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檸趕回來時，沈律也帶著孩子提前回來，他們幾乎是比賽完就立馬定了回來的票，本身他們是計劃一家人玩兒一趟再回來的。
    沈律有些歉意，“對不住呀妞妞，本來答應你了要去玩兒的，結果……”
    “爸，我知道，現在外公的身體更重要，隻要外公好好的我們以後再來就是了。”
    “你能這樣想就好。”
    沈律心裏一直不安，那邊電話打回去，林婉檸也沒說什麽，可是就是沒說什麽才更讓他不安。
    等下了車，林婉檸也正好趕回來，看到沈律，她就再也撐不住要倒下，“怎麽了？婉檸你別急。”
    她搖搖頭，不願意在孩子麵前說太多，隻等把孩子安排好，回來家裏，林婉檸才徹底繃不住趴在沈律懷裏哭的泣不成聲，“他們沒有辦法，他們都沒有辦法，怎麽辦？阿律怎麽辦？我到底要怎麽辦呀？我不能失去爸爸，我不能……”
    好不容易重活一次，她隻想好好彌補父母，這時間不夠，根本就不夠。
    “婉檸你慢慢說，我們一定會有辦法的，我們一起想辦法。”
    林婉檸好一會兒才平複下來，“醫生說，他可以幫著控製病情，也可以讓他沒有太多尊嚴的多活兩三年，但是這要家屬自己決定，可能，可能到後麵他就隻能剩下痛苦。
    不要，我不要這樣的結果，怎麽可以，我爸他現在看著還是好好的，明明就是好好的呀！”
    “別急，婉檸，我們別急，一定會有其他辦法的，我，我先幫忙找找人，如果國內不行我們就去國外，對去國外說不定有機會，婉檸你忘了我們做出國攻略時也了解過國外醫生嗎？”
    聽他這樣說，她才漸漸冷靜下來，是了，這個時候國外的醫療比國外發展的好一大截，也許，也許國外能行呢？隻要有機會她就不想放棄。
    “對，你現在先平複下來，我去找人，我去問，還有咱們三個孩子，他們英語都很不錯，咱們可以讓孩子幫咱們翻譯和跟國外那邊溝通。”
    林婉檸也豁然一些道：“對，老大的導師是不是還認識醫學方麵的醫師，咱們也打聽打聽，說不定，說不定真的可以。”
    看她平複下來，沈律才放下心來，“好了，一切交給我去辦，你現在先去穩住父母，讓子業也放寬心一些，現在你就是一家人的精神支柱。”
    她點點頭，沒有耽誤的去了醫院，林子業看到她甚至都不敢去問，林母就算再遲鈍也發覺到了不對，女兒她了解，就算再忙，也不可能放著生病的爸兩三天不過來。
    她把兩個孩子拉出來道：“醫生也不跟我說，你們也瞞著我，你跟我說清楚，你爸到底是怎麽了？他，他是哪裏出了問題？”
    檢查結果也不給她看，要不然他們根本瞞不住她，可是就算這樣，這兩天用的藥也讓她察覺不好了。
    “到底是哪裏問題？你們說呀！”
    她把檢查結果拿給林母，她看著眼睛模糊一片，“怎麽會？怎麽會？醫生怎麽說？還有辦法對不對？我們發現的這麽早，肯定有辦法對不對？”
    “媽，現在我們隻有兩個選擇，要麽去別處治，他們說能維持爸爸三到兩年，但是後麵會很痛苦。”
    “什麽，什麽？”
    她根本站不穩，說實話就算猜到了她也不敢往下深究，她知道這幾天她也一直在自欺欺人著，可是這樣的結果還是讓她無法接受。
    “姐。還有其他辦法對不對？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林婉檸道：“出國。”
    “什麽？”
    “隻能是出國試試，這是唯一的機會，可有可能會適得其反，因為我們不能確定那邊就真的可以。”
    未知太多了。
    林母腦子已經是一片空白，她甚至不是兒子扶著幾乎都是要倒過去，林子業倒是比以往都鎮定，他說：“出國，哪怕一線希望也試試。”
    如果像姐姐說的那樣隻是痛苦的延續生命，那他們寧願不要。
    “怎麽會這樣？死老頭子還沒好好對我，他怎麽就……我還沒好好跟他說說話呢！”
    “媽，如果是出國，我和子業還有沈律一起過去，你……”
    “不行，我一定要去，一定要陪著你爸，你們別想把我留在這兒，哪怕真的沒辦法，我也要陪著他，一直陪著他。”
    她眼淚不停的掉著，姐弟兩個眼睛也是紅的要命，可她們還要麵對林父隻能撐住。
    林父也不是傻子，看他們一個個這樣，便問道：“是什麽很複雜的毛病嗎？”
    “不是的爸，你別多想，你這身體沒事兒，我們還打算帶你一起出國去玩兒呢！”
    “是嗎？”他強裝輕鬆道：“我還說要是得了什麽大毛病，那就別浪費時間了，我不想最後躺在這冰冷的醫院裏。”
    “爸，你又在胡說什麽？你怎麽會有事兒？”
    “婉檸呀！你不要瞞著爸爸，告訴我真相，我想我有權利決定自己最後的人生選擇。”
    “爸……”
    “你們瞞不了我，你們不說，我明天自己問醫生，總歸也會知道的。”
    他們沒辦法去說，隻能讓林母告訴他真相，畢竟出國還是要他配合的。
    沈律好不容易聯係到了那邊，林父卻死活不肯去，“不用折騰了，我就這點時間，待在家裏就行，我知道你們的心情，但是人總有這一步的，留不住就是留不住。”
    “爸，求你了，你如果不去，你的兒女這輩子都沒辦法心安，而且我們聯係到了那邊醫生，他們有很大把握。”
    “他們都是騙你們的，我可不想死在異國他鄉……”
    “爸，我們想讓你多活幾年，我們想要爸爸在身邊，求你了……我不會讓你死在異國他鄉，絕對不會。”
    兒女的眼淚到底叫他再說不出話來，他說：“其實我已經很知足了，有你們這樣的兒女，有你媽媽這麽好的妻子，我這一生知足了。”
    “不夠，還不夠，我們還沒喊夠爸爸呢！所以你不可以有事兒，答應我不要放棄好不好爸爸？”
    無聲的歎息後，終是應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