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我的同桌秦婉月【4k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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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輛馬車自宮中朝外而行。
    馬車由四匹馬拉著,極為華貴。
    曾安民坐在馬車之中,麵上帶著笑意:
    “幸虧,剛才要不是您提醒,我真就謝恩領命了。”
    “嗯。”
    老爹淡然的點了點頭,聲音之中透著深幽:
    “回家再說。”
    “好咧!”
    ……
    東宮。
    太子看著人去樓空的院子,坐在椅子上,臉上透著一抹欲哭無淚。
    一旁的四皇子王元皓聳肩,身上的懶散之氣又重新回歸:
    “得,今兒算是白來一趟。”
    說著,悠然的歎了口氣:
    “大哥,你也別灰心,興許哪天曾安民就想來東宮了呢。”
    說著,他便大搖大擺的朝著外麵走去。
    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
    太子那胖乎乎的臉這才扭曲起來。
    他狠狠的伸出拳頭砸在麵前的桌案之上。
    “嘭!”
    發出一道極為厚重的聲響。
    “王潛之……”
    太子的聲音透著一股咬牙切齒。
    很顯然,今日曾安民不願意在東宮當侍讀,小胖太子全都記在了王潛之身上。
    至於王潛之這廝到底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
    不重要。
    ……
    岐王府。
    正廳之中。
    “啪!!”
    王潛之挨了一巴掌。
    剛止了血的頭部又開始往外滲血。
    岐王麵色冷然,緩緩收手,他那丈餘的長身如同巨獸一般站在那裏,冷冷的看著麵前的王潛之。
    “父王……”
    王潛之被這一巴掌扇的有點懵,那雙陰柔的眸子有些呆滯。
    “今日之啟陣,是故意的?”
    岐王聲音冷漠,極具壓迫力的雙眸淡淡的看向王潛之。
    “我……”王潛之下意識的便想搖頭。
    但看著父親那冷漠的目光,他抿了抿嘴,站在原地一聲不吭。
    隨後他抬頭,目光倔強:
    “叔父之死,不能就這麽算了!”
    這話一出。
    岐王剛想抬起的手頓住,在空中定格了一會兒之後,緩緩放下。
    “有些事,為父去做便好,用不著你操心。”
    說完,他那雙眸子變的陰沉,看著王潛之:
    “你可知因為你這弄巧成拙,那曾安民今日的表現,皆被陛下記在心中??”
    王潛之抿了抿嘴,臉上透著喪氣,聲音低微:
    “不可能……他明明中了孩兒的烏沉香……”
    這話一出,整個大廳都沉寂下來。
    岐王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後如同猛獸,雙目怒睜,聲音如同魔神一般,一字一句看著王潛之:
    “你動為父的東西了?!!”
    那如同海浪一般的氣勢朝著王潛之壓了過來。
    王潛之被這突如其來的氣勢震的心中發沉,他艱難的抬起頭,聲音斷斷續續道:
    “父王,難道您……不覺著奇怪嗎……”
    岐王眯著眼睛,散發的氣勢稍稍減弱幾分。
    王潛之趁此機會,抓緊開口道:
    “明明有烏沉香點燃,那曾安民在陣中卻像是沒有受到影響一般……”
    “嗯……”
    “此事爛在心中,明白嗎?”
    “是。”
    …………
    尚書第。
    隨著馬車穩穩的停下,曾安民與老爹二人的身影出現在門前。
    “老爺回來了!!”
    門房老張看到之後,臉上露出喜色,趕緊對著門後的仆人們吆喝。
    大門打開,父子二人邁入正門。
    府邸極大,但兩人心中有事,所以行的極快。
    不多時,便已經來到曾仕林院中的書房裏。
    “吱呀~”
    隨著書房門關上。
    父子二人相對而坐。
    曾安民的眼神落在老爹身上。
    “爹,剛剛在東宮,個子最高那個憨憨,應該就是岐王吧?”
    直到此時,他才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老爹挑眉看向好大兒:“你看出來了?”
    “當然。”曾安民聽到老爹的肯定,嘴角扯了扯道:
    “恰入京中,能對我父子二人有如此大敵意的,除了岐王父子,孩兒再想不到第二人。”
    “嗬。”老爹淡淡點頭。
    “這麽說,今日那個叫王潛之的,也是故意要開啟幻陣。”
    曾安民若有所思,目光輕輕的朝著老爹看去。
    “隻是他想不到,你居然能不受幻陣壓製。”
    老爹的目光深邃,朝著曾安民看了過來,極富有深意。
    “嗬嗬。”曾安民幹笑一聲,撓了撓頭:
    “勘龍圖真意有此用途,也是孩兒意料之外的。”
    “嗬嗬。”聽到曾安民的話,老爹隻是輕笑一聲,不置可否的點頭。
    隨後,曾仕林麵色凝重:
    “其實不讓你領太子侍讀一職,與岐王父子倒關係不大,為父是有自己的用意。”
    “哦?”曾安民輕輕一愣,隨後認真的看著老爹道:
    “那您的意思是……”
    老爹緩緩抬頭,目光看向窗邊,緩緩吐出了兩個字:
    “科舉。”
    這話一出,曾安民嘴角抽搐了一下。
    不是爹,您兒子之所以能僥幸的步入六品君子境,也隻是依靠了外掛,金手指,還有前世的一些記憶。
    也是因為前世的記憶,才能僥幸“作”出兩首詩來。
    您不會以為我真是靠自己的真材實料吧?
    “你既不受幻陣影響,那想來科舉也是如此。”
    老爹的目光朝著曾安民身上看去,聲音透著濃厚的意味:
    “自四百年前開始,我大聖朝的科舉便不再以文章試題為主,而是用玄陣司的幻陣,讓學子在陣中發揮。”
    嗯?
    曾安民輕輕一愣。
    隨後眨巴了一下眼睛。
    這個世界的科舉他還真就沒了解過。
    從穿越到現在,不是在破案就是在殺人趕路。
    攏共也就在水督書院待了五天。
    所以科舉這條路壓根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幻陣科舉?”
    曾安民喃喃自語。
    不是,關鍵這確實很合理啊!
    仙俠世界,科舉誰還用那種老掉牙的試卷形式?
    “嗯。”老爹點了點頭,緩緩的換了個坐姿,麵上透著威嚴道:
    “紙上得來終覺淺。”
    “早在四百年之前,便有大儒與玄陣司共同主辦了第一場幻陣科舉。”
    “學子們進入陣中,考題或是治水,或是辦案,或是治民,或是行軍不一而足。”
    “古往今來科舉皆是以試卷為主,學子們沒有親身經曆,就算寫的出來,也難以實踐。”
    “但身入幻陣就不一樣。”
    “幻陣可以擬出各種試題讓學子親身經曆。”
    說完這些老爹的目光才投向曾安民,眼睛輕輕眯起:
    “但幻陣科舉雖然主辦實事,但弊端你也見到了……”
    曾安民點頭,站起身子,伸了個懶腰,漫不經心道:
    “會讓一些心性不佳之人暴露本性。”
    “對。”老爹聲音清幽道:
    “所以試卷科舉也並未完全取消,科舉之前會讓學子自行選擇。”
    “多數學子還是選擇試卷科舉,不過也有少數學子會選擇幻陣。”
    “你的記憶卻不受幻陣壓製,所以幻陣科舉,對你來說……”
    老爹的話沒有說完。
    但曾安民卻是眼冒精光:“輕而易舉。”
    “所以,走科舉之路,比在東宮當侍讀的路走的更遠。”
    老爹也緩緩點頭。
    “既然如此……”
    曾安民眯起眼睛,朝著窗外的方向看了過去:
    “那便試試吧。”
    …………
    要想參加科舉,必須要有學院的推薦。
    所以,僅僅過了兩日。
    他的身影便出現在了京中最富盛名的學院之中。
    國子監。
    位於皇城西處。
    占地麵積至少六千平方。
    曾安民以兵部尚書之子的身份,進入國子監成為一名“蔭監”。
    凡以舉人資格入監讀書者稱舉監,以貢生資格入監讀書者稱貢監,官宦子弟不經考選而取得監生資格者稱蔭監。
    所以,在國子監之中,也是有一條鄙視鏈在。
    貢監瞧不起舉監。
    舉監瞧不起蔭監。
    貢監舉監,以及蔭監一塊瞧不起例監。
    普通身份捐納取得監生資格者就稱為例監。
    在這條鄙視鏈中。
    有兩種人可以無視。
    第一種是儒道天才。
    第二種便是極負才名者。
    正好,曾安民把這兩種情況給占完了。
    好在他入堂的時間正好是學子們休息之時。
    他跟著夫子進入了國子監的某間學堂。
    耳邊浮現出老爹的話:
    “進入國子監,便安心學習,國子監有六位博士,每一位都獨擅一種六藝,在各自的領域之中,皆為當世頂尖,你突破儒道五品的契機便在他們身上了。”
    作為國子監的學生,哪怕是課間,也會拿出書本坐在位置上看書。
    而作為一個插班生,曾安民首先獲得的便是所有同窗們好奇的目光。
    “挑一個空位坐便是。”領曾安民入學的夫子笑嗬嗬的將其領入席間之後,便朝外而走。
    “好的。”
    曾安民點頭,隨後便準備挑一個空位。
    隻是,當他的目光朝著空位上尋視時,麵容變的古怪起來。
    眼前四十個座位。
    隻有三個是空著的。
    其中一個空著的那個座位,旁邊坐的赫然是秦婉月!
    今日的秦婉月穿的乃是一席白色學子服。
    學子服在她的身上極為顯眼,又因其一身安靜的氣息,襯托出一股出塵的白蓮之息。
    這裏的白蓮是褒義。
    秦婉月麵露笑意,那雙若秋水般的眸子,自曾安民出現之後,便一直坐落在他的身上。
    熟人!
    看到秦婉月之後,曾安民沒有任何猶豫,笑嗬嗬的便朝著秦婉月那便而行。
    隻是看著他的動作。
    所有學子都愣住。
    這人是要……坐婉月姑娘旁邊??
    然後眾學子的目光皆便的古怪起來。
    秦姑娘雖是新來的學子。
    但其才學不淺,頗受眾多夫子重視。
    其父更是國子監新晉的國子監博士,監丞秦守誠。
    這二日也不乏有自信的學子欲與婉月姑娘同座。
    卻被皆被秦姑娘以“專心學習”為由婉拒。
    有不服者當場與婉月姑娘辯經,皆被其辯的啞口無言,最後隻能倉皇而逃。
    這既然又來了個不自量力的。
    一陣竊竊私語響起。
    “嗬嗬,又是個自以為是的。”
    “噓,小聲些,且看他笑話便是。”
    “嗬嗬,我等專心讀書,勿為此等小事分神。”
    “…………”
    眾人皆是以看好戲的目光朝著曾安民而去。
    然而,下一刻,他們全都傻眼。
    隻見曾安民來到婉月姑娘座位旁笑眯眯的開口:
    “那我就坐這兒了?”
    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在堂間。
    “權輔弟自便。”
    婉月姑娘麵上微笑不變,尖尖的下巴若蝴蝶般,輕輕點了幾下。
    甚至,她還主動挪了挪身子,為曾安民騰出更寬敞的地方。
    ???
    看到這一幕的學子全都愣住。
    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曾安民坐下之後,笑嗬嗬的看著秦婉月道:
    “婉月姑娘,許久不見了?”
    “嗯,有四日了。”
    秦婉月麵容依舊帶笑。
    二人正聊著。
    突然又有一道身影出現在了學堂門口。
    “怎麽又來一個新學子?”
    “今日的蔭監倒是挺多。”
    “都是些仰仗父輩權勢的家夥。”
    “少說些話吧。”
    “…………”
    門口那道身影先是急切在在學堂之中掃視了一圈。
    當他的目光落在曾安民身上之後,麵上陡然露出狂喜之色。
    隨後絲毫沒有任何猶豫的朝著這邊走過來:
    “權輔兄,許久不見!!甚是想念!!”
    那人小四方步邁的極快,看曾安民的目光如同與自己的老父久別重逢一般……
    曾安民看到那快速朝自己走來的身影,麵容一愣。
    他看著麵前這張熟悉的胖臉,嘴角不由抽搐了幾下:
    “你怎麽來這兒了?”
    他麵前這道身影的主人,赫然正是當今太子,王元縝!!
    “跟家中夫子稟報了一聲,夫子便同意我來這裏感受一下氛圍。”
    小胖太子露出靦腆的笑容,伸出小胖手指了指曾安民的身後:
    “那個,我就坐你後麵了啊!”
    王元縝幹淨的臉上露出笑容,眼神裏透著清澈。
    “想坐就坐唄。”
    曾安民輕輕舒了口氣。
    也懶得多說什麽。
    看得出來,太子對自己仍舊不死心。
    曾安民的手指輕輕摸了摸下巴。
    “夫子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所有學子全都坐的極為端正。
    目光肅穆的朝著講台之上看去。
    門口。
    秦守誠麵無表情的持書朝著堂間走進來。
    “今日講《易子》。”
    他像往常一般,慢吞吞的行至台間,緩緩翻開桌上的書本。
    隨後抬頭不經意的朝著學堂之中掃了一眼。
    很巧合的與曾安民四目相對。
    曾安民無辜的眨巴了兩下眼睛。
    秦守誠麵容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