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師父托夢？他到底想說什麽？”
    床上，秦曦瑤大汗淋漓，整個人喘著粗氣，腦子裏全是師父的畫麵。
    然而還不等她反應過來怎麽回事，突然間，一股惡臭襲來，頓時讓她胃部翻江倒海，差點吐出來。
    同一時間，一道急促的聲音響起。
    “公主，不好了，駙馬的屍身正在迅速腐壞，似有一股不可控的力量幹預！”
    話音落下，一道身影已經出現在了秦曦瑤麵前，正是那老者。
    “什麽！”
    秦曦瑤臉色一變，連忙衝出房間。
    她見過許多死人，但除了有人幹擾外，還從來沒聽說過屍身能快速腐壞的。
    秦曦瑤快步來到周海所在的房間，遠遠的，還在房間外，她就聞到了那更加讓人惡心的臭味。
    抬頭看去，甚至能看到周海的屋子外有霧氣飄散，那是腐爛所散發的霧氣。
    “師父……”
    連秦曦瑤都沒注意到自己為何會喊出這兩個字，她邁步就衝進了房間。
    而就在房門打開的瞬間，秦曦瑤看到周海的屍體在消散。
    他的肉身已經腐爛得差不多了，就連骨骼，也因為她推門帶起的風，直接吹成了飛灰。
    曾經那個陪她度過這一世的人徹底死去了，連屍身都未曾留下。
    然而這還不是最要緊的，最讓秦曦瑤無法接受的是，當周海屍身徹底散去的瞬間，天地間一股玄妙的力量湧來，竟硬生生聚攏了周海的三魂七魄。
    很快，一道虛幻的身影站在她的麵前，正是周海的完整魂體。
    隻是，周海的魂體略顯迷茫，直到看見他，這才似乎想到了什麽。
    隨後，周海對她微微一笑，秦曦瑤就看到周海的魂體開始燃燒起來。
    那是一團血紅色的火焰，帶著一股魔力，在快速地磨滅周海魂靈。
    “師父，不要……”
    秦曦瑤大聲驚呼，想要上前撲救，卻已經來不及。
    她剛邁出腳步，周海的魂體已經徹底散去，當真是形神俱滅。
    “不……師父……”
    秦曦瑤大聲驚呼，忍不住落下淚水，整個人當場癱軟在地。
    後麵，那老者看著她失態的模樣，整個人目瞪口呆。
    他聽到了什麽？
    公主殿下竟然在叫那個人師父？
    就算不直呼名字，那個人不也是駙馬嗎？
    什麽時候成為公主殿下的師父了？
    老者有心提醒一下，但見秦曦瑤目光呆滯，失魂落魄，陷入了自閉，他終究不敢打擾。
    時間一點點過去，一個時辰後，當老者再次看向秦曦瑤，他臉色都變了。
    隻見一個時辰的時間裏，秦曦瑤就好像完全變了個人一樣，一頭花白的頭發變得全白，宛若銀色的瀑布一般，同時，秦曦瑤的肌膚在快速變得鬆弛，整個人在迅速變得蒼老。
    “公主！”
    老者快步走到秦曦瑤身前，低聲呼喚，卻白秦曦瑤揮了揮手，將他推開。
    “嗬嗬嗬……我懂了……我終於懂了！”
    “輪回，這才是真正的輪回！”
    “生是輪回，死是輪回，生生不息是輪回，生死交替也是輪回，都是輪回！”
    “這世上從來沒有一模一樣的兩個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點。”
    “師父就是師父，從來不存在所謂的駙馬。”
    “駙馬，也隻是師父給自己輪回的一個老師罷了。”
    “師父這是親身上陣，為我上課啊！”
    突然，秦曦瑤笑了，笑得有些淒涼，又有些悵然。
    最後，她的笑聲逐漸變化，又帶著些許興奮。
    她終於弄清楚了一切，這一世她遇到的人，就是周海本人。
    可惜，就連周海自己都不清楚，而她也不敢確定。直到此時，她終於確定了。
    周海這是在用自身輪回，告訴她什麽才是輪回。
    周海選擇的是生死輪回，而她卻洞徹了一切輪回的根本。
    生是輪回，死是輪回。生生不息是輪回，生死流轉也是輪回。
    師父已經給他做出了示範，真正的死亡，從來都不是肉體死亡，而是連魂體也徹底死去。
    如今師父做到了，她又怎麽能做不到？
    摸石頭過河，照著師父的流程走一遍，自己又有何懼？
    想到這裏，秦曦瑤突然收斂笑容，看向那個老者。
    “我早已實現承諾，讓你成神！”
    “不過你所謂的神，並非真神，不過是堪堪跨入神通境罷了，往後的路還很長，我送你一場造化。以後該怎麽走，就看你了！”
    望著老者，秦曦瑤徹底平靜下來，沉聲說道。
    “還請公主示下！”
    老者心中一動，他有種預感，公主殿下似乎是在交代後事。
    雖然幾十年的相處，他對公主已經產生了不舍之情。
    但說到底，他們也隻是主仆之情而已，相比於自己的修行與長生，他眼下更注重的還是自己。
    “你聽著，你的有生之年，必然會看到天兵降世，一統寰宇八荒，名曰人皇朝，又稱大乾！”
    “這是我早已寫下的手書，到時候，你憑著這份手書去見人皇，他會給你該有的造化！”
    秦曦瑤從懷中取出一張箔紙，宛若手絹一樣遞給老者。
    “人皇朝，大乾天兵？”
    老者皺眉，他從來沒聽過這股勢力。
    “嗬嗬，你不過井底之蛙罷了，又豈能知道外麵的世界有多遼闊？”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會等到那一天的！”
    秦曦瑤搖頭一笑。
    她很清楚，如今的自己還在大千宇宙內。
    這大千宇宙被立為人族根本，乾皇朝開啟了統一之戰。
    隻是一方宇宙畢竟太大，即便辰玄等人有驚天神通，可以直接拿下整個宇宙，但有些事也不能太過著急。
    畢竟治理需要時間，所以他們放緩了擴張，以至於幾百年了還沒統一大千宇宙。
    但她相信，乾皇朝天兵降臨這顆生命古星，應該要不了多長時間。
    這老者跟了她幾十年，她終究想幫老者一把。
    “多謝公主點撥，老夫定會按照公主指示去做！”
    老者雖被秦曦瑤罵了一句井底之蛙，但他一點也不生氣。
    秦曦瑤雖然沒有修為，但這些年來卻在傳授他各種修行之法與經驗，讓他修為突飛猛進。
    那進度是他曾經想都不敢想的，和秦曦瑤比起來，自己的確是井底之蛙。
    如今公主吩咐，說會有天兵到來，他也不會過多懷疑。
    他知道，自己隻需要靜靜等待就夠了。眼前這位，絕不會無的放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