外走。
    剛走到門口，沈別枝就聽見了拖遝的腳步。
    腳步正在明顯靠近這裏。
    而且，這種腳步不像是正常人，反而像是重病纏身的人，異常的緩慢。
    “姐姐，我怕……”
    厲鬼縮到她後麵，一臉害怕。
    沈別枝握了握拳頭。
    不行，如果被堵在屋子裏更加糟糕，必須衝出去。
    沈別枝對王曉道：“我們衝出去，先下樓，然後分開跑。”
    王曉顫抖著聲音：“好。”
    沈別枝拉著厲鬼跑了出去，一瞬間她就看到穿著白大褂的鬼。
    鬼的臉呈現一種幹癟的黑色，手腳僵硬，眼球凸出。
    像是被風幹的屍體。
    沈別枝朝著鬼相反的方向拚命地跑，王曉不比她慢。
    因為跑得慢，沈別枝在現實裏經常練習跑步，否則這次恐怕還沒有王曉跑得快。
    沈別枝回頭，鬼的速度看起來不快，可卻在詭異地越來越近。
    她又看了眼旁邊的厲鬼。
    厲鬼一臉驚恐，揪著她的袖子，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沈別枝回頭，眼不見為淨。
    要是實在不行，她就把厲鬼祭出去當咒物。
    沈別枝剛轉角下樓梯，鬼就已經離她不足半米，沈別枝聞到了一股惡臭。
    她攥緊手裏的小木雕。
    再快，再快！
    可鬼像是鎖定了她，連王曉都不顧。
    一直追著她往一樓的大廳跑。
    她隻能盡量往開闊的地方跑，整個一樓，最開闊的地方就是大廳。
    可，大廳雖然有通往外麵的門，卻是緊鎖的。
    鬼距離她越來越近，沈別枝進了死路。
    最終，沈別枝被堵死在了一樓往外的門口。
    幹枯的鬼踏著緩慢而恐怖的腳步，不斷地靠近。
    沈別枝額頭冒出冷汗。
    不行，隻能試一次了。
    她拿出口袋裏的小木雕，丟去鬼的方向。
    鬼停下了腳步。
    一秒、兩秒……
    就在沈別枝以為小木雕有用的時候，厲鬼再次朝著她靠近。
    小木雕竟然又沒有用！
    沈別枝試圖和它溝通。
    “你是醫院的醫生嗎？我是病人，現在是我的休息時間，請讓我回去！”
    可鬼就像沒有聽見一樣，還是不停地靠近。
    現在，鬼離她不足二十厘米。
    漆黑的幹屍鬼，凸出的眼球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沈別枝拿起旁邊的椅子，猛地砸到鬼的腦袋上，拉起厲鬼飛快地逃跑。
    身後的腳步聲越發急促，沈別枝隻能不斷拿些小東西阻擋它的腳步。
    剛才小木雕扔過去，雖然沒有發揮作用，但鬼停頓了兩秒。
    鬼是會被外物影響的。
    就是這兩秒又兩秒，是她活命的機會。
    沈別枝用病號服扔向鬼，趁機帶著厲鬼回到了她的宿舍，“砰”的一聲關門。
    她背靠著門，大口地喘氣。
    厲鬼依舊縮在她身邊，明明長得人高馬大，但處處都顯得柔弱。
    “這次虧了……”
    冒了這麽大的險，得到的線索寥寥，隻救出來一個膽小鬼。
    門外遲遲沒有聲音，連剛才的腳步聲都消失了。
    難道，宿舍是鬼禁足的地方？
    沈別枝等了一會，外麵還是沒有腳步，才終於鬆了口氣。
    王曉已經回來，他湊近忐忑道：“我剛才下來朝右邊跑，直接就進了房間，鬼去追你了嗎。”
    沈別枝點點頭。
    他說了句廢話，應該是怕她怪他。
    但她心眼還沒有那麽小。
    既然王曉往右跑，她隻能往左，可惜往左不是個好選擇。
    不過，她也由此了解到了鬼的一部分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