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題一般都是點到為止，再聊可就深了。
    對於他們三個經常動腦的人來說，這樣的聊天就相當於放鬆自己的神經，讓大腦也適當地休息一下。
    為什麽快節奏的職場卻總是八卦不斷？
    聊八卦不就是為了放鬆大腦，順便打發無聊時間麽。
    這也是勞逸結合的一種方式。
    “大章，剛才在張超母親家，有一個細節你注意到沒？”呂忠鑫又將話題拉了回來。
    “你說的是那三瓶礦泉水吧。”於大章眯縫著雙眼，慵懶地靠在椅背上：
    “我也覺得有些奇怪，但這也並不能說明她有問題。”
    當時婦人拿出的礦泉水，雖然隻是市麵上常見的普通品牌，但這一細節卻透露出了婦人的生活習慣。
    隻有長期飲用礦泉水，才會在不經意間拿出來招待客人。
    不然就直接倒白開水，或者沏茶了。
    有句話叫：客隨主便。
    客人在主人家喝什麽，完全取決於他們家平時的生活習慣。
    於大章也想過有可能是張超買的。
    但張超想要表孝心，沒必要選擇這種方式，直接給錢就好了。
    而且從婦人家裏的擺設上就能看出，她的生活很節儉。
    這與她天天喝著瓶裝礦泉水的習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實在是讓人感到有些反差和奇怪。
    “喝點礦泉水怎麽了。”張森接話道：
    “這都什麽年代了，礦泉水又不是什麽高消費飲品，很多家庭都常年飲用的。”
    “你說得有道理。”於大章笑了笑：
    “可你得看看對方是什麽人，處在什麽年齡段，平時的生活習慣又是什麽樣子的。”
    此話一出，張森沉默了。
    顯然是在回憶在張超母親家所見到的一切。
    從年紀上看，婦人得五十多歲了，這個年齡段的人是吃過苦的。
    除非大富大貴過，不然都會有節儉的習慣。
    把礦泉水當成飲用水來喝，在年輕人中很普遍，可在婦人那個年齡段就很少見了。
    “也有可能是為張超兩口子準備的。”張森又提出了一種假設：
    “咱們去了之後，她就順便拿出來招待客人了。”
    呂忠鑫之所以離開建寧才提起這件事，就是因為也做過類似的假設。
    雖然這算是一個細節，但這種不起眼的小事情，也說明不了什麽。
    “也許吧。”於大章也沒爭辯什麽。
    當時他也隻是覺得有些奇怪而已，但也僅限於此。
    可以懷疑，可以假設，但也要有事實依據。
    總不能因為張超母親拿礦泉水招待他們，就將她帶回去審問吧。
    他們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中途於大章還眯了一覺。
    本來之前說好的三個人輪換著開，這樣也能防止疲勞駕駛。
    可等輪到於大章的時候，他們兩個說什麽都不同意讓他開車。
    在他們眼裏，於大章這種體型的人不適合長途駕駛，萬一他的瞌睡上來了，直接趴方向盤上睡著了怎麽辦？
    晚上八點半，他們一行人趕到了羊城火車站。
    與馬健和劉淼匯合後，一行人又找了家飯店吃晚飯。
    一路的奔波，再加上長時間未進食，於大章餓得腳步都發虛了。
    即使這樣，他還是強忍著，等齊放他們六個到了之後才開飯。
    刑警吃飯沒有太多講究，大家都在盡力填飽肚子。
    一頓飯吃完，於大章滿意地呼了口氣，隨即看向馬健和劉淼：
    “你們兩個住在車站附近嗎？”
    “沒有。”馬健搖搖頭：
    “為了不引起注意，我們一直住在離車站較遠的一個小旅館裏，你給我打過電話後，我們就退房了。”
    退房了？
    於大章記得自己說的是來找他們，又不是帶他們走，幹嘛要退房？
    見他一臉疑惑，馬健立刻解釋道：
    “我們住的那個小旅館條件太差了，根本沒法和星級酒店比，所以我們就……”
    “行了行了。”於大章趕緊抬手打斷道：
    “退了也好，咱們住在一起行動起來也方便些。”
    不打斷不行啊。
    因為他已經猜出馬健的意思了。
    之前在S省辦案的時候，他們幾個住的都是星級酒店。
    沒辦法，家裏有這條件。
    所以在馬健他們看來，於大章出門在外不可能住在小旅館，最次那也得是三星級酒店起步。
    既然他都來了，這兩人還住在那種小旅館不就純粹是沒苦硬吃了麽。
    於大章隨即數了數，算上自己總共十七個人。
    “酒店已經找好了吧。”他看著馬健問道。
    既然馬健他們都已經做好了跟著大佬享福的打算，酒店估計早就物色好了。
    “要我說，火車站斜對麵那家東方賓館就很好。”
    馬健介紹道：
    “住在那裏，從樓上能清晰地看到火車站全貌，而且地理位置還特別好，交通也方便。”
    確實不錯……但於大章覺得還是問仔細點比較好。
    “幾星級？”他問道。
    “五星。”馬健回答得毫無壓力：
    “絕對物超所值。”
    他這是把我當土大款了……於大章咬著牙說道：
    “其他酒店呢？”
    “附近還有個四星級的。”馬健立刻意識到起點高了，他趕緊又改口：
    “那家也可以看到火車站，地理位置也不錯。”
    實在不行就去住小旅館吧……於大章忽然感覺有點心累。
    自己確實有個不差錢的女朋友，但也不代表自己是冤大頭啊。
    見於大章臉色不好，馬健湊近小聲說道：
    “我是按照你之前的標準推薦的，要不……咱們找個小旅館？”
    “那倒也不用。”於大章擺擺手：
    “去四星級那家吧，你帶路。”
    案子要是破了，就算真住了五星級酒店，領導也會批準報銷，而且還得麵帶笑容。
    案子如果沒破，再省錢也沒用，在領導看來，你花的每一分錢都是在浪費。
    省廳這些警員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開始都以為兩人在開玩笑。
    可等到了地方才發現，這根本就不是什麽玩笑，這個胖子真的帶他們來住星級酒店了。
    這能報銷嗎？
    還有，他哪來的底氣住這裏，最後不會是讓我們自掏腰包吧？
    酒店前台。
    “那個……”齊放拉著於大章的胳膊來到一邊：
    “住這裏超出標準了，換個地方吧。”
    “就住這裏。”於大章拒絕道：
    “超標部分自理。”
    自理？齊放撇了一下嘴。
    我們跟你來羊城是來辦案的，不是來旅遊的。
    而且我們說到底也是上班族，總不能上個班還往裏搭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