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張勝宇的合理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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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笛驟響,劃破街道的寧靜,引得路人們紛紛側目,目光中滿是好奇與揣測。
    張勝宇的心情,卻宛如深潭之水,沒有起半點漣漪。
    隨著警察們的步伐,兩人被引領至派出所內,隨即被分別領進了臨時問詢室,開始了初步的調查詢問。
    鑒於張勝宇的特殊狀況,一位警察體貼地為他地上了紙和筆,作為溝通的橋梁。
    張勝宇提筆,將事情的始末細細勾勒於紙上,字字句句,清晰而冷靜。
    然而,兩名警察看著整件事情的始末,眉頭卻不自覺地緊鎖起來,神色愈發凝重。
    毋庸置疑,張勝宇,這位生活在無聲世界中的聽障人士,在任何社群中都是不折不扣的弱勢群體。
    假使,正如那位青年口中所言,張勝宇對礦泉水有所手腳,那還情有可原;但若非如此,這邊是赤裸裸的誣陷,是對一位社會弱者的無端欺淩。
    在法律的天平上,雖然沒有明確標出欺壓弱勢群體的具體罰則,但誣陷與造謠的罪名,同樣能夠讓那青年品嚐到法律嚴懲的滋味。
    在這個緊張對峙的時刻,一名警察緩緩在紙上勾勒出每一個字,目光如炬,緊緊鎖定著張勝宇:“在這段時間裏,你沒有對他采取任何逾越底線的行為,對嗎?”
    張勝宇急忙搖了搖頭,仿佛急於撇清一切誤會,隨即彎下腰,筆尖在紙上急促跳躍,回應道:“沒有,絕對沒有,地下車庫裏裝滿了監控攝像頭,你們隻需要細細查看就能夠一清二楚,而且,我的手機也被他損壞,我和他的對話信息也看不到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當青年踏入審訊室的那一刻,周遭的氛圍仿佛凝固了他的心緒,讓他不由自主地沉靜下來。
    然而,在他深邃的眼眸中,仍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輕輕搖曳。
    一名警察,聲音平靜無波,目光如炬,緩緩問道:“你仍舊堅持自己之前的說法,那位名叫張勝宇的配送員,對你購買的礦泉水進行了不明液體的注射,是嗎?”
    青年聞言,內心的波瀾漸漸平息,他沉穩地回應道:“礦泉水的外包裝出現了破損,這足以讓我去合理懷疑,他或許對那箱礦泉水動了手腳。”
    “你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我記得清清楚楚,你說是因為他在礦泉水上做了手腳,這才激起了你的怒火,對他動手,還順帶損壞了他的手機。”警察的眼神銳利如刀,條理清晰地複述著事情的脈絡,目光緊緊鎖定著麵前的青年。
    “我有這麽說過嗎?”青年挑眉反問,眼神中帶著幾分戲謔與不確定,望向警察的目光仿佛是在質疑一個荒誕不經的笑話。
    警察不禁輕輕搖頭,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悠悠道:“別忘了,我們全程是有執法記錄儀進行實時記錄,你覺得我是在誘導你嗎?”
    話語甫落,不等青年開口辯駁,審訊室的門被打開,一名警察走了進來,聲音沉穩有力:“蘇隊,監控錄像我拿回來了。”
    他輕輕揚了揚手中的u盤,動作幹脆利落,直接將那小小的存儲設備接入電腦,屏幕上隨即閃爍起了過往的影像記錄。
    此刻,青年的麵色倏地陰沉下來,仿佛烏雲蔽日,他直接承認道:“不用再看了,是我一時衝動。他頻頻催促,讓我心生煩躁,所以就不由自主地將怒氣完全傾泄給了他。”
    “加上他的態度,更是點燃了我的怒火,這才動手打了他,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向他賠禮道歉,並賠償他所遭受的損失。”
    蘇隊猛地站起身,眼中怒火中燒,直視著麵前的青年,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嚴厲:“難道你以為,事情到了這一步,一句簡單的賠禮道歉就能一筆勾銷?”
    青年此刻卻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囂張氣焰,沉默不語,低垂著腦袋,與先前的狂妄判若兩人。
    蘇隊不再多言,直接按下了監控視頻的播放鍵,監控視頻隨之緩緩展開,如同時間的畫卷,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清晰地呈現在眾人眼前。
    隨著畫麵的流轉,真相漸漸浮出水麵,無可辯駁。
    “你可知道,他是一位聽障人?”蘇隊的聲音因憤怒而微微顫抖,目光如炬,緊緊鎖定著青年,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敲擊在青年的心上。
    青年微微頷首,算是默認了。
    “你這行為,簡直就是欺軟怕硬的典範啊!明知道對方是聽障人士,卻還這麽做,你的心是鐵打的嗎?”蘇隊的話語中蘊含著難以掩飾的怒火,音量也不由自主地拔高了幾分,回蕩在四周。
    “你這是典型的吃軟怕硬啊,你知道人家是聽障人還這麽欺負人?你自己看看你幹的好事!”蘇隊心底的憤怒不言而喻,聲音不禁提高了好幾個度。
    青年自知羞愧地低下了腦袋。
    另一邊,臨時問詢室內。
    “大致的情況,我們眼下已經有了初步的了解。接下來,說說你的具體需求吧,還有你的傷勢是不是需要去醫院做個檢查?”一位年輕的警察在紙上沙沙寫著,目光溫和地望向張勝宇。
    張勝宇微微搖頭,手指輕巧地拿起筆,在紙上流暢地書寫:“我沒什麽大礙,隻是我的手機和電動自行車,怕是要有個合理的賠償。再者,他必須當麵道歉,這對我而言,至關重要!”
    “我雖然置身於聽障的世界,也僅僅是一名平凡的外賣小哥,但我的尊嚴與權益,同樣不容輕忽!”
    警察的目光落在紙上那幾行文字上,臉色漸漸凝重,隨後他轉身望向身旁那位他尊稱為師父的老警察,無聲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後,便走出了臨時問詢室。
    走進另一間審訊室的那一刻,他徑直走向正中央的青年,目光短暫交匯後,又迅速轉向了坐在對麵的蘇隊,語氣總帶著一絲正式:“蘇隊,我師父讓我過來問問,您這邊進展怎麽樣?”
    蘇隊沒有絲毫隱瞞,直言不諱:“那當事人的具體要求是什麽?”
    “張勝宇希望對方能當麵道歉,並對他受損的手機以及電動自行車給予合理的賠償。”他回答得幹脆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