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跟胖子混的,沒有等閑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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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大章其實是在和他開玩笑。
    就算最後真的超標自理,他也不會讓省廳同事掏腰包的。
    不過開這個玩笑也有個好處,能讓工作效率大大提高。
    在羊城多逗留一天,就要多花一天住宿費,以刑警的工資標準,住四星級酒店確實有些奢侈。
    所以省廳警員們自然希望早一點結束羊城的工作。
    開好房間後,警員們各自回到自己房間。
    於大章則是將自己這邊的人召集到了一起。
    齊放隨後也來到了他的房間。
    “人到齊了,為了節省時間,今晚咱們開個碰頭會。”
    於大章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幾人,沉聲說道:
    “主要是信息共享和製定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星級酒店有一點是小旅館比不了的:隔音好。
    在這裏說話不用小心翼翼的,除非有人故意偷聽,不然根本聽不到隔壁的聲音。
    “你們先將這邊的情況說一下。”於大章對馬健和劉淼說道:
    “盡量詳細點。”
    這次匯報情況的是劉淼,在辦案這方麵,他要更細致一些。
    從最開始的黑車說起,劉淼用了大概十分鍾的時間將他們這些天發現的情況講了一遍。
    他最後總結道:
    “我們已經摸出了規律,對方一定是混在了那些拉客的人裏麵,因為隻有這樣,他們才有可乘之機。”
    聽完他的講述,屋內的眾人都陷入了沉思。
    於大章還好些,畢竟之前馬健向他匯報過了,和劉淼說的幾乎一模一樣。
    隻是在一些細節上,劉淼說得要詳細一些。
    類似於黑車、票販子之類的違法行為,在這邊已經形成了團夥,外人根本就混不進去。
    沒錯,票販子也有團夥。
    全國範圍內,警方每年都會打掉幾個這樣的團夥,但依然有新的團夥冒頭。
    隻要有利可圖,總會有人鋌而走險。
    除非想辦法將這條利益鏈徹底斬斷。
    而那些給旅店拉客的人就沒有那麽團結了,因為沒有那麽大的利益。
    他們主要依靠旅店給予的提成來賺取收入,實際上與普通的打工人並無太大區別。
    混在他們當中顯然是最合適不過的,不但隱蔽,還可以自主選取目標。
    “這些天對方一次都沒露頭?”於大章盯著他們兩人問道。
    他現在已經有點懷疑張超他們是不是已經將人撤回去了。
    不然這犯罪效率也太低了吧。
    這麽多天一個人都沒抓到,那N省那麽多廉價工都是哪來的?
    “是的。”
    兩人說起這個,都不由地低下了頭,一臉慚愧。
    但很快劉淼就抬起頭補充道:
    “我們不但沒發現嫌疑人,就連一個智障人員都沒發現。”
    “真的很奇怪,明明火車站的人流量那麽大,這麽多天卻沒看到一個智力有缺陷的。”
    這才是主要原因……於大章覺得劉淼說到了點子上。
    “如果有一個智力低下的人站你麵前,你能看出來嗎?”他問道。
    “應該能吧。”劉淼被這個問題問得有些發愣,他遲疑了一下,回答道:
    “就像方鵬那樣的長相,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於大章失望地搖搖頭,沉聲說道:
    “可方鵬卻是個智力正常的人。”
    此話一出,眾人全都看向了於大章。
    所有人心中都不自覺地冒出了一句話:人不可貌相。
    在雁城工業區蹲點的那幾天,他們明知道那些工廠裏有智障人員在工作,但卻無法從外貌上辨識他們。
    除非那種特別明顯的,不然真的很難看出來。
    房間裏再次安靜下來,於大章拿出一包和天下,打開後扔到了床上。
    沒一會兒功夫,屋內便彌漫著濃重的煙草味。
    “他們一定有一套辨別的方法。”
    呂忠鑫吐出一口煙霧,神情凝重地說道:
    “既然光憑外貌無法辨別,那進一步就是對話和肢體接觸。”
    眾人聽到後,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劉淼隨即接口道:
    “在火車站能與陌生人對上話,還能不被懷疑的,也隻有那些拉客的了。”
    “他們可以在對話時,去觀察對方的反應和說話方式,以此來進行識別。”
    有道理……於大章聽到他的話,不由得想起在雁城接觸到的那些智障人員。
    那些人說話有個共同的特點:詞匯量少,習慣用重複囉嗦的語句。
    在語言表達上,他們常用簡單短句且語法錯誤頻繁,並難以抓住重點。
    其中部分人發音模糊,語速緩慢,聲調異常。
    總結起來就是:邏輯混亂、理解與反應能力弱。
    與他們對話,基本兩句話就能聽出他們的語病和問題所在。
    “所以,他們並不是沒露頭。”呂忠鑫沉聲說道:
    “而是他們將人拉走的時候,你們並沒發現。”
    “這也不怪你們,火車站每天那麽多人,你們也不知道被拉走的是不是智障人員。”
    即使他在為馬健和劉淼開脫,但兩人還是有些自責,眼神中也閃爍著歉意。
    於大章則是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
    “接下來咱們一起想想,該如何找到他們。”
    最直接的辦法是將火車站那些拉客的人全抓起來,然後分別對其進行審問。
    但這個辦法卻無法分辨出哪些才是真正的犯罪分子。
    如果對方咬定自己就是拉客的,而且也真的在做這份工作,警方還真就奈何不了他們。
    身份證上又不會標記哪些人是嫌犯。
    “現在咱們的人手足夠,可以多派些人在火車站進行觀察。”
    說話的是馬健,當他看到於大章帶了這麽多人過來,就已經想到了這個方法。
    “這個辦法不行。”於大章搖頭否定道:
    “偽裝偵查不是人多就行的,而且在一個固定的地點,突然增加人手,也會增加暴露的風險。”
    還有一點他沒說。
    想要識別出嫌犯,必須要近距離聽他們和陌生人的對話。
    可一旦接近,勢必會引起對方懷疑。
    要是被對方發現了,他們會立即撤退。
    而一旦他們逃跑,再想找到他們,無疑就更難了。
    隨後眾人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發表著各自的看法。
    屋裏隻有齊放一直沒有說話。
    不是他不想發言,而是沒有機會。
    他發現鬆海來的這幾個人,沒有一個是等閑之輩。
    從他們說話的時候就能看出,這些人個個邏輯清晰、思維敏捷。
    看問題也是一針見血,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最讓他吃驚的是,一直在羊城火車站暗中調查的這兩個人,居然也是鬆海過來的。
    也就是說,他們是一行五人跨省辦案。
    就這麽點人,還分成了兩組。
    這得多大的膽子,敢這麽安排!
    但也正因為這樣的安排,才給專案組節省下來大量的時間。
    要是沒有前期的潛伏觀察,也沒有現在的進一步推理。
    齊放不自覺間張開了嘴,一臉呆滯地看著鬆海這些同事討論著案情。
    和天下都抽兩根了,咋有點不好意思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