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聽聞殿下詢問程侍郎如何對男子表明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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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兔閱讀【sto.ist】第一時間更新《被夙敵強娶後(雙重生)》最新章節。
    剛才眾人頂多是被顧欽的一槍嚇得不敢說話,在聽到他這般親昵的稱呼後四周更是靜的鴉雀無聲。
    “……”
    銀槍深入木頭,剛好扼住王成意的脖頸,嚇得他臉色煞白卻連抖都不敢抖,眼睛死死盯著近在咫尺的槍頭。
    “顧、顧……”那個欽字在嘴裏繞了三圈,王成意還是不敢直呼其名,慫著叫了大帥細如蚊呐的請求。
    “您的槍能不能稍微收一下?”
    這個情形除了請這位顧大人自己把槍收回來,否則誰敢動!
    可顧欽偏就跟沒聽見這話一樣,對四周詭異的氣氛絲毫不覺,朝著主位的宋毓容扭過頭去,“公主數月不見,您的氣可消了?”
    見宋毓容麵色稍有遲疑,顧欽又自懷中取出骨哨,“這是安王在臣北上前特意囑咐所要之物,傳聞匈奴就是以此禦馬,臣也是尋了半月有餘才找到。”
    “骨哨吹響所有的馬都會聽命不前,安王告知微臣公主素愛禦馬之術,臣才如此上心,公主看在禮物的份上,就不要與臣計較出兵前的齟齬了吧?”
    看著被放在掌心的一方絲帕,最正中就是骨哨,男人的話雖然說的隱晦,但話裏的意思宋毓容卻是聽懂了。
    皇弟素來膽小怎麽會敢找上顧欽求物,這分明就是顧欽在以安王要挾,什麽骨哨吹響馬停滯,意思就是讓她順著聽話安王才會無憂。
    而禦馬估計就是指代兵權。
    宋毓容垂眸落在打磨瑩潤的骨哨上,衣擺下的手暗自握緊,父皇十數年籌謀也不曾將顧家的兵權收回,反而在與攝政王周旋中丟了性命,如今這麽一頂威脅的帽子扣在自己頭上,對方是打定主意要和她綁在一起了。
    宋毓容抬眸,眼睫在日光下顯得纖長濃密,她隻看了顧欽一眼又扭過頭去,垂鬢的流蘇被搖得撞出脆響。
    “你還知道要回來,我還以為西北數月你被狼叼去了,或是沙子迷了眼覺得西北草原的舞娘頗具異域風情,竟連個親筆的書信都沒有,想是行兵打仗太累抬不動筆了,也記不得京城了。”
    這話一出滿堂的賓客都倒吸一口涼氣,這公主殿下實在是太過刁蠻了,滿朝上下誰不知道這位顧大人的脾氣是出了名的冷肅不近人,就算是公主說出這麽擠兌人的話估計也是危險了。
    誰不知道顧欽那杆槍可是連老侯爺都不留情啊!誰不知道顧欽敢槍挑親父的忤逆啊!
    誰知道眾人沒等到顧大人出口去駁她的話,男人一向剛直的脊背在她身前先緩和下來,就連語氣都與尋常不同,“當時流寇作亂隻能立即動身,不是不能來信實在是一路風雪,怕再等來你一封訣情冷心的信。”
    “今日若不是我來的及時,您恐怕就要任性妄為嫁給那座山了。”
    “就是那山都強過沒心的男人,隻知道領兵打仗從來都是說走就走。”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竟是將在場眾人都當了擺設。
    尤其是顧欽,這等做小伏低的哄勸實在是讓眾人駭人,最前麵的幾個大人深深垂著頭,生怕被顧欽注意到。
    可偏顧欽根本沒有放過他們的打算,話鋒一轉就回到天象上。
    “西北天高星朗,顧某人也對天象之說頗有興致,幾位大人說是西北方向星宿大放異彩,可西北的捷報剛傳來諸位就開始對此方向大加議論,屬吉屬凶是諸位大人信口便能說的嗎?”
    “你說。”顧欽眼神冷冷落在最前麵的正史身上,嚇得正史一抖,連忙搖頭。
    “顧帥率兵掃平流寇,自然是屬大吉,是大吉之兆!”
    “哦,”顧欽頗不屑的質疑,“既然是大吉之兆你又為何信口胡言說是於民不利,又以此說法告知公主啊?”
    “這……天象是指示,也不過是結合現狀參考,至於公主……這,這……臣也是……才疏學淺才誤會的。”
    “才疏學淺,”顧欽嗤笑一聲,“既然大人才疏學淺不若辭官歸家,不知其餘幾位大人也是學識不足才看錯的嗎?”
    被他點到的幾位大人嚇得不敢言語,隻偷偷求助的看向王昀。
    他們也不過是奉攝政王的命令行事。
    “昨日才收到快馬傳來的捷報,今日就見到了顧大人,大人一路實在是辛苦了。”王昀不動聲色的命人將還在地上的王成意扶起來,臉上帶笑的朝顧欽道賀。
    “王大人素日勞心勞力,朝中要事不夠大人費心,怎麽還有閑情逸致,對這些無稽之談感興趣?”
    “都是職責所在,既為高位自然不能隻顧自身要為百姓考量。”
    顧欽聞言被提醒,“所以王大人才如此在意南方水患導致的流民,說來也是,在下隨是武將在南方也多少有些家產置業,此番災禍也是造成了不小的損失,好在大晟開國以來對天災造成的民生問題都是朝廷出錢地方賑災。”
    “就是不知道這次的事情算是天災還是人禍?水患過去許久,怎麽在下在南方的家仆不曾來信稟報,估計是地方的官員辦事不力,王大人您一定要多加督辦才是。”
    在座各位都清楚得很,每逢水患朝中賑災款是最及時的,早在半月前就已經下發,南方水患最嚴重的當屬藺州,而藺州刺史正是王昀的表親。
    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王昀麵對踩到頭上的官司依舊神色自若,“多謝顧大人提醒,雖是武將卻心細如發,”王昀看向他身後端坐的宋毓容,臉上的笑不達眼底,“也難怪公主對大人青眼有加。”
    ——
    直到坐在回府的馬車上,宋毓容的心仍是亂的。
    顧欽此人是宋毓容經曆一世不曾摸透的。
    要說他偏幫氏族,今日之舉無法解釋,可要是說他是幫皇權,前世她與氏族代表的程慎聯姻氏族沒落後,顧欽麵對幾次皇帝的命令都是抗旨不遵,就連上一世臨終前那次領兵出征也是擅自做主。
    難道顧欽想擁兵造反?
    這個念頭剛出現在腦子裏不等她多想,麵前突然掀起的車簾嚇了宋毓容一跳。
    背後說人怕的就是被說的人突然出現,看著車外一身黑衣的顧欽,宋毓容簡直懷疑自己的心聲被對方聽見了。
    宋毓容換上恰到好處的笑和顧欽打招呼,“顧帥找本宮是有什麽事嗎?大人近日奔波辛苦了,不若先回府休息待來日再敘?”
    這拒絕的意思已經足夠明確了,可偏這人還是一動不動,甚至掀車簾的手還支在一旁,“在下確實是有些私事要找公主,事情有些急,恐怕非得是今日不可。”
    ——
    車外,廖衝拎著銀槍跟在一側,醞釀半晌終究還是忍不住,側頭與攬翠小聲說話,“姑娘可知公主的信裏寫了什麽?”
    “我家公主的信?公主近日不曾寫過信啊?”
    廖衝一臉你不知道了吧的表情,湊過去壓低聲音,“是寫給我家大帥的信,我親眼見的,上麵明明白白寫著的。”
    攬翠:“!”
    與車外的熱鬧不同,車內的兩人隻間就顯得有些冷了。
    公主府的馬車是寬敞的,足以容納兩位女子並排而坐,但若是其中一名換做顧欽這般身形高大的男子就另當別論了。
    此時顧欽坐在一側,另一側的宋毓容即使是盡力縮小自己的位置兩個人之間也是不可避免的碰到衣角。
    宋毓榮今日穿的衣飾華麗,腰側垂掛的香囊更是流蘇繁瑣,馬車細微顛簸不知何時竟勾上了顧欽的衣角。
    宋毓容本就因近日攝政王府中那段臨時發揮的對話尷尬,隻垂著頭不敢與對方對視,又一個顛簸往後一靠,卻見原本坐在對麵的顧欽直接湊了上來。
    慣性拉扯著兩人靠近,顧欽一手撐在窗邊,因二人距離的拉近,他清楚的看著眼前少女因受驚睜大的眼眸。
    宋毓容眼型稍長,眼尾微勾,平時裏上妝倒是不慎明顯,此時距離近了倒是能看出眼尾那顆不甚明顯的小痣,像是懸掛眼睫的淚珠,美豔中帶著妖冶。
    顧欽也是沒料到,他原本也在想如何和宋毓容解釋今日之事。
    顧欽是半月前重生的,且一重生就是遠在西北,好不容易解決了手頭的軍務快馬加鞭趕回來就撞上今日攝政王的鴻門宴,為保護宋毓容他也隻好出此下策。
    “抱歉……”顧欽連忙坐回位置,可宋毓容的掛飾還勾的死死地,少女力氣不如男子,一個身形不穩就踉蹌跌在顧欽懷裏。
    感受著懷中溫熱的觸感,顧欽剛想避嫌卻又想到今日自己言行,一時間不知所措,還是宋毓容先一步將死結打開。
    “剛才之事都是意外,顧帥不必介懷。”宋毓容觀察對方神色,終於還是試探開口,“但今日府中之事想必不是個意外。”
    宋毓容將骨哨自腰際香囊取出,遞到男人麵前。
    “本宮不知顧帥意圖,但願意與顧帥為友,不知顧帥能否將心意告知彼此坦誠?”
    眼下剛剛重生,即使宋毓容對未來發生的事情有所預料,但終究事事變幻莫測,與其多一個敵人,不若——
    宋毓容心中計算還未結束就被顧欽突然的話嚇得停滯,抬頭正對上男人。
    “今日在下曾收到下屬的一封密信,信上說公主曾私下與程侍郎相見,並和他說——”
    “公主心悅在下,並詢問作為男子的他,該如何和我表示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