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我把柳弦忽悠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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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叮叮~”
    柳弦開始彈奏起他手中的奏陣琴。
    一聲聲悅耳的音符從那十弦琴之中彈奏而出。
    喲?
    曾安民與小胖太子二人皆是一愣。
    二人下意識對視一眼。
    這小子,可以啊。
    彈的不錯。
    柳弦此時完全沉浸在自己編織的音樂世界之中。
    他忘我的閉著眼睛,一雙小手如同蝴蝶一般,在琴上跳躍。
    現場隻有他的琴音。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忽的,曲風猛的一變!
    一陣劍鳴之聲響起。
    坐在琴前的李夫子猛的抬頭,朝著柳弦看了過去。
    目光之中透著一抹嚴肅。
    此時的柳弦似進入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
    一股淡青色的浩然之氣似要從他身體之中蔓延而出。
    然而……
    “叮~”
    那股氣勢還未醞釀至頂峰,便看到柳弦臉色漲紅。
    “咳咳咳~”
    他極為劇烈的咳嗽著。
    琴音也隨之戛然而止。
    “唉~”
    一聲短歎響起,李蓮亭的聲音緩緩響起:“
    若要領悟“樂”之一道,還須沉心靜氣,切勿操之過急,你年方不過十六,還是要靜下心來多多讀書。”
    柳弦臉上的紅意隻是稍稍退去了一絲,他朝著李蓮亭深深一拜:
    “夫子教訓的是。”
    “嗯。”
    李蓮亭緩緩起身,他看向眾人眸中閃爍起一絲嚴肅:
    “若要想悟得“樂”之一道,還需打磨自身文氣,每日與琴相伴,將文氣融入樂理之中,待他日浩然文氣凝結穩當,突破也隻是水到渠成之事。”
    說到這裏,他緩緩起身,直視著眾學子:
    “方才柳弦便入了“悟”之一境,可見他在音理之上確實有天賦。”
    “隻是雖入頓悟,胸中卻還是差了些文氣底蘊,故爾浪費了此次機緣。”
    隨著這話一出,所有學子皆是看向柳弦。
    柳弦的麵上也露出懊惱之色。
    六藝的“頓悟”皆是可遇不可求!
    若是剛剛他浩然之氣充足,完全可以憑借此次頓悟,一舉凝聚儒道法相,突破五品!
    唉,時也,命也。
    眾學子也不免為其惋惜。
    李蓮亭緩緩邁步,聲音悠長:
    “但想要凝結“樂”之法相,除了入頓悟之境外。”
    “還有一種日積月累之法,須一步一步研究透樂理之間,並尋到自己的道路。”
    “什麽時候憑借自己的道路創作出一篇傳世佳作,也可凝聚“樂”之法相!”
    他的聲音很輕,但響在每一個學子的耳邊皆是極為嚴肅。
    學子們皆是若有所思的點頭。
    就連曾安民也似有所悟。
    “但這一切的前提,都是體內浩然正氣的底蘊,所以修行一途還是多讀多看,多悟。”
    “今日便先講到這裏吧。”
    說完,他便緩緩起身朝外而行。
    遂有小廝來搬起桌上的琴,隨著李蓮亭而去。
    ……
    這節音樂課,曾安民聽得多多少少是有些用處的。
    最起碼他知道了兩個能悟得“樂”之一道的方法。
    第一個便是像剛剛的柳弦那樣,彈琴的時候彈著彈著進入到頓悟之中。
    將前人樂理悟透,並能結合走出自己的道,便可凝聚“樂”之法相。
    第二個便是按部就班一點一點摸索“樂”的道路,走出屬於自己的路後,再創作出一篇傳世之作,也可憑借那佳作凝聚法相。
    這兩個方法都不是一日之功。
    需要機緣與時間的打磨。
    下了樂理課之後。
    曾安民與小胖太子來到了學校的膳堂之中。
    彼時的學生並不算多。
    位置很快便尋到了。
    國子監的飯菜質量當屬絕佳。
    二人一個胖子一個武夫,幹飯速度奇快。
    吃過飯之後。
    二人結伴朝著堂間而去。
    迎麵剛好碰上一個熟悉的麵容。
    正是今日在樂理課上出了個風頭,但隻出到一半的柳弦。
    此時的柳弦麵上極為難受,他站在堂間的廊間自怨自艾,哀歎之音惹的來往學子去其頻頻側目。
    顯然,他還在為課堂丟失了一次頓悟的機緣而感到煩惱。
    “唉。”
    又是一聲長歎。
    曾安民心中一動,他站在廊間,聲音揚起:
    “大好男兒,當立誌為國,不過是一次頓悟機緣而已,何故如此長籲短歎?!”
    他的聲音吸引了柳弦的注意力
    哪個狗日的在這狺狺狂吠?
    合著不是你丟失的機緣唄!
    本來柳弦心中就不爽,聽到此聲,下意識的便要發怒。
    看到來人之後麵色輕輕一滯。
    原來是我曾兩江,曾哥哥。
    那沒事了。
    他進學堂的第一天,便已經從汪直那裏知道了曾安民的真實身份。
    是個惹不起的。
    “唉。”
    看到是曾安民之後,柳弦本來欲哭無淚的表情強行收了回去。
    “曾兄請。”
    他興致缺缺之下,也不願說說下。
    以為是自己擋住了曾安民的去路,隻是拱了拱手,便讓出了身子。
    請?
    請什麽請?
    我就是為你而來。
    曾安民輕笑一聲,他眸子直直的看向柳弦,對其回了一禮,朗聲道:
    “曾安民,字權輔。”
    嗯?
    柳弦的眸中閃過一抹恍惚之色。
    他有些茫然的看著曾安民。
    他這是在……結交我?
    一時間一股濃濃的受寵若驚從他心中湧出。
    “柳弦,字鳳年,見過權輔兄。”
    柳弦趕緊對著曾安民行禮。
    “鳳年兄,何故如此自怨自艾?”曾安民笑嗬嗬的來到柳的身邊,與其並肩而立:
    “你本是儒道天才之人,又何故在意這一次得失?”
    柳弦雖是儒道天才,但畢竟也不過十六歲。
    他歎了口氣,目光有些憂鬱:
    “這等大好良機浪費一次,下次再遇卻是不知乃至何年何月。”
    “男兒當世,便該拿得起放得下!一次機會沒有了,未來還有無數次機會等著我們!鳳年賢弟不過一十六歲,他日何嚐不能成為一代大儒?”
    曾安民極為認真,眼神之中透著鼓勵之色,伸手在柳弦的肩上重重一拍:
    “為兄,相信你!”
    嗯?
    柳弦的心中仿佛被觸動了一般,他抬頭直直的看著曾安民。
    喉嚨之滾動了一下。
    “權輔兄……”
    與此同時,他心中那天才該有的驕傲也被激發而出。
    是啊!
    我柳鳳年一十六歲便已考為舉人!
    儒道之途不過一載,更是進入七品境!
    像我這樣的人,又如何該被一次挫折擊敗?
    “權輔兄教訓的是,鳳年受教。”
    柳弦對著曾安民深深一揖。
    “嗬嗬,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曾安民笑嗬嗬的將其扶起。
    小胖太子在旁邊看的一愣一愣的。
    他那圓圓的眸子裏閃過一抹茫然。
    為何對這小子這麽看重?
    “其實不瞞你說,為兄也是經過無數次失敗的經曆,才有六品君子境,而且前幾天,在學習六藝“射”之一道時,也是失敗了一次,沒有借此機會凝聚發相突破五品。”
    曾安民笑嗬嗬的寬慰著柳弦:“但為兄就看得極開。”
    “在為兄看來,境界之爭,如浮雲在野,尚不如一杯美酒來的實在。”
    太子嘴角抽搐了一下。
    你是沒突破五品。
    但你也沒失敗啊!
    他是當時在場的為三目擊者。
    “哦?”柳弦聽到曾安民的話之後,心中那股悵然若失的勁兒瞬間就沒有了。
    好受多了。
    人六品頓悟都沒突破。
    我區區七品而已,也屬於正常嘛!
    他對曾安民的話是沒有絲毫懷疑的。
    畢竟曾安民曾兩江的名號不隻在江南轟動。
    京中學子同樣也都聽過。
    雖然早已經猜測過其儒道境界不低,但聽到他自己承認乃是六品。
    柳弦的心中還是被震撼了一下。
    “權輔兄字字珠璣,振聾發聵,鳳深為方才如此在乎得失之不耐煩感到羞愧。”
    “嗬嗬。”
    曾安民輕笑了一聲:“無妨,以後日子長著呢,再有路時,為兄扶著你走。”
    說完,他便輕輕拍了拍柳弦的肩膀。
    這下,柳弦是真正的受寵若驚了。
    曾安民話裏的意思讓他甚至有些震撼。
    他是知道自己商賈出身的。
    沒想到曾安民居然不歧視他……
    “權輔兄,實不相瞞,鳳年不過出身商賈……實是受不了奇林書院學子的冷嘲熱諷,這才選擇來到國子監的。”
    柳弦覺的自己不應該瞞著身份,他看著曾那民苦笑的解釋。
    “嗬嗬。”曾安民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商賈也好,官宦也罷,在為兄看來,出來讀書不看出身,隻看自身。”
    這……
    柳弦直直的朝著曾安民看了過去。
    那一雙眸子裏全是感動何意外。
    “權輔兄……”
    他的聲音之甚至帶著一抹哽咽。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曾安民笑著握住柳弦的手:
    “鳳年賢弟,其實為兄也正好有事相請教一番。”
    這……
    柳弦差點就要哭出來了。
    權輔兄是第一個不歧視他出身的人!
    而且那話也好有哲理……
    三人行必有我師……
    “曾兩江,果然名不虛傳!!”
    柳弦的目光極為炙熱的看著曾安民。
    看到他這個目光。
    曾安民心中登時便是一穩。
    成了。
    這小子八成已經全我掏心掏肺了。
    還得加把料。
    “嗬嗬,鳳年賢弟也是,以後若是有什麽不懂的便來問我,我若是不懂便前去請教夫子,問過之後再說與你聽。”
    曾安民慢臉笑意,眸中全是真誠。
    柳弦的心髒都跟著懸停了一下。
    禮賢下士!
    這四個字仿佛都是在為曾安民量身打造的一般。
    在他的眼裏,此時的曾安民後仿佛升其萬丈光芒。
    那是天地至聖的一種表現。
    “弦飄零半生,未逢明主,公若不棄,願拜為義兄!”
    柳弦顫抖著嘴唇,對著曾安民狠狠的行了一禮。
    額……
    曾安民擦了擦腦門上的汗。
    還好這小子說的是義兄。
    若是義父,這天真沒法聊。
    “若賢弟能有此心,為兄也願。”
    曾安民笑嗬嗬的點點頭,隨後目光嚴肅的朝著柳弦看去,聲音認真道:
    “實不相瞞,為兄還未有功名在身,今日想向鳳年賢弟請教一二,科舉之前該準備些什麽?”
    哦?
    柳弦眸子輕輕一亮,隨後麵容之中便帶著極為親切的笑容。
    “哥哥不必如此客氣,科舉一途實為簡單耳。”
    “眾所周知,我大聖朝科舉,分為幻陣科舉與筆墨科舉。”
    “為弟不才,走的便是那幻陣科舉。”
    “哦?”曾安民眸中閃過一抹精光。
    他倒是不曾想到,這柳弦能以一十六歲之幼得到舉人功名。
    走的居然是幻陣科舉。
    “恰好明年秋便剛好是新屆秋闈。”
    說起科舉,柳弦的麵容之上便充斥著自信,他聲音極緩,卻又極為自信。
    “科舉一途共有功名若幹,按部就班分別為:童生,貢生,舉人,進士。”
    “哥哥身為國子監蔭監,童生自是不必去考,眼下須注意的便是貢生,也就是百姓常人口中的秀才。”
    “不過這需要國子監的推薦。”
    說到這裏柳弦看了一眼曾安民,繼續道:
    “若是今載能得貢生功名,那明年秋闈便可考取舉人。”
    “原來如此。”
    曾安民緩緩點頭,隨後看著柳弦問道:
    “那為兄欲要入幻陣科舉,該注意何等事項?”
    柳弦的眼睛輕輕一亮。
    他自是不曾想,權輔哥哥居然也欲與自己一般想走那幻陣科舉之道!
    “實不相瞞,幻陣科舉分類極多,進入陣中的題目也都是隨機,愚弟也是運氣好,得了關於“算”的題目。”
    柳弦咧嘴笑道:“愚弟出身商賈,別的天賦沒有,“算”之一道上還是比常人強些。”
    “哦。”曾安民點頭,表示理解。
    他隨後抬頭看向柳弦問道:“如何能獲取學院推薦的名額?”
    簡單,讓你爹給國子監的博士說一聲便是了。
    隻是這話柳弦敢想,卻不敢說出來。
    “若是哥哥欲自己獲取名額,還須參與國子監與奇林書院學子共辦的選取學,獲取名額。”
    曾安民皺了皺眉:“選學?”
    “嗯,若要參與幻陣科舉,需要有強硬的君子六藝傍身。”
    太子這個時候總算是能插一句嘴,他目光嚴肅的看著曾安民道:
    “這也是為何君子六藝,不少學子都選擇在還未入得儒道品級之前便開始修習了。”
    “哦~”
    曾安民恍然點頭。
    為得便是這幻陣科舉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