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很難殺，至少以薑思的習慣來說，想要殺死這麽一個人，需要將他們反複切碎才能做到，她的紅線強度距離鄭反那種隨手一揮就是粉碎機的程度差了太多。
    但在樓下和這個保安打過照麵後，薑思就知道對付這種的要怎麽玩了。
    用大量紅線侵入他們的體內，把控身體的運動，這些不死人在她手上甚至能保留本身相當程度的肉身強度。
    強度比不了鄭反，她也已經在精密度的層麵摸索出一段距離了。
    俱樂部的人看著自己剛出來的隊友被瞬間偷襲切成數塊，然後碎塊還沒落下來，隊友腦袋就被那個“女鬼”抓住，紅線刺進去從腦袋延伸而出，連接半空的肉塊又快速拚了回來。
    隻最後喊了一聲後，他的嘴巴也被縫合上，隊友就這麽變成對麵的了。
    這人按捺著驚恐的內心，把自己從垃圾通道裏拔了出來，看著這一幕麵露難色，隨後隻能和兩具活傀儡纏鬥起來。
    不過隨著這邊的聲響傳遞，俱樂部裏分散的其他人也迅速向這邊趕來。
    薑思輕甩裙擺，並不畏懼。
    而在薑思自己爽的同時，鄭反則是在俱樂部裏閑逛。
    當他聞著味道並順著一些蛛絲馬跡來到俱樂部深處房間的時候，看到了裏麵有些意外的東西。
    人，很多人。
    這些人都全身赤裸被扒得一幹二淨，跟躺太平間似的整齊排列過去。
    但是並不是死屍，而是鮮活的肉體。
    鄭反一個個撥弄過去，但理所當然全部無法觸碰。
    “正常的人……嗯？這個不是之前樓下的保安麽？”鄭反看到一張稍稍有點印象的臉，因為對方被薑思製伏掙紮時的醜臉讓他記憶挺深。
    站在這具身體的床邊，鄭反思索片刻。
    “撒餌？”
    這些身體相當純淨，在鄭反的印象中不是什麽幻覺的把戲，但外麵在動的那些就不是了，味道非常的重。
    如果這些身體就是那些人原本的身體的話。
    那從這家俱樂部會所出去的人，可能身體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大規模散布某種媒介，廣撒網，這是撒餌類幻覺的拿手好戲。
    轉了一圈下來，卻沒有聞到幻覺的味道。
    幻覺正體不在這裏。這家俱樂部已經拓展到了相當的規模，這裏隻是個總店，甚至可能隻是個靶子。
    得到了街道中心大人物的支持後，他們也很精明地已經把更多的資源轉移到別處去了。
    繼續往裏去，看到一個應該是有人不久前剛用過的辦公室，裏麵的電腦屏幕還亮著，但椅子是傾倒的。
    看來是被薑思引出去了，走得還很急。
    瞥了一眼屏幕上的郵件後，鄭反的眼睛突然被吸住。
    “灰生眾的單子？”
    拿出手套戴好，鄭反扒拉著鼠標查看起這台電腦上的內容。
    這長生會和灰生眾之間居然還有合作，近期他們向灰生眾提供了大量的……血液？
    甚至剛剛不久前就運出去一批，時間與鄭反在小羊那邊的時候對得上。還真給小羊說中了，那幫人幹完正事之後回來，收到了目擊者的報信後本來想去提克曼那邊順路瞅瞅的。
    然後就被拉去聽音樂會了。
    人血……是另外財產類幻覺的需求還是其他的什麽呢？
    鄭反若有所思，嫻熟地敲打鍵盤反複搜刮電腦內有用的信息，找到了一些聯絡記錄，有用的許多，他全部打包下來。
    做完這些，他起身收好手套沒有再久留，向外踱步去。
    剛出來，就見到外麵亂成一團，紅線活傀儡正在和不死肉塊大軍血戰！
    “我去，發展得這麽勁爆？我才出來這麽一會兒。”鄭反一愣，薑思的操偶技術越來越好了。
    “惡魔先生！”薑思像蜘蛛俠一樣拉著紅線蕩了過來，然後也是把自己掛在天板上抬頭向下看著鄭反。
    “好玩嗎？”
    “非常好玩，但是這地方是神秘小寶箱嗎？人跟副本刷新野怪似的，越來越多我有點撐不住了！你要做的事情好了嗎？”薑思說道，剛潛入的時候還感覺這地方晚上沒什麽人，但結果怎麽越打越多了？
    要不是新收的活傀儡真好用，僅憑薑思本來的存貨絕對很難這麽遊刃有餘。
    他們中有些似乎是特殊的成員，身上受傷之後，血肉會報複性增生，形成巨大的團塊和粗長的觸須。與此同時力量和承受能力也是激增。
    “好了，你還想再玩會兒還是直接開溜？”鄭反聳聳肩問道。
    薑思道：“和你一起玩的話還是附體嗎？”
    “你還真不喜歡我用你的身體啊。”鄭反笑道，倒是不覺得忤逆。說實話不喜歡別人附身自己才是正常的，林一琳那種總能心安理得接受的，還有多莉絲那種鄭反總感覺她暗戳戳期待的，都不算正常。
    不過薑思的顧慮並非在附體。
    “不是自己來而是讓惡魔先生用身體去殺人，就像隔靴搔癢，好像有感覺，但感覺又不多。”薑思說道。
    還有一個原因是經常被鄭反拉著身體去吃超重口食物吃壞身體，最後還都要她自己承受形成的心理陰影。這方麵的思想覺悟倒是真不如二進製小妹高。
    林一琳其實根本不喜歡螺螄粉，甚至很受不了那個味道，但從臉上根本感受不到一絲不快，要不是鄭反細讀她思緒，還真感覺不到。
    但這並不妨礙鄭反用她的身體狂炫螺螄粉。
    鄭反無所謂：“反正今天爽過了。”“爽過了是什麽意思？魔女小姐還是那個三號機？”
    “都有，全爽了。”
    “嗚……”這反而讓薑思猶豫了，這會不會有種她落後了的感覺。
    就在她這麽想的時候，鄭反突然道：“既然不想附體玩，那換個思路吧，可能有點刺激，你下來。”
    薑思疑惑地從天板上落下，而鄭反大步向她靠近。
    薑思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但很快又踩了回來，和鄭反近距離站好對視，甚至能感受到鄭反的鼻息。
    “要做什麽？”
    鄭反張開雙臂：“之前你在練跳舞來著？”
    “嗯？是啊。”說著，薑思也已經張開手，和鄭反的動作對應。
    “什麽舞？”
    “交際舞，各種都有，比較混雜，夕彩以前的時候其實教得也很隨便，我懷疑她自己也沒那麽專業。”
    “行，我正好多少都會一點。”
    “真的？”薑思意外，“惡魔先生你怎麽什麽都會？”
    “因為是惡魔啊。”
    “所以這一點是多少？”
    “就是一點，半生不熟隻有個印象，我也隻玩過很短一會兒，和廣場上有閑情逸致的大爺大媽差不多吧，不過可以融入一點個人風格進去，藝術家就是要有自己的想法的。”
    說話間，有血肉人突破了紅線傀儡的封鎖，紛紛向著薑思撲了過來。
    “所以為什麽現在要……啊！”
    薑思話說到一半，鄭反的雙手忽然延伸出紅線捆住了薑思的全身上下，在一隻血肉人逼近的瞬間，他輕輕一推。
    薑思旋轉著與鄭反拉開距離，紅裙搖曳間，血肉人經過了二者之間相連的紅線，頓時被切成片。
    隨後鄭反又拉著薑思回來，薑思身體倒下，被鄭反攬腰扶住，姿勢定格。
    “太僵硬了，放鬆一點，不然不好玩啊。”鄭反嘻笑著說。
    薑思怔怔地看了鄭反一瞬，隨後站直身體，但動作卻沒有放下，立刻調整進入了狀態，她的紅線伸出，與鄭反的紅線搭在一起，順應著鄭反的牽引。
    “看來你做好準備了。”
    “來吧，下次我一定能贏夕彩！”
    “包贏的。”
    說完，鄭反帶著薑思直接跳了起來，俱樂部的成員不斷殺至，卻一靠近就會被薑思的舞步所迷惑，晃動的身影穿梭而過，揮手抬腳之間，將這些人血肉分斷。
    可以看見的身影優雅動人，為混亂中的鮮紅朵。
    看不見的身影活潑而瀟灑，是不可視的黑色混沌。
    混沌操控著朵，在一次次挪步轉身中，將加入這場舞會的所有人，殺得粉碎。
    那些紅線傀儡，胡亂的動作也有了章法，鄭反的紅線也與那些活傀儡體內的紅線勾連，一同牽引。
    混戰變成了一場大型的舞會。
    鮮血灑滿現場，是為最美麗的禮。
    尖叫的俱樂部成員被那些活傀儡抓住，被紅線連接身體，在驚恐中加入舞蹈，又在舞蹈中跳向死亡。
    ……
    天微微亮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報了案。
    當社區警員以及處理局辦事處接到許多目擊者驚恐的報案陳述的時候，都摸不清頭腦。
    什麽紅色的世界，什麽血滿地，什麽絞肉機、恐怖的屍體……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昨晚也沒什麽世界重疊事件發生啊。
    等他們趕到現場的時候，就沉默了。
    近些年聲名遠揚的青春永駐俱樂部最初的總店化作廢墟，從痕跡來看建築體本身遭到了大規模的切割。
    現場建築殘骸澆灌大片血液，一切仿佛不要錢地被灑上鮮紅的塗料。
    至於屍體……是的，那些屍體。
    很難說那是屍體，看著都令人作嘔難以接受。
    被切成細小碎塊的骨肉被隨意地收攏拚成人形的輪廓，被塑形，兩兩一起擺出舞動的造型……
    這一切的一切，隻能說，充斥著犯罪者無盡的……惡趣味。
     本章完