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同進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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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隔半個小時都要給二傷員檢查身體,診脈。
當二人再度醒來時,夏知安已經用藤蔓編織出兩條粗實的藤蔓繩從崖頂垂下來,
其中有一半是夏知安稚之前下崖時留下的。
旁邊還放著用靜力繩編織成的蛛網般的擔架係統。
夏知安喂二人吃壓縮餅幹,喝水。
隻要有進食的欲望,就代表擁有勃發生機。
夏知安在整理二傷員的裝備,係在其中一根藤蔓繩上與自己同步。
“蓉蓉,你帶馬戰友離開就好。
我的右腿你也知道,我不得不放棄了,我留在此地等待救援。”
“我相信我的醫術,你的右腿治療及時,不會影響你以後的訓練。”
“蓉蓉,你為什麽要幫我?我對你並不友好。”
“我們觀點不一,鬥個嘴爭執幾句,又不影響我們熱愛國家。
我們都熱愛祖國,這個是一致的吧?
我們是戰友,這不能否認吧?
咱們的先輩們在一塊兒上戰場的時候也沒少打架,也是你瞧我不順眼,我看你厭煩。
要是沒有點自己的想法,那是屍體。
你要是放棄了,日子會少很多樂趣。
吵吵鬧鬧挺好的,我特別喜歡你們那的有句方言。”
徐徐和狗剩兒都很好奇。
夏知安用西西家鄉的方言說道:“西西撞死四隻雞。”
三人嗬嗬笑,二傷員哎喲哎喲的叫喚,肚子抽疼,特別是傷口的地方。
將二人背靠背固定在擔架上,又用昨晚收獲的獸皮將擔架從頭到腳包裹嚴實,留下出氣孔。
從外觀看,就是一個超大型的行囊。
將擔架背在背上固定,再用藤蔓繩綁著自己的腋下和大腿根部,
拉著藤蔓繩借助軍刺向上攀爬是最省力氣,也是三人出去的最佳方法,且不會造成二傷員傷口的二次傷害。
夏知安開始攀登。
雖然冬天很冷,但萬幸此處不下雪,隻有寒風。
導彈部,獵鷹和坐了一屋子的指揮官們盯著電子大屏幕上,
那在寒風中,在懸崖峭壁上蕩秋千的三個人和三個人的負重背囊。
曾經也有人如同夏知安遇到的情況一樣,有人隻救活了一個戰友,
有的兩個傷重的戰友都抱憾離開,
有的因為救治不徹底而患上敗血症。
有的在攀爬懸崖時造成二次三次撞擊加重傷員病情,
均以失敗告終,被淘汰。
失敗的案例很多。
成功的有兩位,獵鷹和餘牧舟,卻算不得圓滿,二人的完成度沒有夏知安完善。
至少在醫術的嚴謹細致上,這位姑娘,做了教科書式的最佳答案。
屋子裏的人都放輕呼吸,不由自主與夏知安同頻,仿佛自己正攀爬在懸崖上,
艱難向上,卻永不放棄!
終於到了崖頂,夏知安跪趴在地上,四肢都在顫抖,
那是肌肉長時間承受超重重力和劇痛的後遺症,
也代表已經嚴重超出負荷。
足足一刻鍾後,夏知安才扶著身旁的大樹站起身,
轉身,看向群山,看向崖底,
雙手掩唇大喊:“爺爺,爺爺……小安,小安……等我回家!”
隻有遠方親人對自己的掛念才能使自己堅持下去,
才能使自己不放棄,掐滅滋生的退意。
夏知安轉身,大屏幕上的她淚流滿麵。
獵鷹卻笑了。
夏知安能哭就代表問題不大,代表這姑娘就是覺得委屈了,
身體真的疼狠了。
屠夫,你知道嗎?夏知安在尋找力量的時候,她也無聲的喚了你的名字。
如果沒有今天這一幕,你的情敵會多一個我。
隻怪自己抽什麽風擋桃花說早已訂婚,讓自己都不敢開口,更不提公平競爭。
夏知安左手顫抖著伸到右邊,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獵鷹才發現夏知安的右肩某處凸起,迷彩服有塊巴掌大的深色痕跡,
想必是懸崖上的滾石落下要護背上二人時右手阻擋所致,
那是骨折造成的嚴重錯位。
她在艱難複位。
可惜的是,她此時此刻連為自己正骨的力氣都沒有。
冷汗大顆大顆從她額頭上滾落。
她從她的萬能包裏取了藥粉吞下,左手再一次伸出扶著右胳膊某處,大喝一聲,
隨著就是一聲痛呼,讓她單膝跪地,眼淚飆出來。
“知安,放下我。”
背上傳來狗剩兒的聲音。
“你好好的,就是幫我。”夏知安吼。
萬物靜默,隻有林間的風。
“夏知安,你還記得咱家鄉烈士紀念館的那麵“死”字旗嗎?”狗剩兒靈魂叩問。
“記得。”
夏知安咬牙重新站起,折了樹枝固定右胳膊某處,左手和嘴巴配合用繃帶固定右肩傷處和胳膊某錯位處。
“傷時拭血,死後裹身。勇往直前,勿忘本分。”
集合時間不多了,終點線的那一頭地上躺著已經完成任務的戰友們
他們和大隊長,各班班長都看向同一個方向,盼著走出樹林的剩下的戰友們身影。
趴在地上的青青和姚芳菲不停的看表,心裏焦急萬分。
憑夏知安的身手,會有什麽能絆住她?
千呼萬喚中,女兵們相互攙扶走出密林,走向終點。
姚芳菲和青青同時大喊:“雲雲,你們看見夏知安了嗎”?
起點雖然不一樣,路程雖然不一樣,
但無論是哪個方向,通往終點的最後一段路是一樣的,都會在這條路上匯合。
此次考核,實則不是單一考核,而是針對每個人又疊加了另外的考核,
尤其是女兵,她們經受的是被俘和被俘後,
所以關押在一個地方的女兵們會三三兩兩走在一塊兒。
雲雲幾人一聽,轉身朝著密林扯著嗓子叉著腰大喊:“蓉蓉……”
“夏知安?”
“夏知安……”還用上了西部獨有的山林聯絡鳥叫聲。
沒有回應,幾人的心沉了下去。
雲雲轉身就要去尋,肅肅道:“依咱三現在這副樣子,確定不是拖累?”
貴貴分析:“蓉蓉的功夫比咱們不知好上多少,就怕太剛易折。”
雲雲瞅貴貴:“你還不如不要說話。我們現在怎麽辦?”
“去終點線上等她,我相信她爬也會爬到終點。
我們就在那兒等她。”
獵鷹皺眉,布置的監控有限,所以夏知安後來走的哪條路,他也不知,隻能等。
手心裏的計時表都發燙了。
沒有讓所有人失望,在距離終點三百米的地方,夏知安從側方密林踩著深草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