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恕難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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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兔閱讀【sto.ist】第一時間更新《男人,生個孩子就老實了[快穿]》最新章節。
    榮玄玉連忙接過酒瓶,卻也隻搶救下瓶底的幾口。
    她摟著一秒上頭的小孩,莫名頭大。
    傻站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麽教訓醉鬼的好辦法,榮玄玉直接被氣笑了,戳著他的腦門教訓道:“剛還誇你是乖小孩呢。”
    懷裏的小孩聽到她的嗓音,懵懂地抬起頭,下顎抵住她裸露在外的鎖骨,一雙碧色眼眸全神貫注地盯住她。
    空白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似的,眸中有亮光流動,眉梢舒展開,衝她軟乎乎地笑,唇側兩個小梨渦深深陷進去。
    榮玄玉忍不住用手蓋住他的眼睛:“……好吧,原諒你。”
    說完,還不忘捏捏他的臉頰。
    盧樂風遠遠地看見抱在一起的兩人:“……”
    賤腿,你非要過來找他們做什麽?
    盧樂風裝模作樣咳了幾聲,遊魂般蕩過來,適時打斷:
    “真巧,在這裏碰到你們。”
    哪知榮玄玉不僅沒懷疑他拙劣的演技,反而做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揉著眉心將懷裏的蔣不離靠過去:“幸好,遇見你了。”
    “他喝醉了,一個人在外麵不安全,你不是他朋友嗎?快送他回家吧。”
    醉?什麽醉?盧樂風宕機一秒,看著他兄弟酡紅的臉突然驚醒,唰得一下竄出幾裏地。
    榮玄玉:“……?”
    盧樂風看著對麵投來狐疑的目光,尷尬兩秒,突然撕心裂肺地咳了起來,絮絮叨叨說什麽司機放假了,老宅太遠了,雨大有危險,親人兩行淚什麽的。
    顧左右而言其他,話裏話外就一個意思: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我還要唱k,拜拜!
    榮玄玉哪能看不出他這異樣的反應,但又見盧樂風這不怎麽靠譜的模樣,確實照顧不好蔣不離。也就懶得計較什麽,順勢接過房卡,帶蔣不離去頂層套間安置。
    盧樂風看著電梯門闔上,眼中春風般的笑意瞬間淡下來。
    他咬著煙,青白的煙霧四散,模糊了那張冷肅陰狠的麵孔,映著明滅的光影,有種似人似鬼的恐怖。
    包間門撞開,一名容貌精致,妝造穠豔的醉酒omega,跌跌撞撞地走過來,從背後擁住盧樂風的腰腹,嗓音甜蜜,宛若漾了一池蜜糖:“風少爺,今晚我陪你好不好?”
    盧樂風太高,omega看不清他的臉,又加上醉酒視線模糊,隻能略微地看見他勾起的唇角:
    “好啊。”
    好脾氣的少爺笑得溫柔,反手將煙摁在omega白皙的玉臂上,身下傳來一聲比一聲高亢的慘叫。
    “帶去019。”聲音冷冷的,浸著嗜血的欲望。
    “是,少爺。”方才還鮮活多嬌的omege此刻抖如篩糠,被拖死狗般粗暴地帶了出去。
    一時之間,整個大廳掉針可聞,人人靜立不動,噤若寒蟬。
    盧樂風徑直走向卡座,接過侍奴手中的手帕,狠狠地擦拭掌心。
    “不就是小幺找了個小玩意兒嗎,至於這麽生氣嗎?”
    侍奴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得一抖,驚惶望去,隻見隱藏在陰影裏的卡座上坐了一位身著風衣,佩銀絲眼鏡的長發男人。
    他通體雪白,如簷上新雪,寡淡得不似活人,更像是隱沒於深夜的毒蛇。
    目光觸及那人肩上的銘蛇徽記,侍奴驟然一抖,驚怕到盆中的水都蕩出幾許。
    一身粗布的侍奴後背驟然生出冷汗,完了,全完了,竟然犯了這種低級錯誤。
    領班惡狠狠的目光,幾乎剜下他後背的一塊肉。
    就在他滿頭大汗、等待裁決的時候,他嚴苛的主人似乎心不在焉的,並沒有注意,隻是煩躁地將手帕扔進青銅匜裏,揮手命所有人退下。
    他連忙抽身,恭謹地退出去,離開前隻聽見主人大聲地喊那人的名諱:“範南禺!”
    空蕩的包間裏隻剩下兩個人,盧樂風躁鬱的來回走動。
    而卡座裏的長發男人直起腰,舉手投足都像是尺子量好一般從容優雅,他不怒反笑:
    “怎麽,我猜錯了?”
    “難不成……是因為你看上的小玩具被小幺帶走了,心裏不舒服?”
    話音剛落下,盧樂風大怒,一把揮落墨玉台麵上所有的酒品,精貴的器具頃刻間毀之一炬。
    “你胡說!我怎麽會……”
    盧樂風發瘋般雙眼赤紅,暴躁易怒。
    冷不丁觸及範南禺晦澀的目光,倏地噤聲,激起的熱血瞬間涼了下去。
    男人見他終於冷靜下來,縮成一根針的瞳孔發散開來,重新變得無害起來。
    他用力將煙摁滅,一字一頓道:“沒、規、矩。”
    盧樂風咽了咽幹澀的喉管,耷拉著腦袋叫了一聲:
    “哥。”
    “嗯”,範南禺目光中帶了溫度,“玩去吧。”
    盧樂風嘟噥了一聲‘知道了’,從靠背上拿起外套,拍了拍,大步徑直走向出口。
    “對了。”
    卡座裏的白發男人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提醒道:“小心點,別又弄壞了我的物件兒。”
    寂靜的包間裏,誰也沒回頭,門側擋住盧樂風半張臉。
    聞言,他勾唇嗤笑,將外套甩到肩上,語調漫不經心。
    “下等人罷了。”
    -
    榮玄玉以前是真不知道醉酒的人能這麽折騰。
    就拿現在說,懷裏的小孩見榮玄玉不願意搭理他,隔一會兒就要欲言又止地偷看她幾眼,寶石般的碧色眼眸濕潤又委屈,好似不理他算得上一件罪大惡極的事。
    榮玄玉捏了捏蠢蠢欲動的指節:“……”
    看榮玄玉還是無動於衷,蔣不離也不遮掩了,他先是退後一步站得挺拔,好似決意與單向的冷暴力抵抗到底。
    青年麵容清秀俊雅,碧色眼眸在燈色直照下,宛若一池清澈見底的山泉。
    最勾人的還是那介於幼稚與成熟之間的青澀意味,看不見摸不著,但能讓人感受到那流淌於柔韌皮肉下、汩汩流動的鮮活。
    叮!
    電梯上行。
    距離目標樓層還遠,榮玄玉雙腿交疊,抱臂後倚,同以往每次任務執行到最後時一樣,瞧瞧‘反派’還能放出什麽驚天動地的大招。
    按理說,小孩大小也算是個反派,她還真有點好奇他會怎麽做。
    反唇相譏徹底撕破臉,還是幹脆衝過來幹一架?
    一個是精神攻擊,一個是物理攻擊,他會選哪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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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榮玄玉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維定勢裏,徹底忘記了對麵是個實實在在的酒鬼。
    ——然而酒鬼的一言一行,是不能用常理思考的。
    甚至在蔣不離踉蹌著撲過來時,榮玄玉還維持著平和而淡定的心態想:奧,原來是物理攻擊。
    她默默點頭,認為這樣才對,乖小孩怎麽能做反派?不被別人欺負都算好了。
    但很快,她遊刃有餘的表情就一寸寸裂開了。
    小孩身量並不小,驟然這麽撲過來,榮玄玉被慣性帶得朝後一倒,而後熟練地卸力穩住核心。
    要是就這麽抱住也就罷了,蔣不離十指相扣環住了她的頸部,兩人呼吸交融,近得幾乎能照鏡子般看見對方眼中的自己。
    榮玄玉忍不住生出一絲懷疑:真有人喝醉之後,可以與剛見了一麵的陌生人這麽親密嗎?
    但這個念頭很快就她被拋到腦後,小少爺實在是太難招架了。
    蔣不離沒骨頭般倚在榮玄玉身上,榮玄玉若是狠心不管他,他就耍賴順著她的腰背往下躺。
    榮玄玉第無數次提起麵條般絲滑躺下的小孩,深呼吸一口,揉著眉心直喊造孽。
    求求了,她寧願在無限流詭異試煉場浴血奮戰三天三夜,也不想再這樣繼續一分一秒。
    電梯終於‘叮’的一聲,到達終點,榮玄玉發誓這輩子沒聽見過這麽悅耳的聲音。
    而旁邊的青年還在扯著領子問:他都站不住了,她為什麽還不抱他。
    “……”榮玄玉,瘋了。
    抱抱抱抱抱!
    榮玄玉擺爛了,一把扛起不依不饒的青年走出電梯,想了想這樣可能不舒服,就又換成麵對麵的抱姿。
    蔣不離雙腿勾纏著女生勁瘦的腰肢,臀部被她單手拖住,在這麽一個堪稱強勢的姿態下,突然安靜下來,變成一隻無害的羔羊。
    就在榮玄玉認為他真的累了,不會繼續折騰的時候,清秀的男生揪揪她的衣領,趴在她耳邊悄聲道:
    “為什麽要抱我?”
    “……”榮玄玉真就一個大寫的‘服’,為什麽抱你,你、不、清、楚、嗎?
    和醉鬼理論是最不明智的選擇,女alpha吃了教訓,再也不肯輕易吐出一個字。
    她利落地打開房門,特種兵般脫下蔣不離的外套和鞋子,又徑直去打了一盆溫水,給他擦擦臉和手,最後不甚熟練地喂了一杯水,叫他躺下並順手掖好被子。
    從始至終,蔣不離都意外地配合,視線隨著女alpha的身影來回移動,從始至終都沒什麽表情,平靜得讓人覺得這才是真正的他。
    榮玄玉忙活完,想了想並沒有什麽遺漏的,最後一次走近床前,揉了揉小孩的腦袋,溫聲道:
    “早點睡。”
    語罷剛欲抽身,就聽見清脆的落地聲。
    “?”榮玄玉循聲望去,隻見一張鎏金黑卡正躺在不遠處的地上。
    她瞥了一眼老老實實躺在床上的小孩,發現他也正注視著她。
    榮玄玉好脾氣地撿起來放在床頭櫃上,“給你放這裏了啊。”
    她裹了裹夾克外套,轉身出門,手腕卻謔得被拽住。
    一回頭,小孩肩背前傾跪在床上,眼睛亮亮的,唇邊陷著兩個小梨渦。
    他死死抱住榮玄玉的小臂不讓走,拖著她上前幾步,不知道從哪裏抽出十幾張金卡遞過來:
    “喜歡這個嗎?把我的都給你好不好?”
    蔣不離話音還沒完全落下,就被女alpha的動作打斷。
    榮玄玉想都沒想,刷的搶過青年手中所有的卡,將他往床上一摁,勒令他趕快睡覺。
    動作迫切急躁,仿佛期待這一刻許久。
    床頭燈被啪的一聲關上,女alpha的腳步聲越行越遠,伴隨著玄關閉合的聲響,徹底消失在耳邊。
    她腳步輕盈,不知道身後的房間裏,酒醉的青年緩慢地做起來,眉目陰沉雙拳緊攥,猛得將琉璃燈盞揮落在地。
    —
    榮玄玉出了酒店大門才突然意識到還在下雨,深秋的夜晚已經很涼了,她攔了很久,才坐上一輛願意去聯邦軍校北門的的士。
    攜著一身潮氣坐進後排,沉默了一整晚的008終於憋不住問了出來:
    【宿主喜歡反派嗎?】
    榮玄玉搓搓僵冷的手指,疑惑道:“嗯?怎麽這麽問。”
    【不喜歡?那……宿主為什麽要收他的卡?】
    榮玄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解釋道:“都穿越位麵了,怎麽會在乎那些?”
    “隻不過不想徒增麻煩而已。”
    小孩好不容易安靜下來,再讓他興奮起來,榮玄玉想不到今晚會有多難熬,索性快刀斬亂麻,以進為退。
    008這才反應過來。暗惱自己怎麽都忘了,對於位麵穿越者來說,最不值錢的就是貨幣了。
    這邊賺了,那邊又用不得。
    —
    窗外風起雲湧,熾白電光蛇行。
    頂樓的入室門發出哢噠的聲響,一道黑影長驅直入,猖狂地打開所有吊燈,推開主人的寢室。
    這間臥室裏的床品色調沉鬱,看上幾眼,恍惚間也要被一同攪進那極致的深淵一般。
    床上躺著一名表情陰沉的青年,聽見來人的聲音眼皮也沒抬一下。
    ‘黑影’的緞麵襯衫大敞四開,浸著些許鮮紅如血的噴濺狀痕跡,他倚著門框不著調地說:
    “怎麽,讓小幺不滿意了?”
    “那她也沒什麽存在的必要了。”
    ‘黑影’,也就是盧樂風看他沒什麽反應,剛要闔上門讓青年好好休息,就聽見身後沙啞卻堅定的嗓音。
    “她,我自己來。”
    “什麽?之前不都是……”盧樂風眼神一暗,說到一半又停了下來,因為他知道蔣不離決定的事情從來沒變過,於是也就改口:“好好好,你來,你來。”
    床上的青年重新閉上眼睛,盧樂風知道他累了,不想說話了。正打算離開,突然發現客廳中央放了一個奇怪的物件。
    “那是什麽?”
    盧樂風快步走過去,不多時,手裏捧著不明物體出現在蔣不離房間門口,嘴角抽搐:
    “沒想到小幺你還有這種癖好。”
    蔣不離蹙眉望去。
    隻見盧樂風手心,一個圓潤的青蘋果上,紮滿了各式各樣的鎏金黑卡,卡片交疊成花的形狀,粗數也足足有十幾張。
    豪橫得盧樂風都忍不住調侃:“這還真是我見過最奢侈的蘋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