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掌摑任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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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我便不打擾太子殿下與公主殿下敘舊了。”
    曾安民胡亂的給太子使了個眼色。
    便朝外而行。
    也不知道這廝有沒有注意到。
    不過無所謂了。
    有沒有注意到,都不能影響自己揪出要殺自己的那個幕後黑手。
    若真是熹妃的話。
    弄不死她,也得讓她脫層皮下來。
    “駕!”
    曾安民出了皇宮之後,便揚起鞭子,騎著小青馬朝尚書第而去。
    …………
    永安宮。
    太子頗為恭敬的坐在長公主的對麵,臉上帶著試探之意:
    “剛剛權輔兄過來時……”
    長公主看著太子臉上那小心翼翼的模樣,眸中閃過一抹笑意。
    她自然知道太子為了那位“國之錚臣”屁顛顛的跑到國子監的事情。
    不過她也知道,這倆人可能在無意之間觸碰了陛下的忌諱。
    所以淡淡的點頭道:“此子如今已經投靠本宮。”
    “哢嚓。”
    小胖太子在聽到此言之後,心中仿佛感覺聽到碎裂的聲音。
    他的麵上帶著不可置信,張著嘴巴:“這……這……不,不會吧?”
    說話間甚至都有些結巴。
    “怎麽不會?”
    長公主皺眉,看向太子:“莫非太子殿下也曾招攬過此人?”
    “沒……沒有,怎麽會呢,我現在應該以學業為主才是。”
    太子趕緊搖了搖頭,將心中的失落給藏好。
    “嗯。”
    長公主嘴角輕輕一勾,淡然點頭。
    ……
    任府。
    任為之聽到屬下來報。
    眸中閃爍著一抹銳利,他朝著那奴仆看去:
    “沒死?!”
    奴仆恭敬的跪在地上:“老奴親眼看到,曾安民騎馬回府。”
    ……
    任為之的眉頭深深皺起,他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法安寺的方向。
    難道他沒有動手?
    不可能。
    那位的手令都給他了,他怎麽可能會不動手?
    那會是出了什麽意外?
    任為之的手輕輕的在桌麵之上緩緩的敲擊著。
    良久之後,他的眼睛眯起,問向那奴仆道:
    “過去幾日了?”
    奴仆會意,他極為恭敬道:“九日。”
    “嗬嗬。”任為之的麵上輕輕露出一抹笑意。
    “那應該早就到兩江郡了。”
    他的話說到這裏,眸中輕輕彌漫著一抹殺意。
    “曾家父子的好日子,就到這吧。”
    …………
    翌日。
    朝堂之上。
    老爹如同往常一般,淡淡的走在宮道之間。
    婁英啟並沒有離他太近。
    兩個人各走各的。
    畢竟在朝中結黨這兩個字到底不算光彩。
    老爹的目光淡然,來到朝堂之上後,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在那裏。
    隨後眼觀鼻,鼻觀心,似對所有事情都不曾在意。
    “噠。”
    一道細微的腳步聲從老爹的身邊響起。
    似故意發出來的。
    曾仕林的眸子輕輕瞥了過去。
    便見任為之似笑非笑的看過來。
    二人對視。
    緩緩垂下頭去。
    老爹的嘴角微不可查的輕輕動了一下。
    ……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老太監的聲音依舊高昂。
    今日建宏帝的麵色很不錯。
    因為他昨日收到一則有趣的消息。
    “太子殿下從永安宮出來之後,便悶悶不樂。”
    這個消息隻是稍稍讓小太監打探一下。
    便聽到曾安民前往永安宮的消息。
    有趣。
    雖然不知道曾安民什麽時候與長公主有了聯係。
    但這起碼說明太子並沒有他想象之中的那般不老實。
    建宏帝淡淡的端坐於龍椅之上,目光在群臣之間緩緩掃視。
    “陛下,臣參兵部尚書曾仕林,貪贓枉法。”
    一道聲音直接便響了起來。
    ……
    這聲音響起。
    所有人都有些猝不及防。
    哪怕是老爹也是。
    曾仕林麵無表情的朝著張口之人看去。
    任為之。
    這廝現在已經徹底與老爹撕破臉。
    他的麵色極為嚴肅,躬著身子站出來,手中拿著笏子,渾身皆是正氣凜然。
    “嗯?”
    建宏帝眸子不變,朝著任為之看了過去。
    所有人都知道,任為之與曾仕林二人不對付。
    不過這些日子朝堂之上也並沒有發生過二人的對峙。
    今日倒是叫人猝不及防。
    建宏並沒有開口,隻是淡淡的看著任為之。
    任為之的身子輕輕躬起,目光極為嚴肅:
    “兩年之前,江南水災,朝廷撥款前往江南,那時身為鳳起路總督的曾仕林便擔任起救災之責,建造濟水堰。”
    “隻是前些日子,臣與戶部整理舊案,發現振災餉似乎出了紕漏。”
    說著,他將手中的“證據”拿出來,恭敬的遞上道:
    “故臣懷疑,曾仕林貪墨災銀,苛扣災餉,建造濟水堰時,定是以次充好。”
    說完,他抬頭,目光極為正直,義正言辭的朝著曾仕林看去,聲音猛的提高:
    “隻是你曾賊可知?若是濟水堰一但發生什麽意外,那江南十二郡,都會陷入民不聊生,你做此逆舉之時,可曾想過那萬千百姓?!!”
    一番說辭,那叫一個冠冕堂皇。
    曾仕林眯著眼睛,朝著任為之看去。
    此時的任為之毫無畏懼的盯著老爹。
    彼時,建宏帝正在觀看任為之遞上來的“證據”。
    那證據之上,極為詳細。
    甚至曾仕林每一筆錢用在什麽地方。
    用了多少錢,都極為詳細。
    看了良久之後,建宏帝淡淡的看向曾仕林:
    “曾愛卿有何言?”
    一時間。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曾仕林看了過去。
    李黨與閹黨之人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甚至有人露出了看好戲的麵容。
    婁英啟則是死死的朝著任為之看去。
    他想要站出來。
    卻發現曾仕林袖下的手勢。
    看到這個手勢,婁英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才止住的身子。
    但他的眸子依舊銳利,朝著任為之看去。
    ……
    “啟稟陛下,臣行得直坐的正,當初建造濟水堰,臣非但沒有苛扣任何災餉,有些不夠的地方反而積極募捐,甚至臣還貼出家裏的一些銀錢出來,將濟水堰建成鋼鐵般巨城。”
    曾仕林的麵容之上皆是正氣。
    行了禮之後,他還不忘給任為之下套,聲音極為嚴肅:
    “三十年之內,濟水堰絕無可能會出絲毫問題!”
    “哦?”任為之聽到曾仕林此言之後,麵容之上露出一抹得逞之色,他猛的提高聲音:
    “你可敢為此言做保?”
    曾仕林輕輕抬頭,微仰著下巴:“有何不敢?若濟水堰出一絲問題,陛下就該誅臣九族!”
    嘖。
    聽到此言,任為之實在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笑意。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好!曾大人,自己說過的話便要負責!”
    “哼!”
    老爹隻是不屑的看了一眼任為之,便緩緩的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建宏帝將手中那“證據”隨意的放在龍椅案前。
    抬頭朝著眾臣看去。
    他剛要開口,便聽到有人在殿外高聲:
    “啟稟陛下,有加急從兩江郡而來!”
    ……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任為之看了過去。
    一時間,那些目光全都露著驚疑不定的神色。
    這……
    任為之莫非……
    各種猜測在所有人的腦海之中閃爍著。
    建宏帝也下意識的朝著任為之看去。
    然而,此時的任為之卻是麵無表情,垂著頭,似沒有聽到這聲音一般。
    隻有隱藏在袖下的手,攥的很緊。
    還有嘴角那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之意。
    建宏帝又朝著曾仕林看去。
    此時的老爹麵上的表情與那任為之的表情出奇的一致。
    二人似乎臉上都露著勝券在握的冷笑??
    “宣!”
    建宏淡淡的抬頭,龍袖輕輕一揮。
    掀起無數皇家貴族之氣。
    “是!”
    隨著這聲音的落下。
    殿外緩緩走進來一道人影。
    那道人影渾身破爛。
    麵容被血烏遮擋。
    他一瘸一拐的走入大殿。
    如同難民一般。
    這人是遭了什麽災??
    所有人的心中都下意識的浮現出一道疑惑。
    等等?!
    災??
    兩江郡來的?
    濟水堰?!
    一時間,不少人都猛的抬頭,朝著任為之看了過去!
    此時的任為之淡然的抬頭。
    對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熟視無睹。
    在看到那破爛的身影之後,心中所有的大石便都已落下。
    他知道。
    這隻等著這人一開口,將兩江郡的災情報上。
    那曾仕林必死無疑!!
    他將目光放在曾仕林的身上。
    然而。
    此時他並沒有從老爹的臉上看到絲毫慌亂。
    有的隻是雲淡風輕。
    甚至,還不屑的朝著任為之看了一眼。
    任為之繼續冷笑。
    裝吧。
    看你裝到什麽時候。
    濟水堰倒,大水瞬間便能將鳳起路三郡在一夜之間衝泡成廢土。
    何止是三郡?
    這大水最少能蔓延到七郡以上!
    屆時民不聊生,如此大災。
    陛下為了平息民眾怒火,你曾仕林便得將自己的項上人頭給供出來。
    讓陛下對全天下之人都有個交代。
    而他任為之剛剛給陛下送上去的那份“證據”。
    是真是假……壓根就不用深究。
    殿中。
    婁英啟在看到那破破爛爛的身影上得大殿之後,心中便是狠狠的一沉。
    這任為之到底使得什麽鬼把戲?!
    他不了解其中內情,並不知道許多東西。
    所以此時,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事情緩緩的進展。
    然而,不好的預感便已經縈繞在心頭之上。
    整個大殿,現在唯一沉得住氣的。
    隻有曾仕林一個人。
    老爹在看到那破爛的身影之後,嘴角下意識的跟著抽搐了兩下。
    他抿了抿嘴。
    盡量讓自己的麵容看起來平靜。
    “噗嗵!!”
    眾目睽睽之下,那破爛的身影直接跪在大殿之上。
    “陛下,為臣做主!!!”
    那聲音有些熟悉。
    還帶著一抹慘烈。
    聽到這個聲音,建宏帝的眉頭輕輕皺起。
    他朝著那地上跪著的披頭散發的人影看去。
    越看……越有些熟悉。
    “抬起頭來。”
    建宏帝冷聲道。
    “是。”
    那道身影緩緩抬頭,露出白子青那張熟悉的臉。
    隻是白子青此時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
    有的隻是憔悴與風霜。
    看到這張臉之後,建宏帝的眸中猛的迸發出一抹殺意。
    “發生了何事?!”
    他的聲音之中透著一抹驚疑。
    聽到建宏帝說話這語氣。
    所有人都懵了。
    全都抬頭朝著建宏帝看去。
    陛下這是……
    何故發怒?!
    首輔李禎眸中帶著一抹沉思。
    秉筆太監司忠孝立於龍椅旁,也眯著眼睛朝著白子青看去。
    “陛下……那東方教的細作……”
    白子青話說到一半,止不住的咳嗽起來。
    “咳咳咳~”
    他咳嗽之時,身子都在跟著痙攣。
    “嗯?”
    建宏帝眯起眼睛,眸中帶著警告。
    他讓白子青去查與青蝮蛇相關的幕後,本來就是暗中進行。
    這在朝堂之上,這廝居然想直接說來?
    隻是他還想再說什麽。
    卻看到白子青的臉色猛的一白。
    “噗~”
    一口鮮血自白子青口中噴出。
    他的麵色愈發蒼白。
    甚至身子都禁不住的顫抖。
    這一幕,直接給建宏帝都幹懵逼了。
    白子青乃是四品武夫!
    京中有名的高手!
    怎麽受了如此重的傷?!
    “禦醫呢?!!”
    建宏帝猛的抬頭朝著外麵看去。
    “傳禦醫!!”
    隨著一陣慌亂的腳步。
    大殿之外的太監趕緊朝著禦醫院跑去。
    隻是白子青此時應該是演上癮了。
    他半癱在地上,口中的鮮血依舊止不住的往外流淌。
    “司大伴!”
    建宏帝麵無表情的朝著司忠孝看去。
    司忠孝異常恭敬的行禮,隨後腳尖輕輕一點。
    下一刻,他便直接出現在了白子青的麵前。
    他麵無表情的蹲下,隨後緩緩閉上眼睛。
    枯槁的手便要搭在白子青的胳膊上。
    可有人比他還快了一步。
    隻見老爹滿臉凝重的行至白子青身前。
    伸手便搭在白子青背後。
    “嗡!!”
    下一刻,浩然青氣便湧入了白子青的身體之中。
    司忠孝見此,便老老實實的站在旁邊。
    彼時。
    所有目光皆在白子青身上停頓。
    隻有一個人麵容極為陰沉。
    任為之。
    他在看到這破爛的身影居然是白子青之後,心中便已經浮現出一抹不祥的預感。
    “呼~”
    終於,老爹緩緩收手。
    浩然青氣也緩緩回歸體內。
    曾仕林眉頭深皺,喃喃道:
    “怎麽受了這麽重的傷??”
    說完,他便自顧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眼觀鼻,鼻觀心,似對所有事情都充耳不聞。
    …………
    此時,地上的白子青也懵懂的睜開眼睛。
    在睜開眼睛的第一時間。
    他便毫不猶豫的起身,朝著任為之走去。
    “噠,噠,噠。”
    他每一步似乎都走的極為艱難。
    任為之看著他走近,眉頭深深皺起:
    “你要……”
    隻是剛開口,便直接被堵住。
    “啪!!!”
    極為突兀的一巴掌。
    與此同時,還有白子青那憤怒的聲音:
    “賣國賊!!你該死!!!”
    所有人都被這一巴掌震的麵容呆滯。
    隻有老爹站在人群之中,努力按下想要笑出聲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