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 惠妙兒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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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還是高天觀吧。高少靜已經喂了江神,你以後就叫高塵靜。”
我一錘定音。
高少靜定定凝視大江良久,輕聲道:“塵心洗盡歸真意,靜氣凝來悟道源。”
我說:“我在崇明島結識了兩位樓觀道的前輩女冠,通達透徹,盡得道中真義。有位叫素懷的前輩說,道法自然,這人也是自然一點比較好,你不夠自然,便總欠著些火候。回頭我給你介紹一下。”
高塵靜道:“能同前輩高道學習,自然是好的。歇夠了吧,該幹正事了。”
我說:“你先拎他下去,我找人收拾下手尾。”
高塵靜一點頭,也不多說,拎起烏行道跳入大江。
我步上街路,找了個公共電話,給張寶山打過去。
雖然大半夜,可鈴聲隻響了兩下,便被接起來,傳出張寶山帶著疲憊的沙啞聲音。
“張隊長,我是惠念恩。”
“惠道長?有什麽事?”
“江北口江灘這裏,有些人倒著,有槍支,還有被綁架的人,需要處理一下。”
“我這就過去。”
“不是你們區的,你直接過來?”
“我調市局來了。”
“恭喜了。”
“薑主任給運作的,她說在你這裏得了好處,你唯一的要求是她辦事帶上我,先把我提到市局,然後再借調她那裏幫忙。惠道長,謝謝你,不過我不會給你們地仙會提供任何便利。”
“張隊長,你想多了,跟薑春曉提你,是因為我不能白給她好處,過後會被她糾纏不清,可我又沒什麽需要她做的,便順嘴提了你。這是為了給我自己了結承負,不是想用這好處來收買你。我惠念恩做事講道理,向來光明正大,如果真需要你幫忙,也一定有你拒絕不了理由,絕不會用這種小恩小惠來收買,那是侮辱你,也是侮辱我。”
“那就好。”
我掛了電話,返回江灘,把人蛟的腦袋砍下來拎著,跳入大江,來到人蛟在江底的巢穴。
一上來,就見烏行道被扒得精光,吊在空中,身周密布牽絲,輕輕一晃,就在身上割開一個小口子,才這麽會兒功夫,就已經割得滿身是血。
高塵靜坐在一旁的地上,正慢慢擦拭著他那柄如虹般的長劍,見我到來,便說:“是個硬漢子,什麽都不肯交待,我準備試試牽絲淩遲之術。你要再問問嗎?”
我坐到地上,人蛟腦袋放身旁,道:“不問了,你割吧。”
烏行道大驚,叫道:“你倒是先問問呐!”
我說:“還得分人問才能說嗎?那你先說說地仙府的事情,你們這個地仙府是個什麽情況,有多少人,山門在哪裏,搞這個九九虛子煉真龍局的目的是什麽?”
烏行道說:“這些不能說。”
我點了點對,對高塵靜道:“你割吧,我學習一下,這手法你之前沒教過我。”
烏行道大叫:“等會兒,我有話要說。”
我不答理他。
高塵靜輕輕一彈手指,兩道牽絲交錯一閃,便把烏行道胸口切下一小塊精薄的皮肉。
烏行道叫道:“別切,別割啊!”
我當沒聽到,讚道:“好手法,之前怎麽不傳我?”
高塵靜道:“這個手法太過殘酷,不合正道精神,你看著也不像什麽正人君子,傳給你就等於是助紂為虐。”
我說:“老君觀創出這手法,難道就符合正道精神了?”
高塵靜道:“當年老君觀有一位前輩,入道之前在朝廷做劊子手,後來看破紅塵,拜入老君觀,將家傳的斬首、淩遲手法,融入牽絲戲法中,別創了這一脈手法,雖然殘酷,但確實殺伐無雙,也就傳了下來。我要下殺手的話,隻一彈,就可以一次從他身上切掉一百餘片皮肉。”
他說著舉起右手,展開五指,準備演示給我看。
我們兩個說話的時候,烏行道一直在喊“別切”,眼看著光這麽喊沒用,高塵靜真要動手,急道:“我不是不想說,是隻要說了地仙府的事情,立刻就會死!你們抓了我是為審問情報,我要是這就死了,你們不是白忙活了?除了地仙府之外,別的我都可以說啊,你們可以問我點別的。我知道的事情很多,肯定對你們有用。”
高塵靜舉著手不動,隻看向我。
我便問:“除了地仙府的事情,你還能說什麽?”
烏行道說:“我能說的多了,比如這金城還有一個地仙府的真人,雖然我不能說是誰在哪裏要幹什麽……”
高塵靜道:“這跟沒說有什麽用?”
烏行道說:“怎麽沒用,你們可以提防啊,可以順藤摸瓜啊,我要不說,你們不知道,這個人就可以一直在暗中暗算你們。”
我說:“我知道是誰。”
烏行道一呆,“啊?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在金城潛伏了五十多年,從來沒有露過麵出過手,就算是聯係的手下,都不知道她是地仙府的真人。”
我對高塵靜說:“你要是沒什麽問的,他就沒用了,給他個痛快吧,我們正道大脈不能像外道術士那樣以折磨人為樂。”
高塵靜問:“外道術士的話,會怎麽折磨他?”
我說:“外道三十六術,每一術中都有折磨人的手段,就比如說最下等的拍花迷魂,可以借迷藥讓人產生幻覺,仿佛全身無時無刻不處在火燒冰凍刀割之下,你用淩遲術,一遍用完,他就死了,可用迷魂致幻,就可以重複一遍又一遍,還能花樣翻新,你要是感興趣,我可以給你演示一下,完事再除掉他。”
烏行道立刻說:“你們看過水滸傳嗎?梁山全夥有一百零八位好漢,還排了座次,占據世外水泊之地,打起造反旗號,要替天行道。後來朝廷招安了他們,派他們去打方臘,不過方臘勢大,造反成功,好漢們大部分躲回水泊梁山以待時機,小部分潛伏四方。後來蒙古來了,方臘眼看著要完,好漢們便準備重新出山了。”
我說:“那金城這邊是怎麽回事?”
烏行道說:“這是好漢們給自己藏的翻身家底之一,能弄錢,能養勢力,能求龍王斷大江,劫取氣運,敗壞天下諸事。隻是這求龍王沒求來,之前的投入不能浪費,主持這事的天罡星好漢便想把投入收回來自己用。”
我問:“龍王沒了,那好漢會怎麽樣?”
烏行道說:“他會很生氣,他這人很小氣。”
我問:“他就是藏在金城的這個嗎?”
烏行道說:“不是,在外行走的,都是地煞星。”
我問:“他會來金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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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行道說:“會來,把這一局結束。”
我問:“龍王死了,這一局還沒結束?”
烏行道說:“沒結束,一局天地人,還有天時氣運沒到。他還能采天時氣運來用。”
我問:“這好漢既然是主持這局的人,那這局裏的所有事情他都知道吧。”
烏行道說:“那是自然,局內所有的事情,最終都要匯到他手裏。”
我問:“那這個天罡星的好漢得怎麽能認出來?”
烏行道說:“我也沒見過,不認得。不過天罡星的好漢排場都大,從來不遮遮掩掩。”
我點了點頭,問:“你辦完事的話,會回去找金城這位好漢嗎?有什麽聯係方法?”
烏行道說:“要去交待清楚。直接上門,敲窗九下,三下一停。”
我看向高法靜,說:“我問完了,你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高塵靜道:“這水泊梁山在哪兒?”
烏行道說:“海外,不能細說。不能再多說了,要是你們能幫我把身體裏的禁製弄掉,我什麽都能說。這水泊梁山裏的事情,我都清楚得很。”
我便對高塵靜道:“先把他擱這兒,回頭再說,我去把其他事情解決了。”
高塵靜彈指收了牽絲,說:“我先看著,你去辦事。”
我便起身,拿了烏行道的袍子,拎著人蛟腦袋,潛回江麵。
破水而出,就見江灘馬路上停著一長溜的警車,警燈閃爍,大批警察聚在江灘上。
隻是離得太遠,看不到張寶山在哪裏。
我往遠處遊了遊,尋了個僻靜處上岸,換了烏行道的衣服,借了輛摩托車,一路疾馳,返回大河村。
至村口下車,步行入村,來到包玉芹家,翻牆而入。
剛一落地,就見胖老鼠從牆角裏一溜小跑過來,一看是我,趕緊捋胡子鞠躬。
我做了個詢問手勢。
胖老鼠便蹭蹭到一層一個房間窗下,停身轉頭。
我衝它擺了擺手,讓它退下,等它消失在牆角的陰影裏後,點了三炷香在門檻前,這才上前站到那房間窗外,輕輕敲窗九下。
窗戶無聲推開。
黑暗的房間中,站著披頭散發的何芳兵。
我衝她招了招手,轉身翻牆而過,落到地上,返身看過去,就見何芳兵幽靈般無聲無息地跟著躍過牆頭,便繼續前行。
如此一前一後,直來到村口大槐樹底下,我才停下腳步,將臉藏在樹下陰影中。
何芳兵到了近前,迫不及待地問:“怎麽樣?”
我把人蛟的腦袋扔到她的腳下。
何芳兵臉色就是一變,退後一步,道:“你是誰?”
我向前一步,走出陰影。
何芳兵脫口道:“惠念恩?你不是在崇明島受了……這是你設的局?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說:“你的問題太多了。正好我也有些疑問。不如,大家交換問題,我問一個,你問一個,各自回答,怎麽樣?”
何芳兵把雙手背到身後,道:“我們今晚隻能活一個,做個明白鬼也好。我是地主,我先問。你是怎麽猜到我身份的?”
我說:“你不應該對包玉芹施術控念。”
何芳兵道:“外道小術,說明不了什麽。”
我說:“這是第二個問題了。該我問了。惠妙兒和烏行道都是你的手下嗎?”
何芳兵微微一頓,道:“沒錯。回答我的問題吧。”
我微微眯了下眼睛,道:“施術控念雖然是外道小術,但需要先學拍花迷魂四術做基礎,然後才能學迷神,迷神大成,才能學控念,再怎麽天才出眾,也需要至少五年苦功。跟你之前所說的對不上。”
何芳兵道:“那也不能就此確認我的身份。”
我說:“你是殺了包玉芹的女兒取代身份的嗎?”
何芳兵道:“能給我當媽,是她這種凡人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說清楚你是怎麽猜到我身份的,要不然就不用再問了。”
我說:“原本我隻以為你是被派來監視我的小角色,是烏行道告訴我你是地仙府在金城主持大局的真人。”
何芳兵道:“你說謊,烏行道不可能對外人說任何地仙府的事情。”
我笑道:“些許小手段,在高天觀麵前,不值一提,隨手就解了。”
何芳兵道:“你隻是半路出家的外門弟子,又不是黃元君的嫡傳!”
我說:“九九虛子煉真龍這一局已經徹底失敗,你卻還要冒著巨大風險親自跑到我身邊臥底,想要做什麽,難道不能派個手下來嗎?”
何芳兵道:“監視你的動向。九九虛子煉真龍雖然破局,但人蛟沒死,既可以再重新煉化他成真龍,也可以斬殺他收取他身上的虛子命數。無論哪樣,都需要一個良好的環境。金城現在對這事最大的威脅就是你,可你身後又有高天觀和小陸元君,我不想節外生枝,所以就近監視,確認你會離開金城一段時間,就找這個空檔來完成這局。你這人有真術在身,警惕性又高,一般人靠近就會被識破,所以我決定親自來。就算被你識破,我也有脫身的辦法。你來金城的真正目的是什麽?別說為周成報仇,你根本就沒有報仇的意思。”
我說:“給周成報仇隻是個借口。我修行進入瓶頸,不經紅塵磨煉,就無法再進一步,所以我要入世煉心,正好周成死在這裏,我就來這裏了。獨占地仙會,奪了他們的各個飯口,各處顯聖揚名,都隻為了磨煉心境,以求突破。隻要突破,我就會離開這裏,重歸山林閉關修行,突破踏出仙人之隔的最後一步。既然有兩個選擇,為什麽你會選擇殺人蛟取命數,而不是收服他繼續煉化真龍?對於你們來說,把人蛟煉成真龍才是最希望達成的目的吧。”
何芳兵道:“你借苗正平的船祭江那晚,我就在岸邊,看清了全過程。你騙得了苗正平,騙不過我。你的祭江完全失敗了,人蛟沒有接受你的祭拜。他已經徹底失去了人性,不再相信人類,再想收服他煉化真龍已經不可能,隻能想辦法挽回損失。”
我說:“你在騙我,烏行道已經告訴我為什麽這樣做了。”
何芳兵笑了起來,道:“難道你不也是在騙我嗎?惠念恩,你中計了,破!”
藏在背後的雙手亮出來,鮮血淋漓,衝著我的掌心各有一個用指甲刻出來的扭曲符文。
左虺,右蟲。
我彈出牽絲,擊中何芳兵雙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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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隻手都飛上半天。
何芳兵慘叫,轉身就跑。
我一步追到她身後,抬手抓向她的後脖子。
何芳兵卻突然停步轉身,猛得張開雙臂,一把抱住我的腰身,叫道:“我們一起死吧!”
她的臉寸寸開裂。
裂口裏有密密麻麻的小白蟲爬出來。
我抬手按在她的頭頂上,微一發力,就把她按得坐到地上。
那些爬出來的小白蟲落地即死。
何芳兵愕然,“你做了什麽?剛才我查看過,這裏沒有施術的痕跡。”
我說:“我沒在這裏施術。”
何芳兵道:“那你怎麽克製了我的蘊妖術?”
我說:“王老棍在這裏殺人煉丹,養出了一窩食人而生的老鼠,被周成除掉之後,都埋到了這顆槐樹下。這些死老鼠有王老棍煉丹地室的陰煞之氣在身,被陰屬的槐樹聚下,形成後天的陰殺地氣,一切蟲屬在這裏都不能活。”
何芳兵道:“不可能,那時候周成剛來金城,難道就知道以後會跟有蘊妖術的人鬥法,能提前養出這地氣?”
我說:“周成又不是神仙,怎麽可能預先這些?不過是多年江湖鬥法的經驗,每到一地,他都會提前預備應對各種外道術的法門,以防不測。鬥法爭勝先手定,他向來是寧可布而不用,絕不會不布!養這陰殺地氣,可防一切妖蟲蠱術,向來是他新到一地最先布置的。所以他才能保證鬥法常勝。”
何芳兵道:“什麽鬥法常勝,還不是死了。”
我說:“算計周成,布下這一局的,就是你吧。”
何芳兵道:“沒錯,魏解他們太過沒用,我隻好指點龍孝武布下這一局,除掉對我們計劃有嚴重威脅的周成。”
我說:“葛修也是你的手下?我和他安排的這些事情,你很清楚吧。這次安排葛修打亂計劃,吸引金城各方的注意力,也是你為了給烏行道收取人蛟命數打的掩護。葛修是你的手下?”
何芳兵道:“沒錯,你進金城之後的所有行動,都盡在我的掌握之中。”
我說:“其實你到我身邊來,不是為的什麽監視,而是為了殺我吧。”
何芳兵道:“等收了九九虛子煉真龍的手尾,你再回金城之日,就是你的死期。”
我說:“為什麽非要殺我?”
何芳兵道:“劫壽續命這買賣是地仙府的,你想奪了去,就必須得死!”
我說:“可你算盡機關,也沒用,現在馬上要死的是你。如果你不是想著用蘊妖術來害我,而是正麵同我鬥法的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蘊妖術施展失敗,妖蟲放不出來,食不到血肉,就會反噬養蟲人。
現在何芳兵雖然坐在地上看似平靜,實則身體內正承受著萬蟲咬噬的痛苦,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妖蟲吃盡血肉。
何芳兵輕歎道:“沒錯,我確實是要死了。你把我引出來,不隻是想說這些吧,你想問什麽,可以盡快問了,臨死前我可以實實在在的回答你幾個問題,反正我都要死了,不是嗎?”
我說:“你們地仙府在金城倒底安排了幾個真人?我就已經見到三個了,你一個,烏行道一個,惠妙兒一個……”
說這話的時候,我緊緊盯著何芳兵的反應。
聽到惠妙兒的名字,她雖然麵上不動聲色,但眼中卻有絲一閃而過的茫然。
她不知道惠妙兒這個名字!
但她馬上就把這絲茫然掩飾過去,道:“實際上,一直就是我一個人,他們兩個都是後來府裏派來辦事的。等辦完事就會離開金城,這裏的事情依舊還是我獨自主持。”
我問:“地仙府的山門在哪裏?”
何芳兵道:“地仙府的山門在……”
她的聲音突然快速降低,變得含糊不清。
我便把頭湊近,做出細聽狀。
然後,她的腦袋就裂開了。
一隻肥大的灰白蟲子扭動著鑽出來,一躍而起,直撲向我的臉。
身下密密麻麻的觸須在躍起同時彈出,向我的鼻孔鑽過來。
我笑了笑,一抬手,刺刀自袖中滑出,把這灰白蟲子釘在地上。
灰白蟲子扭曲著,發出尖厲的刺耳鳴叫。
我上前一腳,將它踩得粉碎,然後取了一道鎮邪押煞符,化灰一灑,就在大槐樹底下挖了個坑,連同屍體一並埋好踩實。
陰煞之氣聚集,屍體會快速腐爛,連骨頭都剩不下。
我來找何芳兵,本就沒打算從她這裏問出什麽東西來,真正的目的隻有一個,通過她來觀察烏行道所說的說地仙府的事情就會死這個禁製倒底是用的什麽術。
順帶斬草除根。
處理完屍體,我再次回到包玉芹家,來到她的臥室,在她床頭點了一根香,然後輕拍她的額頭,低聲道:“何芳兵已經回學校了,她要跟導師去外國進修,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不再要聯係她了,以後帶著何強兵好好過日子吧。”
其實,判斷何芳兵有問題的最重要的一個依據我沒對她說。
陸塵音隻說讓我管一下何強兵,卻沒提過何芳兵。
對何芳兵的疑心,就是在那時產生的。
處理完包玉芹這事,我立刻返回大江底人蛟老巢,揪起烏行道,捏出九枚灸針,連續刺在他從頭頂至背心的九處大穴上,然後厲聲問:“惠妙兒在地仙府是什麽位置,她來金城幹什麽!”
烏行道一臉茫然地反問:“惠妙兒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