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高聳入雲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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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婁英啟張了張嘴,想要提醒一下。
    但老爹此時身上的氣魄太強,讓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不過曾仕林並沒有讓他久等,緩緩看向他問道:
    “想要讓公主黨投鼠忌器,本官倒是有一個方法。”
    “什麽方法?”婁英啟身子一震,期待的看向老爹。
    “那條蛇的屍身可還在?”
    老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呃……”婁英啟茫然的抬頭。
    “等會送上本官府中來,本官燉些蛇羹給長公主送去。”
    婁英啟驚愕的張了張嘴。
    他先是看了看曾安民。
    又看了看曾仕林。
    一時間有些出神。
    “敲山震虎,好計策!”
    曾安民豎起大拇指。
    老爹緩緩仰起下巴,聲音淡然道:
    “也就是石院長隨紀青那廝去邊關降妖,若不然,這碗蛇羹就不是我送了。”
    石院長。
    京城奇林書院的院長。
    儒道二品著命境的絕對大佬。
    也是老爹年輕時在京中的依仗!
    不過這棵大樹現在正與皇城司提舉紀青,一起在北境誅妖。
    “多謝曾公。”
    婁英啟不知不覺之間,對老爹的稱呼都變了。
    “嗯,天色不早,便不留婁侍郎吃飯了。”
    老爹緩緩端起了茶杯。
    “下官告退。”
    婁英啟頗為恭敬的對著老爹行了一禮,緩緩朝著門口退去。
    …………
    “不送送?”
    曾安民眨了眨眼睛,看向老爹。
    曾仕林麵無表情的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隨後呷了口茶淡淡反問道:
    “所以你還坐在這作甚?”
    “呃。”
    曾那民抽搐了一下嘴角,邁步朝著外麵的婁英啟追去:
    “婁叔父,我送送你!!”
    …………
    是夜。
    極盡華麗的皇宮之中。
    某處院裏。
    坐著一名熟婦。
    她的麵前放著一具極具觀賞性的編鍾。
    此時,他白皙的長指撚著細長的鍾鳴,輕輕的敲擊著麵前的編鍾。
    熟婦極為豔麗,那雙眸子之中如同蒙上細沙一般,讓人看不清道不明。
    亦如繁星點點,吸引著少年人的眸子。
    她的五官每一處都長的那樣恰到好處。
    嘴角之處,一顆紅痣給她一種誘人的美感。
    “叮叮叮~”
    悅耳的編鍾聲鳴悠揚的在這院中響起。
    熟婦的麵容之上皆是享受之色。
    她一襲黑色長衫,透著一股無與倫比的貴氣。
    隨著她的敲打節奏越快,那高高湧起,呼之欲出的兩座山峰上下起伏。
    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她的腰。
    極窄極細的蠻腰被玉帶束攏而起,形成一個極美的弧度。
    惹人遐想,讓人麵紅耳赤。
    再下,那渾圓的臀部坐在蒲團之上,與明黃色的蒲團貼合出一道讓人呼吸緊促的縫隙。
    她渾身上下,皆透著完美。
    她就像是被最頂級的工匠以白玉為基,雕刻出來的藝術品一般。
    一旁的宮女極為恭敬的垂首。
    安靜的等著這熟婦敲擊著編鍾。
    一曲結束。
    宮女方才敢開口:“稟殿下,寧安公主來尋您了。”
    那熟婦緩緩抬頭。
    眸子直直的看著那宮女的眼睛。
    “何事?”
    她開口便透著一抹極具風華的淡漠。
    仿若與世無爭的清冷。
    但卻又隱隱透著一抹極為誘人的勾引。
    聲音極美,亦如樂聲饒梁。
    “奴婢不知。”
    宮女的身子躬的更低。
    “姑姑!!”
    此時,一道身影似風一般從院外走來。
    寧安的眸中透著一抹冷意,她來到長公主的麵前,指著院外道:
    “那幾個宮女太監都殺了吧!”
    “一直攔著不讓我進來!”
    “狗奴才!”
    說到這話,她不免又是一陣咬牙切齒:
    “在我那地方,要是幾個奴婢敢這麽攔著,直接便剁碎了喂狗!”
    ……
    寧安還是那般,一出場就惹的眾人無言以對。
    長公主的眸中閃過冷意,隨後那風華絕代的麵上露出笑容,她緩緩從蒲團之上站起身:
    “不過幾個奴才,何必在意。”
    此時方才顯出她真正的身姿。
    長腿,細腰,圓臀還有那極惹人注目的高聳山丘。
    她身長極高,足足高了寧安一個頭。
    她居高臨下,笑容透著溫和,看著寧安問道:
    “今日來尋姑姑何事?”
    寧安一臉的理所當然道:“沒銀子了,來找姑姑要些,這次便先給一千兩吧。”
    長公主輕笑一聲,“我道是何事。”
    說完,她仰起下巴,看向一旁的宮女道:
    “去給寧安殿下拿張三千兩的銀票。”
    “是。”宮女仍舊低眉順目。
    隻是在臨走之前,眯著眼睛看了一眼寧安。
    寧安公主對此渾然不覺,她大大咧咧的坐在長公主剛剛起身的蒲團上:
    “姑姑這兒的點心好吃,可還有嗎?”
    長公主輕輕笑了笑,搖頭道:“眼下不到飯點,暫時還沒有。”
    她話音剛落,便聽見一道聲音響起:
    “長公主殿下,有人見您,說是給您送的補食,可溫氣血。”
    “哦?”
    長公主的眉頭輕輕一皺,看向那宮女問道:
    “誰送來的?”
    “尚書第。”宮女回答。
    尚書第?
    應該是任為之。
    長公主眉頭輕輕舒展,她淡然點頭道:
    “恩,從庫房將本宮那對雞血玉紅杯作為回禮送去。”
    “是。”
    那宮女進入屋中之後,沒過一會兒,便碰著一個小巧精美的盒子朝外而去。
    “什麽雞血杯?”坐在蒲團之上的寧安看著遠去的公主,隨後好奇的抬頭看向長公主。
    以她的視角,隻能看到那高高突起的黑色布料。
    將長公主的臉牢牢遮擋住。
    “不值錢的玩意罷了。”
    長公主輕笑一聲,不甚在意。
    “哦,我也想要。”寧安公主理所當然的看著長公主道:
    “明日也送一對到我那永寧宮去。”
    長公主麵色輕輕一滯。
    隨後露出笑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好。”
    “嗯。”
    “那個蛇羹。”
    寧安公主的眸子望向不遠處,拎著食盒緩緩走來的宮女。
    “殿下。”
    那宮女恭敬的來到長公主麵前。
    “打開看看!”寧安命令那宮女。
    宮女抿了抿嘴,緩緩抬頭弱弱的看著長公主。
    “打開吧。”
    長公主對其輕輕點頭。
    “狗奴才!”寧安氣的牙癢癢,她瞪著眼睛:
    “本宮讓你打開你就不聽?”
    “何必與她置氣?”長公主輕輕吸了口氣,將心中的躁意壓下,眸子盯著那宮女。
    寧安還想不依不饒,結果便聞到一股極為難聞的味道。
    她瞬間皺眉,看向食盒。
    一股血腥之味撲鼻。
    “什麽東西?這麽臭?!”
    寧安捏住鼻子,退避三舍。
    長公主也陰沉下臉,那雙眸中透著一股無與倫比的冷意,朝著食盒之中看去。
    便見一碗血淋淋的蛇羹靜靜的躺在那裏。
    這哪裏是羹?
    分明就是一碗帶著血的蛇肉!!
    長公主猛的抬頭,朝著那宮女看去,聲音之中透著一抹殺意:
    “你確定是尚書第送來的?!”
    宮女身子猛的一顫:“回殿下,確實是兵部尚書差人而送!”
    “還說這青蝮蛇的肉最是鮮美……”
    青蝮蛇?!
    兵部尚書?!
    長公主的眸子猛的一凝。
    她仿佛聽到一個聲音。
    婁英啟現在是我的馬仔。
    他的命我保了!
    你要不服,以後來找我!
    “還說什麽了嗎?”
    長公主麵無表情,聲音仿若三九寒冬。
    “他說這盛放蛇肉的碗極為精美,需要用岐山路的宣紙包裹……”
    岐山路。
    宣紙……
    長公主袖下白皙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
    至此,她又怎麽可能不明白這其中的威脅?
    岐山路,便意指岐王。
    宣紙……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眸中沒有絲毫感覺,聲音冷漠:
    “讓遲不凡來見我!”
    “是。”
    …………
    國子監。
    今日又是美好的一天。
    曾安民與一眾學子,此時正坐在一片空地之上。
    前方,一位蒼老的身影與這群學子對立而坐。
    那身影白須白發,麵色古樸蒼老。
    他便是國子監的“樂”師李蓮亭。
    更是號稱天下第一琴。
    他身子的案前放置著一台十弦琴。
    琴極為精美,線條流暢至極。
    而下方的學子亦然。
    每人的麵前都放著長琴。
    不過相對來說,他們的琴便普通多了。
    “叮~”
    隨著李蓮亭那形似枯槁的手輕輕撫過琴弦,一聲極為優美的聲音傳來。
    所有人都是下意識的抬頭朝著李蓮亭看去。
    “樂之一道,不隻為樂,我輩儒修修習樂理,修的不是樂,而是“越”。”
    李蓮亭的聲音帶著一股悠然之態。
    響在所有人的耳中。
    “何為“越”?”
    “古之聖人言曰,越山,越水,越己。”
    “此也為樂理的三重之境。”
    “…………”
    那老者講的知識,在空中流轉了一圈。
    進入到了曾安民的耳朵。
    卻怎麽也鑽不進他的腦子裏。
    此時的他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我果然還是不適合聽這種東西。”
    曾安民打了個哈欠。
    他看了側目看了一眼聽的出神的秦婉月。
    秦婉月的側臉極美。
    此時她眸中異彩連連,聽著李蓮亭的講解,時不時還會點頭恍然……
    曾安民立馬對秦婉月肅然起敬。
    這種好學生的上課狀態,他這輩子是達不到了。
    前世上音樂課也是這般。
    隻要說讓唱歌,他嚎的比誰聲音都大。
    但你要跟他講什麽“哆來米發搜拉稀。”
    他立馬倒頭就睡。
    “樂理一道便是如此,爾等可記清楚了?”
    李蓮亭的目光掃視了一圈。
    然後就看到了已經趴在桌上睡著的小胖太子。
    還有坐在小胖太子前雙目無神的曾安民。
    以及另一邊垂頭打著瞌睡的柳弦。
    這三個人從上課開始,便是這般。
    這馬上都下課了,還是這般。
    李蓮亭的眼皮輕輕跳了跳。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麵色之上閃過一冷然:
    “老夫便為爾等奏上一曲可好?”
    聽到這話,所有學子麵上皆是一亮。
    眸中盡顯期待。
    據說李夫子的琴音可使鳥兒迷路。
    今日總算能得一見!
    李蓮亭緩緩吸了口氣,那枯槁的雙手緩緩朝著琴上撫去。
    “叮~!!”
    一道極為刺耳的聲音響起。
    “嗯?”
    小胖太子瞬間被這一道聲音激起,他猛的抬頭顧不得擦嘴角的口水,渾身都跟著一顫。
    柳弦那昏昏欲睡的頭也猛的抬起。
    腦海之中的困意瞬間消失。
    “什麽東西?!”他頭上那極為騷包的海棠花頭跟著掉了下來。
    好在琴聲足以將他們的雜音壓住。
    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叮!!!”
    下一刻,便是一陣極為肅殺的聲音從李蓮亭的琴中響起。
    宛如陣陣軍中交戰一般。
    激的所有人身上直起雞皮疙瘩。
    “嘶~”
    曾安民吸了一口氣,忍不住回過神來,朝著李蓮亭看去。
    這夫子,有點東西啊!!
    “叮叮叮~”
    琴音依舊不斷,極為利落的響起,複有落下。
    李蓮亭那雙枯槁的雙手如同雨點一般在琴上不停抖動。
    所有人都聽的心中壓抑至極。
    終於,最後一聲琴音落下!
    “叮!!!!”
    那似乎是兵戈交錯的聲音。
    琴聲戛然而止。
    李蓮亭看著所有呆滯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如何?”
    “李夫子琴音絕世無雙,今日受益良多。”
    秦婉月的語氣之中透著一抹拜服之意。
    “嗬嗬。”
    李夫子緩緩起身:“剛才那段,爾等一一奏來。”
    ??
    所有人的眸中都閃爍著一抹茫然。
    “老夫一生都伴琴而起落,在老夫看來,六藝之“樂”乃是心靈之上的領悟,與彈出的琴音無關,而這曲《邊關月》也最適由悟“樂”。”
    李蓮亭淡淡的看著眾人道:“所以爾等彈的好聽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在彈奏之時,泄出心中與曲聲相符的肅殺。”
    ……
    很深奧。
    這話自然也引得眾人竊竊私語。
    “誰先來?”
    “我先來吧!!”
    第一個出聲的,正是坐在曾安民後麵的那位……柳弦。
    柳弦的麵容之上透著一抹自信,他輕輕的撫摸著麵前那不比李蓮亭的麵前差的十弦琴:
    “《邊關月》此曲恰與學生手中這把“奏陣琴”相符,便由學生拋磚引玉吧!。”
    “嗬嗬,那你便先試試吧。”李蓮亭老神在在的看著柳弦。
    ……
    “奏陣琴?”
    曾安民好奇的朝著那小子手中的琴看去。
    那琴通體烏黑,但黑色之中透著亮光,整體線條極為流暢,每一根弦都透一抹華貴之色。
    “良友商會果然財大氣粗,柳三江也挺舍得支持他的儒道修煉。”
    太子距離曾安民極近,他看著那把“奏陣琴”麵上透出一抹可惜之色。
    聲音緩緩響起。
    曾安民聽到這話,眉頭驟然鎖起,他看向太子問道
    “柳三江?良友商會?他是柳三江的兒子?”
    “嗯。”太子輕輕點頭。
    曾安民看向那柳弦。
    心中緩緩浮現出一句話。
    “隻有戶部的帳,沒有良友商會的帳做比,能有什麽公信力?”
    正是老爹昨日對婁侍郎說過的那句。
    陽光照射在曾安民的臉上。
    便見他看向柳弦的眼神,越來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