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禍起後院,厲手斷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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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
    在管事嬤嬤提醒下,這些侍婢才發現公主,急忙跪了一地。
    “這麽晚叫大家來相比原因諸位都知道,本宮也就不多贅述了,”宋毓容視線掃過地上的丫頭們,坐下輕啜了口茶,“念及你們年歲尚輕,若是誰動了不改動的心思偷了東西就自己站出來,本宮還了身契讓你出府,要是晚了別怪本宮不念舊情。”
    地上的丫頭們垂首不語,一個個緊張的左右看。
    宋毓容知道采荷自然是不會出來的,她過往偷竊東西不少,但府裏一向對金銀管束不嚴,眾人手裏也未必幹淨,仗著法不責眾她倒是有些理直氣壯。
    “好,既不出來就別後悔。”宋毓容朝後招招手,七八個侍衛就提著大小包裹扔在眾人麵前。
    嘭一聲,包裹散開,裏麵有不少衣衫首飾,其中衣料華貴,首飾也是珍品,顯然不是府中下人該有的。
    采荷一雙眼睛在看到東西的瞬間駭得圓睜,連忙低下頭,衣衫下的手不住的抖,包裹裏這些東西都是她趁管理的婆子不備偷來的,還沒來得及銷贓就被發現了。
    宋毓容冷冷看向采荷,“這都是在你房間裏搜出來的,東西都擺在這兒了,采荷你還不認嗎?”
    “殿下!冤枉啊,這些東西不是奴婢偷的!殿下明查啊!這都是奴婢奴婢自己的。”
    “哦,”宋毓容頗有性味的瞧她一眼,“沒想到你一個府中灑掃的小丫頭竟然有如此家私?”
    “是……是奴婢喜歡的人送的!”
    宋毓容將袖中那顆夜明珠拿出,用纖細的指尖把玩,“所以你的這位情郎就是偷東西的賊了?”
    采荷本還欲辯解,一見這珠子徹底心中一驚,這珠子分明被她好好夾在枕下,怎麽會被搜出來?這珠子市麵難尋根本無可辯駁。
    但宋毓容剛才先禮後兵,導致現下她就算承認扣頭請罪,最好的下場也是被發賣。
    想到這兒采荷狠狠咬碎一口銀牙,今日無論如何她也不能將這罪認下!
    “很好,既不承認就把這包袱打開,讓諸位都好好看看你這出手闊綽的情郎都給你私下鬆了些什麽好東西。”
    隨著話音落下,幾個小廝上前不顧采荷的阻攔一把將包袱扯開,隨著當啷一聲脆響,眾人的視線都聚集在地上的卷軸上。
    采荷還踉蹌著要爬過去,反手就被小廝架住,另一人將卷軸恭敬的遞給宋毓容。
    這是個畫卷,宋毓容一把打開,看到畫後勾了勾唇角,直接將東西撇在地上。
    畫軸滾了兩圈徹底展開,畫中之人竟是程慎!
    “真是本宮小瞧你了,原來你的情郎是程侍郎。隻是不知道這程慎竟是瞧得上我府裏的丫頭,還背著我這個公主府的主人。”
    “不不不!不是!”采荷哪裏承擔得起背主私通朝廷大元的罪名,更遑論這程慎明眼人都知道對公主有意。
    “求公主饒命啊!奴婢隻是敬仰大人!沒半點別的意思啊!”
    “是嗎?”宋毓容不多說別的,隻悠悠念出畫上的詩句,“思君若春水,不息日夜行,你這詩裏的意思好像不是這樣呢。”
    采荷還想再說,攬翠從外麵進來,一巴掌就扇在了這婢子的臉上,隨即黑著臉將手裏的信遞給宋毓容。
    宋毓容隻掃了一眼就知道這是她剛給藺大人的信,原本她也隻是試探,沒曾想這丫頭竟然這麽早就開始往外麵穿消息了。
    還好她如今早有防備。
    “你自己看這是什麽?”
    原本采荷被剛才攬翠的一巴掌打得憤怒,但這點心氣在看見宋毓容手裏的信時徹底轉變成恐懼,她也不顧還被小廝架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把腦袋往地上砸。
    “殿下奴婢知錯了,求您繞了婢子吧,不要將奴婢賣出府啊!”
    看著這丫頭幹了如此錯事還敢求饒,攬翠一臉不屑的淬她一臉,還想抬腳踹時才想起還在主子麵前,扭頭看了宋毓容一眼。
    宋毓容什麽都沒說,隻淡定的喝了口茶。
    這顯而易見的意思攬翠瞬間就懂了,直接讓人把她架穩,朝著那雙偷錢的爪子就狠狠踩上去!直踩得這丫頭滿臉漲紅。
    “你這小蹄子還敢在公主府偷東西!還好意思炫耀你這手!也不悄悄,那夜明珠上都粘了你指甲上的金箔染料,還妄想抵賴攀誣旁人!”
    “攬翠住手。”等攬翠狠狠踹了這丫頭十幾腳後,宋毓容才悠悠開口,“別把人打死,留口氣,她的命我還有用。”
    如果宋毓容沒記錯,這丫頭的後麵還是有條大魚的,既得疏漏她自然是不能放過。
    那些敢躲在背後設計她的人,今朝宋毓容一定逐一攻破。
    ——
    入夜,芙蓉暖帳中少女側臥似寐,烏發垂委鴉羽靜靜歇合,枕在臉側的皓腕纖細柔嫩,卻不及不施粉黛的臉上顏色半分。
    這本是一幅沉靜的美人春睡圖,畫中人卻不似麵上這般平靜,宋毓容的心思早就飛得極遠。
    原本宋毓容早上還處在對重生的恍惚之中,仿佛前一秒耳邊還是充城百姓被屠戮的哀嚎慘叫,鼻尖那濃鬱的血腥氣還未散盡,下一秒就回到闊別兩年的京城,一切都沒開始的時候。
    可今天經曆了這麽多驚險的事,她現在反而有些腳踏實地的踏實感。
    親身重演那些讓人真實心跳加速的危機,宋毓容才終於確定自己是真切的重新回到一切剛開始的時候,有機會逆轉前世的所有失敗。
    今日過得匆匆忙忙,到了夜深人靜時她才有機會好好思索如今處境。
    前世此時,先皇仙逝不過一年,攝政王就以天象脅迫公主與其子聯姻,意圖限製身為監國公主的宋毓容,雖然被宋毓容現一步與程慎聯姻將計謀打破,但婚後宋毓容仍然沒少被攝政王代表的氏族一派以已為人婦為由限製朝中言行。
    因此今晨見到程慎剖白心意時,宋毓容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一是因為不願怨侶重蹈昨日覆轍,二是因為知道攝政王後續的操作。
    無論她嫁給攝政王給她安排的氏族一派的哪一位,婚後都難免被他們拔去羽翼當一個籠中困獸。
    前世隻有親身經曆過的宋毓容自己才知道,從被處處限製的朝中殺出一條血路有多難!
    因此宋毓容在前往攝政王府赴宴前就想出了嫁給泰山神的權宜之策,原本她是想現將眼前的困境往後拖上一拖,不在現在就和攝政王一派直麵對上,先避其鋒芒等後續養足勢力再將周旋對付。
    但顯然顧欽的出現成了宋毓容周全謀劃的意料之外。
    “顧欽……”宋毓容緩緩掀開眼,無聲的在口中呢喃,這個人對她來說實在是個謎團。
    雖經曆一世,宋毓容自稱為監國公主後,二人就在朝中日日相對,但宋毓容卻對他沒什麽了解,兩人最多的交流就是她在朝中與氏族一派唇槍舌劍時這人總是一言不發的靜靜立於身側。
    甚至數次宋毓容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時他也不過是冷冷掃過一眼,神色冷淡如瞥既然之事。
    雖是萬言萬當不如一默,但宋毓容清楚顧欽並不是個事不關己退居一隅的清高避嫌之人。
    宋毓容掌權後顧欽從未屈膝討好,也不曾與人結交,但每次隻要是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前麵攔著刀山學海顧欽也是要去做的。
    所以他隻是不願涉足皇權與氏族的權力之爭罷了,也因此宋毓容才對他頗為忌憚,因為這人手中兵權太盛,卻無法給出足夠的利益收攏,一個無法規訓的人,始終是個隱患。
    想到這兒宋毓容腦中不禁回想起白日攝政王府中顧欽在眾人麵前與她做戲的畫麵,不禁心中疑惑。
    那今天他這麽做又是為了什麽?但凡行事必有目的,宋毓容相信顧欽絕對不會是一時興起才這麽做的。
    莫不是自己重生一遭改變了什麽事情,使得這人突然轉了性子,也想要在這個風雨飄搖的局勢裏爭上一爭?
    宋毓容正欲對顧欽的言行仔細分析,思維往往牽一發而動全身,她腦中難以控製的聯想到下午與男人同乘一車時的對話。
    顧欽溫熱的呼吸打在耳際時那細微的癢感記憶猶新,宋毓容下意識伸手撫上臉頰,指尖掃過耳邊試圖去壓住皮膚上那莫名其妙的熱漲感覺。
    別想了!
    宋毓容實在鬱悶,一把掀起被子將她從頭到腳蓋住。
    貢緞觸感極佳,冰涼的絲緞落在皮膚上卻讓宋毓容心中煩躁不減,一番動作間脖頸處那骨哨順著滑出衣領,細細一截紅繩在月色下豔得刺眼。
    讓本想逃避回憶的宋毓容心中煩悶,直接掀開被子坐起。
    “這個顧欽實在是太過狂妄!本宮是堂堂大晟公主怎麽會輕易受你脅迫!”
    宋毓容泄憤般一把將骨哨扯下,剛要扔在地上時手卻驀然頓住,男人最後深深注視她時那副真摯的神情突然出現,原本要揚起的手都沒了力氣。
    “這人……怎麽這麽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