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關鍵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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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你那麽執著於去現場?”
    女執法官手中握著地圖。
    “因為你們已經展示過執法官的破案能力了。”邁洛搖了搖手腕上的金屬鐐銬。
    “你什麽意思?”對方不解。
    “我不能指望你們幫我洗清嫌疑。”邁洛也不客氣。
    ……
    對於邁洛對執法官的刑偵能力的質疑,女執法官多少有些不岔,但略作考慮,她還是兌現了自己的諾言。
    她取出鑰匙解開了邁洛手腕上的鐐銬。
    不過,就在邁洛準備收回手臂活動一下手腕的時候,女執法官從自己腰間取出一隻圓筒狀的金屬鎖套到了邁洛左手小臂上。
    “哢嚓!!”
    清脆的金屬結構對撞的聲音響起。
    等邁洛反應過來的時候,金屬鎖已經牢牢地固定在他的左手手腕上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女執法官滿意地收手,開始整理地圖:
    “你還沒有完全獲得我的信任,所以千萬別想著開溜,這東西叫行刑鎖,如果你敢趁亂逃竄的話,超過一定時間……”
    “超過一定時間沒有進行解鎖的話,這鎖具裏麵藏著的機關刀片就會把我手腕上的血管切開,而且是豎向切開,然後固定著撐開傷口一直到我失血身亡。”邁洛直接接上了女執法官未說出口的後半句話。
    他抬起手臂,把這略微有些沉重的金屬鎖具放到耳邊,聽著其中滴答滴答的機械發條的聲音,接著道:“我在煉金工坊見過這玩意兒。”
    女執法官卷起地圖,轉身離開:“知道最好,別耍花招。”
    ……
    行刑鎖這東西已經超出了執法官體係所使用的常規編製武器範疇,具邁洛所知,這東西已經涉及到煉金工坊中更高層次的“詭兵器”水平了。
    顧名思義,這東西應該是屬於刑具的行列。
    所以不難看得出來,跟前這位年輕的執法官大人對邁洛是真的信不過。
    不僅如此,在趕往真正案發現場過程中,她甚至都沒讓邁洛單獨騎馬,而是硬拉著邁洛跟自己上了同一匹馬。
    邁洛也並不是沒有提出過抗議。
    “我說,你知不知道一個男子漢坐在後麵有點羞恥。”
    不過女人直接一句話給邁洛懟了回來:
    “意思是你想坐前麵?”
    邁洛腦補了一下自己小鳥依人地靠在騎馬的女執法官懷裏的畫麵之後,欣然接受了坐馬屁股的選擇。
    ……
    目前,搜尋馬車的大部隊全部在全城散開,一時半會兒也集結不起來。
    而且女執法官也不清楚邁洛到底是不是在騙人,所以幹脆快馬加鞭,單人拎著邁洛就朝著地圖上的指定點位趕去。
    夜晚的楠薇城大霧彌漫,肉眼能見範圍不過十米,當馬匹奔出市區之後,陰冷的城郊外就幾乎看不到有什麽燈火了。
    一直到他們二人抵達指定位置,大後方市區裏的燈光就微弱得像是被無數層紗布包裹起來的一盞煤油燈。
    “找到了。”
    女執法官一勒韁繩。
    邁洛非常識相地提前從馬背上跳落下來,因為他已經預判到身前這個急於下馬的女人的大長腿已經向後方甩來,但凡自己跑慢一步就要被踹翻出去。
    泥濘的小路上,馬車的殘骸中有血腥味透出。
    女執法官亮起火把,反手抽出腰間的刀刃,一步步朝著馬車位置靠近。
    而邁洛則是時刻警惕著四周圍彌漫的大霧,他心裏清楚,馬車裏的人已經沒救了。
    馬車的車體已經完全變形,像是被什麽東西攔腰截斷了一樣,一個輪子滾到了十數米外,木質車體支離破碎,兩具執法官的屍體絞在其中,就像是被丟進了絞肉機一樣,血肉模糊。
    這和邁洛夢境中所見到的畫麵完全一致。
    女執法官在確認現場的執法官已經斷氣後,暗自歎了口氣。
    她忽然發現自己腳底下似乎踩到了什麽硬物,挪開靴子之後,接著火把的光照,看到了地麵上一隻還連帶著牙齦血肉的銀色牙齒。
    聯想到前不久邁洛在執法所裏對自己說過的話,她皺起眉頭看向了後方這個身上迷霧重重的男人。
    “他又是怎麽知道這一切的……”
    在女執法官的視角內,邁洛此時已經繞到了馬車前方,他正小心翼翼地尋著地麵上的痕跡,似乎在找什麽東西。
    發現有人盯著自己之後,他回過身來:“要不你還是發動一點人手一起找找吧,那倒黴小孩被帶走了。”
    反應過來的女執法官拋開腦海中的重重疑惑,迅速抽出信號彈拉響。
    一枚比煙花還刺眼的火苗在高空中綻放開,沒過多久,城市方向就有大批的執法者朝著這兒趕來。
    這些人全都是統一的黑色風衣製服,頭戴三角帽,腰間兩側分別配備冷熱武器。
    而這黑壓壓一大片人當中,邁洛看到了一名製服與眾不同的中年男人。
    他臉上沒有裹黑布,也不戴帽子,黑白摻雜的頭發在後腦束成馬尾,臉上的絡腮胡也是微微泛白。在眾多執法官的人群中,他的身材略顯瘦弱,也沒有隨身配備武器,而是提著一根黑色手杖。
    手杖這一風俗是從上個世紀的騎士佩劍演變而來的,當時騎士無論走到哪裏都會佩劍,但現在已經不是那個動不動就街頭決鬥的年代了,顯示身份的佩劍,也就變成了更加輕便文雅的手杖。
    如今那些達官貴族,不管是二十歲出頭還是八十歲老家夥,手裏都提著一根這種細長棍子。
    但可以看得出來,眼前這位長發中年人是確確實實需要這根手杖的。
    因為他是個瘸子。
    ……
    邁洛眯著眼睛瞥到了男人領口上的兩枚銀色扣環,暗自嘀咕:“居然是督察級別的大家夥,這種人怎麽會親自抵達一線呢……”
    執法官迅速封鎖了現場,把現場圍了個水泄不通。
    而作為第一個抵達現場的人,女執法官向上級簡要匯報了情況。
    中年男人雙手杵著手杖聽完了匯報之後,臉色陰沉地看著馬車殘骸中自己手下職員的兩具屍體:“先辦事,在那些神神叨叨的家夥來搗亂之前把線索搜集完整。”
    然而中年男人話音剛落,道路正前方就傳來馬匹急停的嘶鳴聲。
    緊接著,幾個身披灰色長袍的教會神職人員就闖了進來。
    為首的那名年輕男子直接掀開頭上的兜帽,向在場的執法官亮出自己小臂內側上黃金樹圖騰一表身份,徑直走到了中年男人麵前:
    “督察先生,我們又見麵了,本來說好的把那可憐的孩子送到教會接受洗禮,我等了好久都沒見著你們把人送來,誰能想到出了這檔子意外。”
    “迪拉肖,你他媽的不會又想把我的案發現場一把火燒了吧?我警告你,這個案子前後已經死了9個人了,不管你們教會跟我上峰有怎樣的共識,這一次我在現場,你別想著亂來。”中年男人一抬手杖,攔開了年輕男子。
    被稱為迪拉肖的教會男子微笑著背過雙手:
    “我親愛的尼祿先生,為什麽擺出一副這麽凶表情,在過去的幾宗案子裏我們雙方明明合作得非常愉快,不是麽?而且教會和閣下的執法官總監有達成過明確的共識,活人歸你們管,死人歸我們管。”
    迪拉肖偏了偏腦袋,看了一眼馬車殘骸中的屍體:“我想後麵那兩位應該已經救不回來了。”
    尼祿督察冷哼了一聲:“這一次死的不是平民,是我的人,就歸我管。”
    他這句話的語氣斬釘截鐵。
    周圍黑壓壓一大片執法官的身形甚至都往前湊了一步,大有隨時準備動手的意思。
    不過也不難理解,畢竟自己的同僚屍骨未寒,幾個神職人員就屁顛屁顛跑過來,以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鬼話作為理由要燒掉同僚的屍體,這誰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