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對外並不是以幫派的形式存在的，而是一個俱樂部，說是養生會所美容院類似的東西。最初也隻是對外做著正經交易接待客人。但後續壯大起來，從裏麵傳出了一些不好的傳聞。”
    “從那個俱樂部裏出來的人，有的前一天才受了不可能簡單恢複的傷，但隔天就恢複了過來。甚至有記錄稱，一個人的腿在一場車禍事故中斷了，但是他斷掉的腿卻還在動彈。不是那種反射動彈，而是真的，像是還連接在身上一樣的動。”
    “又是過了不久之後，那家俱樂部麾下收攏了不少這附近的小幫派，凝聚成了一股力量。他們正在壯大。”
    提克曼回憶著自己過去的見聞和經曆：“當時有不少事務所想要搶占先機進行調查。但要麽是杳無音訊了，要麽就是回來之後說那邊什麽都沒有，很正常之類的。”
    “我們本來不打算管這件事，沒什麽好處。但比多克那邊卻接到了來自街道中心的客戶聯絡，要他調查長生會，報酬相當豐富。那是常駐客戶，我們沒有選擇。當然我作為編外人員可以拒絕，但我還是因為豐富的報酬而選擇了協助比多克。”
    他抱歉地看向妻子，妻子上來抱住他。
    “這倆人的狗糧沒完了還是。”鄭反在旁邊吐槽道。
    不過畢竟久別重逢，感情好一些的夫妻這個樣子倒也正常，何況是經曆了這麽多。
    多莉絲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靜靜等待後續。
    提克曼也沒有忘記正事，繼續道：“我在潛入調查中暴露了，然後得罪了他們。我運氣不錯逃了出來沒有被他們抓到，在比多克的幫助下最初我以為這件事可以過去。但之後他們選擇了常用的幫派手法以外的方式把我弄走。”
    “所以你被誣陷了。”多莉絲說。
    提克曼沉沉點頭：“是的，我被冠上了各種罪名，負責逮捕我的警察很顯然也是他們的人，沒有給我多少辯解的機會。”
    “那你現在回來了，也沒法繼續留在這裏。你的朋友現在也不在這裏，那些人也知道你回來了。”多莉絲提醒。
    “是的，是這樣。所以這次我回來就是見妻子，然後一起離開這裏。”提克曼說道，“至於之後該怎麽辦……總會有辦法的吧。”
    多莉絲點點頭，看了眼因為夜深太困已經再度睡著的尼姆。
    “有手機嗎？我想聯絡一下比多克還有其他人。”提克曼沉默片刻後，向妻子問道。
    “有，我的手機還在。”妻子拿出自己的舊手機交給提克曼。
    他直接撥打了比多克的電話，但是電話無人接聽，於是他選擇找其他人。
    沒一會兒就有了回應。
    “喂，兄弟，是我……”
    “提克曼？你回來了？！”
    “是的，是我，這三年麻煩你們了……”
    “不不不不，你不該回來，我們事務所基本已經解散了，比多克現在成了自由人專門替他的客戶做事，那邊社區現在也到處都是長生會的人。你很容易就會被發現的！”
    事實上已經被發現了。
    “長生會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不對不對，你們怎麽解散了？”提克曼一下子被信息衝刷得有些發懵。
    “就在你走後不久，長生會好像傍上了街道中心的大人物，得到了支持之後勢力進一步在壯大。甚至已經開始試著往外擴散了，不得不說他們的口號確實很有吸引力。至於我們，理所當然也呆不下去，比多克越來越忙，我們又幫不上什麽。最後就離開了。”電話那頭也是歎了口氣無奈地說。
    “你們知道比多克去哪裏了嗎？”提克曼連忙問道。
    “不清楚，他隻說不是什麽輕鬆活，我們也很久沒聯係了。”
    “……好的，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如果有機會的話再聯絡，我該好好謝謝你們的。”
    “都是應該的，而且克萊婭、尼姆那邊本來也基本是比多克在忙。你應該好好謝謝他。現在剛回來，還是先照顧好家裏人，脫離危險再說。”
    兩人再度寒暄了幾句之後掛斷電話。
    天色已經不早，提克曼這些日子從遙遠的斯坦利街道開車過來基本就沒怎麽好好休息過，此時再鐵人也已經有點頂不住了。
    在多莉絲提出的擔保下，提克曼終於還是決定先在這裏休息一會兒，不然他這個狀態甚至無法保證駕駛安全。
    一家三口去到臥室，雖然也整理了一下客臥給多莉絲，但多莉絲沒有休息的打算。
    她的身體倒是幾天不睡沒什麽事情，據小羊自己所言，修道院裏進行過抗疲勞能力測試，她最高記錄是一個月多不入睡，之後才會開始出現判斷力下降、反應力下滑之類的狀態崩潰。
    聽著都令人感覺恐怖。
    可惜在這個地方也不好拉小提琴，不然無聊的時候多莉絲倒是真想直接給鄭反演奏一下自己的那些曲子。
    鄭反想了想之後，道：“小羊你先一個人在這裏呆一會兒，我轉移一下。”
    多莉絲一愣：“是要去做什麽嗎？”“問問有條件的人，我對這個‘不死’幻覺有點感興趣。”
    “嗯，好。”多莉絲輕聲應下，沒有多說。
    “那我走了？”
    “嗯，慢走。”
    “我真走了。”
    “嗯。”
    “你一個人會不會有點孤單？”鄭反還是問道。
    多莉絲搖頭：“在修道院的時候，我也都是一個人過來的啊。”
    都這麽說了，鄭反便告辭消失在原地。
    等鄭反不在之後，月光似乎終於有餘裕從陰雲之後出來，夜晚的寒風從破碎漏風的窗戶吹進來。雖然這邊是夏季，但還是有些冷。
    多莉絲拿起黑麻雀手偶，自己也就這麽默默坐在月光下的沙發上，一時間沒有動作沒有表情，連呼吸都微不可聞。
    正如同一具人偶。
    不知過了多久，她好像才後知後覺地自言自語：“和音樂先生說過話之後，好像是有點寂寞了。”
    ……
    “這裏，腳步……呃……應該這樣轉圈？”
    “小僵屍出去玩不？”鄭反突然出現在那個熟悉的包廂中，結果發現薑思正在張開手，試探著腳步。
    “你在幹什麽？”
    薑思放下動作：“我還以為你今晚不來了，現在都淩晨了吧。”
    “和小羊開完一場短短的演唱會，找到了有意思的東西感覺你會喜歡，所以你在幹什麽？”鄭反伸出大拇指指了指門外。
    “有人說我跳舞差。”薑思咬著自己大拇指，別扭道。
    今天的薑思暖暖換了一身暗紅色的開叉長裙，頭發優雅地紮起，活像個宴會明星。
    “有人？不會是那個誰，啥彩吧？”鄭反問道，至於名字這個，鄭反真的不喜歡記名字，還是綽號有辨識度。
    而沒那麽熟或者他沒那麽感興趣的人他又懶得起綽號。
    所以這種人就會在鄭反的記憶洪流中飄搖，大多時候想不起來，要想起來也隻能拚拚湊湊一下。
    “就是她，早上專程過來埋汰我，真受不了。我還打不過她，跳舞也跳不過她！”薑思越想越氣。
    “所以就一個人氣鼓鼓地練？可愛捏，沒關係，下次一起殺了她。”鄭反語氣像是在說下一把遊戲贏回來一樣的隨意。
    “唉。所以惡魔先生你找到的有意思的是？”
    “打不死的沙包有沒有興趣？很多很多個的樣子。”
    “噢？”薑思眼前一亮，“什麽狗屁舞蹈放一邊去吧，我們去揍打不死的沙包！很多很多的沙包！”
    打開包廂的門，前台的酒保依舊是那個男子，薑思已經不去想為什麽這個人能全天候獨自維持運營了，隻能說在大都正經錢真不好賺。
    “有什麽需要的嗎？小姐……呃？”酒保擦著杯子，一邊說著一邊抬頭，然後錯愕地看著伏身在半空好像騎著“皇帝的新車”的薑思。
    “沒有什麽需要，包廂繼續留給我就好謝謝。還有這瓶酒我拿走了，錢回來付！”
    話音未落，薑思已經疾馳了出去，順路一把抄過吧台上的一瓶威士忌，撞開大門消失在外麵的道路上。
    酒保很快就收起了一時的錯愕。
    “畢竟是大都，三更半夜穿紅禮服的姑娘騎著看不見的摩托車外出喝著威士忌飆車，乍一想有點離譜，但實際上也挺正常。”
    以及因為薑思一直付錢很豪爽甚至經常有溢出的小費，所以他也並不介意賒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